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洗情書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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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檸瑯掛斷電話。 想起今晚的混亂,見到姜棠被人為難,她上前去幫忙,其實那會兒她心里沒有任何把握。 當時她不知道遲宴澤也在那家酒吧。 但是遲宴澤狠揍朱興是有把握的,他知道如何收場,他才會那么狂肆的揍得那人一身血。 遲宴澤做任何事是有把握的,包括當初跟周檸瑯一起做.愛,他知道如何收場。他知道周檸瑯不會纏他,他才做到那一步。 暗夜里,路燈的光寥落的打在地面上。 派出所位置偏僻,足足五分鐘,都沒有車往這里開。 銀灰色g500在夜色中亮起車燈,然后快速駛出巷道,周檸瑯壓抑的心有了舒緩。 他終于走了。 周檸瑯張望了兩下,發(fā)現(xiàn),還是沒車來,于是她低頭,打開網(wǎng)約車軟件,正要下單。 吱一聲,g500又開回來了,精準的停到她面前。 這一次,坐在駕駛座上開車的人是遲宴澤。 “周、檸、瑯。”他坐在高高的車座上,偏出頭來,牽動薄唇,一字一句的呼喚周檸瑯。 黑發(fā)微亂,冷白的臉上有幾道鮮紅的傷痕,看起來依然很帥,眼睛透亮。 周檸瑯站在路邊上,仰起清冷的臉,跟他對視。 半晌,她不知道該回應(yīng)什么,扯了扯唇角,對他說了一聲“今晚謝謝”。 停了停,她稍微揚高聲調(diào),對他道,“我事先不知道你在,在我動手前,我已經(jīng)報了警。” 意思是遲宴澤多管閑事了。今晚周檸瑯沒有要尋求遲宴澤幫忙的意思。 “一句謝謝就算了?”遲宴澤故意為難她的說,“有人拍視頻發(fā)到網(wǎng)上了,基地領(lǐng)導看到,說不定軍銜都會給我撤了?!?/br> 他把任中昱送到前面好打車的地方去打車了,然后疊反回來送她回家。 確切一點說,是算賬。 算今晚他在酒館里出手幫了她的賬;還要算為什么她讓人騙他,說她在美國的醫(yī)院上班的賬。 他們空軍出國次數(shù)有限制,他每年只能出去幾次,僅有的幾次都用來找她了。 結(jié)果她這兩年竟然就在他老家,京南的軍區(qū)總院當醫(yī)生。 要不是這次任中昱碰巧去軍總看病,遲宴澤還會覺得周檸瑯就那樣消失在茫茫人海里了。 當初她說要走的時候,留給他的話是:“遲宴澤,祝你今后的人生像一場永不散場的華宴?!?/br> 結(jié)果,遲宴澤后來的人生不像一場華宴,似一場酷刑。 這次回京南,遲宴澤終于找到了施虐者,周檸瑯。 面對男人刻意的夸大其詞,周檸瑯先是沉默不響。 在心里思忖了一下今晚的事件性質(zhì),周檸瑯覺得就算酒吧有人把他打架的視頻惡意傳播,也不會有什么惡性后果。 那是個數(shù)罪并犯的癮君子,遲宴澤的行為是見義勇為。 要是視頻傳開去,熱心網(wǎng)友也許還會給他點贊。 遲宴澤會再一次在網(wǎng)上出圈。 他的拳腳,就算討厭暴力的周檸瑯看了,也會感到必須要痛快的熱愛。 他是個打架高手,從高中打到大學,后來進入紀律部隊,終于把那打架的本事潛移默化成職業(yè)本能,他現(xiàn)在也打架,只是跟一些極惡犯罪分子打。 比如今晚在那幾條酒吧街臭名昭著的毒販朱興。 “沒那么嚴重?!敝軝幀槻槐安豢旱恼f,“如果你領(lǐng)導需要調(diào)查事件的原委,我可以配合?!?/br> “周檸瑯?!?/br> 氣溫還不夠暖的初春夜,男人一臉受傷模樣的看向周檸瑯,口吻心疼的問,“為什么要讓人騙我你在美國?” 這些年,周檸瑯一次都沒參加過京北的大學同學會。 每一次,他們北清醫(yī)學院的同窗聚首,聊起周檸瑯,跟周檸瑯關(guān)系曾經(jīng)最親密的云昕都會說,檸檸現(xiàn)在在波士頓的醫(yī)院發(fā)展得挺好的,綠卡都拿到了,說不定再也不回來了。 遲宴澤去了波士頓好幾次,在當?shù)馗鞔筢t(yī)院問詢有沒有一個叫周檸瑯的華裔醫(yī)生,得到的回答都是否定。 如今,踏破鐵鞋無覓處,她現(xiàn)在就在軍總,給他的同事,他的堂妹看病。 她果然是周檸瑯,讓遲宴澤永遠無法控制的周檸瑯。 這輩子遲宴澤身邊花團錦簇過,星辰漫天過,到最后,孑然一身的他想要抓住的只有她這只在黑夜里翩飛的火鳥。 “我沒有讓人騙?!?/br> 周檸瑯說,但實際上,她就這樣做了,如果不是這樣編造一個謊言來制造遙遠距離的話,也許他們之間是割不斷的。 