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斷題六(是)第三幕:我會祝福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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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一個人人痛恨的日子。不過對你來說周一與一周的任何一天都沒有區別,畢竟你不用早九晚五的上班,只需要每天晚上直播一小會兒賺點生活費就可以了。 最近甚至連直播也變得懈怠了,原因無他,這個家里根本不需要你出力賺錢。小秋葉像個沒有感情的賺錢機器,一個人便將你們兩個人所需的所有開銷賺夠了。 你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心想閨蜜變富婆然后包養你,這個愿望可算是實現了! 不過你也并非白吃白拿,偶爾你也會做做家務,在她忙不過來的時候做些飯給她吃,這樣的生活方式實在太美好,你無法想象,等小秋葉升了職后還會變得更加美好! 你從床上爬起來,下意識走到客廳想給太陽加點狗糧,可是客廳里空蕩蕩的,只有一些家具。小狗不見了,小狗的東西也不見了! 你驚慌地跑回房間,想拿出手機給小秋葉打電話,可是翻開被子,卻看到枕頭下露出一個黑色的物體,你拉出來一看,居然是一把槍! 你的大腦空白了一瞬,突然掀開枕頭,然后看到下面還躺著一塊設計精美的蝴蝶手表,你將它拿起來看了看,表針還在轉動,于是將它戴回了手上。 和手表手槍放在一起的還有一個錦盒,你打開看了看,里面有一顆奇怪的釘子,一方黑色的交叉絲帶,還有一顆封在透明琥珀里的蟲蛹。 你不記得這些東西是哪里來的,但是下意識覺得是很重要的東西,于是將它們放好重新藏回枕頭下。 經歷這一場混亂的cao作后,你突然忘記自己原本想做什么了,你撓了撓頭,疑惑地走回客廳。 來回打轉了好幾圈后,你終于放棄,想著應該不是什么要緊事,于是躺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 開屏便是一張帥得人神共憤的俊臉,畫面上的男子五官深邃立體,一頭黑發干練地梳向腦后,露出英挺的長眉與淺藍色的瞳孔,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僵硬,大概是第一次拍廣告吧。他代言了一款手表,你看著眼熟,抬手一看,果然是你戴的那一款。 不過你也沒有多想,開屏廣告結束后就開始百無聊賴地換臺找綜藝看。 而另一邊的費里也拿著平板向克里斯匯報,說廣告已經大范圍投放出去了,甚至一些國外的電視頻道,熱門app開屏都投了。費里現在只希望小姐現在還在地球上,別是在什么外太空里,不然的話克里斯先生恐怕要把自己戴著手表念廣告詞的視頻投到外太空去了…… 克里斯倒是面色如常,似乎并不覺得宏氏集團的執行總裁拍個廣告掙點零花錢有什么不對勁。身體恢復正常之后,他一直在忙著處理公司的事,對于找你這件事反而并沒有太上心,一直交給費里在處理。 夢境對他的影響也漸漸淡去,關于你的記憶也想是迅速褪色的畫片,只在他的腦海中留下淺淡的痕跡。 也許雷薩說得沒錯,你本就不屬于他們的世界,像是印刻在世界深處的法則,只要你離開他的視線,他便會隨著時間徹底忘記你的存在。 只是在逐漸忘記你的過程中,他竟奇異地想起了最開始與你相處的畫面。他記起為何會與你糾纏在一起的原因,竟是因為你喜歡他甚至追求他。可是再后來你們之間變得劍拔弩張,水火不容,雖然他忘了你是誰,可是骨子里對你的抗拒卻仍舊存在。 克里斯感覺到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牽扯著他的人生軌跡,控制著他的一舉一動,每當產生這種想法時,腦海中便會響起一個聲音,那個聲音不停地在他耳邊重復。 克里斯,你不能行差踏錯半步,任何一點偏差都會讓你墜入深淵萬劫不復。 多么令人恐懼的警告,克里斯似乎真的產生了畏懼之心,不再想著如何打破桎梏。 可是這條路的何時抵達終點,亦無人告知;終點通向何處,亦無人知曉。 克里斯略感疲憊地按了按太陽xue,又問起費里有沒有在你失蹤的地方查到些什么,費里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于是謹慎地回問克里斯: “克里斯先生,請問……誰失蹤了?” 克里斯猛地瞪大了眼,回頭看向費里,費里仍舊一臉不解,克里斯深呼吸一口氣,第一次向費里重復了找回你的指令。 “那么這位小姐……”費里拿起筆,皺著眉,一臉苦惱的樣子,他的腦海中也浮現出一個女子的身影,然后下一刻,他恍然大悟地抬頭看向克里斯。 “克里斯先生,您說的是您母家那位表妹嗎?” …… 于是不久之后,整個x市都開始傳播一則尋人啟事,尋的是克里斯的表妹,一位來自意大利的華裔女孩兒。 小秋葉在聽說這則新聞之后,發出了輕蔑的笑聲,旁人問她為何發笑她也不說,只匆匆收拾好東西,拎著挎包就準備下班。 