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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說愛我(1v1)在線閱讀 - 第四十七章不見面

第四十七章不見面

    早晨九點夏怡準時踩進辦公室,拉開了屋里的百葉簾,大落地窗采光極好,大白桌上已經擺好了名牌CD  SUMMER,這個時間對廣告公司算早了,要求上班時間要更晚,但玻璃外的工位上已經來了些漂亮年輕的女孩,大都是招來的實習生,為了蹭到九點前價值幾十塊錢的沙拉和咖啡。

    青春的女孩們總是對新來半個月的漂亮上司有無限的好奇,真絲襯衣和魚尾裙以及四點五厘米高跟鞋,每件單品的價格都能買不知道多少條牛仔褲和衛衣,完美符合學生時期對都市麗人的想象,興奮地主動給夏怡打招呼,問她吃外賣點的芝士蛋糕嗎?

    夏怡挑挑眉說,不用了讓她們吃,她怕胖。

    而夏怡現在盯著電腦里拉不到底的未讀郵件,嘆口氣,仰坐在價值不菲的工學椅上,大清早就覺得腰疼屁股酸,覺得這東西和審訊室里的電椅有什么區別,瞥向玻璃外的小實習生們喜笑顏開,拿著手機在工位上拍著外賣送來的精品咖啡。

    夏怡可太懂了,她以前也是其中一員,這行業每年都是這么把人騙進來的。

    她來這么早主要還是這一陣都醒得早,有點失眠,現在自己一個人住在距寫字樓十分鐘路程的公寓里,夏怡托腮又看了一眼和靳凌的對話,點開了最近唯一的消息,還是凌晨四點發的一張圖片,放大,是那個協議,龍飛鳳舞的字跡,泄憤似地在乙方那兒簽了個名字。

    但這之后,兩個人就沒再見過了。

    那天,在婚紗店。

    靳凌聽完夏怡豪言壯語般的結婚承諾,愣了愣,盯著一雙黑洞似的誘人眼睛,結果她突然嬌媚眨了眨,立刻回神,差點就信了,騙過他的次數還少嗎?只是結婚二字讓他陰郁心情稍微緩和了些,說:“我不信。”

    夏怡眼睛都瞪大了,覺得不可思議這都哄不了嗎?現在自制力這么強嗎?捶了把堅實的肩膀,氣忿問道:“為什么?”

    靳凌握住手腕,把人拉到面前,又特別窩火,捏著兩頰,認真教育:“嘶,夏怡,你先搞清楚我們到底是誰要去相親,我相信你得有個限度吧,看我之前就是無條件相信你,現在都要把你相信成別人老婆了。”

    “可是…可是…那你想怎么辦嘛!”,夏怡被臉捏得死死的,小嘴微張,連話都說得有點囫圇。

    靳凌一想到自家都舍不得摘的小白菜要被送去給大白豬拱,心里都要像麻花一樣別扭死了,說了半天還是要去,手上把人放開了,閉眼深呼吸了一口氣。

    再睜眼,他已經克制住如浪花翻滾的情緒一遍遍地打在心上的痛感,不想把事情變得像之前那樣,互相捅彼此心窩,“我相信你會把事情處理好。”

    “夏怡,你不管做什么我都依著你了,就這件事情不行。”

    “我沒那么大度,心也是rou長的,我也會難過,在這期間我沒有辦法和別人分享我的人,等處理好了我們再見面,我不想把自己氣死了,也不想因為生氣說氣話把你傷害了。”

    夏怡定睛看著他問:“這是冷戰嗎?”

    靳凌也起脾氣了,但他要避免看她,才能說:“這不是冷戰…就是讓我冷靜一下,行嗎?”

    夏怡被這一通話一陣攪,心里像是顛三倒四般發慌,鼻子有酸感,手吊在他脖子上換了一個又一個姿勢,想要貼得人更緊似這樣他就可以改變主意。

    似嵌在他身上就可以不分開,沉默了好久,可她改變不了他的主意,只好輕聲說:“好,那就我們先不見面。”

    后來靳凌把她送回家,就像是真的不要和她見面似的,進了臥室拿了幾件外套似真的準備走,夏怡呆呆地站在門處望著人。

    靳凌想她一定要去,要自己解決,那就讓她自己來,但轉身看見夏怡眼圈又紅了,似睜非睜垂著,眼殼似蒙著一層水,眨一下就會掉下來,蹙眉,怎么讓人放心得下,“協議呆會兒簽給你,行嗎?寶貝。”

    把人摟過來,抱著,又親了親額頭,突然氣都又泄掉了一半,覺得他和他家姑娘置氣干嘛,每次生氣都是紙老虎,底線越來越低,怪不得夏怡一點都不害怕,又問:“那到底是你自己解決還是我幫解決,我們到底是見面還是不見面,你自己說。”

