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洗情書 第63節
現在,對著一個梳著清湯掛面黑長直,穿件簡單白底印藍霧花連衣裙的清冷乖乖女,他笑得跟花似的。 說真的,周聞真看不慣他這模樣。 遲宴澤開葷了。遲宴澤終于開葷了,周聞知道。 “你剛才親她了。她不能開車。”周聞提醒遲宴澤,“嘴里染酒味了,讓她開車算酒駕。” “我只喝了半杯朗姆酒兌可樂,親她一下染的酒味,要是真被交警攔下來,讓吹酒精檢測儀,有5毫克算我輸。”遲宴澤有分寸。 “我怎么不知道你喝的是朗姆酒兌可樂?”周聞瞧不起遲宴澤了,他故意的。 因為他在期待今晚周檸瑯也許會來,于是連酒都不敢好好放開去喝了,更不要提讓穿著惹火的女陪打陪他打球。 “聞爺,別冷嘲熱諷了,大家都有這一天。”遲宴澤跟周聞揮了揮手,攬著周檸瑯從桌球俱樂部的頂樓走下來。 * 走出大門口,禮賓把車給遲宴澤開來,是白色的巴博斯g800。這段時間在京北他都開這車,這車是他小舅舅韓雅昶的。 別人來借,他總摳摳搜搜的不讓他們借,就算借了也一直強調說,要小心開,開撞了他會要他們的命之類的話。 但是每次跟周檸瑯在一起,他讓她開這輛車,就從來沒說要小心開,不能撞這些話。 禮賓將車恭敬的停到他們面前,下車來,給遲宴澤奉上鑰匙。 遲宴澤接過,遞給周檸瑯,示意她:“公主,開車唄。我真的喝酒了。” 周檸瑯適才被他親,從他口腔里嘗到了酒味,不是烈酒,是帶了點甜醇跟苦艾味道的朗姆酒,還裹雜著可樂的爆破氣泡味道。 自從給許舟也做家教,周檸瑯就再也沒有去過綠燈港,已經許久沒親眼見到他跟人組局的浪蕩模樣。 今晚,被周聞叫來露臉,周檸瑯見到了遲宴澤跟這幫人在一起的樣子,不管男女,都往他身邊擠,那些穿著暴露的艷女更是。 今晚給許舟也上課時,他一個小孩都能說出的話,一直盤旋在周檸瑯的心湖,像有個馬達超強的摩托艇在那兒一直來回開,劇烈的激起千層浪。 許舟也說,遲宴澤對她懷有的只是勝負欲。 “下次別叫我來了。”周檸瑯愈發生氣,明明兩人約定好不把他們的關系告訴別人的。 可是遲宴澤卻說了,如果他不說,遠道而來的周聞不會知道有周檸瑯這號人的存在,更不會給周檸瑯打電話叫她來。 “怎么了?見不得人啊?”遲宴澤語調懶倦的問,他從那些紙醉金迷的局上走出來,現在思緒還有些混沌。 “就是見不得人。”周檸瑯挎著包,坐上了駕駛座,調整好座椅位置,準備把他送回首城公館去就完了。她不想跟他鬧,因為他生來就這樣浪蕩不羈,這個天性改不了。 路上,遲宴澤知道臉皮薄的人生氣了,他們不止騙她來煙霞,來了,遲宴澤還當著在場所有人親她。 他跟她緩緩解釋:“周聞是我一個很好的朋友,聽說我身邊有人了,所以專門叫你出來,他認識一下,你別生氣了。” “……”周檸瑯不說話,沉默的開著車。 街上的霓虹一盞盞的從她的眼前閃過,熱夏熱烈的風吹過。這段日子她也想過,她這樣跟遲宴澤到底算什么,算交往還是算炮友。 其實遲宴澤很想公開,但她不讓。 她覺得云昕跟江茉染知道她跟遲宴澤在一起,肯定會評判她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生,平日里假清高,其實心里也巨想傍上頂級富二代。 可是她真的不是,沒人能知道,或者說,沒人能懂得,她是怎么喜歡上遲宴澤的。 