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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后他跪了 第6節(jié)

    謝云舟不允她出去,那些活計便也不用再做了。

    想到這里,她甚至還覺得,是她誤會謝云舟了,其實他是為她好。

    只是她認(rèn)為的“好”,都被謝馨蘭的話擊的粉碎,原來原來那才是真相。

    他不曾踏足,亦不在意。

    金珠見江黎一臉難過,試圖打斷謝馨蘭的話,卻被她趕了出去,“我同嫂嫂講話哪有你們插嘴的份,都給我出去。”

    春桃把金珠銀珠推了出去,房門重重關(guān)上,金珠銀珠急的跟什么似的,卻也無計可施,在謝府,她們什么都不是。

    謝馨蘭道:“我可是好心告知嫂嫂的,嫂嫂切莫太感激我,這都是meimei該做的。”

    看江黎哭,便是她眼下最想做的事。

    瞧瞧,這不又要哭了嗎。

    謝馨蘭說完要說的,起身離開,春桃遞上手爐,她抱在懷里,瞅了眼炭盆,擺擺手,笑著說道:“這炭煙火味也太重了,嫂嫂屋里怎么能用這樣的炭呢,春桃,去弄些上好的炭送嫂嫂屋里來。”

    春桃淡聲道:“將軍不允,說二夫人屢次頂撞便該用這樣的炭,以示懲戒。”

    謝馨蘭拍拍額頭:“瞧我這記性,倒把哥哥交代的話給忘了,那嫂嫂,你只能用這樣的炭了。”

    她邊搖頭邊說道:“哥哥當(dāng)真是狠心了些。”

    她睨著江黎,“但又有什么辦法呢,大抵這就是不喜歡的緣故吧。”

    “你說呢,嫂嫂。”

    作者有話說:

    大家淡定,以后這些都會償還的,女主會崛起。

    來,跟我一起念:不氣不氣不氣

    謝謝橘子鮮老婆的雷,嗚嗚,愛你愛你

    第5章

    不在意了

    江黎在房里養(yǎng)了三日,病好了七七八八,第四日早膳剛用完,金珠走進(jìn)屋內(nèi),吱吱唔唔說道:“夫人,謝七來了。”

    謝七只聽命與謝云舟,他來,想必也是謝云舟的主意。

    江黎唇角淡扯,露出嘲諷的笑,他當(dāng)真是等不及要罰她了嗎。

    銀珠看了眼庭院里身影,悄聲道:“今日大雪,祠堂里定是冷得不行,夫人要多穿些才好。”

    金珠道:“棉褲要穿上,這樣跪起來才不會傷了膝蓋。”

    銀珠轉(zhuǎn)身去找夾襖,嘴里嘀咕著:“將軍怎么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夫人病才方好便這么迫不及待派人來了,就不能等等嗎?”

    金珠走過去,抬肘撞了她一下,銀珠閉嘴,拿著夾襖走過去,“夫人切莫太難過,想必將軍這樣做也是為了堵住府里其他人的嘴。”

    江黎站起,伸直胳膊,穿好夾襖,神色已不似前幾日那般動容,有些事想開了才會好。

    別人都在難為自己,自己又何苦再難為自己。

    他喜歡也罷,不喜歡也罷,她不介意了。

    話雖這樣講,但在祠堂門前真見到謝云舟時,江黎還是沒忍住紅了眼眶,隔著人群看過去,只覺得他越發(fā)清雋高冷。

    那張無數(shù)次在夢中出現(xiàn)的臉竟然有些許模糊,她一時看不清眼前的到底是真人,還是她又做夢了。

    那些年里思念太難捱時,她總會做些關(guān)于他的夢,陽春三月泛舟游湖,他一襲青衫立于船頭,風(fēng)襲來,卷起他如瀑長發(fā),飛蕩間映出他璀璨星眸。

    他含笑睥睨著她,輕柔喚她一聲:“黎兒。”

    “為何不走了?”冰冷的聲音伴著簌簌風(fēng)聲悠然傳來,打斷了江黎的沉思,她眼眸慢眨,等風(fēng)雪過去后,終于看清了眼前人的臉。

    是他。

    非夢。

    幾步外都是看熱鬧的人,謝馨蘭和王素菊也站在其中,她們淺笑盈盈,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江黎抽動了下被積雪蓋住的腳,鞋子單薄,腳趾已沒了知覺,抬腳動作慢了些許。

    以往多是她追在他身后同他講些什么,鮮少有這種他問話,她不答的時候,謝云舟一時有些不適,蹙眉又道:“問你話呢?”

    “夫君是在同我講話?”江黎淡聲道,“風(fēng)大,妾身沒聽清,夫君方才說的什么?”

