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無巧不成婚 第37節
周民濤語氣悵然地反問:“不然呢?” 秦漫琳憋屈地握緊了拳頭,國家有太多比這更重要的研究了,這些研究都是國家緊衣縮食地在支持,醫療器械比起那些來,就顯得有些無足輕重了。 她不甘心,又問道:“如果我們自己醫院做出產品掙到錢后,是不是就可以著手研究了?” 周民濤看了眼自己學生,不想打擊她,話說得很委婉,“需要花錢的地方很多,只能緊著急迫需要解決的來。” 就算掙錢了,錢不在自己手里,怎么用只能聽別人的,就算答應得好好的,臨到頭也有許多更緊迫的事更需要資金,他們又能怎么辦。 秦漫琳內心更憋屈了,更多的是無奈,這年代連自己掙錢研究都不成,因為國家不允許私人做生意。 現在是74年,離改革開放還有4年的時間,太久了,她怕她都等得忘記了這件事。 “路一步一步走,飯要一口一口吃。” 周民濤勸說道。 其實如果按照他年輕時候的脾氣,哪怕排除萬難也要去研究。 可是現在他不敢了,他有太多的牽掛了,他有父母,有妻有子,他不想因為他,他們被牽連。 微創手術這個概念很好,但就是太有顛覆性了。 就開那么一個小口子,就能做了開胸開腹才能達到的手術效果,怎么聽怎么像天方夜譚,說句不好聽的,被人誤認為是草菅人命也不為過。 特別是國內現在形勢很嚴峻,稍微出格一點,就是反動派,下放牛棚都是輕的,家破人的比比皆是。 他帶著一絲惆悵地勸自己學生,“小秦,有些事需要大環境支持的。” 聞言,秦漫琳只能把所有的不甘心咽下,世界上第一例手術的完成者,不就是因為這項顛覆性的醫學革命,曾經一度被自己國家的醫學界封殺。 那還是相比較現的華國,更開放一點的國外,而她想要完成自己的夢想,只能等國家改革開放了,大環境更加開放包容了再做,那時候國家不給投資,她就自己掙錢自己研究。 雖然如此想,但她還是蔫巴巴的,頹喪地說道:“我知道了,老師,我相信大環境總會有好的一天。” 看她這樣,周民濤也不好受,他故意笑罵道:“你啊,就是心大,外科才入門呢,就像插翅膀上天了,無論什么手術,都要牢固的基礎知識,只有把基礎扎牢了,飛起來才會穩。” 秦漫琳也知道這事急不得,多想無益,不如放開心胸,她眉眼一彎,“老師,我知道,我會踏踏實實地扎基礎的。” 接著她想起自己身上還背著處分呢,趕緊又道:“老師,我暫時不能上手術了,醫院也沒有說什么時候恢復我上手術,您可要幫幫我。” 給顧青宇做手術這件事,周民濤可不認為自己學生有錯,所以對醫院的處罰也很不滿,聞言便答應道:“你放心,我會幫你早點去掉處分的。” 秦漫琳眉眼一彎,“謝謝老師!” 周民濤見她眉宇間的郁氣消散了一大半欣慰了,不愧是他的學生,心胸就是開闊,接著他就開始調侃起自己學生了,“聽說最近給你介紹對象的人挺多的,都能組成一個加強連了?” 秦漫琳白了自己老師一眼,“我又不是香餑餑,哪里有那么夸張。” 周民濤眼睛一瞪,“就沖我周民濤這塊金子招牌,你是我的得意門生,有眼睛的人自然能看到你的好。” 秦漫琳服氣了,越相處越發現,她初始印象嚴肅的老師,骨子里其實是個自戀狂,人家給她介紹對象,他都能王婆賣瓜,自賣自夸。 “聽說張智那老小子也給介紹了?” 周民濤接著又問。 這不是秘密,秦漫琳實話實說:“嗯,是柳師母的娘家侄兒,是個飛行員。” 周民濤嫌棄道:“飛行員太危險了,你師母有個外甥,是京城軍區醫院的內科醫生,人長得一表人才,性子又好,能力馬馬虎虎,要不要看看?” 雖然最后是問句,但眼睛看向她時卻帶著威脅,張智的介紹都看了,敢不答應相看他介紹的,師生情難道想要斷? 秦漫琳能怎樣,一個兩個地都威脅她,她終于理解了當初顧青宇的奇葩言論了,因為能一勞永逸啊,畢竟處對象太耽擱搞事業了。 其實周民濤并不愛干這保媒拉纖的活兒,可誰讓秦漫琳是他最得意的學生,又誰讓這丫頭身邊冷冷清清的,連一個親近人都沒有呢,他作為老師,也算她半個學生,也希望她工作之余,能有個知心人說說話,疲憊了,給她端茶倒水,有口熱乎飯吃。 他沒有發現他是抱著賢妻良母的標準給秦漫琳找的對象,他妻子的外甥會做飯,家務也幾乎全會做,性情溫和,又是學醫的,和這丫頭有共同語言。 