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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洗情書 第108節

    周墨愷知道醫學院的云昕喜歡他,可是大學里喜歡他的女生多了,都是躁動的年紀。

    他這樣個性外放,長相俊朗的男生很受歡喜,隨口說兩句葷段子,就能讓女生為他心跳亂了節奏。

    云昕太普通了,他瞧不上。

    他們醫學院506宿舍里住的三個人,江茉染跟周檸瑯都那么特別,一個明艷,一個清麗。

    云昕跟她倆比,真的太普通了。外貌跟能力都不出挑。

    “你下周要走了,人家以后見不到你,給你寫封信,你好歹看一下。”遲宴澤自己不看女生給他寫的情書,現在偏要叫周墨愷看。

    “誒,澤爺,昨天老子打掃宿舍,你說不要的那些信是不是都是女生寫給你的情書,他媽堆一起,沉死了,讓老子裝了好幾垃圾口袋,拿到樓下去扔,累得老子肩膀到現在都還在疼。”周墨愷對遲宴澤瘋狂吐槽,他都不干的事,憑啥讓周墨愷干。

    “現在你叫我看啥信?你不看,你叫我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懂不懂?”周墨愷哼哼抱怨。

    說到這里,農家樂校園里正好放歌了,一首很老的歌,估計也只有在這種山上的小農舍里能聽到。

    是張學友的《情書》。

    周墨愷出身平民家庭,口袋里錢不多,找的活動場地有些偏僻,但是勝在風景優雅,在京北郊區的一個山上。

    山頂還有瀑布,溫度比市區低好幾度,空氣清晰,且來客甚少,環境幽靜,頗有幾分山清水秀的味道。

    燒烤場地提供的設施都一般,連生火跟穿串都要他們自己來。

    周墨愷說今天就是來體驗親自動手的樂趣了。

    「你帶著他唯一寫過的情書,想證明當初愛得并不糊涂。

    他曾為了你的逃離頹廢痛苦,也為了破鏡重圓抱著你哭。

    可惜愛不是幾滴眼淚,幾封情書 。」

    “不管,去給爺看云昕寫給你的情書。”在歌神滄桑得完美的歌聲里,遲宴澤叫周墨愷去接受云昕給他的情書。

    “你看過別人寫給你的情書嗎?”周墨愷歪著腦袋,又喝了幾口酸角汁,好奇道。

    “沒有。”遲宴澤脫口而出的否認。

    其實他看過一封,只看過那一封,之后,便決定再也不看任何情書。

    作者有話說:

    -歌詞,《情書》張學友。

    -下更還是24點噢。

    -我告訴你們,去了都市別懷念校園,真的。(超認真眼神)

    第75章 你的名字

    “再親會兒就走。”

    周墨愷歪頭想了想, 對遲宴澤道:“要不我聽你的話,去找那個云昕?”

    想到禮拜一他就離開北清大了,于是,周墨愷問遲宴澤要了根煙, “澤爺, 我回來的時候, 這火你可得幫我生好了。”

    “行。”遲宴澤答應。

    等周墨愷走了,遲宴澤直接用火鉗夾了一塊木炭, 去廚房的灶里燒燃了, 再拿回來,不費吹灰之力就把火引燃了。

    這時候, 周檸瑯在不遠處的涼亭里跟幾個女生一起動手串烤串。

    經過暑假,迎來大三, 她現在好像開朗了一些, 跟別人能笑到一起, 不再是那么膽小青澀, 不知道是不是被遲宴澤開導的。

    經管的劉棠悅剛好說了一個特別好笑的笑話,周檸瑯聽明白了,跟她們一起笑作一團。

    遲宴澤站在樹下的給她發微信,張學友的歌還唱著。

    【笑什么呢,那么開心。】

    那個講笑話的劉棠悅之前追過遲宴澤, 對他攻勢很猛, 能在運動場上當著所有人喊,要給他生孩子, 后來經常去cao場看他訓練, 在他們飛行樓蹲點, 給遲宴澤送各種禮物。