遲宴澤是個驕傲透頂?shù)哪腥?,他不會允許周檸瑯先退出這個逐愛游戲,特別是在他興致很高的時候。 “太晚了,你受傷了,你去找個診所料理一下吧?!敝軝幀樝胍痛藙e過了。 認敗的她如今再也不想從遲宴澤身上得到什么。 人的一生會經(jīng)歷很多次失敗,這沒什么。 暗戀一個人十年,就算去了他身邊,也沒能跟他修成正果,這樣的失敗也只能是算其中一樣。 失敗不可怕,承認失敗才可怕。周檸瑯用了五年的時間,已經(jīng)差不多面對這個結(jié)果了。 然而,就在此時,遲宴澤居然湊巧的又來到她身邊了。 周檸瑯以為,久別重逢,最刺激他的點應(yīng)該是周檸瑯就在他老家京南做醫(yī)生,不是在美國。 她好似跟他玩了一次精心設(shè)計的暗度陳倉,只為跟他切斷聯(lián)系。 所以,跟她在京南偶然重遇,算是她真的惹到那個拽得不可一世的他了。 “老子不去診所?!?/br> 遲宴澤說罷,便拉開車門,走了下來,高大身形逼到周檸瑯面前,用幽怨的眼神睨了她兩眼,然后拽住她的細腕,將她一把掀上g500的副駕。 “為你受傷的,你必須給處理傷口。你不是醫(yī)生嗎?救死扶傷是你的天職?!?/br> “你干嘛?我不坐你車?!敝軝幀樢萝嚕t宴澤抓住安全帶,拉過來,緊緊綁縛在她身上,“別亂動。乖一點?!?/br> “少犯渾,你都多少歲了。”周檸瑯揮手,使勁打了他的手一下。 他嘶一聲,咬牙吃疼。 周檸瑯覺得不對勁,掀開他襯衫的右手衣袖,才發(fā)現(xiàn)他的小臂被酒瓶玻璃劃傷了,現(xiàn)在里面還夾雜著不少酒杯的碎玻璃。 周檸瑯面色一白,眼睫顫動。 她沒想過從密云酒吧到莫愁湖派出所這么漫長的一路,他跟她在警車上沉默的坐著,再到派出所問詢室里,他跟她一起坐下來被警察問話,那么疼的傷口,玻璃碾碎在rou里,如刺在心,他卻一聲都沒吭過。 “……”周檸瑯長久的愣怔。 “看我手扎這么多碎玻璃,你不難受?都是為你扎的。疼也是為你疼的?!?/br> 知道她看不慣他模糊血rou里摻玻璃渣,遲宴澤把車門合上,繞過車頭,回到駕駛座上,點燃引擎。 “你跟任中昱今晚是不是喝酒了?”車子開出巷道,周檸瑯問。 “沒有,我們喝的是果汁。”遲宴澤說,“我們是紀律部隊的人,不會知法犯法?!?/br> 他說得隨意,可是周檸瑯還是聽出他的態(tài)度。 車行出一段距離,路過一個高架廣告,是新一屆的wrc世界賽車拉力賽要舉辦了。 周檸瑯觸景生情的想起一些往事。 “遲宴澤,為什么選擇加入中國空軍?”周檸瑯不解的問。 當初他上北清的雙學籍飛行班,是被他家里逼著考的,一開始,他是想玩賽車,做職業(yè)賽車手,連大學都不想上,都已經(jīng)報名車隊成功了。 上大學的時候,他也是玩世不恭的,時常翹課翹訓練,夜不歸宿,經(jīng)常被教練員懲罰。 作者有話說: 更文太難了(盲人拉二胡jpeg.),每更一次被涼一次,求收藏求評論求營養(yǎng)液求推薦(寬面條淚jpeg.) 第9章 不羈模樣 吹起她烏黑的發(fā)絲 周檸瑯他們醫(yī)學院的人出去上課跟做實驗,每每路過cao場,總能見到遲宴澤又被罰,不是跑十圈cao場,就是趴地做一百個俯臥撐。 醫(yī)學院的女生們就會為他展開興致勃勃的討論。 “飛行班的教練員遲早會被遲宴澤給氣死,闊少爺想開賽車,結(jié)果他家里把他弄來開飛機。他現(xiàn)在在大學里拼命玩叛逆呢?!?/br> “他整天都不配合教練練習,多好的機會啊。北清在全國的錄取率是萬分之四,空軍的錄取率是萬分之六,這兩個渺小機率組合起來,才能進北清的空軍飛行員班,一出來就是空軍飛行員。妥妥的天之驕子唉?!?/br> “人家遲宴澤家里有礦,他會愿意去做空軍呢。畢業(yè)了說不定直接回家里繼承家業(yè)。” “就是,就是,當空軍一個月才領(lǐng)多少錢啊?!?/br> 那時候,抱著書本去實驗室的周檸瑯夾雜在人群里,遙遙望著遲宴澤,心想他以后肯定不會選擇當空軍這條路。 不說他優(yōu)越的家境,就說他這個人,他的骨頭一直是反著長的,怎么可能愿意被嚴明的部隊紀律束縛。 如今,他真的選了這一條路,周檸瑯問他一個求證為什么。 “部隊里女人少,沒人煩我。”遲宴澤敷衍式的,直接回答。 周檸瑯笑:“是嗎?這理由真草率?!?/br> “怎么草率了?對你來說,這算不上是個理由?”遲宴澤側(cè)眸,認真看她一眼。 大學畢業(yè),周檸瑯離開他,當時年輕不羈的他本來就是為了這個理由去的部隊。 “還是先去處理你的傷吧?!敝軝幀樣X得他們不適合聊天,思維的頻率不在一起。 “你這是帶我去哪里?” “去我住的地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