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
第265章 沒有正事 謝淵想的很清楚。 他自己已經成婚,背后站著另外一支義軍勢力的發妻又還沒有生下嫡子,他傻了才會在這種時候弄個妾室進門給發妻添堵。 至于李璟,這可是葉安瀾心心念念的俊俏郎君,而葉安瀾又是他心心念念想要收入麾下的能臣良將。 他除非是瘋了,不然他怎么可能眼看著他的夫人去給李璟和別的姑娘做媒? 他又不是不想和葉安瀾保持友好互惠關系了。 他可還指望著以后能夠憑借他麾下第一謀士的貌美賢良多才多藝,把葉安瀾也給騙到自己的陣營里呢o(* ̄︶ ̄*)o 這么想著,謝淵不禁又想起了葉安瀾攻城略地的那個可怕速度,他有些酸溜溜的對葉安瀾道:“說起來,師妹你這占地盤兒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我們這邊吭哧吭哧打了好幾個月,都還沒有拿下你一半戰果呢。” 葉安瀾笑,“那是因為你打的都是難啃的骨頭,不像我,一次是因為對手太弱,另外一次又是因為石戎欠了我人情。” 謝淵聞言,感覺像是有人往他心口塞了百八十個酸檸檬。 石戎那可是葉安瀾在他婚禮期間偶然認識的,認真說起來,他和葉安瀾認識石戎的時間其實是差不多的,可石戎也不知是怎么琢磨的,居然二話不說直接就選了葉安瀾托付外祖一家。 一開始謝淵其實沒把這事兒當回事兒,可當葉安瀾在石戎的幫助下連下數城,謝淵卻再也沒辦法保持自己的平常心了。 他不止一次郁悶的想,早知道石戎的報答來的如此迅猛,他當初就應該跟葉安瀾競爭一下o(╥﹏╥)o 他也好想白撿那么大一塊地盤啊! 為什么石戎都不知道貨比三家的?直接就選了葉安瀾,這讓別人根本沒機會表現自己啊。 葉安瀾被謝淵那委屈的小表情逗笑了,她提醒謝淵,“石戎只想自己外祖一家平安順遂,從這個角度考慮,他當然要選有實力但卻沒野心的義軍首領做交易了。” 不然找個蠢的或者貪心不足的,石戎和他外祖一家的處境,怕是只會變得比先前更糟。 至于謝淵,他雖然既不蠢也不會過度貪心,但他麾下人員結構卻遠比葉安瀾那邊復雜,很多事,他是做不到像葉安瀾那樣完全一言堂的。 石戎不敢拿自己外祖一家去賭,他怕萬一謝淵對下屬的建言獻策做出妥協,也怕謝淵的下屬會擅自行動,打著為了謝淵好的旗號,利用他外祖一家。 兩相比較,他自然要選葉安瀾這個更穩妥的。 謝淵其實也不是真的想不明白這一點,他只是真心眼熱葉安瀾白撿的那幾座城池。 “算了,不說這事兒了,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繼續攻城略地還是?” 葉安瀾搖頭,“除非有人來打我,不然我不會再出兵的。” 新得的州縣根基薄弱,她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募兵練兵、開荒耕種、養殖紡織...... 除此之外,她還要梳理一遍境內的所有地方,讓那些流民、匪寇無處藏身、無可遁形。 這些活兒全部都是只開了一個頭,就算她現在人手尚算充足,這么多事也足夠他們忙上三年五年的了。 等她忙完這些瑣事,這天底下的各路義軍,彼此之間估計也已經打出個眉目來了,屆時她或許就可以著手進行她的下一步計劃了。 當然,這是在別人都默契地不來招惹她的前提下。如果有人看她礙眼,非要搶她地盤,那她肯定也是要還手的,這也是她繼續募兵練兵的用意所在。 聽她這么說,謝淵既覺得安心又覺得惋惜。 安心的是葉安瀾不再擴大自己的勢力范圍,他也就不必再被其他謀士磨磨唧唧的提醒、勸說。 惋惜的卻是葉安瀾這樣一個綜合實力和個人實力都很強悍的人,居然不能完全地為他所用,成為他逐鹿天下的最大助力。 