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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種田文) 第25節(jié)

    羅永良嘆了一口氣:“好吧!那你們仔細著些。”

    春桃高興極了,大聲道:“謝謝爹,爹最開明最懂道理了。”

    過了兩日,在鐵匠鋪訂的鐵鍋和工具也都做好。徐志和春桃又買了幾張木凳子,兩張大木桌,加上一些碗筷,用了羅家的板車裝好,準(zhǔn)備到鎮(zhèn)上開始營業(yè)。

    看著兩人出發(fā)的背影,文桂芬滿腹的擔(dān)心。這做買賣豈是那么好做的,那口飯一般人可怎么吃得起呀,我們莊戶人家不一定有那么靈活的腦筋,做買賣的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呢,唉,也不知道春桃和徐志能不能行。

    大嫂江木蘭抱著娃娃也倚在門口瞧,她安慰婆婆道:“娘,你放心吧,徐志和春桃腦筋靈活著呢,他們一定能成功的,您別擔(dān)心了。”

    羅有良站在門口也瞧了許久,不過一言沒吭,背著手叼著煙桿子出門散步去了,這個倔老頭子雖然一時心軟答應(yīng)了春桃,但心中還憋著一點小別扭。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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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033

    ◎開業(yè)大吉◎

    徐志和春桃拖著車來到鎮(zhèn)上, 在一個熱鬧的街口開始擺攤。

    他們的攤位前有一株大樹,樹冠很茂盛,剛好可以遮擋炙熱的陽光。路的兩頭是林立商鋪, 街道上人來人往, 熙熙攘攘, 極其的熱鬧。

    這位置是文安幫忙找的, 文安正是上次他們見過的文姓捕快。

    想要在市面上找一個攤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街面上的露天攤子看似雜亂無章,其實暗地里有自己的規(guī)矩,誰擺在這兒,擺多久, 賣什么都有講究有規(guī)矩, 一個蘿卜一個坑。

    幸好文安是捕快,經(jīng)常在市面上活動,消息很靈通,有他幫忙才迅速找到了這處熱鬧位置。這原先也是賣吃食的, 是個燒餅攤,最近攤主改做了其他生意, 這位置才空出來。

    “喲,你們是新來的吧?這位置可真不錯,你們很會找呀。”剛把東西放下邊上賣柿子的大嬸就笑著同他們講話。

    春桃抿嘴嘴笑笑, 并未直接回答那大嬸的話, 轉(zhuǎn)了個話題道:“大嬸子, 您賣的這些柿子水頭真好, 一定很甜, 生意很好吧?”

    那大嬸也是個健談的, 聽見春桃夸她, 趕緊拿了兩個柿子往春桃手里塞:“甜著呢, 自家樹上摘的,你嘗嘗看。”

    初次見面不好白要人家的東西,剛好春桃籃子里有一些鹵花生,便抓了一把塞到大嬸子的手里,讓她也嘗嘗滋味。

    徐志將板車上的東西卸了下來,一樣一樣的整齊擺好,等他們的攤位支起來,太陽也已升得很高,差不多到了飯點。

    鹵汁是在家提前熬好的,今早只要放在鍋上熱一熱,加一點水便可以鹵菜。不一會兒,鍋開了咕嘟咕嘟的冒著泡,香味順著風(fēng)能從街頭傳到街尾,都不用吆喝,這香味就成了招牌。

    食客們聞著香味走來,對攤位上的兩鍋鹵味充滿了好奇,紛紛坐下來嘗個新鮮。有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很快就有了第二個,第三個,不一會兒攤位前就排起了長隊。

    比起其他攤位上的rou丸面、雞蛋面,春桃他們攤上的鹵味面、蔥油面并沒有貴多少,且滋味卻完全不一樣,不僅味道新鮮,分量也比其他攤位上要多。

    “春桃,你累了吧?坐下來歇會兒,手腕疼不疼?我?guī)湍闳嘁蝗唷!?/br>
    從晌午前一直忙到半下午,終于得了空閑,春桃坐下來用手帕扇著風(fēng),愜意地瞇了瞇眼,對徐志道。

    “我不累。”春桃心想,只要有錢掙,再累她也能扛得住。看見錢她就渾身輕松,渾身都舒坦,妥妥的是財迷。

    徐志知道春桃心里高興,他也一樣,沒想到這買賣做得如此輕松,完全沒有遇到困難,可見有時是自己嚇自己,前怕狼后怕虎,不去做這事就永遠做不成。

    早上出來的時他們備了二十斤面條,十斤鹵菜,十斤素菜。原先春桃還擔(dān)心量準(zhǔn)備的太多,沒想到生意如此之好,太陽還沒有落山食材就賣的差不多了。

    徐志揉著春桃的手腕往后瞧了眼:“還有五碗面就賣光了。”

    話音剛落,文安從街口走來。徐志想他介紹春桃:“她叫羅春桃,我媳婦兒。”

