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氣泡水 第66節
第54章 ◎end◎ 許以純聽見門外的動靜, 偏頭看了過去。 陳硯走過來,往她手里塞了一小包餐巾紙,“給, 你要的紙。” 許以純猶豫著接過,她看了看陳硯, 輕聲說道:“你知道我剛剛想說的......” “我知道。”陳硯沒等她說完便打斷了, 他對上許以純的目光,似乎又想說些什么, 只是頓了頓,便沒再說出聲。 許以純摸了摸自己有些guntang的臉頰, 有些清醒了過來。 今天和陳硯確實有些過分了,還不能這一步,只是在某個契機的發生下,兩人都如此渴求彼此。 是因為明天的分離, 所以才格外眷戀嗎。 陳硯不會告訴她, 其實早就有過這些想法,柜子里的東西也是某次深夜路過便利店鬼迷心竅買的, 當時的陳硯連那包裝盒都沒再看第二眼, 就將其扔進最底層的抽屜。 只是在買的過程中,腦海里總是她的模樣。 他沒勇氣看, 只覺得自己的思想骯臟, 雖然曾經有過關于性上的辯題,陳硯所述說的觀點幾乎都是開放,認為這并不是什么在感情上的枷鎖。 但是, 對于心愛的少女, 陳硯總是矛盾著, 耐心等待某個時機的成熟, 并不想就這么沖動地沾染。 許以純也明白他在尊重自己,當曖昧上頭的時候,她也很容易沖動,對于未知的事情,明白還需要時間。 只是明天的分別,讓今天的她更想和陳硯親近。 許以純沒說話,平靜地拉過了陳硯的手,起身默默抱住他。 她將腦袋埋進陳硯的懷抱里,很用力,接著就低聲地笑了出來,蹭了蹭,許以純抬眸看著陳硯,亮晶晶漆黑瞳孔中,陳硯再一次在其中找到自己的模樣。 陳硯低頭吻了吻她,動作溫柔。 “會想我嗎?”他輕聲問道。 “肯定會想啊。”許以純不猶豫地回答道,“那你呢,你會想我嗎?” “想。”陳硯回答完再次親了親她的眉眼。 早上八點的高鐵,陳硯將許以純送進了站,夏喬拖著行李箱在候車廳等著許以純。 高鐵站來往很多人,有離開這個城市的,也有剛來這個城市,人們在這里重逢,或者離別。 檢票進站的時候,許以純透過玻璃門最后看了眼陳硯。 他站在人群里,很好認,狹長的柳葉眸中沒有太多的傷感流露,只是眉眼干凈,看向許以純的目光溫柔。 一直這么看著,直到少女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 “說實話,我還挺佩服你的。”夏喬坐在許以純身邊,開口這么說了句。 “嗯?”許以純將面前的小桌板擺好,支起平板支架。 “你倆才在一起多久啊,就在網絡上公開沸沸揚揚的,那底下的評論你都看了?”夏喬關心許以純,在感情方面,她一定是比許以純有經驗的。 “什么意思?”許以純沒太理解,她歪頭問道。 “那,就比如,有些感情中,兩個人先相處一段時間,直到覺得沒問題了,可能才會發朋友圈啊,官宣啊什么的,也有很多不真誠的人,一直不愿意公開的。”夏喬思考著說道,“我知道,你們都是很真誠地對待彼此,但是你真的不再相處一段時間嗎?” “你說得有道理,我原來也是這么想的。”許以純點點頭,她從平板上找到“青國辯”的一期節目,是去年陳硯在臺上說的一段話。 “關于在一起之后發不發朋友圈這個問題,對方辯友提出朋友圈中會有自己的長輩,上級領導,以及不太熟的朋友,從而導致不方便發或者不適合發。但我其實想說,這個問題的背后并不在于朋友圈,而在于這個朋友圈的真正出發點。” “這是愛意的表達,在于你是否愿意你的戀人正式進入你的生活里,是否他人問起的時候,你能夠大大方方說,對,這就是我喜歡的人,這就是我作出的決定,這就是我的本心,不僅僅是給對方的安全感,更多的是給自己。” “只有你自己會明白,比起表達心意,認清自己的心意,也需要勇氣。” 耳機里,陳硯的聲音傳來,許以純遞給了夏喬的一個,自己戴上一個。 最后她將視頻暫停,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夏喬,“你知道的,我以前總是表面上看起來很堅定,但其實內心總是容易動搖,選擇性沖動,嘴上說著不后悔,其實難免遺憾,現在,對于感情,我不想這樣,就像當初我沖動選擇了加入辯論隊,到現在也沒有后悔這個決定。” “這不是什么熱烈大膽的愛,這是我認真做的選擇,哪怕我和他沒有很好的結局,哪怕他最后變了,哪怕我以后不喜歡了,但是至少這一刻,我是選擇了內心。”許以純一字一句地說。“就算是以后回頭看,我也不會后悔。” 她和陳硯都是這個想法的人。 從陳硯當初回答過程重要還是結局重要那個辯題中,許以純就明白,自己和陳硯在某些方面是相像且一樣的。 