這就好像你有個學生懶得出奇,你明知道他能考一百分,但他卻堅持每次只考六十分,剩下的四十分他就直接給你交白卷。 遇上這樣的學生,脾氣再好的老師都難免心情怪異。 現在謝淵就是那種“既想踹你兩腳,又不能真踹你兩腳”的怪異心情,他有心勸一下葉安瀾,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他又悻悻把到了嘴邊兒的勸說咽了回去。 謝淵知道,葉安瀾的最大目標就是護住那些她想要守護的人,她從未隱瞞過謝淵自己的這個心愿,而謝淵,他也沒有那么厚的臉皮,可以讓他在戰況膠著的現在,嘗試著拉葉安瀾入局。 “行吧,那我現在就回家一趟,跟你嫂子說說鄭州崔氏的事兒。至于你,我把延寧留給你,在這邳州,不管你想做什么,有他幫忙都應該會方便很多。” 葉安瀾耳根微紅。她哪有什么想做的事,她過來,為的不過就是偷摸兒看兩眼李璟而已。 和自己心儀的對象許久未見,然后又有大把的狗糧接二連三拍在她臉上_(:3」∠)_她縱使不是那種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的人,沖動之下也難免會做出一些不是十分理智的事。 送走謝淵,葉安瀾正想著要編個什么理由,用來證明自己出現在邳州一點兒也不突兀,李璟就笑著跟她說:“我已經讓人備了晚飯,還準備了你最愛喝的梅子酒,不如我們現在就移步飯廳?” 葉安瀾正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自己的突然出現,李璟如此貼心的什么也不問,她哪有不趕緊順坡下驢的道理。 兩人一起吃了飯,喝了兩杯酒,李璟又邀了葉安瀾一起喝茶賞月。 葉安瀾酒量很好,喝的又是兩小杯約等于飲料的梅子酒,此時神智依然一片清明。 但或許是月色太美,看著神情柔和、淺笑動人的李璟,葉安瀾覺得,她好像還真有了三分醉意。 兩人說了一會兒白芷筠,然后又說了一會兒各自打理內政、募兵練兵的經驗之談。 說著說著,兩人就又說到了鄭州崔氏的事情上。 趁這個機會,葉安瀾不甚委婉的試探著問,“你現在......應該有很多人登門攀交吧?” 第266章 近朱者赤 李璟含笑看她一眼,“嗯。好在祖母和娘親知我心意,又見我一心撲在公務上,所以并不會胡亂應承別人什么。” 葉安瀾仰頭望天,覺得這古人說話還真是委婉含蓄,完全不同于她的直擊要害(?_?) 你祖母和娘親知你心意,到底是什么心意?瞎猜的話不是顯得我很自作多情嘛??? 不過她轉念一想,似李璟這等便是連含笑微赧,都能令人心旌搖曳、無法自持的美人兒,矜持一些好像才不會過于招蜂引蝶? 她正想著,就聽李璟問她,“這件事解決了,你是不是就要回濟州那邊了?” 葉安瀾嘆息一聲,“是啊,還有很多事要做。” 她原本只想留一晚就走的,現在卻平白耽誤了好幾天,也不知道裴懷玉他們是不是又被她氣得跳腳了。 回去了,他們肯定又要念叨她身為一方義軍勢力的主公,不該只帶幾個人就深入“敵陣”,給別人制造擒王的機會_(:3」∠)_ 李璟努力克制著自己內心的不舍和貪戀,“那你一路小心。” 葉安瀾點點頭,“那我明早開了城門就走,你幫我跟師兄打個招呼。” 她的意思是,我就不去辭行了,你們也不必起個大早送我。 李璟聽懂了,但第二天,他和謝淵到底還是去了城門外的十里亭送別葉安瀾一行。 謝淵帶了不少護衛,李璟也帶了長安過來,這些人分散在周圍,謝淵和李璟則是在十里亭煮了今年的新茶,搞了一出折柳送別。 葉安瀾還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感動之余也頗覺新奇。 三人在十里亭對坐飲茶,謝淵跟葉安瀾提起,希望她能再多支援自己一些糧草衣被等軍需品。 葉安瀾大概算了一下自家的現有存糧和人口數量,然后給了謝淵一個愛莫能助的小眼神兒,“今年是不行了,明年吧。” 