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第194章 長安邀功 “葉姑娘!”緊趕慢趕,還是比韓瑢慢了一步的長安,一邊飛身下馬,一邊暗罵韓瑢搶他家公子風頭。 他分開人群走進來,刷的一下展開一卷公文,“羅校尉,有人檢舉你私賣軍械和馬匹、克扣戰(zhàn)死將士的撫恤銀,罪證確鑿,按律當革除軍職,從嚴查辦,還請你跟我們回營接受審訊。” 羅鷹面色大變,他萬沒有想到,他私自調(diào)兵入城的事兒還沒暴.露到謝淵面前(其實已經(jīng)暴.露了),他之前做下的某些勾當就已經(jīng)被人盯上。 看一眼同樣仿若被雷劈過的兒子,羅鷹只來得及低聲說了一句,“不要再得罪那位葉姑娘。” 他不傻,長安那聲響徹整座酒樓的“葉姑娘”,顯然就是為了刻意敲打他和他兒子的。 他們羅家若是膽敢繼續(xù)和那位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葉姑娘硬碰硬,羅鷹很懷疑,接下來,這些人就會沖他唯一的兒子下手。 羅鷹被士兵押走了,長安卻沒有立刻跟出去,他沖葉安瀾拱了下手,“葉姑娘,我們家公子讓我?guī)退o您帶聲好。” 說完,這小子還用視線重點關(guān)照了一下笑容略顯僵硬的韓瑢。 想在葉姑娘面前和他們家公子搶表現(xiàn)機會,哼,當他長安是擺著看的嗎? 葉安瀾既感動又無奈,她百分百肯定,李璟絕沒有說過讓長安幫他帶聲好_(:3」∠)_ 她在心里暗暗嘆了口氣,“那你也幫我給他帶聲好。” 謝謝什么的,她就不說了,免得別人還以為李璟是在濫用職權(quán)構(gòu)陷同僚。 打發(fā)走了專程過來抓人的長安,葉安瀾假裝沒有看到石戎臉上那明晃晃的好奇二字,她看向羅武,“現(xiàn)在你的倚仗沒了,你是要自己放走金家姑侄,還是要我打上門把人搶出來呢?” 石戎:(ΩДΩ)好家伙,原來這世上還有比他更混不吝的人_(:3」∠)_不過,他喜歡! “我放他們走。”羅武憋屈極了,但他一貫都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父親已經(jīng)被抓了,他不能再把自己也給陷進去。 甚至為了不讓攀上葉安瀾這條大粗腿的金家姑侄記恨他,他還難得給了金家姑侄好臉色。 金多來也不知道該說他是天真還是自欺欺人,如果不是無意節(jié)外生枝,金多來都想翻著白眼兒請他清醒一些了。 戳了別人一百刀,然后給別人一個笑臉,別人礙于情勢與他虛與委蛇兩句,他就覺得別人一定是原諒他了,這他娘的到底是哪來的迷之自信? 心里吐槽著,面上金多來卻是一點兒也沒表露出自己對羅家的敵意。 他先是讓人把自己姑姑送去了葉安瀾那兒,請她幫忙給姑姑把脈開方,然后又仗著楊小桃等人就在身邊,問羅武要回了被他抓走的金家掌柜。 最后,他干脆利落與羅家做了交割,帶走了他姑姑的所有嫁妝。當然,這其中的很大一部分,都是羅家用銀子現(xiàn)給填補上的。 為了這個,羅武的母親還撒了一回潑,好在羅武是個識時務(wù)的,有他鎮(zhèn)壓羅母,金多來沒費什么事兒就拿到了等額的銀錢補償。 至于他金家的偌大家業(yè),這些金多來原本就沒帶進羅家,他帶過去的,不過就是少許浮財,這倒是省了他再與羅家人多費口舌。 帶走了姑姑的嫁妝和自己帶來的值錢東西,金多來就去館驛找葉安瀾了。 和他一起的,還有全程保護他的楊小桃等人。 金多來習慣了腰纏萬貫,馬車走在街上,想到自己和姑姑終于掙出一條生路,他心中除了輕松就是愜意。 負責保護他的楊小桃就不一樣了,在她看來,這小胖子簡直就是一座會跑的金山。最重要的是,現(xiàn)在這座金山可是屬于她家姑娘的! 為了保護好屬于自家姑娘的龐大財產(chǎn),楊小桃全程表情嚴肅、精神緊繃,就連路邊的狗子多看了馬車一眼,她都會立刻刷的一下轉(zhuǎn)過頭去,確認一下是誰在打她家姑娘金山銀海的主意。 和她一起的周明哲覺得自己簡直沒眼看,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這馬車里坐著個名副其實的小金人兒嗎? 好不容易一群人在楊小桃的草木皆兵里回到館驛,卻不料葉安瀾居然不在館驛里。 