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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后他跪了 第74節

    荀衍看著這張討厭的臉,慢慢瞇起眼,剛要動手,再度有聲音傳來,“住手。”

    去而復返的江黎匆匆跑過來,拉起荀衍擋在他身前,怒斥道:“謝云舟,我不會讓你傷害衍哥哥的。”

    有什么比心愛的女子護在其他男子面前,更讓人來的心痛的。

    謝云舟臉上的笑意生生頓住,一口血堵在喉嚨里,艱難問道:“你護他?”

    江黎回視著他,定定道:“是,我護他。”

    作者有話說:

    媳婦不護他,狗子的心在滴血。

    表白老婆們,謝謝你們的留評,么么噠,貼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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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他真瘋了(修)

    風從四面八方吹來, 卷起地上飄落的葉子,飛揚間落在了謝云舟身上,他手撐著膝蓋緩慢站起, 冷白的臉上不見絲毫血色,深邃的眸子里也漸漸沒了光, 似是不相信聽到的一切。

    他喉結滾動,用力壓下濃重的血腥味, 朝前慢慢邁步一步, 他鎖著她眸, 顫著聲音再次問道:“你真要護他?”

    問出這句話時, 他心好似在滴血, 滴答滴答,每一聲都讓他心碎。曾經那個即便弱小依然護他周全的人兒不見了。

    她現在有了其他想要守護的人, 她不要他了, 更不關心他的死活。

    謝云舟從未這般心焦過,前一息像是置身在冰窖里,后一息又像是在火上烘烤,他所有的喜怒哀樂都同眼前人有關。

    可是, 她已經不在意他了。

    她甚至……

    江黎不知從何處撿起一根棍子,直直對著謝云舟, 怒斥道:“你若是再敢向前走一步, 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看, 她要對他動手。

    謝云舟回視著她,不能視物的左眼, 已經看不到她的神情, 他用右眼去看她, 光影里, 她面容依舊,還是那般嬌美,可那雙眸子卻沒有一絲溫度。

    他苦澀笑笑,“阿黎,你是不是很恨我?”

    江黎憶起了昔日的種種,每個瞬間都能讓她心碎難捱,她身上所有的痛皆是拜他所賜。

    她給了他全部的愛意,得到的是他的不在意,他在她心上插下一刀又一刀,他問她是不是恨他?

    這樣的他,她如何不很。

    但,她又不想恨了。

    恨一個人也是需要氣力的,謝云舟他不值得。

    她要用那些氣力去做其他的事,她的綢緞莊生意,她

    殪崋

    的藥材生意,還有很多美好的事情等著她。

    人最可悲的不是有人恨著,而是無人恨無人愛,像是浮萍般無人在意。

    “謝云舟,你想多了。”江黎冷冷道,“我對你沒有恨。”

    無恨?

    謝云舟眉梢一挑,剛要說些什么,又聽到她說:“我根本不在意你,又怎么會把精力浪費在你身上。”

    “我每日過的快活,至于你,我早已經忘了。”

    “你過的好還是不好,與我何干。”

    “我這人就有一點好,不需要記住的人,會很快忘記,你就是那個不需要記住的人。”

    “所以,我不恨你。”

    謝云舟的心一寸寸冷下去,比這冬日還冷,全身像是被凍住般,這便是她給他的最大懲罰。

    不在意。

    “阿黎,別不在意我。”謝云舟費力說道,“我改了,真的改了,對了,我同阿藴講清楚了,我不喜歡她,我只喜歡你。”

    “還有金簪,我準備了好多好多,你等著,我讓謝七拿給你好不好?”

    謝云舟說到激動的地方,忍不住咳嗽起來,起初是輕咳,后來變成了重咳,血腥味一股一股沖上來,他實在擋不住,從懷里拿出帕子掩唇咳嗽了好幾聲。

    不用看也知曉,他定是吐血了,謝云舟移開帕子時不動聲色的在唇上擦拭了一下。

    他不想讓江黎看到他此時狼狽不堪的模樣,他只希望她能記住他曾經的樣子。

    “不必。”江黎冷聲道,“你若是說完了,那麻煩你讓開,我們要回家。”

    荀衍的聲音也從后方傳來,“謝云舟,阿黎要你讓路。”

    謝七心疼謝云舟,見不得所有人都欺負他,松開謝云舟的胳膊,說了聲:“主子,我去給你教訓這個無理之輩。”

    一個跳躍,來到了荀衍面前,須臾,他們在后方廝打起來。

    江黎朝后看了眼,睨著謝云舟說道:“快讓謝七住手。”

    謝云舟淡聲道:“放心,謝七傷不了他的。”

    話雖如此,但江黎還是有些許擔心,時不時朝后看一眼,只顧著后方,沒注意謝云舟何時走到了她面前,還握著了她手里的棍子。

    女子的氣力到底不如男子,輕輕拉扯一下,棍子從江黎手里脫落,她蹙眉道:“謝云舟你還想對我動手不成?”

