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冷心冷情的秘書
一個小時的時間,對于楊惜媚而言極其漫長,而對于郁持來說卻轉瞬即逝,他沉浸在那一片如夢似幻的溫軟中,還是楊惜媚推著他,低聲提醒:“時間差不多了吧?” 他這才意猶未盡地抬頭離開,臉上除了饜足之外還有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一松手,楊惜媚就想要站起身,卻又被他拉了回去。 “急什么?”他語氣含嗔卻強硬,抬手伸進襯衫繞過去幫她扣回了內衣,又一顆顆地扣好扣子。楊惜媚怕他又弄什么新花樣,只能忍耐,等他整理好她的衣領又狎昵地輕輕拍了拍她的腰:“好了。”她連忙站起來退開幾步。 懷抱一下又空了。郁持捻了捻手指,回味著那觸感,心頭隱隱遺憾:一個小時好像還是短了些…… 面上卻輕松笑道:“你看,這事也沒那么難對不對?一旦開了頭,后面總會輕松很多的。” 然后一步步妥協,一步步放低底線,一步步地,最終淪為他的所有物。 啊。真是有點迫不及待了。 楊惜媚只垂眸又整理了一下衣服,根本沒有回應他的話。 從總裁辦公室出來后,任茜忙問:“怎么去了那么長時間?”又見她眼眶泛紅,驚訝道:“你哭了?他罵你了?” 她語氣里帶了點不忿譴責意味,甚至都忘了對老總應有的尊敬。 楊惜媚搖頭道:“沒有。是因為……” 她實在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只好半真半假道:“我本來是跟郁總談離職的。因為家里最近出了點事。” “什么?!”任茜瞪大了眼睛:“你要走???” “現在不走啦,剛跟郁總談了很久,他勸我留下來。”確實是勸她留下,只不過用了難以啟齒的手段,反正她現在也確實沒辦法走人了。 “那就好那就好!”任茜松了口氣,又道:“他這下是看見你的好知道挽留了吧?可算干了件人事!” 楊惜媚神情滯了滯,敷衍笑笑,又找借口去了衛生間。 一進隔間,她就蹲下身捂住臉哭了出來。 胸口那陣濕漉漉的黏膩感還殘留著,提醒著她剛剛遭遇了什么。她從小長在山村,性格單純保守,一路走到現在雖說也算歷經世事,看遍世態炎涼,但她自己總歸是循規蹈矩從沒做過多出格的事情,后來跟林百川在一起,他本質上其實也是這種人。所以她在他身邊才覺得踏實安心。 可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尤其是今天,剛才,男人對她的脅迫誘哄,對她的輕浮浪言,以及猥褻欺辱,都讓她感到三觀好像完全被顛覆。 那是治療嗎?真的只是單純的治療嗎?她明明就像一個玩意一個消遣,被他漫不經心地按在懷中,肆意擺弄褻玩。 他看著她身體的露骨眼神和曾經那些男人又有什么區別? 她不是沒經歷過類似的事情。 在她長到十四五歲時村里就有男人用yin褻的目光看她,還有直接找上門來跟她提親的,在那種地方女孩一般長到這個年紀就能嫁人了。好在阿婆護著她,把那些人都趕走了。 后來從她大學時出來做兼職開始,因為長得漂亮也遇到過不少心懷不軌的男人,有幾回還差點被占了便宜。到如今她其實對男人的惡劣本性早已看透,也應該能用更冷靜老練的心態去對待的。 ——可為什么偏偏是他? 為什么偏偏是曾經幫她解圍過的郁持? 她知道當時他插手那件事或許并沒有多少是出自善意,但不論如何于那時的她而言都是一段美好溫暖而深刻的記憶。 他為什么會變成這樣?為什么要毀掉她記憶中那個溫和又正直的他? ——不對?;蛟S他一直都沒有變,或許他原本就是這樣的人。 