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腳踏兩只船?
發完這兩條消息后,夏藍看見微信聊天界面上顯示對方正在輸入,可過了數秒,這幾個字也消失了。 應該是嚇到人家好學生了。 她好笑地拋下手機,滾向軟綿綿的床,又從床頭柜里拿出一包煙和金屬打火機,咔嚓一聲,將一根香煙點燃。 尼古丁對身體有傷害,但它確實能在一定程度上安撫情緒。 夏藍的房間有兩扇不同方位的窗,一扇窗就在床邊緣。 她微微坐直身子,趴到窗臺上,用手撐著下巴,抿著香煙,吸一口,再吐出煙霧。 煙霧朦朧了夏藍的五官,她長指輕彈煙身,灑落一些煙灰。 抽完這一根煙,她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來,夏藍聽到敲門聲,還有夏梁的聲音:“你的書包沒帶上來,我是來給你送書包的。” 夏藍頭發還濕漉漉的,垂在身前,水滴沿著發梢往下滴落。她穿的白色睡裙很薄,漂亮的蝴蝶骨撐著后背的裙子布料,有明顯的輪廓。 很瘦,骨頭起伏在裙子之下。 聽到夏梁的聲音后,夏藍走過去開門,她剛才確實忘記把書包帶上二樓了,因為用書包去砸夏長明手中的高爾夫球桿了。 如果里面不是有裴路給她的衣服,夏藍是完全不在意書包扔在哪兒的,不然她也不會開門給夏梁。 門開了。 夏梁將書包遞過來。 她接下了,一句話不說,直接就要把門關上。 夏梁抬起手,抵住了門板。夏藍有些訝異地掀起眼皮瞟向他,眼神有幾分不耐煩和暴躁。 他在她發脾氣之前說:“你書包里有一件好像是男生的T恤。” 夏藍皺眉:“你翻我東西?” 脾氣蹭蹭蹭地上來了。 夏梁輕輕搖了搖頭:“不是,是你拉鏈沒拉好,露了一些出來,我剛好看見了,不過你放心,我把鏈子拉好了,爸爸mama沒看到。” “呵,就算他們看到了又能怎么樣?”夏藍眼尾下壓。 他猶豫了幾秒:“你今晚回家之前去了哪兒?” 以前,夏梁都不多問這些的,但今天見到她書包里的男生T恤,一時沒忍住,多問一句了。 問出口,他就后悔了。 因為夏梁清楚地知道夏藍不僅不會回答,甚至會生氣。 不出所料,夏藍態度越來越不耐煩了:“問那么多干什么,夏長明叫你來問的?不關你們任何人的事,滾回你的房間去吧。” 說完她就要關上門。 在門快要完全合上前一秒,夏藍聽到了一聲極其輕的道謝。 “謝謝你。” 這是他在向她道謝,在樓下時她用書包砸開高爾夫球桿,可明明他就是因為她晚歸,到處去,才會被夏長明打的。 她最討厭這種人了,夏藍握住門把手的手緊了一點,沒有給夏梁回應,把門徹底關上了。 房間恢復安靜。 夏藍吹干頭發,再拿出裴路的T恤,蒙住臉就睡覺。 一覺睡到天亮,鬧鐘一響,她摸過去關掉了,然后打開手機,看消息,紅點很多,消息是有不少的,但裴路一條消息也沒回。 如果不是她昨晚看到了微信上方顯示的對方正在輸入中,也許還有他沒看到她發過去的消息的可能。 可既然出現了那幾個字,就說明當時他看到了。 卻沒有回…… 夏藍下床,收拾東西往學校去。 她今天上學很晚,學校都上早讀了,于是夏藍被門衛記了遲到。 教室里此起彼伏的讀書聲,早讀是沒有老師在場的,只有學校挑選的值日生過來巡查,夏藍拎著書包走到裴路同桌身邊。 裴路同桌徐聰一臉懵地看著身高一米七二的夏藍,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怎么了?” 夏藍朝他露出勉強算得上是友好的笑:“早讀我想坐這兒,下早讀我就回去,你先到我的位置坐。” 裴路也抬頭看著她。 她不甘示弱地回看他。 教室里有同學停止了讀書,異常八卦地將目光投到他們身上。 班長發現了,氣急吼道:“怎么不讀了,都給我讀,待會兒被值日生看見,是要扣分的!” 有人又移開目光,乖乖讀書了。 夏藍充耳不聞,班長也知道她的為人,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沒有說讓她回自己座位坐下讀書之類的話。 而徐聰哪里敢說不,立刻就起來了:“好的!” 夏藍用一本書墊了一下被徐聰坐熱的椅子,緩緩坐下去,聲音不大不小,被附近的讀書聲壓過了,但坐在她身邊的人是能聽到的。 “你昨天沒回我消息。” 她開門見山。 裴路看著手中書本,沒看她:“你想我怎么回?” 夏藍側身面對他:“打字回……嗯,或者你發語音都可以,你手沒斷,又沒啞巴,怎么就回不了了?” 他還是沒看她:“我不想回。” 夏藍半邊身子趴在桌子上,長卷發沿著桌邊垂著,不經意掃過裴路的大腿。她看著他的臉問:“為什么不想回,覺得我是個瘋子?” 裴路終于側目看她了:“夏藍,沖動過后,你該冷靜了。” 夏藍淡道:“OK。” 她視線下移,往他薄唇多看了幾眼,唇色既自然又很好看,不由得晃神一下:“我現在很冷靜,你覺得昨晚的我是沖動?那一夜過后,我冷靜了。” “你現在還想跟我做?”裴路頓了下,“為什么想和我做。” 這種話從裴路口中說出來,莫名有種反差性的刺激感。 夏藍用尾指勾住他手指。 她體溫偏涼,他體溫偏熱。聽說男生的身體溫度普遍都很高,冬天抱著能像火爐一樣保暖。 裴路垂眸掃過夏藍勾住自己的手指。她指甲很短,因為偶爾要翻墻逃課等等,所以不弄美甲,也不留長,萬一折斷會很疼。 他突然問了夏藍一個問題。 “如果我們做了,我們會是什么關系?” 夏藍撲哧笑了,眼睛彎了一瞬,漫不經心道:“還能是什么關系,自然是男女朋友唄。” 裴路指腹壓著書本的紙張,平靜到似乎有一絲絲不正常:“你要……腳踏兩只船?” 她愣了一愣。 很快就想通了,學校里流傳著她和程野交往的謠言。 夏藍此刻沒有想跟裴路解釋的心情,湊過去,唇瓣擦過他耳垂,戲謔般地低聲說:“如果我是要腳踏兩只船,你是不是就不愿意和我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