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芙蕖 第1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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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有亂摸啊! 分明是他一直動手動腳! 而且什么叫別對他做出那副表情? 她明明什么都沒做! 大流氓! 鹿白在心里罵了他好幾句,罵完后忍不住撲進錦被里。 半晌,悄悄揚起唇角。 - 此時,廣南王府。 廣南王在書房走來走去,旁邊站著幕僚。他勃然大怒道: “好,真是好極了!沒想到他們兩個居然站在一起了,正好本王省了功夫把他們一起收拾!” 幕僚沒來得及說話,門外就傳來小廝焦急的聲音: “王爺!不好了!世子說要立府另住,包袱都已經收拾好了,小的實在勸不住……” “讓他走!” 廣南王冷戾道:“他想去哪去哪,本王看誰敢管!反正頂著一個衛姓,就算斷了關系他還是衛家的人!” 小廝苦著臉閉了嘴,看著大門處正在收拾東西的衛世子,長長嘆了口氣。 實在不明白世子和王爺怎么會吵架呢! 府里近日真是太亂了,世子這個時候另立府邸,明顯是給王爺添堵。若是世子一直不肯低頭,還不知未來這兩人會發展成什么樣子…… 衛祁光沒有給書房里的人分去意思眼神,命人將包袱放上馬車,忽略掉街上行人悄悄打量的視線,面無表情地坐上馬車。 馬車緩緩駛向遠處。 他撩開車簾,途徑公主府時看了看它夜色下雕梁畫棟的外廓,闔上車簾。 男子面龐清雋霽月,表情卻隱匿在暗影里看不分明,在馬車行駛至遠處依然攥緊拳頭。 - 夜色已深。 月色從枝梢間漏出斑駁的輝影,街上一片寂寥。 景殃回到府邸后,去了趟地牢,審訊完狼狽不堪的使臣和元徽公主,回到臥房里。 他坐在案牘邊,處理完王府內務,不知怎的突然想起方才小姑娘微紅的面頰,處理內務的動作頓住。 片刻后,他鬼使神差地拿出一張宣紙,磨好墨,回憶著方才逗弄她的場景,提筆畫了起來。 首先是她的緞墨長發,毛茸茸的,被他揉得有點亂。 其次是小巴掌臉,下巴尖尖的,已經幾乎不見沒有曾經的嬰兒肥。 然后眼睛很漂亮,看人時總是溫軟帶笑,被他欺負得炸毛了嗔怒瞪著他,也是格外可愛的模樣。 如果委委屈屈噙著淚,看起來會很可憐,也很好欺負。 景殃思索兩秒,畫出一張臉型輪廓。 正要提筆畫出五官和衫裙,他忽然停了筆。 應當畫什么表情和動作呢。 溫軟的,嬌氣的,嗔怒的,撒嬌賣乖的,委屈哭泣的。 還有…… 曾經夢里,她泛紅眼尾噙著濕潤的淚意,我見猶憐的。 景殃感到有些燥,把筆擱下來。 他看著這副只有臉龐外形的畫卷良久,晾干墨跡折疊起來,收進衣袖里。 - 一個月眨眼而逝。 京城暖意融融、綠蔭繁茂,初夏就要到來。 西戎邊疆三城被生生圍困而降、楚寧王麾下副將把另一半城池契令與捷報一起傳回京皇都。 太監捧著喜訊進宮上報金鑾殿,沿途百姓都熱烈歡呼起來。 至于西戎皇帝是如何憤怒、如何放言說要派兵攻回來,京中就無人在意了。 好像只要楚寧王府的人守在邊疆,東酈百姓就能衣食富足、后顧無憂。 東酈的繁榮盛況傳回西戎,朝廷中一片低迷昏沉,即將要獻過去的大批貢禮還在國庫堆著,西戎老皇帝在上方走來走去,看到那些貢禮就氣得發抖。 “使臣!城池!貢禮!”他全然忘記了自己女兒也被扣押在東酈,猛砸扶手怒道:“你們一群廢物!朕給你們軍餉給你們糧食,你們連三座城池都守不住!” “陛下息怒……” 眾臣紛紛跪在殿中,不知該說什么平息皇帝怒氣。 兩年征戰聽起來不長不短,但東酈那位楚寧王誰能不知是什么樣的人物? 他想打勝仗壓根不需要兩年,之所以在邊疆停留那些時間,目的在于掏空西戎國庫,讓他們不敢再主動開戰,只能被動反擊。 現如今,東酈國力強盛,他們再怎么不甘也辦法打過去啊! “廢物!” 西戎皇帝怒氣沖沖地甩下一朝臣子,回到御書房喚來幕僚近臣,冷聲道: “立刻給他們的廣南王傳信!告訴他若想得到朕的支持,務必把使臣從地牢放出來,并讓那位楚寧王吃大虧!朕要看到成果而不是許諾!若能傷及楚寧王的根基,朕答應他派兵祝他逼供奪位。” “陛下放心,微臣明白該怎么做。” 幕僚近臣恭敬道。 作者有話說: 記住男主畫的這幅畫,以后會考。 第116章 楚寧王自從聲稱有心上人后, 京城就都好奇地觀察他的動靜,試圖找出讓楚寧王這種淪入情動的女子是誰。 但他們觀察數天,那女子都沒現身, 楚寧王府門口屋檐卻突然掛上了個粉紅色的小桃花墜。 小桃花墜粉嫩嫩的, 嬌艷精巧, 跟楚寧王府低肅的外廓極其不搭。 這一動作驚呆了整個京城,大家都在猜測這是什么東西, 討論來討論去, 終于有人大著膽子去楚寧王府大門上看了看,卻發現這只是個劍穗。 一個手工繡制、歪扭七八、有些陳舊卻格外嬌俏可愛的桃花劍穗。 一般劍穗這種東西都是掛在劍鞘上, 風沙裹挾難以保護好。這劍穗倒像是被人珍視保存過似的,雖然能看出兩年歲月的痕跡,卻不見絲毫破壞。 顯然——這是那個女子曾送給楚寧王的劍穗。 楚寧王直接掛在了大門口, 不可謂不張揚。 如果這一動作還沒讓眾人平靜, 那他之后的動作就讓全京城心懷期盼的女子瞬間心死了—— 楚寧王在一個風和日麗、行人眾多的傍晚去了大名鼎鼎的花滿街,當眾進了風月樓, 在眾人好奇的眼神中把頂樓雅間給落了鎖。 這是他從前紈绔混賬時期經常來聽曲看歌舞的雅間,落了鎖就代表永久關閉。 這下, 不止皇都, 整個風月樓都知道楚寧王正在追姑娘。 景殃離開風月樓時,不忘把老鴇喊來,冷淡道: “以后再有女子打聽本王,你就說本王已有家室。家里管的嚴,本王怕外人嚇跑她。” 老鴇:“……” 她默默應了聲是。 - 深夜,廣南王府。 廣南王收到西戎來信后, 陰沉著臉將密信燒掉。 他尋來幕僚, 商議甚久, 最后與謝興和在子夜二更時商議了個計劃。 大膽、但歹毒。 “本王本想積蓄一段時間逼供奪位,但沒料到他處處進逼,就連西戎皇帝都開始畏懼他!既然如此……” 他面色帶了幾分陰狠:“那他就別怪本王不饒他!” “廣南王好手段。待他被那樣的罪名沾染上,縱然功勛卓眾又有何用?哪怕是皇帝這回也保不住他。” 謝興和笑了笑,絲毫不見朝廷上謙厚內斂的姿態,渾濁眼眸里帶著幾分傲慢。 - 褚二來到楚寧王府書房,把方才觀察到的事情逐一稟報: “……但他們四周全是侍衛,防護森嚴,屬下打聽不到具體內容。” “不用打聽。” 景殃專注處理王府內務,筆尖不停,諷刺一笑道:“不用想就知道他們聊了些什么。” 褚二沉默。 他懷疑主子是在說他笨。 景殃道:“公主呢?她在干什么。” 又不來找他,也不來打聽。 怎么一點都不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