顧青宇不知道飛行員還沒有解決呢,又有人來挖他墻腳,此刻他正在和自己的狗頭軍師陳鴻業開會。 顧青宇因為有傷,只能半躺著,不過他眉頭微擰著,眼皮子垂著,身側的右手手指不時地拍打著床單。 而陳鴻業坐在椅子上,膝蓋并攏著,上面放著記事本,手里拿著筆,臉上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偶爾還會在記事本上寫上幾筆。 就他倆這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開啥作戰會議呢,實則是幫顧青宇研究追妻攻略。 陳鴻業先發言,說了自己的觀點:“副營長,這追求姑娘呢,就跟打仗一樣得講究戰術,我軍剛成立的時候,用的是農村包圍城市的策略,追姑娘呢,我建議從外圍滲透敵軍內部,拿下她身邊的人,她身邊的人說你一句好,頂得上你磨破嘴皮子。” 顧青宇一個眼刀子甩過去,“你說誰是敵軍?” 陳鴻業:“……我是,我是!” 副營長這副不值錢的樣子,是徹底栽秦醫生身上了,所以他更得幫他把秦醫生追到手了,以前的顧青宇沒有軟肋,訓練起來,不僅僅自己不要命,更是死命地折騰他們,有了秦醫生管束他,他們也能輕松點兒。 于是他絞盡腦汁地又想了第二條,“知己知彼,先了解清楚自己的優勢,在秦醫生面前展現,讓她被你吸引,其次摸清楚秦醫生的喜好,送禮物也好,幫她做事也好,潤物細無聲地搏得她的好感,從而拉近和她的關系。” 這條有道理,顧青宇朝他抬了抬下巴:“記本子上。” 接下來就是顧青宇提策略了,“上兵伐謀,最重要的是攻心,前面的兩條只是靠近她,了解了她,再根據她的需求,隨時地變換方式方法。” 陳鴻業把這條記在本子上,倆人就這么你一條我一條地討論著,像開什么重要作戰會議一樣,不大會兒記事本上便密密麻麻地寫了好幾頁紙。 “副營長,我回來了!” 倆人的作戰會議還沒有開完呢,劉春雷就推門而入,一進來就端起床頭柜上的涼白開噸噸地一通灌。 等他喝飽之后,抬手粗魯地抹了抹嘴巴,這才道:“那個飛行員我打聽清楚了,是a軍區的,不過咱們部隊有他的戰友,他戰友說他雖然能力優秀,但長得一般,而且還比副營長矮一頭。” 顧青宇心稍微放下一點,問道:“他長得白嗎?斯文嗎?” 他可沒有忘記秦漫琳說她喜歡皮膚白,又斯文的男人。 而劉春雷又抓了抓腦袋,問道:“打聽這干啥?長得又白又斯文,那不是娘們嗎?” 陳鴻業腦子靈活,他看著顧青宇問:“秦醫生喜歡皮膚白又斯文的男同志?” 顧青宇點頭,“嗯,她親口跟周團長家的嫂子說的。” 劉春雷震驚了,“秦醫生咋喜歡小白臉,小白臉都不經打,我都能一個打仨,副營長你能一個打六個,秦醫生太沒有眼光了。” 顧青宇一個眼刀子過去,斥責道:“整天就知道打架,你腦子用來干啥的,莽夫傻大個一個。” 劉春雷被罵懵了,他說啥了,副營長就罵他? 陳鴻業也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他這個搭檔確實腦子不好使,沒看到他們副營長的一顆心全掛在秦醫生身上了,干啥說她不好,這不是找抽嗎? “有鏡子嗎?” 訓完劉春雷,顧青宇就開始找鏡子了,他想看看自己的臉白不白。 劉春雷一副受打擊的樣子,他們副營長這是咋了,咋受了一次傷,變得娘們唧唧的,竟然還要照鏡子了。 陳鴻業環視了下周圍,沒有找到鏡子,不過卻誠實地告訴顧青宇,“你的手啥色,你的臉就啥色。” 顧青宇把手舉到跟前兒,仔細地看了看,這色都快趕上非洲兄弟了,以前他不在乎自己的膚色,甚至于認為男人白嫩嫩的,沒有男子氣概,現在為了秦漫琳,他突然間想要表白。 “咋樣才能變白?” 顧青宇問他的倆狗頭軍師。 劉春雷表情像雷劈了一樣看著他,完了,他們副營長變成娘們了,咋辦? 陳鴻業瞅了眼顧青宇那副不值錢的樣子,眼睛疼了疼,撇開目光看向別處后,才說道:“聽說秦醫生會做一種防曬的雪花膏,抹上就能變白。” 顧青宇尷尬道:“我也不能找她要啊,多難為情。” “不用找秦醫生,醫院和文工團的女同志都喜歡這雪花膏,竟然托她做,現在是冬天,太陽不毒,女同志用不著防曬,興許手里有存貨。” 