楊惜媚又想起兩年前把他送到醫院的那晚,她在病房門口聽見他對隨后趕來的羅瑞說的話: “這女人心思不純,就如她所愿給她個秘書職位,也好掌控?!?/br> “但以后少讓她出現在我面前?!?/br> 是啊,她怎么會忘了呢?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楊惜媚最后擦干了眼淚,淡漠地想:她心中對他懷有的那點感激,以及還留存著的微弱的一點美好濾鏡,全部全部,現在就都到此為止了。 任茜發現一件事。最近自己的工作好像越來越輕松了,甚至每天一到下班的點就能走人。而與之相反的,楊惜媚倒是工作多了起來,三五不時地就要留下來加班。 兩人的境遇一下掉了個。 她整理好手頭剛弄完的文件,看著時針走到了五點五十,開心自己今天又能準點收工去和小姐妹美美地吃飯逛街了,于是哼著歌收拾起了東西。 一轉頭卻見楊惜媚還埋頭在工位上不知忙什么,她湊過去問:“你今天不會又要加班吧?” 楊惜媚抬頭對她笑笑:“是呀,還有幾份要翻譯核對的資料沒弄完。郁總說今晚就要的?!?/br> 任茜“嘖”了一聲,有些不滿:“他這是抽什么風?以前把你打入冷宮愛理不理的,現在一青眼有加了又讓人累死累活當牛馬,真係佛都有火?。ㄔ俸闷舛家鷼猓 ?/br> 楊惜媚也沒在意她話語中對郁持的隨意口吻,只遞給她兩顆草莓軟糖,反過來安撫道:“沒事的,工作多點也不是壞事,至少說明公司發展得好,咱們都有飯吃,不是嗎?” “哎喲,你是什么觀世音菩薩啊?這佛光普照的,我都想給你塑個金身啦!” 兩人調笑幾句,到點后任茜和郭家瑜就都先走了。辦公室里很快沉寂下來。 楊惜媚又在工位上坐了會,只是沒有再像剛才那般做出一副忙碌的樣子,而是怔怔看著窗外的沉沉暮色發呆。 直到手機嗡嗡震了兩下,進來了一條消息。 她拿起一看,是郁持發來的,只有簡短兩個字:過來。 她收拾了一下,緩緩起身走向了總裁辦。 那次之后她和郁持又商量過,最后還是把治療時間定在了下班后,楊惜媚本來是不愿意占用下班時間的,但上班時頻繁進出郁持的辦公室終究還是太過招眼。為了避人耳目她也不得不同意這樣做。 像這樣進行了兩三次,好在確實沒被人發現什么,她也適應了些。 進去之后,郁持卻沒急著開始,而是引她坐下指著茶幾上已擺滿的精致餐點,溫聲道:“正好到了飯點,你還沒吃吧?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么就隨意點了一些,咱們先吃晚飯。” 楊惜媚只想早些弄完早些回去,皺眉拒絕道:“不用了,我現在也不餓,回去再吃就行?!?/br> 郁持卻道:“現在不餓說不定等會就餓了呢?這種事,總歸是有些耗費體力的。總不能讓你餓著肚子幫我?!?/br> 楊惜媚眉頭皺得更緊了,心下一陣反感。 郁持容不得她拒絕,進一步帶了點撒嬌懇求的語氣道:“而且我是真有些餓了,這樣說不定還會影響治療效果呢,至少咱們先吃點墊一墊?嗯?” 楊惜媚深呼一口氣,也不想再耗費心力和他糾纏,拿起桌上不知是什么的點心就低頭吃了起來。 郁持看著她吃得鼓起的腮頰,眼里浮現滿足又寵溺的笑意,在一旁殷勤給她夾菜:“嘗嘗這個,豉油雞,我怕你嫌清淡還讓添了份辣醬,你可以沾著吃?!?/br> 他又深深看了她一眼,順勢就話起了家常:“你老家好像是在瑯南對吧?我聽說那邊口味會重些,但廣府這塊做菜味道都清淡,你過來能吃得慣嗎?” 楊惜媚嘴里吃著東西,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就不再接話。 