謝淵嘆氣,“要是你有點兒上進心就好了。” 就算見不得同袍因為戰爭尸橫遍野,起碼也可以幫他治理一方,成為他于內政方面的最大助力。 葉安瀾朝他一攤手,“你這是嫌自己敵人太少?” 謝淵一哽,他怎么忘了,這丫頭萬一上進過了頭,他就會又多出一個強勁敵手_(:3」∠)_ 都怪葉安瀾表現得太多坦蕩,太過沒有野心,讓他都忽略了這丫頭也有那個資本亂世爭雄。 他一方面感到慶幸,一方面又忍不住替葉安瀾覺得惋惜。 葉安瀾將他的表情看在眼里,但卻沒有因此就改變主意。 在她看來,人生最理想的狀態,就是你喜歡的、想做的事,正好就是你擅長的、能夠大概率使你取得成功的。 但這種最理想的狀態,往往只會出現在少數幸運兒身上,比如被很多人視作有道明君的謝淵,他就是這種人。 天賦正好全都點在了想做的事情上,做什么都事半功倍,讓天下人嫉妒得像是一秒鐘全都得了紅眼病_(:3」∠)_ 然而這種人畢竟是少數,剩下的絕大多數人,基本不是在逆流而上,就是在與生活不斷作出妥協。 逆流而上的那些人,他們想要做到的事,恰好是他們不太擅長的,但他們卻通過自己的不懈努力,以數倍于常人的付出,硬是取得了成功,比如當年苦苦掙扎在求學、習武路上的李璟。 還有些人,他們也有喜歡的、想做的事,于此也有一些天賦,但他們卻并沒有像李璟這樣的強烈意愿和堅韌意志。 這里面的一部分人,最終因為種種原因選擇了向現實妥協,他們做著自己不感興趣的事,只為求一份安穩或者一場富貴,比如這世上的絕大多數人。 還有一些人,他們雖然選擇了遵從本心,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但付出的努力和擁有的天賦卻都只能說是馬馬虎虎、水準一般,比如不被逼到死角就會選擇得過且過的葉安瀾自己。 這幾類人里,葉安瀾最羨慕謝淵那樣的,但卻最欽佩李璟那樣的。 在遇見李璟之前,她一直以為,一個人能夠取得多大成就,其實根本不由他自己的意志決定。 她認為任何人都首先受限于天賦高低,其次還要受限于時運好壞,而像她這種手中所有牌面都只能算是不好不壞的中流選手,最終所能取得的成果,必然也是同樣的“不好不壞”“居于中流”。 然而努力到感人肺腑的李璟,卻讓她看到了與她自己截然不同的另外一種人生。 雖然她不至于因為受到李璟感染,就去爭她一開始就沒什么興趣的帝位,但在不知不覺間,她也確實比以前努力了、積極了。 比起躺平做一條咸魚,她現在更想拼一拼、搏一搏,在這古代,按照自己的意愿,在自己想要發光發熱的領域做出一番成就來。 “走了,你們多保重,別讓我聽見不好的消息。” 茶喝了,話說了,葉安瀾就不想繼續耽擱時間了。 她倒是無所謂,最多被裴懷玉他們圍起來罵一頓,謝淵和李璟卻是身處戰區。 就算這邊是謝淵的勢力范圍,但敵方如果想要滲透進來卻也不是十分困難。 為了他們的安全考慮,葉安瀾可不敢讓他們在外停留太長時間。 彼此道過別,葉安瀾就飛身上馬,帶著自己的幾個下屬踏上了歸途,謝淵和李璟則是一直目送她身影徹底消失不見,這才在長安和謝淵那些護衛的陪同下,快馬加鞭回了城內。 且不說這二人要如何在盡可能減少戰損的情況下拿下鄭州,只說葉安瀾,快馬加鞭回到自己的地盤后,她果然被裴懷玉等一眾下屬狠狠訓了一頓。 葉安瀾早就習慣了自己每次任性之后都要被批斗,她左耳聽右耳冒,但認錯態度卻一如既往的十分之好。 挨完了訓,葉安瀾找到自己娘親,問她魏禎有沒有給自己留下信件或者口訊。 李氏一邊打量出了趟遠門的自家閨女,一邊把魏禎留下的小紙條轉交給了葉安瀾這個收件人。 小紙條被寫下它的人十分敷衍的折了兩下,里面的內容也十分簡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