    經過整整一學期的狂轟濫炸, 遲宴澤說什么都沒答應,她才死心了。

    這事同年級的人都知道,周檸瑯肯定也聽說過。

    現在周檸瑯跟劉棠悅坐一起,聽劉棠悅講的笑話笑得那么開心,好像一點都不膈應對方是曾經覬覦過她男人的人。

    “你們說,是不是很好笑?我們會計學的男生真的沒有一個能入眼的,還特別不自知的每天都在宿舍舉鐵,兩只胳膊舉得比我還細。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劉棠悅還在嘲笑同系的男生。

    周檸瑯瞧了瞧一直震動的手機,微信上,遲宴澤給她發消息了。

    回遲宴澤:【干嘛?】

    【什么干嘛?今天是我們約會。你有覺悟嗎?】

    【今天不是一起聚餐嗎?】

    【信不信老子馬上要換微信背景墻了。】

    【遲宴澤,你想說什么就說。】

    【后面有山,還有瀑布,陪老子去逛逛。我先出去,在上山的岔道上等你。】

    周檸瑯沒回,倒是用眼角余光看見他真的起身,一個人轉出去了。今天出來,周檸瑯其實一直在觀察他,他今天來了就一直心不在焉。

    他這樣的闊公子在燈紅酒綠,榮華富貴里浸yin久了,哪里會習慣這種清寒大學生們一起為了省錢,專門跑到窮山僻壤來搞一個燒烤小活動。

    可是周檸瑯就很喜歡這種小清新的氛圍,因為她的出身普通,這是她上大學以來參加過的最讓她自在愜意的一個活動。

    周墨愷找的地方挺好的,可能因為他們都姓周,而且還家里都是沒有錢的那種周。

    周檸瑯怕遲宴澤真的放他們濕吻的照片到朋友圈,找了個借口跟劉棠悅她們說要出去一下。

    劉棠悅讓她早點回來,說馬上要開始烤了。

    周檸瑯回應說,好。

    周檸瑯走到岔路口,警惕的掃視四周,見四下無人才走到男生身邊。

    他今天穿一件天藍色的短袖體恤,搭配純白的運動褲,腳踩輕便的帶運動鞋,剛理過頭發,還是碎發,但是故意理短了,顯得很精神。

    筆直身形站在山頂的大太陽下,眉眼犀利,直肩勁腰,從頭到腳都是耀眼的光芒。

    周檸瑯今日為了配合外出活動,選了一件運動風的短袖帶領連衣裙穿,裙擺難得的有些短,到了大腿部位,一雙玉白的腿白花花的,早就晃得遲宴澤心癢。

    奈何周檸瑯不讓他公開他們的關系,一起出來的途中,她連個正經眼神都不給遲宴澤,從早上上山到現在,時間快要正午十二點了,遲宴澤想跟她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找到。

    現在他終于成功把周墨愷支去找那個云昕了。

    “剛才你跟那些女生一起笑什么呢?”走近了,遲宴澤不顧這里才是農家小院剛走出來,夠手攬女生腰,輕擰了她的細腰一下。

    “檸檸好軟。”遲宴澤輕咬女生耳朵,低聲說,“勾老子一上午。”

