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芙蕖 第1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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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景殃才停下,將她往懷里抱了抱,啞聲輕哄: “公主殿下缺人暖床榻嗎?” “缺誰?” 她輕輕哼了聲:“缺你嗎?” “公主不缺。” 景殃看著她,低笑了聲:“是我自薦枕席。” “對了,我問你個事。” 鹿白勾著他的脖頸,不自在地動了動腿,道: “那日從你懷里掉出來的那幅畫,我好像看到上面是我。” 景殃嗯了聲,看著她,坦蕩極了: “畫的就是你。怎么了?” 鹿白臉色微微漲紅:“你不該給我個解釋嗎?” “解釋的話……” 景殃眼尾揚了揚,蠱惑鉤子似的,握住她的手往下面帶了帶,同時附在她耳畔低聲說了一句話。 看著她倏地變得通紅的耳垂,他低笑,嗓音有點啞: “……最后沾到了一些,我把畫燒掉了。還要繼續聽么?” 鹿白面紅耳赤地抽回了手:“你怎么耍流氓!” 頓了頓,她忍不住道:“而且還重欲。” “這不正常嗎?” 景殃實在是沒忍住,親咬了下她的耳垂,道:“不然我還能對著誰重欲。” 鹿白面頰愈發的燙,還沒說出什么話來景殃就俯身吻過來。 她所有的話都被咽進喉嚨里。 他的親吻技術經格外嫻熟,甚至可以稱得上花叢浪子,如果不是她了解景殃,險些就要以為他從前是嘗過萬般朱唇的。 她漸漸失去力氣,猶如浮萍勾住他的脖頸。 景殃中途停了停,又繼續吻下來,含糊道: “怎么辦?看不到你我就想你。白日想,夜里也想。” 鹿白被親得迷糊,眼眸里帶著星點淚意,唔了聲,半嗔半綿軟道: “你、你不是來說正事的嗎……” 景殃加深這個吻,抱著她,唇舌相侵間,分出一絲心神思索了下正事。 早朝結束時,鹿枕閑忽然在無人的路上把他攔住,提醒他說,廣南王要對他下手,還說可以從禁衛軍調出人手借給他。 雖然仍是那雙靦腆內向的漆眸,但是其中的早慧冷靜已然初現鋒芒。 他知道七皇子是什么意思—— “本殿冒著暴露底牌的風險,也要你記住這個人情。” 膽大,還聰明。 想奪權就先來拉攏他,甚至早已學會帝王之術是懂得用人。 小黑芝麻湯圓終于是露餡了。 只是,既然七皇子多年藏拙不欲暴露,那他暫且不說。 景殃待到懷里的人嚶嚀著推他的時候,才終于舍得松開,道: “正事就是,朝貢大典上,我要把廣南王逼到絕境,殺掉大典上所有行刺的西戎殺手。” 鹿白眨了眨眼睛,思維慢慢清醒,道: “然后你要故意把牢獄里的西戎使臣和元徽公主放出來,讓廣南王背黑鍋,當作他與西戎來往罪證。這樣,他下次就會逼不得已,直接逼宮。可他逼宮就相當于親手交出自己是亂臣賊子的把柄!” “真聰明。” 景殃看著她漸漸明亮的眸子,吻了吻她的眼角:“如果能研究出叛國文書的端倪,到時候可以直接當作他的重大罪證。你無須再等很久,我不會再讓他再繼續舒坦度日。秋時即至,他必將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鋃鐺入獄。” 鹿白微微怔然,就聽他緩緩道: “要不了多久,一切就能結束了。” “結、束……” 鹿白咀嚼著這個陌生的字眼,忽然感覺眼眶有些熱。 景殃親了親她的唇角,話音忽然一轉: “所以,你嫁給我這件事,是不是該提上日程了?” 