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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后他跪了 第18節

    你跑不掉的

    兩日后,江黎挨罰的事到底還是傳進了江昭的耳中,江昭聽后氣急,早朝后把謝云舟攔在了殿外。

    謝云舟睨著他,淡聲道:“阿昭有事?”

    江昭臉色如此時的天色般陰沉,冷冷道:“有事?!?/br>
    此處不是講話的好地方,謝云舟朝前指了指,兩人走到無人之處,謝云舟問道:“何事?”

    江昭不提江黎還好,提起江黎眼圈先紅了,“阿黎在你府里可安好?”

    “安好?!敝x云舟想都沒想定定說道。

    “安好?”江昭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眉梢皺起,冷哼道,“若真安好,她為何會被罰跪!”

    “你怎知?”謝云舟下意識的不是解釋,而是追問,他謝府的事,江昭怎么會知道的?

    難道是江黎自己講的?

    江昭知道這事純屬巧合,前日江黎被罰時,正好有人去謝府送菜,也是趕巧,送菜的那人也供給著江府的蔬菜。

    那人是個話癆,走到哪說的哪,對著江府的管事提起了在謝府看到的那幕,待江昭回府后,管事把那人的話復述給江昭聽。

    江昭氣得晚飯都沒吃,夜里輾轉反側許久才睡著,他鮮少做夢,那夜夢到了父親母親,二老對他是諸多指責,問他為何沒有照顧好meimei,讓meimei受如此大辱。

    他還夢到母親一直在哭,聲淚俱下的訴說著擔憂,他驚醒后褻衣都濕了。

    暗暗自責,這一切都是他的錯,若不是他招惹了不應該招惹的人,阿黎也不會為了救她去求謝府,也便不會有這諸多的不幸。

    “我怎知?”江昭輕嗤道,“世上本就沒有不透風的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他道:“辰硯,你太讓我失望了。”

    謝云舟字辰硯。

    謝云舟聲音還是沒有任何的起伏,淡淡道:“事出有因?!?/br>
    “好一個事出有因?”江昭質問,“那么請問謝大將軍,事是什么事,因又是什么因?當真是我家阿黎錯了嗎?”

    “……”謝云舟被江昭問的啞口無言。

    久久后,他說道:“是誤會,不關她的事?!?/br>
    “誤會?好一個誤會?!苯训?,“一句誤會,我家阿黎受過的苦便白受了嗎!”

    謝云舟在朝堂上向來是說一不二的,因為功績,即便是當今天子也從未這樣質問過他。

    江昭算是第一個。

    遠處傳來竊竊私語聲,謝云舟面子上有些掛不住,神色變暗,“這里不是談話的地方,若你有話要講,改天去謝府,我們好好說道說道?!?/br>
    “不必改天了,今日我便要帶阿黎回去?!苯训?,“我在這里先告知謝將軍一聲。”

    言罷,江昭不愿再看謝云舟一眼,怒甩袖子轉身步下臺階。

    -

    傍晚,江黎正倚著榻子休息,金珠在給她膝蓋熱敷,自從那日跪了后,她膝蓋越發的疼,用了藥也不太管用,今日看了大夫,大夫意思,除了內服藥物外,還要熱敷。

    金珠不敢耽擱,早早燒好熱水給江黎熱敷起來,沒多久,銀珠匆匆跑進來,金珠斥責她,“越發不穩重了。”

    銀珠沒太理會,吞咽下口水,“夫人,江府來人接你了。”

    江黎一下子坐起,“什么?”

    銀珠道:“大少爺說快到老爺夫人忌日了,要你回家祭拜,嬤嬤已經在外等著了?!?/br>
    就這樣,江黎在金珠銀珠的陪同下再次回了江家。

    這次同上次不一樣,江黎出來時只提著一個包裹,里面裝了些細軟,其他都未帶。

    路上金珠銀珠難掩高興,“夫人,這下你總算可以歇歇了?!?/br>
    江昭突然來接,江黎有幾許不放心,不知出了何事,心一直提著,到了江家,見江昭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的樣子,又聽他說的那些話,沒忍住,她也跟著落了淚。

    伏在江昭懷里哭了好久。

    等心情平復后,江黎輕聲道:“兄長切莫惦記我,我很好?!?/br>
    她向來是報喜不報憂。

    “哪里好了。”江昭打量著她,“又瘦了?!?/br>
    “瘦了穿衣才好看?!苯璐蛉さ溃靶珠L看,我是不是比上次來更好看了?!?/br>
    江昭噙笑道:“我家阿黎一向都好看?!?/br>
    言談間他又想起了往事,感慨道:“都怪兄長無能,害你嫁進謝家,讓你受如此苦楚。”

    江昭有多后悔呢?

