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芙蕖 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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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昏暗, 草叢中果然藏著一個石碑, 上面刻著三個字: 南皎河。 三個大字下邊有數(shù)行小字,介紹著“南皎河”名字的來歷。 女子依偎在男子懷中, 男子摟著她的腰,給她念了一遍。 鹿白離他們不遠,正好聽了一耳朵。 原來“南皎河”之所以取名“南”與“皎”, 是有一個簡單但凄美的民間愛情故事。 在很久以前, 這條河叫做南河。河邊住著一對夫妻,兩人都是平凡百姓, 由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快成了親。 男子每日都要出去做零工掙錢, 女子就留在家里縫補衣物、料理家事。男子早出晚歸, 女子也不是愛說話的性格,所以哪怕成婚很久,兩人也沒有發(fā)展出什么感情。 至少男子認為,兩個人沒有感情。 雖然如此,但是男子對待女子仍然相敬如賓。后來,男子靠著自己的本事, 掙了大錢, 更加投入工事, 常常在外許久不回家。 后來,等男子衣錦還鄉(xiāng),買了一堆東西回去給夫人,才知道自己妻子已經(jīng)病入膏肓。 原來她每夜每夜都會給丈夫留燈,熬夜太晚,白日又辛苦干活,身體早已垮掉。 女子治不好了,很快就病逝。 男子收拾妻子的遺物時,看到妻子留下的信,突然淚流滿面,收拾干凈家當(dāng),離開了京城,再也不愿回來。 周圍相鄰不明白原因,找到妻子留下的那封信,才知道,原來女子愛戀男子多年,一直都瞞著男子,每夜都會留一盞燈,等他回來。 因為男子久不歸家,她是無人幫扶,勞心勞力,久累成疾,硬生生熬成重病的。 男子是她的天,是地,是支柱,她知道丈夫外出辛苦,知道丈夫回不來,卻無力改變結(jié)局。 眾人唏噓不已,看到信的最后,女子留了一段話給男子。 這個平凡的女人,將千言萬語的情話,都匯聚在這里: “如有來生,希望我們能出生于權(quán)貴世家,平安順?biāo)欤率碂o憂。沒有離別,沒有金錢之痛。 如有來生,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這個故事本身是凄美的。 但是由于南皎河的存在,它被賦予了新的意義。 故事現(xiàn)在不再表達悲哀的感情,而是通過詩句寄托情愫,既代表情人間心意相通的祈愿,也表達了閨閣姑娘對未來夫君的美好期許。 總而言之,是好的寓意。 鹿白聽完,心下有些感慨,直到旁邊那對年輕公子小姐走遠了才回味過來。 景殃已經(jīng)折好花燈,催促她:“發(fā)什么呆?!?/br> 鹿白感嘆道:“所以南河才會加了個皎字,改成南皎河,這里才會成為乞巧節(jié)的必來之處嗎?” “不知道?!本把晖闹芡送€是沒找到人,側(cè)眸看過來,嘖了一聲,“你還放不放了?” “放放放?!?/br> 鹿白三兩下把花燈給折好,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四處搜尋來一支墨筆,笑道: “這個花燈寫愿望很靈驗的!我要把愿望寫上,你要不要來?” 她本是隨口一問,沒想到景殃點了點頭: “可以?!?/br> 鹿白筆尖一頓,驚奇地看著景殃:“你居然愿意寫?” “為什么我不能寫?!?/br> 景殃也從旁邊拿了支筆,刷刷刷寫下幾個字,龍飛鳳舞。 鹿白寫完,看到景殃也停筆,好奇地湊過去:“你寫的什么愿望?” 景殃合上花燈,指骨敲了下她的腦袋,語氣辨不出情緒: “少好奇,活得長?!?/br> “好吧?!?/br> 鹿白摸了摸腦袋,拿著花燈走到南皎河岸邊,欲要放走花燈時,忽而偏頭看著景殃,眉眼彎彎道:“你就不好奇我的愿望嗎?” 景殃語氣淡淡:“不好奇。” “跟你有關(guān)的?!甭拱讚P了揚花燈,稚氣卻精致的眉眼被朦紅的燈火照出一片光影,“你真的不看嗎?” 