    夏怡更傷心,氣惱,為難,突然覺得自己做的有點過分,她也沒有辦法和別人分享她的人,但又要強人所難,去要靳凌一點都不在意,抬手抹了抹眼睛,自己把那層薄薄的水殼子,戳破了,最后還是說要自己解決,兩個人暫時分開一下,她也要去上班了,不當他的黏屁精了。

    靳凌沉默了片刻,也說好,把這里的家留給她,咬著耳朵輕聲哄她,說自己也像她一樣,一生氣就回家,他要回他家去了,還要給他媽告狀,要她上班也要好好吃飯,乖乖睡覺,有事情就打電話,威脅相親不準被別人碰一根手指,還說要她想他。

    后來門輕輕關上幾乎聽不見聲音,比那天摔門而走要溫柔很多,像不再回來似的。

    可夏怡知道他會回來的,沒有再那么難過,只是哼哼唧唧地抱怨,“光想我想你,你怎么不想我!”,準備把東西收拾一下,帶著整理好的心情第二天去那邊公寓住了,打算去找個大行李箱子收拾衣物,結果儲物間的大柜子一打開,里面的毛絨玩具就像雪崩了一樣從藏在童年的陰影里翻滾出來,落了滿滿一地,打得她措手不及。

    夏怡突然一下梗住了,彎腰從地上一個個撿起來,開始數個數,蹲蹲站站數得腦瓜子疼,甚至有的已經開始重復。

    這些東西是她讓靳凌買的,當時說的是從美國九月初的勞工節到十二月圣誕節,他們有四個月都不能見面,但她都不知道他有沒有在想她,所以想她一次就要買個玩具掛在家里的圣誕樹上,只要想的次數夠多,她就會感受到,這樣不僅是圣誕節,他可以收到她回來的禮物,其它時候也可以,想得夠多了就可以用這些毛絨玩具兌換一次她回來,靳凌還嘴欠說她能感覺得到個屁,他不信這種沒有科學依據的事情。

    最后圣誕節之前說,去鳥不拉屎的地方出差了一個多月,太忙了,只給她買個九十九個,她說,意思就是只想了九十九次唄,比她想了他一百次要更少,所以最后的結論是,她更愛他,靳凌當時電話里笑得很好聽,說她好無聊,這種東西還非要比個高低,胖瘦的。

    結果她那天晚上根本數不清楚個數,坐在原地失聲痛哭,覺得他才是真的無聊,信這種五歲小孩都不會信的事情,圣誕節都完了,分手了,還買什么買啊。

    夏怡盯著手機見靳凌那頭空空如也的消息,心想,這次他可能是真的生氣了,甚至連他這一周多在干什么都不想告訴她了,也不知道他人在哪,她甚至想人為制造一點巧合都很困難。

    而手機日程提醒又很適時地彈出提醒她,今晚上七點有個相親飯局,這半個月她已經勸退好幾個了,但今晚這個男人說不清楚是臉皮厚還是鈍感力強,說他不在乎她深情的過往情史,愿意帶著她往前走。

    又找他媽和許印月說,想再見面,深度了解一下。

    而許印月從冷淡的態度上就可以看出她根本不滿意,答應也只是想要看戲,要她體面收場,昨晚兩人才電話里吵了一架,但根本吵不過她了,只能警告她說,“夏怡,你現在能耐是越來越大了,什么話都敢說出口,再瞎說話,你這輩子都別想結婚,我不急,有人急。”,說完就氣得把電話炸斷。

    夏怡一頓悶氣都沒處可撒,她還能說什么瞎話?

    她就是別人問她感情經歷的時候,說了大實話,說她十六七歲就和前男友開始談了,二十多差不多就人半同居了,兩人之前異地才分沒多久,添油加醋了一下上周末去醫院復查的結果,把不太容易懷孕,說成墮過胎失去了生育能力,那有的男人自尊心太脆弱了,覺得接受不了,她有什么辦法。

    撇撇嘴,夏怡開始處理工作的郵件,直至午飯時間,實習生助理周舟敲了她辦公室的玻璃門,又抱了一束重瓣的粉色芍藥進來,問她:“夏怡姐,今天的花還是給你留一支,其它的像昨天那樣分給大家嗎?”

    夏怡點點頭,只留下了卡片,上面又是數獨題,誰送來的都不用猜,又從抽屜里拿了一小沓皺巴巴的卡片,每天空閑時間都勤勤懇懇地做初級數獨題,感覺靳凌這是在給她考試呢?但氣死了,好不容易做出來了,但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把今天題又放進了包里。

    把做好的題,拍了個照片,占理的是大爺,主動發消息問了一句,但還是陰陽了一下:“請您過目,方便給個提示嗎?”