    他動手?

    不,他怎么會,他疼惜她還來不及又哪里舍得對她動手。

    他就是對自己動手,也不會對她做出什么。

    “阿黎,我知道你恨我。”謝云舟唇角輕揚,輕輕誘導,“我給你機會讓你出氣好不好?”

    走近了,江黎才發現他眼睛不知道怎么了,紅的嚇人,還有他的臉色,比雪還白,他氣息也很亂。

    說完一句話都要喘息片刻。

    當然這不是讓她驚訝的,驚訝的是,他不知從哪里拿出了半截金簪,遞到她面前,“來,用這個。”

    說起來,這也算他們的定情信物了。

    江黎怒目瞪著他,“謝云舟你瘋了。”

    “……”他確實瘋了,沒了她的日日夜夜,他同瘋子無二,那個清朗絕絕的大將軍再也不復見了。

    他的心碎了,留著這殘破的軀體還有何用,不若讓她消氣來的好。不然,他怕是以后連讓她消氣的機會都沒有。

    常太醫只道若是找不到解藥,他的眼睛兩月便會瞎,常太醫不知道的是,他還聽到了他同其他太醫說的另一番話。

    若是尋不到解藥,他不只眼睛會瞎還會死,也就是說,他的壽命只有兩月有余。

    他見江黎一面不易,許今日見了便再無相見的一日,他想為她做些什么。

    “阿黎,來,在這。”謝云舟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是這里辜負了你,來,使勁戳。”

    江黎手一抖,金簪掉到了地上,她踉蹌著朝后退兩步。

    謝云舟輕笑著撿起,再次放她手里,“想想我曾經對你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罪不可恕,別忍著,用力刺,放心,我不會叫疼的。”

    江黎瞪眼,沉聲說道:“瘋子。”

    她欲做什么時,肩膀突然被他按住,謝云舟淺笑著朝她撲過來。

    “噗。”不偏不倚,正巧插進了謝云舟的胸口。

    江黎眼睛大睜,像是看怪物般看著他,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她沒料到,他會自己撲上來。

    “不疼。”謝云舟輕扯唇角笑起。

    江黎手上染了血,黏黏的,她倏然松開,又用力推了他一把,隨后二話不說,轉身離開。

    血滴答滴答落下地上,染紅了地上的雪,謝七注意到這邊的動靜,驚呼道:“主子。”

    他朝謝云舟跑過來。

    荀衍朝江黎奔去。

    遠處何玉卿和金珠銀珠姍姍來遲,她們未停留也朝江黎奔去。

    謝七扶起謝云舟問道:“主子您這是何苦呢?”

    謝云舟費力笑笑,右眼有片刻的不能視物,但他還是直勾勾睨著前方,聲音很孱弱道:“謝七,你說,這樣她是不是便不會忘記我了。”

    江黎的那席不在意的話,到底在謝云舟心上戳下了重重的一刀,雖無傷痕,但更讓人難捱,是以才有了后面的他親自贈簪讓她出氣的事。

    他瘋魔的想,他的阿黎怎么能不在意他呢。

    他不允。

    -

    “阿黎,聽聞宮里的太醫這幾日一直在謝府未曾離開半步,天子也親自去了謝府,還帶了很多珍貴的藥材。”

    “……謝云舟的傷不礙事了,就是還不能下床。”

    “不過,謝老夫人發了很大的火,斥責謝七護主不利,還罰了謝七。”

    “……那天的真相無人提及,對外,謝云舟說他是被匈奴探子刺傷的。”

    “謝七也是那般講的。這幾日燕京城里正在捉拿匈奴人,抓捕了好多。”

    “若不是知道那日的真相,我真懷疑這是謝云舟故意設下的圈套,用自己的安危引出匈奴探子,然后趁機一舉殲滅。”

    “……仔細想想,謝云舟城府那般深,或許讓你刺他是假,抓捕探子是真。”

    那日之后,江黎忙著店鋪的事未曾多打聽,或者就像她說的,她已經不在意了,他是死是活,她都不在意。

    但,何玉卿怕她心里有什么不舒坦的地方,思量許久后,還是把打聽出來的消息告知給了江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