景殃欲要再次開口拒絕,但看到小姑娘站在面前,一臉期待的模樣,驀地停頓一瞬—— 他或許應(yīng)該拒絕得委婉點。 但這一眨眼思考的功夫,鹿白就快一步把花燈內(nèi)部露出來,雙頰漾出甜甜的梨渦,笑眼彎彎地捧到他眼前。 一行娟秀的簪花小楷寫成的詩,映進眼瞳里。 景殃猝然看見的同時,聽到她清亮甘甜、字句清晰、格外認真的嗓音: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喧鬧的塵世中,這句輕軟的聲音宛如清凌凌的澗泉,在燥郁空氣里緩緩化開。 話音一落,鹿白不等景殃阻止,就把花燈放進了河水里。 花燈載著期許,飄向遠方。 - 南皎河下游,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從玉一路風(fēng)塵仆仆,終于如約趕回京城城南。 她特意去成衣鋪買了一身年輕女子的衣裳,別扭地換上之后,藏起自己隨身攜帶的刀,這才來到南皎河下游處。 她做出一副悠悠閑閑來逛玩的普通女子,四處張望,觀察地形。 河面上,一艘游船駛來,船夫瞧她的打扮,無甚熱情地喊了一嗓子:“坐船嘍——來回五兩銀子——” 從玉打量了下游船:不惹眼,安全性好,無人打擾。 她心下滿意,正要想法子聯(lián)系寧蕖郡主,就察覺自己身旁又來了個人。 她警惕地轉(zhuǎn)頭看去。 旁邊的人只有十八九歲,身上帶著股年輕少年氣,也是一副風(fēng)塵仆仆剛到的樣子。只是從走路姿勢和神情舉動來看,他和她一樣,是個練家子。 對方?jīng)]注意到她,也在打量游船。 從玉放下警惕,正要收回目光,就見這人敏銳地回頭看過來。 兩個人冷不丁地對視。 互相打量了下,又同時放下警惕—— 嗯,看樣子對方跟自己無甚關(guān)系,可以放心了。 少年以表禮貌,客氣地打了個招呼:“這位姑娘,你在此處做什么呢?” “我陪我表妹來的,準(zhǔn)備看看城南風(fēng)景,但不小心走散了?!?/br> 從玉信口胡謅,也反問回去表示禮貌:“公子你呢?” “我晚上吃多了,陪我表哥來吹吹風(fēng),但現(xiàn)在找不到他人?!?/br> 時五胡說八道之后,莫名覺得這句話有點耳熟,仿佛剛剛才聽過。 但他顧不了這么多,馬上到了約定時間,他要是再不傳點消息,估計就要被主子罰了。 于是他再次客氣一笑,對方也友好地點點頭,兩個人同時朝著反方向走遠三步,背過身去,各自掏出一張紙條和能寫字的墨石。 下一刻,兩個人開始寫字,內(nèi)容都一樣: “南皎河下游,游船處。” 時五拉住一個路過的年輕男人,嘀嘀咕咕一番后,把藏著字條的rou餅交給他,遞了二十兩銀票。 從玉扯住一個路過的年輕姑娘,嘀嘀咕咕一番后,把藏著字條的菜餅交給她,也遞了二十兩銀票。 一個男子一個女子各自離去,去尋找那位“符合特征之人”。 時五和從玉再次轉(zhuǎn)過身來,恍若無事一般,一個在這頭繼續(xù)看風(fēng)景,一個在那頭繼續(xù)吹吹風(fēng)。 - 花燈放完,景殃和鹿白兩個人都有點沉默。 景殃看著花燈在河水上飄遠,一雙眸子里情緒沉沉浮浮。 他腦海里一直浮現(xiàn)著小郡主方才的眼神。 那是一雙極為清澈剔透的漆眸,明媚又爛漫,藏著幾分她自己都沒察覺的期待和熾熱。 但他看過太多次這種眼神,所以再次見到這種目光時他幾乎一眼看透,格外明顯。 景殃微微蹙起眉,第一次開始思索一個荒謬的問題—— 這個連及笄都不到的小姑娘對待自己的心意,貌似是認真的。 如果真是這樣…… 他目光落在鹿白的面頰上。 窺視到了她隱藏的忐忑不安,景殃不由回憶起兩人剛開始遇到的場景。 那時他與姜紹做了場交易,需要贖出姜尺素,所以不得不出面為姜尺素撐腰。鹿白剛好被一個粗野男人欺負,跌倒在他腳邊。 他不知道她是誰,但看對方年齡小,出于教養(yǎng)和習(xí)慣,將對方給扶了起來,順便給她出了氣。 按照正常流程,他們后續(xù)不會再有交集。 但鹿白后來卻訛上了他。 小姑娘整天圍著他轉(zhuǎn),莫名地對他心動不已,嘴巴很甜,看似乖巧的面龐下小心思頗多,但都很好猜,不具備威脅。 他趕也趕不走,索性隨她去。 這心動一看就是鬧著玩的。如此稚氣的年紀(jì),她能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