夏喬許久沒有說話,她不怎么接觸辯論這種東西,總是覺得道理這個東西,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道理,但是現在,她目光落在平板清晰的字幕上,“本心”兩個字讓她有些分神。 她單手托腮,將目光移到窗外的風景,天很亮。 “小酒精,你這一次的選擇,很棒。”夏喬勾著唇說道,“太多的人不真誠了,哪怕只是認清并承認自己本心這一點,都做不到。”她感慨道。 “怎么了,宋言沒認清嗎?”許以純打趣道。 “記得之前和你說過分手一次嗎?他就是麻木了,告訴我,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夏喬回憶著說道,“當時我就明白了話里的意思,自然頭也不回地就走。” “那后來你怎么還回頭了呢?”許以純好奇繼續問道。 “因為后來我發現,我也有這個問題。”夏喬笑笑,“后來的相處中,我們像是初學者那樣慢慢摸索感情,點點滴滴中才算認清了心意,他不是壞人,也不是天生戀愛高手,笨一點也沒什么啦,你看我倆現在磨合還挺不錯。”夏喬眉眼彎彎,笑得明媚。 “真好啊。”許以純懶懶地伸了個腰,靠在背椅上,看著平板中陳硯站在辯論席位的模樣。 她緩緩閉上眼睛,又想起與他初見的那個雨天。 “反方四辯陳硯攜青南大學辯論隊問候在場各位,大家下午好。” 許以純勾著唇,思緒飄零。 回到家的這幾天,許以純每天都和陳硯聯系,他最近似乎律所上的工作很忙,有些消息會隔兩三個小時才有回復,但都會解釋去做了什么。 許以純期待著開學和他重逢的時候。 她不會知道每天晚上道完晚安后,陳硯便會打開當初許以純住的那個房間門。 然后拖著疲憊的身體趴在床上,緩緩閉上眼睛。 這里有許以純殘留的淡淡氣味。 陳硯會以為許以純還在這里,陪在他身邊。 他會在這個房間呆15分鐘,期間小貓會圍著床喵喵叫著,而他像是永遠沉睡夢中的人,貪婪著不愿醒來。 直到這個晚上。 許以純和陳硯互說晚安后,已經是睡覺的點了,但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么也睡不著,盯著手機屏幕停留在最后聊天信息上發呆。 很想陳硯。 真的是,分開一會都不行。 手機震動,彈出了消息。 陳硯發來了三秒的語音。 許以純微愣,因為陳硯和自己發消息很少有語音,哪怕字打多一點,也不會發過來語音條,直接打電話。 她感覺心跳有些快,將手機緊緊貼著耳邊聽,因為是邊充電邊用,手機有些燙。 熟悉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好想你。” 聲音沙啞,像是被破碎支離的玻璃,委屈得讓人心疼。 許以純笑著,翻了個身,敲打鍵盤。 反方向的大笨鐘:我也是,好想好想你。 陳硯沒想過許以純會秒回,他此時正在整理貓砂盆,消息發過來的時候,眼神黯然了幾分,思索片刻后給表姐江綰發了消息。 凌晨兩點,江綰也沒睡。 硯.:晚上能幾點結束? 綰:下午五六點就行了。 硯.:明天還需要去嗎? 綰:又不是工作日,你還想放假啊? 陳硯沒再回,而是去買了傍晚五點去往常城的高鐵票。 然后將時間信息發給了許以純。 硯.:明天見面吧。 見面吧,如果想念的話,就見面。 許以純愣住了,從床上直起身子,她大腦飛速運轉,手有些顫抖地翻找最近酒店的信息。 硯.:晚點我就離開,這邊還有工作。 反方向的大笨鐘:啊?這好趕時間呀,要不你別來了? 發完又感覺不太好,而且違背了自己的心,許以純正想撤回,陳硯的消息又發了過來。 硯.:看一眼你就好。 許以純明白,兩個人的思念是一樣的,于是她便回復了。 反方向的大笨鐘:好![愛心][愛心] 熱戀中人總是難舍難分。 許以純算體會這句話了。 所以傍晚四點多的時候,許以純開始找借口準備出門。 “媽,我去接林淼下課。”許以純換好鞋,對著廚房那邊喊了聲。 “你怎么突然想起來去了?舍得出門了?”楊春惠從廚房中探頭看了眼許以純。 那吉他課程的地方距離家不過三條馬路就到了,許以純竟然找出了去年沒怎么穿的那條淺米色的長裙,小臉還抹著粉,楊春惠作為母親不了解現在年輕人的化妝風格,但她明白這小丫頭這次出門絕對沒這么簡單。 “哦,我順便帶她吃頓飯,當jiejie的,應該嘛。”許以純嘿嘿笑著。 楊春惠這才點點頭,“行吧,姐妹倆別玩太晚,晚飯就不做你倆的了。” 許以純得償所愿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