周檸瑯集中精神在專注的開車,坐副駕的遲宴澤摸她手臂,想跟她親近。 她抗拒的瞪他一眼,冷聲說:“我技術不好,你不是不知道。別亂摸,等會撞車了。” 遲宴澤笑了一下,任她去了。 “怎么公主脾氣又上來了。”說罷,他含了根煙,從褲袋里摸出定制火機,點燃了,給自己解悶。 “誰是公主脾氣?”周檸瑯反問。她討厭這個稱謂跟這個形容。她不是。她出身那么平凡,她怎么是公主了。 遲宴澤沒搭話,他知道搭話要吵起來,周檸瑯又想當白眼狼了,把他睡了,還要他把這件事堅定的藏著掖著。 他藏著掖著了,萬分配合了,偶爾一次他朋友叫她出來,她也不給面子,都沒說坐下來喝杯東西再走,到現場露臉不超過十分鐘就要走,她心里根本沒有把她當成是遲宴澤的女人。 遲宴澤打開窗戶,手肘支出去,瞇眼抽煙,煙霧冉冉飄過,他心里想明白了,然后為周檸瑯頹了。 她就是個公主,端的架子大得遲宴澤都拿不住她。 她還說她不是公主。 車廂里許久都沒人說話,周檸瑯剛拿到駕照,遲宴澤讓她開一輛落地價好幾百萬的車。 這車也不是他的,是他那個在空軍基地當高官的小舅舅的,在京北只有這個人能管遲宴澤。 前幾次她開這個車,遲宴澤坐副駕都會幫她看著,提醒她變道,打燈,減速什么的。周檸瑯不害怕。 今天,他一語不發,還難得的在她旁邊抽了根煙。 周檸瑯越發緊張,忘記看導航了。 導航還沒提示,一直沒說話的遲宴澤終于說話了。 “開錯了。” 導航也跟著播報:【您已偏離路線,正在為您重新規劃,請在合適的位置掉頭。】 周檸瑯沒吱聲,盯著導航界面,照重新規劃的路線走,最后兩人繞了京北城好一大圈才回到首城公館,路上沒出什么岔子。 周檸瑯喉尖一直吊著的那口氣松了。 她以為她完成任務了,有了那么幾絲松懈。 結果,下地下停車場的時候,周檸瑯的方向盤沒控制好,甩偏了,車身擦在下穿洞口的石灰墻上,發出嘣的一聲巨響。 她心里一沉,眼前發黑,心里想著這是別人的愛車,結果她給撞了。 如果要她賠的話,她大學四年的學費加上一直在節假日打工的錢,都還遠遠不夠。 遲宴澤發現她撞車之后,也沒有任何反應,他含著一根沒點的煙,在副駕駛繼續低頭,打他的手游。 周檸瑯把車停到私家車位上,整整想了一分鐘,說:“要花多少錢修車,我給你。” “你撞到的是前車燈,一只燈從國外寄過來,加上車廠維修的工時,我覺得,應該至少得幾十萬吧。” 遲宴澤也不下車去看,只是探身從車窗邊瞄了瞄,立馬又垂首繼續玩他的手游,眼睛盯著屏幕,漫不經心的回答。 他一直跟周墨愷他們在連麥開黑。 周檸瑯方向感太差了,明明半個小時的車程,她就算開了導航也總開錯,弄得在路上走了差不多兩小時。 遲宴澤在途中太無聊了,就被周墨愷他們在微信上叫去打游戲了。 手游里的麥克風開著,聽到他說話,說要修車花幾十萬,周墨愷問:“誒,澤爺,你在哪呢?誰把車撞了?什么車啊?不會是韓中校的那輛巴博斯吧,之前你說要是我撞了,就給我吃翔的?” 陳頌也在,也跟著好奇問:“誰把昶爺的車撞了?” “一個剛拿到駕照的菜鳥。”遲宴澤打了個哈欠,用無所謂的語調回答。 他早被周檸瑯開車的技術給顛疲累了。其實他也不想跟周墨愷他們打游戲,但是一直不到家怎么辦,周檸瑯一路又不跟他說話,太無聊了。 “菜鳥你還給她開巴博斯?” “吃翔,給這個菜鳥吃翔,必須吃翔。” 