留守的護衛(wèi)告訴楊小桃,“那個韓瑢非要請咱們姑娘游湖,姑娘不去,他就又給姑娘送東西,姑娘嫌他煩,所以就帶著金少爺?shù)墓霉萌チ顺侵鞲!?/br> 周明哲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他問那護衛(wèi),“姑娘去多久了?” 護衛(wèi)答:“已經(jīng)去差不多兩個時辰了。” 周明哲轉(zhuǎn)身就要往城主府去,腳邁出去沒幾步,他又冷不丁轉(zhuǎn)過身,“算了,估計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其他人俱是一頭霧水,這是說啥呢?(⊙_⊙)? 周明哲卻沒有為眾人解惑的意思,他吩咐留守的護衛(wèi),“你們給金小公子安排個住的地方,讓他先好好歇一歇。” 金多來哪有心情歇,雖然確實很疲憊,但他更關(guān)心自己姑姑的情況。 他問留守的護衛(wèi),“葉姑娘可說了我姑姑是個什么情況?她的病......” “不是病。” “也不能說不是病,姑娘說的是,不全是因為病。” “對對對......” 留守的護衛(wèi)七嘴八舌一通說,金多來這才知道,他姑姑雖然因為受了幾年磋磨,確實身體不太好,但不好到現(xiàn)在這種程度,卻是因為她被人下了一種慢性毒藥。 從護衛(wèi)們的講述里,金多來得知,他姑姑的毒葉安瀾會解,之前他讓人送來的藥材也已經(jīng)足夠齊全,他姑姑現(xiàn)在需要的,只是半年到八個月的恢復(fù)時間。 至于為什么把她帶去城主府,而不是留在館驛,葉安瀾也讓護衛(wèi)們給金多來傳了話。 “我家姑娘說了,如今這郯城最不安全的地方就是館驛,為了她的金山銀海,她不能把其中一個金娃娃單獨留下。” 葉安瀾是開玩笑的,但這護衛(wèi)說起話來一板一眼,經(jīng)他一轉(zhuǎn)述,玩笑直接成了再正經(jīng)不過的財迷發(fā)言_(:3」∠)_ 周明哲聽了滿頭黑線,金多來卻是一點兒也沒覺得葉安瀾這想法有哪里不對。 他是個生意人,雖然年紀小,但卻已經(jīng)從他父親身上學到了落子無悔和重信守諾。 在他看來,他和葉安瀾就是做了一樁特殊一點的生意,現(xiàn)在葉安瀾已經(jīng)兌現(xiàn)了她的諾言,那么接下來,確實就該輪到他們金家表現(xiàn)出誠意了。 第195章 不是白忙 金多來想得開,葉安瀾更想得開,她就去謝淵那邊轉(zhuǎn)了一圈兒,再回來時,金家姑侄的絕大多數(shù)財產(chǎn),就已經(jīng)神不知鬼不覺的成了謝淵的私產(chǎn)。 金多來都傻了,他問葉安瀾,“您、您知道金家的家財有多少嗎?” 葉安瀾點點頭,“我知道啊,你姑姑大概跟我說了一下。” 金多來欲言又止,他想問,那你怎么還把這么大一筆錢直接就拱手讓人了? 葉安瀾看出了他的疑惑不解,她微微一笑,“你知道謝公子是我?guī)熜职桑俊?/br> 金多來點點頭,他知道是知道,可問題是,別說只是師兄了,就算是親兄弟,也沒人能大方到這種程度吧? 葉安瀾雖然不知道金多來在腹誹自己,但她接下來的話卻正好解答了金多來的疑問。 “你們金家的產(chǎn)業(yè)大半都在我?guī)熜值牡乇P上,我若是趕時間低價出售,那這些產(chǎn)業(yè)根本就賣不上價。” “可我若是留著自己經(jīng)營,那我不就等同于是在我?guī)熜值牡乇P上插了明晃晃的一堆釘子?” “雖然我確實很喜歡錢,但跟有限的銀錢相比,我還是更喜歡跟我?guī)熜直3趾椭C友好的互信關(guān)系。” 那可是她投資過的未來金大腿,她傻了才會在對方的地盤安插眼線。 金多來心中一凜,確實,再好的關(guān)系,該避諱的地方也還是要避諱,不然早晚有一天,彼此的互信關(guān)系都將分崩離析,不再成立。 他暗嘆一聲——果然不愧是能做一方霸主,與男人們亂世爭雄的女子,想事情確實比尋常人更加周到。 他正感慨著,就聽葉安瀾又道:“正好我?guī)熜中枰y錢養(yǎng)兵,他是個既有理想又有能力的,我?guī)退话眩蘸笞匀灰矔短覉罄睿栉乙皇腊卜€(wěn)。” 金多來一怔,“您......不打算爭一爭那個位置?” 看葉安瀾的行事作風,他還以為葉安瀾也是個有雄心壯志的。 