鹿白面頰一熱:“為什么不是你來做我的駙馬,入住公主府?” “你府里那個小婢女不會讓我進門的。”景殃意有所指地笑道,“她成天背地里罵我,我又不是不知道。” “……” 這倒也是。 墨竹一看到景殃就氣得跳腳。 “逗你的。” 景殃把她往里攏了攏,抱住她纖瘦的腰,下巴輕輕放在她頸側: “楚寧王府的守衛更安全些,你住進來我放心。待挑個吉日我稟明陛下讓他賜婚,我按照公主府的規格將楚寧王府旁側擴建出來,屆時我們一起裝點,按照你的心意來。公主府空出來給你養些小動物,以前那個小白狐,還有季權公它們。” 鹿白耳廓微熱,但想象著景殃描述的模樣,心里竟生出幾分期待來。 “那么,我現在只剩最后一件事要問你了。” 景殃直了直身子,看著她,忽而道:“我從洛水征戰回來時,你忽然疏遠我作甚?” 鹿白猝不及防地卡了一下: “我……” 景殃湊近了些,含笑道: “你以前是不是也不討厭我?” “行了!你夠了!” 鹿白面頰微紅地推了推他,欲要從他腿上下來。 誰知,景殃用力抱著她的腰,定定打量著她。方才他確實只是隨口一問,但看小姑娘這反應,當時她的疏遠或許真的有貓膩。 他收起玩笑之色,還沒來得及問出口,鹿白就連忙從他身上下來,耳垂通紅,幾乎是攆人一樣推著他往外走: “你不要再猜這個了!快點回你的府里去!” 景殃想再說什么,但看她突然炸毛的樣子,聽話地順應了她,翻出窗戶回了府邸。 但一路上,他都若有所思。 小公主慣來臉皮薄,估計是被戳中了心事,心虛了。 她一定是在藏什么。 那她是在藏什么呢…… 第125章 景殃離開后, 鹿白花了一上午的時間才冷靜下來。 她曾經喜歡他長達兩年這件事定然瞞不過他,但她還沒做好攤牌的準備,若是突然被他猜出來, 一定會羞得無地自容。 一上午過去之后, 景殃始終沒過來尋她, 鹿白用完午膳又覺出幾分后悔和想念。 她是不是被寵得太嬌氣了?連這都不敢被他知道。 景殃還偷偷畫她的畫,還要通過畫做那樣的事……她卻頻頻逃跑, 這都多虧景殃縱容著。 鹿白思索良久, 暗自做了個決定。 她命墨竹請來了個畫師,請畫師畫了一幅肖像畫。 畫師畫工極好, 美人發如潑墨,戴了根桃花簪,身穿粉棠色裙裳, 裙擺逶迤曳地, 笑靨如春時鳴鶯。 筆鋒卻不甚花哨,只用了一下午就完成了畫作。 鹿白付了雙倍銀子, 送走畫師后,披了個斗篷悄悄去往楚寧王府。 - 廖管事面帶喜氣地把鹿白迎進府里, 鹿白袖內藏著肖像畫卷, 想給景殃一個驚喜,婉拒了他要帶路的提議。 廖管事連連點頭,忽然想到中午七皇子暗地來拜訪至今未回,張口欲要跟公主說一聲,但思及王爺前陣子交代的“見她如見本王”,于是理所當然地閉了嘴。 嗯, 女主子難得過來, 他就不當敗壞興致的人了。 鹿白循著記憶來到主院, 敲開主屋的人,卻沒看見人影,于是從長廊走去書房,下意識推開門: “景殃……” 她話音驀地頓住。 書房里,景殃神態淡淡地坐在案牘邊,看著桌上放著的朝貢大典舉行地點——集英殿的地圖,指骨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 而鹿枕閑坐在對面,身量尚不算高,背脊稱得上單薄,手里隨便拿了個匕首,在集英殿地圖紙上來回指著,稚氣眉宇間盡是風輕云淡的籌謀,甚至帶著幾分過于冷靜的早慧,哪里還能窺見平時的靦腆愛笑: “如果殺手……” 隨著門被推開,鹿枕閑瞬間噤聲,面上充滿警惕,與景殃同時看了過來。 然后雙雙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