周檸瑯撞了別人的豪車,想起適才家教課上許舟也說的那些話,再被連麥的這兩個男生這么說,鼻子特別酸,忍不住哭了,嚶嚶嚶的,整個人壓抑得緊,瘦弱的兩只肩膀抖動。 遲宴澤一直就在等著她哭,她哭出來,他才跟她說話。 他不管游戲才打到一半,直接把手機扔了,跟周墨愷他們說:“老子不打了,要哄妞了。” “哪個妞需要你哄啊?” “周檸瑯?”周墨愷猜,“絕逼是周檸瑯吧,你們真的搞上了?我聽說暑假你們兩個人都沒回過家。澤爺你選擇呆京北就是為了陪她吧?” 咔一聲,遲宴澤把手機鎖屏,然后伸手把周檸瑯撈過來,抱到他腿上,讓她面對面的跟他坐著。 她的長擺連衣裙像盛開的花瓣一樣散在他的水洗藍牛仔褲上。 他今天穿一件短袖帶領的純黑polo衫,戴著塊昂貴的白色定制腕表,肌rou緊實的手臂晃動,鑲鉆腕表的光影掃在車內飾上,晃出絢麗的影子。 模樣跟氣質依然矜貴得緊。周檸瑯清楚的感受到以后,更想哭了。 遲宴澤瞧著女生委屈哭泣的臉,啞聲問:“又鬧什么別扭?你想干嘛?哭什么?” 周檸瑯不說話,好似今晚遲宴澤又欺負她了。 自從過完她的十九歲生日,遲宴澤一直遷就她,跟她去人少的地方,推了很多邀請他的局,她喜歡安靜,他就陪她做安靜的事。 這么多天過去,他有個好朋友來京北,找個由頭叫她出去露了不到十分鐘的臉,她就難受了。 遲宴澤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周檸瑯好像把他當見不得光的炮友了,還是那種不是隨便他想跟她約炮,就能約到的那種。 “公主。”遲宴澤沉聲,喊流眼淚的女生。她反倒還先委屈上了,“問你呢,哭什么?” “別亂喊,車都撞了,你先下去看看撞什么樣了,能不能報保險。”周檸瑯紅著眼睛,泣聲連連,瞧他卻一臉平靜。 他怎么一點都不心急,也不心疼,反倒還慢條斯理的跟她說話。 “你親我一下,我就去看。”他挺會挑時機的,這個時候對周檸瑯索吻。 “我才不親。”周檸瑯不過腦,就直接拒絕,現在怎么可能是親嘴的時候,她把這么貴的車撞了。 “那我親你了。”溫柔的嗓音墜落到她耳畔。 男生探頭,壓下線條銳利的下顎,銜住周檸瑯啜泣的嬌唇。 粗舌壓迫性的伸進來,打斷她哭泣的動作。 他一手掐住她的裙腰,一手牽她的右手,跟她十指緊扣,不讓她逃開。 他要她面對,她已經是他遲宴澤的妞了這件事,不是她想藏起來,他們之間發生的這些激情就可以完全當做沒發生過。 遲宴澤要在她身上打下數不清的屬于他的印記,讓她永遠無法抹掉跟忘記。 周檸瑯胸腔的口氣全被男生吸出,自從那次十九歲生日過去,他后來沒跟她做過。不是不想,是怕把她弄疼,還怕把她弄怕。 這些天也就是逗她幾下而已,試探到她不太愿意,他就放棄了,把那些上頭的癮壓了回去。 可是今晚,遲宴澤覺得這樣的方式是慣著周檸瑯了,她真的跟公主似的,不收拾她一下,他們以后沒法好好在一起。 “遲宴澤……”周檸瑯快要被吻溺斃了,在越野車的副駕上跟遲宴澤緊緊相擁。 他懲罰式的吻她,要她直面她已經是他的人了,再怎么躲藏也藏不起來了。 “嗚嗯……嗯……” 周檸瑯想掙脫,可是男生厚實的大掌掐緊她起伏的纖腰,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小手,令她逃無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