    “總聽徐志提起你,今天總算見到面了。文安大哥,我得謝謝你,要不是你幫忙找到這處好位置,我們還不知去哪兒擺攤呢?對了,還有上回的事兒,也多虧了你明察秋毫。”春桃笑著說。

    文安的性子和徐志略有幾分相似,便是不善言辭。春桃說了一番話,他輕輕的頷首便算打了招呼。

    “文安大哥,我煮碗面請你吃,你嘗嘗看,滋味不賴。”

    文安搖了搖手:“今天是你們第一天開業(yè),我怎好白吃白喝。”

    “都是兄弟,客氣什么?”徐志攥拳在文安胸前輕碰兩下,拉著他在桌前坐下。

    他倆聊天說話,春桃在灶后下面條。看文安的體格也是個飯量大的,她下了兩倍的面,煮的透透的以后用涼水過了一下,然后澆了一勺湯,加了滿滿兩大勺的鹵菜才端上來。

    這一碗面真材實料,在別處可吃不著。

    文安吃了一大口:“就憑這面的滋味,沒有我?guī)兔Γ銈冋諛幽苜u得好,酒香不怕巷子深。”

    徐志自豪的挺直胸膛:“我媳婦的手藝自然不差。”

    聽著徐志一口一個媳婦,春桃臉上直發(fā)燙,他們可還沒成親,

    很快,剩下的面全部賣光了。春桃和徐志收拾好東西,準(zhǔn)備回村,隔壁攤位的大嬸還剩下不少柿子沒賣完,見他們要走,又和春桃搭話:“剛才那位官爺是你們的老相識?”

    這位大嬸什么都好,為人也很熱情,但就有一點不好,特別的愛打探隱私問東問西。

    “第二次見,您說認得不認得。”春桃說完,沖大嬸子揮手道別:“我們先回了,明兒見。”

    走在回家的路上,太陽剛好落山,紅彤彤的夕陽如綢緞一樣掛在天邊,格外絢麗多彩。春桃一邊走一邊絞弄頭發(fā)。

    入了八月,傍晚的風(fēng)有一絲涼,少了盛夏的燥熱。兩邊的山林里傳來動聽的鳥叫聲,白色的、黃色的蝴蝶在草叢中翩翩飛舞。

    走著走著,春桃哼起小調(diào)來,她的聲音很清脆,唱起歌來就像黃鸝在叫。

    徐志被春桃的好心情感染了,眉眼間也帶著點點笑容。他拖著車走在前,一邊走一邊聽春桃唱歌,唱完了一曲春桃問:“徐志哥,你還想聽什么?”

    “蘭花草。”徐志想想說。

    “好哩,這歌我會唱。”春桃脆脆的應(yīng)了,安靜的山林里回蕩著她優(yōu)美的歌聲。

    頭一回正經(jīng)做買賣,頭一回出攤就如此順利,春桃心情自然雀躍,他倆個是唱著歌,哼著小調(diào)回到村里的。

    家里頭文桂芬和羅友良記掛了一天,生怕他們的買賣做的不順。

    “爹娘,我們回來了。”聽見春桃的聲音文桂芬心中立刻有數(shù),這準(zhǔn)是成了,春桃那丫頭聲音里透著信兒呢。

    夜里吃過飯,徐志在院里教羅小弟劍法。春桃沖了個澡,剛洗過頭,頭發(fā)濕漉漉的披在背后,她拿著一把梳子,一邊順發(fā)一邊看他倆練劍。

    “徐志哥,待會兒到我屋里來一下。”

    夜色如水,夜風(fēng)涼爽。春桃拿出裝錢的小竹簍往桌上嘩啦啦一倒,一堆金色的銅錢鋪滿了桌面,這就是他們今天掙來的錢。

    “咱們來數(shù)一數(shù)。”春桃笑著說。

    “一、二、三……十一、十二……”數(shù)錢聲持續(xù)了好一會兒。

    這一竹簍足有幾百文錢,刨去成本還有一百多文的賺頭,春桃在心里盤算了一下,若日日如此,兩個人一個月掙個四五兩不是問題,可比種田種地來錢快。

    “你把錢收好,湊夠了一千文,咱們就去換成銀子。都存在你這兒。”徐志說。這個男人不會說什么好聽的話,但在行動上一點也不含糊。

    春桃點點頭,沖他笑了笑。

    這時候門外響起了文桂芬的腳步聲,不一會兒,又是羅友良的咳嗽聲。

    這是老兩口怕兩個小的在屋里做出啥事,在外面隱晦的提醒。春桃輕輕推了推徐志的肩膀:“你快出去吧。”

    “我想多留一會兒。”徐志說。

    春桃輕輕地瞪他:“留什么,我們還沒有成親呢。”

