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芙蕖 第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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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國師的女兒,小名換作阿錦,是他與早逝夫人的千金愛女。 小娃娃長著一張粉雕玉琢的臉,墨發如瀑,肌膚賽雪,烏眸嫣唇,臉頰還有嬰兒肥,喜穿朱紅色裙裳,經常跟在他身后搖搖晃晃地跑。 跑著跑著啪唧一聲摔在地上,小姑娘會皺起一張精致昳麗的小臉,黑眸蓄滿一汪淚,期期艾艾地哭鼻子。 不肯自己爬起來,非得要抱抱。 小姑娘的哭聲伴隨了他兩年,讓他煩不勝煩。 直到洛水出事,他不得不離京去往邊疆,小姑娘更是抓著他的褲子嗷嗷大哭,恨不得把整條街的大臣百姓都哭來。 他外褲險些被拽掉,心下無奈,隨手摘下腰間的編繩玉墜送給她,勉強哄了哄這小嬌娘,把她從嗷嗷大哭哄成一抽一噎的。 他這輩子就沒見過這么能哭的嬌氣包。 以至后來于離了京城,策馬疾行在夜間路上,踏著月色背負一身血海深仇,有時竟然還會覺得想念。 景殃心臟重重一跳,血液一瞬間在身體中奔騰流淌。 腦海中隱隱有了個荒謬、難以置信的懷疑,卻又仿佛早在心中深埋已久。 只等今天這個時機,這念頭便如幼苗破土般瘋長冒出來。 褚二看著主子變換不停的臉色,疑惑道:“主子,您這是……” 景殃睜開眼,道:“替我找個借口遮掩一下,我要回去一趟。” 褚二愣了愣:“可是……您回去作甚?” 景殃把地圖紙匆匆疊起來塞進懷里,丹田運氣,動用輕功,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他若全速趕過去,摸約可以在她離開前趕到月巖山的墓碑處。 有個驚人的猜測,他要驗證一下。 作者有話說: 掉馬進行中!! 文案小劇場下一章出現! 第67章 鹿白成功抵達月巖山。 冬獵時, 周遭的樹木還是長青茂盛的,這才過去幾天,就已然有枯黃凋謝的跡象, 可見寒冷來之迅疾。 墓碑孤零零地立在寒風中, 看起來無比蕭瑟。 她撿起一根掉落的樹枝, 認認真真地將墓碑前面的土地挖出一個小坑,將抄好的經書、祈福的信件燒成灰焚, 埋進小坑里。 白氏一族一般還會在這時給親人之墓“三拭七洗”, 再放置數根蠟燭,請專門的祀師將親人之魂超度。* 她眼下沒這么好的條件, 只能認認真真將墓碑擦拭干凈,再跪拜叩首。 做完這一切,一個時辰已經過去了。 鹿白正打算再下山買點紙錢過來燒一燒, 剛剛起身, 就聽到另一邊上山路上傳來輕微的動靜。 她身子一頓,沒來得及藏起來, 那道黑影就疾行出現。 他蒙著黑面巾,一身黑衣, 手握匕首, 只露出一雙陰狠黑沉的眼睛,看見鹿白時明顯動作一頓,目露警惕。 兩人有一瞬的對視。 鹿白余光看見他的匕首,身子繃緊,鼻尖聞到黑衣人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除此之外,他虎口、大拇指處皆有薄繭, 明顯是慣用匕首。 什么人慣用匕首? 這條路, 是京城通往冬獵場、再到萬峰林最近的捷徑。此人超近道而來, 剛好撞上她,那么他的身份是—— 行走在陰暗中的刺客! 這批冬獵場的人里,有誰是需要特意從經常派出刺客來殺的? 是……景殃! 鹿白電光火石間頓悟,呼吸驟緊,心臟一跳! 刺客打量著她,看到她的身子微僵,瞬間就明白自己目的已經暴露。 他略過旁邊的墓碑,心感詫異。 此人從頭蒙到尾,跟叛國賊有牽扯? 不過,不管此人是誰,既撞破了自己的行蹤,便不能留! 一瞬間,刺客眼神帶上了殺意,握緊匕首迎面而來! 一顆石子似是被風吹起,直直砸在他的身前。 他頓停避開,被鹿白恰好巧妙避開他的匕首。 