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要槍斃的
茵茵在廚房摘菜,就聽外面越來越熱鬧,偷偷探頭,見一老一少聊的熱火朝天,抿下嘴又縮了回去。 “奶奶,您覺得怎么樣?” “挺好的。” “您說那么幾句,就知道他挺好啦?” “你當我是誰?我雖然沒殺過鬼子,但也干了一段地下工作,什么人沒見過? 是好是壞,我眼晴一掃就差不離。” “哇,您說的真玄乎!” “這叫經驗,就像當警察似的,是不是小偷一眼就能揪出來。這孩子不錯,長得好,懂禮貌,肯費心。” “您怎么知道他肯費心?” “現在愿意哄老人的不多了,你爺爺喜歡釣魚,他就那么趕巧的奔著釣魚聊? 你爺爺不知道他在投其所好么?當然知道,但晚輩有心意,總不能煞風景。” 是這樣么? 茵茵眨了眨眼笑道:“不過奶奶,您有一點說錯了,他不算完全的投其所好,他是真喜歡釣魚,沒事就去釣一釣就是一天。 什么新手上路啊,都是裝的!” “他20多歲就喜歡釣魚?你可別蒙我!” “是真的,魚竿都買一柜子了。” “哎喲,那這孩子少年老成啊?” 老太太也探頭瞅了一眼,道:“反正我相信我的經驗,差不了。” 老頭老太太說話都是山東口音。 因為他們老家在山東的榮成,分屬不同的村子,后來都參加革命--建國前,兜兜轉轉在天津離休定居。 眾所周知,建國前參加革命的與建國后參加的,完全兩個待遇,尤其是干部。 根最正,苗最紅,在地方上都是人瑞,少一個都是損失。 而且榮成這個地方很厲害,現在是縣級市,由威海代管。自新中國成立以來,榮成出了140多位將軍,包括5位上將,赫赫有名的將軍市! 高級別的領導人也出過,姓谷,名字就不說了。 總之,老兩口離休后,很早就發展了業余愛好。 老太太練了一手書畫,老頭更是活潑好動,是干休所的跳舞組長、釣魚組長、門球隊長。 這些,都是茵茵胳膊肘向外拐提供的情報。 老太太廚藝很好,70歲了親自下廚,麻利的擺出一桌飯菜--家里有保姆的,今兒專門趕出去,嫌礙事。 “來嘗嘗,合不合口味?” “嗯!” 姚遠吃了一口魚rou,夸張道:“您這道紅燒魚rou細、味鮮、入口即化,從來沒吃過這么好吃的紅燒魚。” “瞧你說的,我自己都不信。” “我可沒半句假話,紅燒魚不好做,我時有研究,就是做不出這個味道。” “你平時也做飯?” “經常做,忙的時候在外面吃,不忙就自己做。” “哎這點好,盡量少在外面吃。” 飯桌上,姚遠玲瓏剔透,就沒讓話掉地上,四個人也搞的熱熱鬧鬧,開開心心。 一個不會說話但做實事的孩子,一個不做實事但嘴甜的孩子,大多數家長往往喜歡后者,此乃通病。 哪怕他們知道你在耍嘴炮,但好話就是受用啊。 一頓飯下來,老兩口在過了“經驗鑒定”這關后,越看姚遠越順眼。 而為了此行,倆人做了很多準備,茵茵先跟姚遠使了個眼色,然后問:“爺爺,你節目排好了么?” “哎,別提了!” 說起這個,老頭一臉郁悶,道:“那幫老東西越來越挑,好好的大合唱非說土,說不干就不干,耽誤好幾天了。” “那重新排呀?” “排不出來了!你看看啊,從80年代開始,我們搞這個老干部春節晚會,每年都是我挑大梁,唱歌、跳舞、相聲、小品、京劇梆子各種戲,有一年我連魔術都學了,為的就是求新求變。但20年下來,實在想不出招兒了。” 老頭嘆氣。 “其實節目形式就那么多,關鍵還是內容。” “是啊,但我們沒創作者,老作品沒意思,新作品質量差,沒轍!” “咳咳”茵茵咳了兩聲,道:“爺爺,我知道您為這個發愁,我們特意做了首歌給您用,您聽聽?” “歌?” 老頭眼晴刷的一亮,道:“對了對了,刀郎就是你小子做出來的吧?快聽聽,你是磁帶還是cd?” 老兩口還挺潮,馬上跑到客廳,貼墻一套大音響,放著好多碟片。 姚遠把盤拿出來,塞進機器,上來就是一段蒼涼悠遠的前奏,跟著一個熟悉的粗糲聲音唱道:“自你離開以后,從此就丟了溫柔,等待在這雪山路漫長!” 嚯! 老頭更激動了,真是刀郎的歌,還是沒聽過的新歌! 要知道,自《ks噶爾胡楊》后刀郎一年多沒消息了,都認為他過氣了。 “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不會讓我把你找不見!” 這首正是《西海情歌》。 將作為新專輯的主打歌,與《披著狼皮的羊》一起。 姚遠雖然為了討好老頭,但也沒忽悠刀郎,他要再造輝煌。 沒有500萬張,400萬張也是可以的。 而老爺子聽得沉浸感滿滿,這歌太悲傷了,悲傷到腦中自動浮現許多故事。 當然他想的是如何應用,獨唱可以啊,合唱也可以啊,一邊唱一邊伴舞更可以啊! 靈感爆棚! “哈哈哈!” 一曲聽罷,老頭跟小孩子似的叉腰笑,道:“今年的優秀老干部沒跑了,肯定又是我!” 此時此刻,他對姚遠再無問題,直接叫孫女婿都愿意,甚至留著住宿。 這就有點尷尬了,還好老太太腦筋清醒,打發倆人出去住。 約好在天津留一晚,明天過來吃了早飯再走。 任務順利完成,倆人出門時都很開心,去酒店的路上,姚遠又問:“你爺爺說的優秀老干部是什么?” “總后勤部評的一個東西,沒什么大用,就哄這幫老小孩玩的,偏偏一個個還搶破頭,我爺爺得過好幾次了。” “也不一定沒用,起碼朋友多!” 姚遠貌似想說點什么,但忽然又岔開了話題,開起玩笑來:“我這就算政審通過了,哎,其實如果還在看成分的年代,咱們倆也相配。” “怎么說?” “我是貧下中農,你是軍人,都屬于紅五類啊。” “哼!” 茵茵白了他一眼,道:“虧得不是那時候,你是資本家,要槍斃的!” (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