    想起來恨不得用頭去撞墻。

    以阿黎這樣的性情,無論嫁給誰都可得夫君偏愛,可天不公,唯獨讓她嫁給了冷血無情殺伐果決的謝云舟,常年在軍營中,不能給她片刻溫暖,對母親又是愚孝。

    江昭越想越氣,拉過江黎的手說道:“阿黎,咱不回謝府了,兄長養你?!?/br>
    昔日江府敗落,需她用自由身換他安虞,可今他雖不才,但也有了些功績,雖說不能同謝家相提并論,但到底也不是太差。

    他的meimei決不能任人欺辱。

    江黎還未開口,門口傳來聲音,有人挺著肚子走進來,聲音淡然道:“你這是說的什么話?!?/br>
    是江黎的嫂子,江昭的妻子,相府之女,趙云嫣。

    江黎起身去迎,攙扶上趙云嫣的胳膊,“嫂嫂慢點?!?/br>
    趙云嫣已有五個月的身孕,冬日衣衫穿的多,她顯得也越發笨拙了些。

    “阿黎快坐。”趙云嫣說道。

    江黎坐在了趙云嫣身側。

    江昭再次說起方才的話,“為何不可?”

    趙云嫣道:“阿黎和妹夫是夫妻,夫妻怎能這樣兒戲,你切莫亂說?!?/br>
    江黎知曉趙云嫣的意思,輕聲道:“嫂嫂放心,兄長只是隨口提的。”

    “日后也不要隨口提?!壁w云嫣道,“咱們女子本來就得以夫為天,受點委屈也不必這樣,忍忍便過去了?!?/br>
    江黎唇角輕揚,淡笑道:“嫂嫂說的極是。”

    江昭欲說什么時,被趙云嫣制止,她道:“對了阿黎,方才謝府來人,晚點妹夫會來接你?!?/br>
    江黎的心一寸寸變涼,面色看著還好,實則心里難過的很,到底江府不是她的家,只是她的娘家,且她已經沒了疼愛她的父親母親。

    江黎道:“好?!?/br>
    有了趙云嫣,江昭同江黎再也不能說些體己話,話題變成了其無關緊要的,閑談間到了用膳的時辰,飯菜都是江黎愛吃的,是江昭叮囑廚房做的。

    用膳到一半,謝允舟來到了江府,江昭的意思他要冷冷謝云舟,讓他嘗嘗受挫的滋味。

    趙云嫣意見不同,她給了江昭一個眼色,示意他去迎,江昭不去,她冷色沉下來,手撐著腰,作勢要自己去。

    江昭怎么可能讓一個懷身孕的人去,更何況外面還下著雪呢,他道:“我去,你坐著。”

    后面用膳,江黎越發食不知其味,如同嚼辣,晚膳后沒有停留,江黎同謝云舟上了回謝府的馬車。

    遠遠的,江黎還能聽到趙云嫣對江昭說道:“你若是下次再敢隨意把人接回來,那我便回相府,這輩子你都別想見到我和孩子。”

    馬車走的快,江黎沒聽到江昭說什么,抬眸間她發現謝云舟正在盯著她看,心一縮。

    方才趙云嫣的話想必他也聽到了。

    無助感襲上來,她心道,聽便聽吧,左右她就是這么不招人待見。

    謝云舟一路沒開口,快到謝府時開了口,輕撩衣袍,淡聲道:“冬梅已經被趕出府了?!?/br>
    “你也莫再氣了?!?/br>
    “母親那我已經告知了,日后廚房你不必去,月銀方面,我會再另外給你一些,想買什么,你盡管去買?!?/br>
    江黎聽著,神色還是那樣淡漠,好像謝云舟說的那些同她沒有任何關系。

    謝云舟沒等來她的回答,猜測她還在鬧性子,冷淡道:“有些事,確實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br>
    謝云舟可從未向任何人道過歉,這還是第一次,他說完眸色變了變,有些許不自在。

    江黎掀起眼皮去看他,臉色有些許緩和,剛要說什么,聽到他說道:“大嫂那,你便也不要計較了,得個空閑,去跟大嫂賠個不是?!?/br>
    “之前的事便可以翻篇了。”

    說來說去,還是要她去賠禮道歉。

    江黎剛緩和的臉色再度變沉,聲音很輕,風一吹,幾乎快要聽不見,“還是要我道歉?”

    謝云舟道:“道個歉也不會怎么樣。”

    江黎問道:“是你的意思還是母親的意思?”

    “有差別嗎?”謝云舟問道。

    與江黎來說還是有差別的,長輩偏心不分青紅皂白,那她能忍,但如是他的意思,就……

    太讓人寒心了。

    謝云舟淡淡道:“我的意思?!?/br>
    江黎手指一抖,摳掉了指甲上的一層皮,血順著指縫流淌出來,都說十指連心,當真好疼。

    街邊籠燈亮起,紅艷的光透過車簾縫隙流淌進來,拂到江黎臉上,淺淺勾勒著她的眉眼,可惜的是,光始終未落進她眸底深處。

    那里像是一汪不見底的深潭,透著死寂。

    江黎隔著簾子看了眼外面,想起了那年,她為了能見到他,瞞著兄長跑出府,在雨里等了許久,也不過是等到他騎馬而過。

    即便她喚他,他都未停。

    “你覺得如何?”謝云舟問道。

    江黎收回游走的思緒,淡聲道:“……好?!?/br>
    -

    江黎這邊同意道歉了,王素菊那邊又作上了,說只是道歉怎么行,江黎怎么也得做些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