鹿白未注意到這枚不起眼的石子,手腕反轉,居然也從袖內拿出一柄匕首,不閃不避地直面刺客! 她打不過刺客,但她身上有梨花針。 縱然刺客武功再高,只要中了梨花針的毒,照舊一命嗚呼! 她與刺客的想法一致——此人撞破了自己的行蹤,萬萬不能留! 刺客心頭微驚,避開對方的匕首,眼中帶了幾分認真,再度提身殺去。 遠處,一棵半枯黃的橡樹上,景殃收回扔石子的手,緊緊盯著身穿黑斗篷的小身影。 看到她手中匕首刀光凜凜,動作可以說是嫻熟,他再次撿起一枚石子,捏在指尖把玩,眸中興味漸濃。 刺客武功高絕,小姑娘武功并非真的三腳貓功夫,而是有一些底子在身上。饒是如此,看她的模樣,也不像能支撐多久。 但她非常鎮定,肯定有后招。 他記得……她是隨身攜帶梨花針的? 景殃手腕微轉,空中有勁風吹起,他輕輕拋出一枚石子。 石子順著黑斗篷小身影的側臉擦過,砸在刺客的右腳前,讓他的攻勢被迫改道。他身形一頓,左右環顧,未見異常,便沒放在心上。 小黑斗篷卻因此恰好再次逃過一劫。 她右手探袖,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出梨花針。 石子帶起的勁風把她的兜帽微微掀起,露出一截白皙的尖尖下巴,以及日漸瘦下去、幾乎隱約不見的嬰兒肥。 兜帽迅速掩下,再次把里面的人遮住。 景殃盯著小黑斗篷,一眨不眨。 良久后,他忍不住扶住樹干,微微仰頭,喉結滾了滾,肩膀聳動,最后竟然低低地笑出聲。 竟然是她。 真的是她。 楚寧王府一直傾力在找的人,居然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他,景無晏,終于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刺客屢次不成,眸帶狠意,提功而上,欲要一刀將這個攔路人斃命。 小黑斗篷雖然武功不甚高強,但絲毫不懼。她面對著撲過來的刺客,唇邊微微揚起笑,伸出幾根纖細嫩白的手指,摁上梨花針的按鈕。 景殃原本欲要去幫忙,但看到梨花針的時候,捏著石子倚在樹干上,饒有興致地瞧著遠處那一幕。 公主殿下可真是會藏,藏了數年都沒被他揪出來。 他該說她厲害,還是該說她滿腹黑水? 剎那,梨花針閃著寒光迅疾射|出,直直刺中刺客的頸窩。 刺客動作遲緩兩秒,腳步晃了晃,面白唇青,眼中滿是不可思議,卻只能痛苦無力地倒地。 四肢抽畜,口吐白沫,儼然命不久矣。 鹿白繃緊的身子緩緩放松,見刺客呼吸微弱,重重舒口氣,收了梨花針,握著匕首走上前去。 她一邊走近刺客,一邊自言自語道:“替景殃解決了個麻煩,回頭得想辦法坑他點好處,不能白白便宜他了。” 殊不知,她想坑的那位正主本人就站在她后方的樹干上,滿臉都是探究的興趣。 景殃對她的話一點都不介意。 見小姑娘靠近刺客,不知道打什么鬼主意,他心情非常好地決定繼續觀察一會,并且對于偷窺這一行徑絲毫不感到羞愧。 他今日非得看看,這大小姐藏了多少本事是他不知道的。 - 鹿白蹲在刺客身邊,正欲檢查他身上有無攜帶物,卻見他哪怕中毒了依然掙扎著欲要逃跑,干脆心下一狠,握緊匕首,對著他的胸腔來了一刀。 頓時,鮮血如注直流。毒素尚未浸染此處,流了刺客滿身鮮紅。 鹿白哪怕有心理準備依然嚇了一跳,身子緊繃,心臟急促地跳動,努力平復著呼吸。 刺客氣息全無,變成一具尸體。 她緩了緩,上前解開他的上衣,翻找了下衣裳內袋的物件。 結果上衣里只有一張尚未寫字的空白傳信字條。 鹿白緩緩把目光挪到他的褲子上。 嗯……反正現在沒人,誰都不知道她扒人家褲子。 但,就這么直接去翻好像不太好,而且她也嫌臟。 鹿白沉思片刻,拔出他胸腔的匕首,一不小心沾了滿手血。 她險惡地擦拭一遍手,沒能擦干凈,干脆不再管了,用匕首尖去挑開刺客的褲繩,小心翼翼地翻動起他的褲袋。 褲袋里掉出個瓷瓶,放置著金瘡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