    徐志急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誤會。”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哎呀,你快出去吧。”春桃的臉有些發(fā)熱,越解釋越說不清楚,白皙的臉頰在燈下成了粉紅色,像想半熟的水蜜桃。

    徐志吞了吞口水,唇齒間仿佛嘗到了桃子酸酸甜甜的滋味,他看了春桃好幾眼,轉(zhuǎn)身出去了。

    一連續(xù)三日,徐志和春桃在鎮(zhèn)上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味道好量又足,客人們口口相傳,回頭客加新客,常常在攤位前排起長隊。惹得附近賣吃食的眼紅,不過眼紅歸眼紅也沒辦法。就算有想找茬的,看見徐志那大身板也就歇了心思。

    打不過呀。

    一開始文桂芬是反對的心思,主要擔(dān)心虧本,現(xiàn)在看他們生意紅火也就沒了埋怨,轉(zhuǎn)而支持。每天幫著準(zhǔn)備東西,比如切面條,洗下水,切蘿卜,備柴禾,忙得不亦樂乎。

    羅友良見狀哼了兩聲:“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開了個飯攤子。”

    文桂芬不理這倔老頭子的酸言酸語,活到這把年紀(jì)她算開了眼了,原來做買賣這么掙錢,早知道她年輕時也做買賣去,家底一定比現(xiàn)在豐厚。

    買賣一做就是大半多月。兩人添了新想法,出攤時要用的東西越來越多,重量越來越重。他們清晨出發(fā),傍晚歸家,都是徐志在前拖車,春桃在后面幫忙推。雖是兩人合作,但力氣大部分是徐志在出,他的肩膀上、背上摩擦出了水泡,水泡破了之后結(jié)痂,結(jié)痂之后再破皮,反復(fù)幾次成了一道褐紅色的傷疤。

    這樣下去可不成,徐志不能成為拉車的老黃牛。

    兩人做買賣是為了更輕松的掙錢,而不是拿身子下苦力換錢。徐志和春桃便商量著買一頭騾子或者驢來代替人力拉車。

    有了騾子或者驢拉再重的東西也不怕。況且到那時春桃可以坐在車上,省得走路,徐志欣然同意。

    馬上就是八月十五,一為過節(jié),二為買騾子,兩人歇了三天。

    這是兩家定親之后的第一個節(jié)日,準(zhǔn)女婿自然要表現(xiàn)。而且這些日子吃住在人家里,不能白吃白喝,得有表示。

    徐志買起禮物來毫不手軟。這天他和春桃一塊兒到鎮(zhèn)上趕集,先上rou鋪要了十斤肥rou,羅家的油罐子空了,這是拎回家熬豬油的。接著又上米糧鋪要了兩袋面粉,還去藥鋪買了些跌打損傷的藥,另外也沒忘了給文桂芬?guī)弦粔K碎花藍布,眼看著入秋天涼了,剛好給文桂芬做一件褂子。

    收到禮物的文桂芬笑得合不攏嘴,一直不太支持他們做買賣的羅友良在聽說準(zhǔn)備買騾子之后,也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

    為人父母怕的是兒女受窮受苦,見他們?nèi)兆舆^得好,他漸漸的也安了心。不過羅友良雖然心里安心,嘴上可不饒人。幸好徐志不是個小心眼的人,明白岳父這是為他們好,純粹是一番好心。

    “羅二叔,文大嬸,這次中秋我想接春桃去徐家村過節(jié),你們看成嗎?”他們既然沒有守古禮,干脆一破到底。

    徐志想帶春桃回家,和他爹、兩個弟弟見上一面,順便叫春桃看看家里的情況。

    文桂芬聽了拿眼神去瞅羅友良:“他爹,你怎么看?”

    羅友良深吸了一口煙,沉默了一會兒松口道:“聽春桃的意思,春桃,你要想去便去,爹娘不攔你。”

    “那我就去看看。”春桃很早就想去徐家村看一遭了,只是一直沒機會。

    ……

    “徐瘸子,你還有心思喂雞呢?”

    這日清晨,徐瘸子破例起了個大早,正拿著一籃子爛菜葉往雞舍里倒。他昨天下午喝酒喝太多,從傍晚一直睡到了早上,睡得渾身酸痛,頭暈眼花,這才起了個早。見院角放著一籃子徐家老三找來的青菜,又聽見雞舍里的雞叫喚的凄慘,徐瘸子心血來潮才屈尊降貴的喂它們。

    剛巧徐媒婆路過,見到了這一幕。

    徐瘸子抓抓頭發(fā),哼哼地笑了一聲;“隨便喂喂。”

    徐媒婆徐家院子里打量,見里面亂糟糟灰撲撲,實在不像個樣。在確定徐志沒回家以后,她拉長了音:“有些話我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你說唄,一個村的人有什么打緊。“”徐瘸子接話。

    徐媒婆摸了摸頭發(fā),拿腔拿調(diào)的開了口:“快中秋了,徐志不回來過節(ji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