    她卷翹的長睫上染著白雪,上下忽閃間越發(fā)的靈動,只是無人看出,她心情極其不佳。

    “為何不走?”謝云舟臉色陰沉,一雙瞳仁無波無光,冷的讓人打顫。

    “腳痛。”昔日,江黎也曾用這樣的借口哄得他心軟,讓他駐足等她,今日她想再試試。

    或許,他會心軟呢。

    “妾身腳痛。”她軟聲說道。

    謝云舟眸光從她臉上落到她腳上,風(fēng)卷起女子衣擺,隱隱露出她的鞋子,鞋面上也粘著雪。

    她說腳疼,那應(yīng)該是雪水進(jìn)了鞋里,寒冬臘月,鞋子里淌著冰冷的雪水,腳趾確實會痛。

    謝云舟凝視片刻后,淡然收回眸光,“受罰之人哪來那么多話。”

    他負(fù)手而立,輕抬下頜,冷淡道:“莫要耽擱了時辰。”

    江黎笑得一臉苦澀,眼瞼半垂,盯著落在地上的影跡道:“夫君,真狠心。”

    話音方落,祠堂大門吱呀一聲重重打開,穿堂風(fēng)撲面而來,江黎身子弱,禁不得風(fēng)吹,身子隨之晃了晃。

    凍麻的腳趾開始泛起疼,都說十指連心,沒成想,腳趾疼也這般錐心,似乎有鈍刀子在劃。

    一下一下,直到皮開rou綻。

    謝云舟率先撩袍步上臺階,行軍多年,他步履穩(wěn)健,即便是踩在積雪上,也依然穩(wěn)如鐘。

    江黎便不那么好了,身子羸弱不堪,又大病初愈,步履本就不穩(wěn),加上雪滑,她走起來甚是吃力。

    金珠同銀珠在后方看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欲上前時被謝七攔住,謝云舟停下,轉(zhuǎn)身道:“祠堂重地,你等都離開。”

    言罷,他繼續(xù)前行,眸光兜轉(zhuǎn)間看到江黎身子再次踉蹌了下。

    須臾,她摔倒在臺階上,膝蓋正好磕在邊沿,痛楚襲來,她雙眉擰到了一起。

    下意識抬眸去看他,四目相對,他看到她眼底溢出淚花。

    磕那一下,著實痛,江黎不想哭的,可還是沒忍住,她淚眼婆娑的喚了聲:“阿硯。”

    謝云舟字辰硯。

    情不自禁喊出的,江黎這才發(fā)覺不妥,他不喜她如此喚他,“夫君,我疼,可以扶我嗎?”

    這個請求并不過分,若是其他夫婦,怕是娘子不提,夫君都會主動攙扶。

    謝云舟未動,就那么冷眼看著,看著風(fēng)雪從他眼前淌過,看著她挑起的眉梢一點點放下,看著她眸中徹底沒了期待。

    淡聲道:“不妥。”

    話落,他轉(zhuǎn)身步上了最高的臺階,居高臨下睥睨著她,像是在看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深邃的星眸里沒有一絲溫情,話語生硬,“自己上來。”

    江黎仰頭看天,生生逼退了眼底的淚,再起身時,眉宇間也像是染了冬日的寒冷。

    如此,甚好。

    伴隨著謝馨蘭王素菊的譏笑聲,她步入了祠堂,雙膝跪下,眸光直視著前方謝家祖宗牌位,耳邊再度傳來謝云舟冰冷的聲音。

    “好好反思你的所作所為,謝府不是你亂來的地方。”

    “我若不是看在江昭的面子上,私通之事不會這么輕易放過的。”

    江昭是江黎的大哥,昔日同謝云舟是同窗,現(xiàn)入職翰林院,說起來也是燕京城里光風(fēng)霽月之人。

    當(dāng)年他同謝云舟并稱燕京雙杰,無論文采還是武藝皆屬上乘,亦是燕京城名門閨秀門爭搶要嫁之人。

    后來江昭娶了相府嫡女。

    江黎陰差陽錯嫁進(jìn)謝府。

    江黎慢抬眸,方才退下的濕意再度浮上,整個人像是浸泡在了海水里,呼吸不暢,胸悶難耐。

    “你就是不信我?”

    她哽咽道:“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

    “我說過,我從未與人做過逾矩之事,天地可鑒。”

    她紅著眼眶沉聲發(fā)誓,他淡漠轉(zhuǎn)身,隱約的她聽到他說:“晚膳前不許離開。”

    厚重的門再度閉合,江黎眼底的淚再也撐不住,悉數(shù)落了下來。

    -

    江黎祠堂罰跪,最開心的莫過于謝家三位家主了,謝馨蘭盯著自己的手指左瞧右瞧,只覺得上面的花樣越發(fā)好看。

    謝老夫人聽到周嬤嬤的話后,輕抿的唇慢慢揚起,笑得一臉燦爛,比起同江家聯(lián)姻,她還是更喜李家的姑娘,只可惜……

    她放下茶盞說道:“趕明兒把王媒婆找來。”

    周嬤嬤問道:“老夫人是想?”

    謝老夫人道:“給舟兒說房妾室。”

    周嬤嬤會意,點頭:“好,明兒老奴便去。”

    恰巧謝云舟撩簾進(jìn)來,聽到了她們方才講的那些話,淡淡開口道:“母親不要忙碌了,兒無暇再娶。”

    “為何不娶?”謝老夫人道,“你同江黎成親三載未有子嗣,舟兒啊,咱謝家的香火可不能在你這斷了。”

    “不是還有俊兒嗎,斷不了。”謝云舟道。

    “俊兒是俊兒。”謝老夫人道,“你一日無子嗣為娘的一日便睡不安寢,莫不是舟兒想看娘哭不成。”

    說著,謝老夫人抽噎了幾下。

    謝云舟斂眉,聲音肅冷:“妾室之事莫要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