郁持也不在意,笑道:“看得出你適應得不錯,也不挑食,應該從小就是個乖孩子,肯定很討家里大人的喜歡。” 他想引得楊惜媚多和他說說自己的事,然而楊惜媚咀嚼的動作卻緩了下來,喉頭也一股梗塞意。 她以前確實是不挑食的,窮人家的孩子哪有挑食的資本?能填飽肚子就謝天謝地了,所以哪怕她其實根本不愛吃辣也硬往肚里塞,經常辣到肚子疼。后來阿婆發覺了,做飯的時候都會少用辣椒,有時上了年紀記不太清一下放多了還會一點一點幫她挑出來。 再后來她來到穗城上大學,竟意外地發現這邊的清淡食物很對自己的胃口,完全不會不適應,能吃好吃的東西一多,慢慢也就有了偏好。和林百川在一起后他有一手好廚藝,總愛研究給她做什么好吃的,這樣慢慢地也就把她的口味養叼了些。 她不是不挑食的,也不是沒吃過好的。 可她的口味也很固執,吃不來的就是吃不來,就像郁持的這些舉動,即使包裹著甜蜜的糖衣,但內里辛辣灼燒的本味仍是讓她感到刺痛和抗拒。 她放下筷子,淡聲道:“我吃飽了。” 見她始終不接自己的話茬,郁持心下有些滯悶,卻也只能好聲好氣道:“就吃這么點?再喝碗湯?” 楊惜媚搖了搖頭:“真不用了,我們快點開始吧?!?/br> 郁持神情冷了冷,心頭一股莫名的躁意,又恢復笑臉:“好,既然你這么著急的話?!?/br> 他仰頭靠后,輕拍了拍大腿,勾唇顯出點輕慢笑意:“上來?!?/br> 楊惜媚木著臉坐了上去,仍是和他面對面的姿勢,被他那雙桃花眼定定看著,她仍有些不適,垂眸抬手準備解自己的衣服。 不想郁持卻伸手止住了她的動作,把她的手腕握在掌中輕狎揉捏,低聲道:“我來幫你?!?/br> 楊惜媚還沒搞明白他又想玩什么花樣,就見他低下頭用牙齒咬住了她胸前的扣子,一點點地解開。 “……”她有些無語又有些煩躁:“你不用這樣……”說著還伸手推了推他。 郁持卻直接把她一雙手都握住,反身扼制在了背后,這樣她胸膛就無意識又往前挺了幾分。 “別鬧?!彼勾蛞话覝芈暢獾?,又繼續不急不緩地用嘴解扣子。耳邊聽到楊惜媚透著焦躁怒意又無奈隱忍的呼吸聲,他得意勾唇。 他對著她總是容易生出些惡劣心思,在她滿臉抗拒的時候逼著她自己解內衣,看她露出羞憤的神情,而在她麻木順從的時候又像這樣逗弄她,想看她顯出更多真實的情緒。 真有意思。她怎么能這么有意思呢?簡直讓他有些欲罷不能了。 他癡迷想著,不禁抬眼去觀察她的神情,對著那燒紅的腮頰和死死咬住的嘴唇怔怔出神。 內心驀地生出一股沖動。 想吻她。 念頭一閃,他已有了動作,直直就往那雙唇上貼過去。 卻在毫厘間隔前被她驚覺,偏頭避過。 “你做什么?!”楊惜媚臉色徹底冷下來。 “親親你,不可以嗎?”他壓下心底的失落,甜笑問道。 “不可以?!?/br> “但合約書上有寫,親吻是可以的?!?/br> “……”楊惜媚想了想,對他道:“那我現在加個要求,嘴巴不可以?!?/br> 郁持的心沉了一下,鍥而不舍地追問:“為什么?” 楊惜媚看向他的眼里一片冷淡:“一定要我說得那么明白嗎?” 心仿佛又被重錘狠狠砸了一下,一股鈍痛感蔓延到了喉間。郁持僵滯片刻,隨即卻“嗤”地一下笑了。 哈。他明白,他當然明白的。 親嘴不可以,因為那是戀人之間才會做的事,是她和她男朋友才會做的…… 她的唇,要為別的男人守著。 她在挑釁他,在提醒他,他可以侵占玷污她身體任何地方,唯獨那雙唇,那雙嬌艷柔軟又甜美多汁的唇,連同她那顆玲瓏剔透的心,都容不得他沾染半分。 那些永遠都不會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