    “遲宴澤,你一天不下流,是會死嗎?”周檸瑯深怕被人發現,紅著臉,捶了他一拳,自己邁開步伐奔上山去,看山看水。

    遲宴澤覺得周公主真的很別扭,但是好像他還挺吃這種別扭的,就像慣著她對他別扭。

    遲宴澤點了根煙,夾在手里,有一搭沒一搭的抽著,沿著她走過的路追上去,跟她保持一前一后的距離,發現陪她如此在靜謐的有鳥語花香的山道上漫步,他心里就會很舒服很寧靜。

    看見她纖瘦筆直的身影,他總聯想起自己的微信頭像,一棵倔強的小梨樹在春天開花了。

    這一天,他覺得周檸瑯就像那株梨樹一樣,筆直,挺拔的佇立在他眼皮底下,為他開花了。

    她,便是他的小梨樹。

    遲宴澤的微信頭像其實是梵高的一副浮世繪油畫。

    《在春天盛開的小梨樹》

    畫的主色調是黃色跟白色油彩,黃色的樹木,白色的花蕾盛開在枝椏上。

    在那偌大的庭院里,只有一顆盛開的梨樹跟一根矮矮的樹樁。

    1888年,罹患重度抑郁癥的梵高去到阿爾勒,在法國南部旅行,將所見所聞融入創作,重新找到了創作熱情,動筆畫了各種撼動人的作品。

    《盛開的小梨樹》是其中的一副,比起他畫的鳶尾跟向日葵,小梨樹的名氣很小。

    遲宴澤拿這個畫當自己的頭像,很多人沒看懂意思。

    他知道周檸瑯懂得,因為她閑著沒事的時候,在首城公館拼過這副油畫的拼圖。

    那是在絕望之中找到光的意思。

    為什么來京北上大學,那么多女生主動對遲宴澤告白,遲宴澤只選中了周檸瑯,就是因為很多的時候,在很多的事情上,他總覺得她能恰到好處的懂他。

    帶她去完西城,他們的感情變得更好了,回來后周檸瑯沒之前那么放不開了。

    周一遲宴澤就要離開京北了,今天周檸瑯也不給他表示表示。真是別扭又擰巴,明明都被他在夜里弄哭那么多次了。

    此刻跟周檸瑯走在四面環山,到處是樹,路邊還盛開著野花的山道上,遲宴澤靜靜的想著他跟周檸瑯在北清大發生的事,說出去別人都不信,可是他們就是在一起了,還是那種遲宴澤根本不想跟周檸瑯分開的在一起。

    很久了,自從年少的遲宴澤從理縣飆車的山道上回到學校去上課,他都沒有產生過這種害怕失去的感覺。

    上一次,這種舍不得的感覺是被他的父母逼著離開理縣,放棄賽車。

    這一次,從北清大離開,跟周檸瑯分別,他心里的舍不得更多了。

    兩人一前一后到了山頂的瀑布,沁涼的水從山頂落下來,嘩啦嘩啦的,終于是嚴格意義的四下無人了。

    遲宴澤走到周檸瑯身邊,二話不說,就攬她腰,低頭噙住她的唇,粗舌伸到她檀口里作亂,攻城掠地般的恣橫,弄得她嬌喘連連。

    發泄完后,他才沉著嗓子,問雙頰酡紅的周檸瑯:“明天爺就走了。你難道沒什么特別的話跟爺說?”

    “我早就說了,好好考單飛,好好做飛行員,開飛機不是玩賽車,獲得的榮耀不一樣,你要珍惜。”周檸瑯被男生近在咫尺的凝著,不止面孔,連眼睫都為他灼燙,更別提偷偷在跳動的一顆心。

    她耐心的開導一個狂肆不羈的人。

    他生下來就注定擁有太多東西,可是,周檸瑯希望他擁有更多的光芒跟榮耀。

    做空軍飛行員,會讓他身上披著的光變得更多。

    只有光榮的飛在天上,才契合他這樣容不得半點陰暗的磊落個性。

    聽完周檸瑯的話,“就這樣?”遲宴澤不滿,“你室友都知道給周墨愷寫情書。”

    周檸瑯跟遲宴澤連床都上了那么多次了,現在她該表達什么,才符合他們之間這種已經無法終止的關系。

    周檸瑯其實早就給他遲宴澤過情書了,不知道他看沒看。

    反正有那么多人給他寫過。光是在北清大上學的這兩年,他宿舍里堆的沒拆封的情書就能被周墨愷拿幾個垃圾袋裝滿了拿去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