要不了多久,連克里斯也不會記得你究竟是誰,就和那次被松間月帶走一樣,只要你不出現在他們面前,一切很快就會歸于平靜,誰也不會記得與你發生過的事。 她心情愉悅地哼著歌下了班,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后有人跟著她。 那人眼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一棟廢棄的大樓面前,下一秒耳機里傳來一個聲音,說那個名叫小秋葉的女人已經回到了家里,她的房子里依舊只有她一個人,沒有任何異變。 “廢棄大樓里都找過了嗎?” “找過了,里面什么也沒有。” “……那棟樓是哪家公司的?” “是輝裔名下的一處房產,以前是個商場,后來倒閉了,現在正在招標競商。” 克里斯沉吟片刻,長指叩擊桌面,然后說道:“把它拍下來拆了看看。” 他面前的下屬面露難色:“先生,輝裔本就與宏氏不對付,這樣急色地送上門,只怕會被狠狠宰一頓……” “我記得輝裔最近在歐洲大范圍采購皮料,他們是做服裝發的家,應該知道原材料被攔截有多么嚴重。隨便派點人高價收購他們需要的皮草,然后放出消息讓他們知道是我做的,要不了多久就會松口。” 那人點頭哈腰地走了,克里斯卻仍舊心煩著。 自那次在醫院分別后,他就很長時間沒見過雷薩了,派去治療他的心理醫生也大都無功而返。而他們給出的診斷結果都是,雷薩沒病,催眠結果也顯示他不存在第二人格。 可是那天的雷薩確確實實與平時不同……克里斯閉上眼,開始回憶與雷薩兒時的點點滴滴,他猛然發現,雷薩“平時”應當是何種模樣,他竟絲毫沒有印象了! 僅存的印象只有在雷薩成人禮那一年,他從歐洲趕回家中為他慶生,沒有看到安靜溫和的雷薩,只有一個癲狂如野獸的,不堪稱之為人的瘋子被關在精神病院的病房里。 也就是那一年,雷薩被診斷為間歇性躁郁癥以及人格分裂癥。他從未見過雷薩的第二人格,因此單純地以為發狂狀態下的雷薩就是他的第二人格。 現在想來,他當時還是太過天真。雷薩的第二人格恐怕一直蟄伏在暗處,伺機占領雷薩的身體,然后再用雷薩的身份做出一些可怕的舉動。 而他這個做哥哥的,竟連這個傷害他的人都找不出來。克里斯緩緩吐出一口氣,獨自下樓去了車庫里。 他最近養成了一個新的習慣,那就是每天都要抽空去你失蹤的地方轉一轉,雖然他已經意識到完全忘記你只是時間問題,可是他也知道,比意識記憶更難改變的身體記憶。只要他形成這種新的習慣,那么下一次他無意識地走到這里是,絕對會思考自己為何會來到這里,這樣的話,至少還能想起來找回你的初衷。 克里斯獨自開車繞著那片區域轉了轉,竟不期然地遇上了雷薩。他獨自站在路邊,昏暗的路燈將他寂寥的身影拉長。夜風中,他消瘦的影子也搖晃起來,他仰著頭看著那片廢棄的大樓,不知在想什么。 克里斯將車停在路邊,下車走到他身邊,雷薩似有所覺地回過頭,他與克里斯相似的五官微微調動,露出一個有些僵硬的笑容來。 克里斯皺了皺眉,抬起手捏了捏雷薩的鼻梁,手下柔軟的觸感有些奇怪,他微微用力,竟直接將雷薩的鼻梁拽了下來! 克里斯皺著眉看向自己的手心,那里躺著一塊妝泥。 “你剛從片場出來么?” 雷薩笑了起來,眉眼舒展開:“是啊,忘記卸妝了。” “你在這里做什么,這里最近要拆遷了,很危險。” 雷薩驚訝地挑了挑眉,“要拆了嗎?那她怎么辦?” “她?” “對啊,我今天剛好收到了從這里傳來的定位器的信號,于是趕過來看了一眼。”雷薩無奈地吐出一口氣,然后又苦笑了一下,“還是什么都沒找到。” 克里斯探究的眼神落在雷薩的臉上,他的臉上看起來有些斑駁,應該是殘留的妝泥和妝容,克里斯心頭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就好像雷薩戴了一張假面似的。 “找到她的話,你想對她說什么嗎?”依舊是一句試探。 雷薩眨了眨眼,低聲說:“我也不知道,但是有一段時間經常夢到她變成了我的妻子。”雷薩的臉上漸漸露出幸福的笑容,和夢中的模樣別無二致。 “你要和她結婚嗎?你應該知道你們身份的懸殊,宏家人不會允許你娶一個普通的女人。” “哪又有什么關系,我又并非宏家的后輩,只要你準許,我就可以和她結婚,不是嗎?” 雷薩的話聽起來不像玩笑,他的表情亦無比認真,克里斯在心中肯定此人就是自己那個癡情種弟弟,于是終于松了一口氣。 他抬起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第一次沒有反駁他的想法,而是認真地向他承諾:“如果還能找到她,如果她愿意,那么我也將不再阻攔你們。” 雷薩的眼睛亮了起來,他眼中的歡喜像是要溢出來一般,他激動地抬起手握住克里斯的手臂,語氣懇切道:“謝謝你克里斯,有你的祝福的話,我一定會很開心的。” 克里斯也勉強地笑了下,心里升騰起一股怪異的感覺,他突然覺得有些胸悶,于是拍了拍雷薩的手背,然后轉身獨自回到了車里。 他坐在駕駛位上,重重地喘息起來,他抬手按住胸口,那里劇烈抽痛起來。下一秒,他又重新抬起頭來,發動車子離開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