    然后準備請她創意組下的同事一起去寫字樓隔壁的商場里吃個午飯,初來乍到還是要靠恩惠收買點人心,這樣方便以后工作順利推展。

    大家都在電梯口等著下行的電梯,夏怡聽見旁邊的實習生小女孩們正在小聲地討論她們樓上是哪兩家公司,周舟來實習的時間最久,快大半年都準備走了,特別八卦地給同齡的人說,樓上兩家都是做無人機這類產品的,有人問周舟怎么知道,周舟說她男朋友在樓上實習。

    然后一群小孩兒就開始興奮討論起來,問,那之前看到的星期二是上面的嗎?但帥哥已經很多個星期二都沒來過了。

    而夏怡一知半解這些已經有年紀代溝的小孩給人取的代號,什么,保時捷,星期一,晴晴爸,而周舟又忍不住八卦地問夏怡:“夏怡姐,花是你男朋友送的嗎?”

    夏怡實在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們現在這關系太尷尬了,打馬虎眼,“可能吧…我不知道。”,笑著反問:“你們說的…那些是什么?”

    周舟一副你問對人了的樣子,問她想聽誰的,夏怡第六感說,星期二吧,周舟說,星期二就是最樓上那家公司的老板,因為他只有星期二才會來這邊辦公。

    夏怡想今天是星期三,微不可見失望地嘆口氣,沒興趣了,委婉地說:電梯快到了。”,低頭無聊地用高跟鞋鞋跟輕踹大理石地面,從開啟的電梯門縫,慢慢看進去。

    最先看到的是梁京行從手機上抬頭,瞪眼見電梯外這么多人,寫字樓有些身份卡是可以鎖公共電梯單趟上下的,埋怨靳凌:“我剛剛讓你刷卡你不刷,現在這么多人…”

    再往里看,就是用余光打量她的靳凌,兩人眼神像兩塊正反吸鐵石,反正天然就喜歡黏在一起,靳凌已經快小半個月沒見到夏怡人了,給她說自己回他家了是真的,但是第二天就后悔了,晚上回家去找她,見人不在,而家里的衣帽間像是被洗劫了一樣,留個小紙條,那我也走了,就像是猜到他要回來一樣,結果又氣得不行,徹底不想理這白眼兒狼了。

    夏怡都想沖上去把人抱住了,但還是忍住了,兩人又默契地把眼神移開了,都裝作了不認識,不然打招呼又該怎么和解釋呢,別扭地率先進了電梯,和人并排在一起站在最后面,裙擺掃在腿彎留下的癢,似乎又傳遞到了心上,剛剛一群人討論了半天靳凌,又是問干嘛的,又是問感情狀況的,怎么那么閑。

    想大聲吆喝,別當著她面討論她男人,行嗎?但也只是想想。

    夏怡蹙眉,招蜂惹蝶,掐不死蝶還能掐不死花嗎?暗自伸手準備掐旁邊男人的大腿,而靳凌早就見識過夏怡的手勁兒,剛碰上褲子就感覺到,又靠近了一點,手劃過襯衫袖子把小手成拳狀緊緊攥住。

    靳凌低頭嘴形問:干嘛呢?

    夏怡矯情了一會兒掙脫不開,假裝照電梯側面的鏡子,嘴形:別生氣了,小氣鬼。

    靳凌挑眉居然還能換個,別生氣,一點都不虧,笑著張嘴:我就是。

    夏怡翻了白眼:無聊。

    兩人躲在角落里,在不算特別擁擠的電梯里,幽暗之處自制力都崩潰得不行,手臂特別誠實地互相摩挲著,被后續又上電梯的人挨一下就像找到借口似的往彼此身上湊,隨后又不知怎么的變成十指緊扣,所以靳凌早就有自知之明,要和人隔開一段時間,不然只要人勾勾手指,把態度搞軟一點,吹吹耳邊風,兩人再睡一覺,他馬上能忘了自己為什么生氣。

    夏怡瞥見電梯側面的鏡子,兩只手旁若無人般牽牽絆絆,驚覺他們在干嘛呢?被人看到了怎么辦?立刻把手松開了,跟著大家一起先從一樓出了電梯。

    而靳凌他們要下負一停車場,感覺滑膩的皮膚從手里溜走瞬間留戀地又去勾了勾手,又和夢里溫情的手一樣消失了,只剩一個可愛嬌俏的背影,頭發又染回了黑色,柔軟的裙擺像波浪一樣拍過小腿肚,猜測她這一陣兒是不是就是穿這么漂亮的去見了別人,明明是想把她忘掉一段時間,卻又老是從忘掉中突然醒來。

    這樣就越是想念,煩得他這一陣天天失眠。

    上了車,再看看夏怡早上發來的消息,給點提示?

    靳凌都又氣笑了,以前不是做個這個游戲嗎?怎么又忘了?讓她哄個人怎么就這么難。

    糾結著要不要給提示,突然來了消息。

    “晚上來哄人,乖乖等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