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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后他跪了 第77節

    到底有誰敢當街說出自家meimei同窯子里的女子一般這種混賬話的。

    “阿黎是你meimei,你怎敢如此辱她!”江昭質問道。

    “她活該!”江藴一臉不服氣,“她為何勾引阿舟。”

    “阿舟,阿舟,”江昭很早便想對江藴說教一番了,“謝云舟一個外男的名字是你如此能喚的嗎?”

    “你到底知不知羞恥?”

    “來人,把大小姐給我帶回去。”江昭今日定要好好教訓與她。

    江藴自是不肯走,“我不走,我同江黎還未說完。”

    “帶走!”江昭沉聲道。

    下人把江藴塞進了江昭的馬車里,江黎從馬車上下來,柔聲道:“兄長,是阿黎錯了。”

    “同你無關。”江昭看著她有些清瘦的臉問道,“別只顧著忙生意,要照顧好自己的身子,也不要生病。”

    “兄長也是。”江黎道,“兄長又清瘦了。”

    江昭從懷里取出一只袋子,“里面是蜜餞,你最愛吃的。”

    江黎所有的溫暖皆來自江昭,她紅著眼睛道:“謝謝兄長。”

    “不早了,回吧,下次兄長再去看你。”

    “好。”

    遠遠的,還能聽到馬車里傳來江藴的聲音,“兄長就是偏心,對江黎好,對我從來不好。”

    “我不服。”

    何玉卿也從車上下來,站定在江黎身側,安撫道:“別難過,阿昭哥會訓斥江藴的。”

    那些話饒是她一個外人聽了都心寒,更何況是江黎呢,何玉卿擔憂她,又勸了幾句。

    江黎輕點頭:“我沒事。”

    和離后,她學會的最多的便是保護自己,不在意的人她何必要理會。

    但不得不說,心情還是受到了影響,很不開心,且不開心持續到了進家門,看到門口站立的身影時不開心加劇。

    一個兩個的都找上門,真當她好欺負嗎。

    江黎從馬車上下來,提裙步上臺階,迎著謝云舟的眸光一步步走近,腦海中浮現的是他昔日對她講的話。

    江黎,你苦著臉給誰看。

    不會笑是不是,不會去學。

    這么想哭嗎?好,那你便一直哭,不許停。

    記住,我是看在江家對謝家有恩的份上才娶你的,只要是江家的女兒都行,不是非你不可。

    ……

    謝云舟見她來,把新做的紙鳶遞上,滿臉堆笑道:“上次擾了你放紙鳶,我重新做了一個賠你,有些不太好看,你先用著,回頭我做更好的給……”

    “啪。”江黎一把扯掉他手里的紙鳶扔在地上重重踩幾腳。

    “謝云舟上次的傷不疼是不是?”

    “還想來一次。”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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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誅身

    謝云舟臉上的笑意隱隱褪去, 身子側轉,冷白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僵硬的縮起,眸光從江黎臉上落到她腳上, 整個人像是定格住,就那么一動不動的看著。

    看著方才還完好的紙鳶頃刻間變得殘破不堪, 看著她不解氣的使勁踩著,看著風卷起凌亂的碎片, 看著它們四處散開。

    風吹進了謝云舟的黑眸里, 纖長的眼睫很慢的眨了下, 眼尾映出一抹灼眼的紅。

    他緩緩屈膝蹲下, 這兩日毒素蔓延得很快, 身子越發得不利索,蹲身不行, 他干脆跪在了地上, 一手撐著地面,一手去撿拾。

    他撿起了紙鳶兔子的耳朵,然后是它的鼻子,嘴巴, 身子,尾巴, 找了許久不曾找到它的眼睛。

    他勾唇笑笑, 沒關系, 兔子眼睛很容易做出來的。

    他把它們一一撿起,抱在懷里, 顫抖著身子站起身, 似是沒聽到江黎方才的話, 褪下的笑意再次浮上, 他噙笑對她說道:“是不是不喜歡兔子紙鳶?告訴我,你喜歡什么樣的我重新做。”

    謝云舟的臉同江藴的臉重疊到一起,方才江藴謾罵的話也撞進江黎的腦海中,江藴之所以如此囂張還不是因為有他撐腰。

    不然她怎么敢。

    江黎越想越氣,一把拍掉謝云舟懷里的碎紙片,厲聲道:“無論是兔子紙鳶,貓兒紙鳶,還是其他紙鳶,只要是你做的我都不喜歡。”

    “你是不是以為你做這些我便會感動?”