陳鴻業幫忙分析道。 劉春雷被雷劈得終于緩過勁來,詫異地看著陳鴻業,疑惑道:“你咋知道的這么清楚?” 陳鴻業有些尷尬,他能說他看上醫院的一個女同志,調查她的喜好的時候,順帶查到的嗎? “有次文工團演出,我去后臺找戰友,在那里聽了一嘴。” 陳鴻業的借口很合理,劉春雷沒有懷疑,但顧青宇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家伙有些不對勁,不過他沒有深究,只是道:“那買防曬雪花膏的事兒就交給你了。” 陳鴻業爽快答應了下來,“我會盡快拿到防曬雪花膏的。” 解決了這件事,顧青宇轉頭又看向了劉春雷,“你去打聽下秦醫生的好朋友,以及她的喜好,越詳細越好!” 劉春雷立正道:“是,保證完成任務!” 說完就跑了出去,秦漫琳的社會關系很簡單,朋友也不多,她除了跟周團長一家走得比較近之外,就是和醫院里兩個老師,以及師兄鄭磊走得近,另外就是她宿舍里的人,跟黃芳能交點心,其他的關系一般。 對了,她在文工團還要一個好朋友趙丹,不過因為她是趙偉峰的meimei,顧青宇有些膈應,把她從名單上劃掉了。 “副營長,我又打聽到一個消息,周副院長也給秦醫生介紹對象了,是他媳婦兒的外甥,是個醫生,聽說長得白凈,有文化,性格溫和。” 劉春雷又給顧青宇帶來一個壞消息,顧青宇一聽眉頭就擰成了疙瘩,心里危機感頓時生,這個醫生可是照著秦漫琳的喜好找的,他薄唇緊抿,默默地分析著敵我之間的形勢,他還是有優勢的,近水樓臺先得月,他離秦漫琳近,能夠時刻和她聯絡感情。 他稍微動了動身子,“嘶”地一聲倒抽了一口涼氣,傷口疼,而痛楚也提醒著他,他現在還是病人,連床都下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但他不是放棄的人,不過幾秒鐘的時間,他就有了對策:“你們倆把小秦身邊親近人的脾氣性格都摸一摸,她相親咱們阻止不了,但卻可以通過她身邊的人去影響她的判斷。” 倆人又麻爪了,陳鴻業提醒他,“秦醫生親近的人里面,周團長一家目前是敵方,周副院長一家也是同樣的情況,趙丹同志不考慮,黃芳同志更不合適。” 顧青宇疑惑道:“為什么?” 陳鴻業觀察了下他的表情,見他是真不清楚,嘴角抽了抽,提醒他道:“黃芳同志和你相過親,相親過程很不愉快!” 顧青宇的臉皸裂了,他沒成想還會有這事兒,如果早知道,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去相親,好了,以前的相親對象,成了他追妻路上的絆腳石了。 但如今事已成定局,只能盡可能地挽救局面,“那也得摸清楚黃芳同志的脾氣,不求她幫忙,只求她不拖后腿。” 陳鴻業贊同,這個必須做,根據他觀察總結的幾個自由戀愛戰友的戀愛史,對象身邊的閨蜜拖起后腿來威力驚人,他們推進一小步,她就能拉著好閨蜜后腿兩大步。 他看著顧青宇嘆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劉春雷非常贊同這話,“就是,當初如果在安遠縣,秦醫生向副營長求婚,您答應了,今天就不用這么費勁了。” 顧青宇臉黑了,他不后悔嗎,腸子都悔青了,好嗎? 所以目前能幫顧青宇忙的,只有趙丹了,雖然目標太少了點兒,但總比沒有強。 秦漫琳還不知道她拒絕了顧青宇的表白,他竟然還不死心,竟然還針對她制定了攻略手冊,她此刻正在和文馨打電話,因為文馨終于能走了,她迫不及待地跟秦漫琳分享好消息。 秦漫琳也為她高興,“老師,恭喜您重獲健康,您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文馨的聲音順著電話線傳來,“我已經跟咱們縣城的衛校說好了,明年寒假開學后,我就去衛校教書。” 秦漫琳很贊同,人啊,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不能沒有事業,哪怕事業不會多成功,但都得有養活自己的能力。 “林云姐,最近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