葉安瀾搖頭,她可沒覺得自己能以一己之力改變世俗傳統(tǒng)。她不否認自己確實有點兒本事,但她真沒一朝登頂九五至尊之位那~么大的本事。 至于提升女子地位,這雖然是她迫切想要做成的一件事,但這卻又是最最不能著急的一件事。 她得春風化雨潤物無聲,悄摸兒的把事情給推廣下去,而不是打從一開始就引起男權(quán)社會既得利益者們的警惕和反擊。 她看一眼一臉錯愕的金多來,“對了,我?guī)熜窒胍袛埬銥樗ЯΓ阋庀氯绾危俊?/br> 金多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您、您是說……” 葉安瀾點點頭,“這樣的機會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撈到的,你要是愿意,我這就讓人去給我?guī)熜炙托拧.斎唬绻悴辉敢鈸胶偷街鹇固煜逻@種會讓人九死一生的事情里,我也不是不能幫你拒絕了去。” 金多來一聽立刻用力擺手,“我沒有不愿意!” 他是個商人,在這亂世如果沒有靠山,就只有被人吃得尸骨無存的份兒。現(xiàn)在謝淵愿意給他當靠山,他高興都還來不及。 說起來,他這也算是一朝翻身,徹底把羅家踩在腳下了吧? 畢竟羅家的羅鷹已經(jīng)被抓,羅家日后的沒落已經(jīng)成為必然,而他卻成了謝淵的下屬之一,日后還有無限的可能以及與風險對等的富貴。 至于摻和逐鹿天下這種事兒必然存在的風險,合格商人金多來表示,這世上越是高收益的買賣,就越是需要承擔血本無歸的風險,關(guān)于這一點,他早就已經(jīng)做好心理準備了。 他朝葉安瀾拱手作揖,“還要多謝您幫忙搭橋牽線。” 葉安瀾擺擺手,“我也沒有白幫忙,你家的絕大多數(shù)金銀珠寶、銀票,都已經(jīng)歸我所有了。” 這是謝淵給她的補償。 “既然你愿意為我?guī)熜中ЯΓ悄忝魈炀痛蛑夷愎霉玫钠焯枺谖覀兒竺嫒ヒ惶顺侵鞲伞!比~安瀾交代了這么一句,就把金多來打發(fā)走了。 金多來滿心的激動根本遮掩不住,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他還能繼續(xù)經(jīng)管金家的那些產(chǎn)業(yè)。 雖說自從他和葉安瀾做了交易,他金家的偌大家財就已經(jīng)成了別人的東西,但能夠守著爹娘和祖上的墳塋,繼續(xù)在郯城安安穩(wěn)穩(wěn)地做一位明面上的富商,幫著謝淵打理產(chǎn)業(yè),幸運的話或許若干年后還能混上一份從龍之功,這對金多來來說就已經(jīng)是意外之喜了。 得了這張?zhí)焐系粝聛淼臒岷躔W兒餅,金多來高興的就連背影都透著幾分輕快與雀躍。 楊小桃的心情卻與金多來截然相反,她一臉郁悶的問葉安瀾,“姑娘,您真就這么把金家的產(chǎn)業(yè)全都送給謝公子了?” 現(xiàn)在她總算知道,周明哲的那句“來不及了”說的是個什么事兒了,可她卻寧愿自己依然被蒙在鼓里。 葉安瀾笑著捏了一下楊小桃的臉,“你不是也聽見我剛才說的那些話了?賤賣的話我不甘心,若是自己經(jīng)營又難免惹人嫌猜,還不如打包好一股腦兒全都送出去做個人情。” 楊小桃郁悶,“那咱們這一天豈不是白忙了。” “當然沒有白忙。你家姑娘我可是試探出了不少事情。再說了,”葉安瀾笑著從袖袋里摸出一大卷銀票,“有了這些,再加上稍后就會運到咱們商隊那里的大量金銀珠寶,你還會覺得自己是白忙活嗎?” 楊小桃看清最上面那張銀票的數(shù)額,眼珠子頓時就不會轉(zhuǎn)了,她直直盯著那張銀票,“姑、姑娘?” 葉安瀾笑著收起那卷銀票,“現(xiàn)在知道你家姑娘也沒吃虧了吧?” 不算價值還未計算清楚的那些金銀珠寶,光是銀票她就拿到了小十萬兩,就算由裴懷玉、周明哲等人掌管的蒙山公庫會抽走這筆銀錢的大頭兒,剩下的湯渣兒,也已經(jīng)足夠她的私人小金庫豐腴一圈兒了。 她示意楊小桃在自己對面的位置上落座,“我讓你們打聽的事兒你們打聽清楚了嗎?” “打聽清楚了。”楊小桃這才想起來,她家姑娘在去酒樓吃飯并順手救人之前,還給她們安排了個調(diào)查那位碰瓷兒老漢的任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