    “還是你以為,我就是這樣廉價的人,你隨便用什么哄哄,我都會感恩戴德。”

    “就會忘了你做過的那些傷害我的事。”

    “謝云舟你錯了,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會感動。”

    她抬腳朝前邁一步,蹙眉睨著他道:“不要再做那些自以為很貼心實則給別人造成困擾的事。”

    “無論是你還是你的紙鳶,我都不稀罕。”

    江黎定定道:“聽清楚了嗎?我不稀罕。”

    風像是在這一瞬間停止,四周聲音全無,只有謝云舟那聲透著倦意透著無奈,有些些孱弱的聲音。

    他輕喚了一聲:“阿黎。”

    隨后,挺拔的身軀再次折彎,他再次蹲下去撿。

    今日的燕京城依然很冷,謝云舟的手指凍得通紅,撿起時,指尖顫著有些許吃力。

    謝七看不下去了,出口道:“江二小姐你怎么可以這樣?你可知為了做這個紙鳶將軍一日一夜未曾歇息片刻,手都被扎破了,他做這一切可都是為了你,你知道兔子的眼睛還是用將軍的……”血做的。

    后面那句還未講完,謝云舟和江黎同時出聲。

    謝云舟道:“謝七住嘴。”

    江黎輕勾唇角,嗤笑一聲,隨后道:“是我要你們將軍做的嗎?是我求著他做的嗎?”

    “不,不是我,是你們將軍自己要做的,徹夜不眠也是他自己樂意的,而我對此毫不知情。”

    “怎么?這也要怪在我身上?”

    “……”謝七被懟的啞口無言。

    江黎又道:“聽你這意思,他若是以后再要為我做什么,無論我知或不知,我需要與否,我都要感恩戴德是不是?”

    “因為他徹夜未眠,因為他辛苦了,是以,我就必須要接受是不是?天下哪來的這樣霸道的事。”

    “他做這些,是他的一廂情愿,同我有何干系,我為何要體恤他?”

    江黎淡挑眉,“我非但不會體恤,還要送他一句,自作多情。”

    言罷,謝七的臉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比炭火還黑,空氣里的冷意更重了。

    謝云舟站起,淡聲解釋道:“阿黎,謝七不是那個意思,他只是……”

    “明白,他只是替你抱打不平。”江黎打斷他的話,“說完了嗎?說完了請離開,我這里不歡迎你們。”

    “阿黎,你別氣。”謝云舟來此的本意是想讓江黎開心,他沒想到結果相反,讓她越發不開心了,低聲道歉,“都是我的錯。”

    “既然知道是你的錯,那你就應該明白,我現在最不想見的便是你。”江黎連他道歉的話都不想聽,“滾吧。”

    其實不怪江黎如此對他,以前謝云舟也曾這樣打斷過江黎的話,連她的解釋都不聽,便認定謝老夫人說的是對的。

    她再解釋,他便說她狡辯,說她所作所為禮法不容,后來還罰了她,那夜晚膳她都未用。

    他不知情的是,他回來前,謝老夫人已經罰了江黎,罰她在主院跪了半個時辰,那日的午膳也沒讓她吃。

    罰跪,禁食,這便是他們給她的。

    江黎想比起他們對她做的,她今日行為一點都不過分。

    “不走嗎?”她冷聲說道,“還是需要我趕人才行?”

    她院子里可有二十來個家丁裝扮的打手,那些人可都不是吃素的。

    謝七走上前,“主子。”

    謝云舟是不想走的,兩日未見她,他想得很,夢里都是她,這會兒見到人,他真的舍不得離開。

    “阿黎,我口渴了。”他胡亂找借口,“能先喝杯茶水再走嗎?”

    “不能。”江黎拒絕的很干脆,面無表情道,“立刻,馬上離開。”

    “小姐,我們來了。”金珠銀珠帶著一行人走出來,護在江黎身側。

    謝云舟一一看過去,輕拂衣袖,“好,我們走。”

    下石階時他步子有些不穩,幾次差點摔倒,謝七低呼出聲:“主子。”

    謝云舟扶上他的胳膊,沉聲道:“勿多言,走。”

    十來步遠的距離,與謝云舟來說異常艱難,每走一步,胸口便傳來一分痛感,他沒料到今日這毒發作的如此之快,來時他可是服了藥丸的。

    轉念一想又明白過來,看來這藥丸要頂不住了。

    馬蹄聲傳來時,謝云舟一口血噴在了馬車上,右眼倏然什么都看不見了,眼前漆黑一片,直到藥丸入腹疼痛才慢慢緩和過來。

    他緩緩睜開右眼,映出一道模糊的影子,是謝七。

    他交集道:“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