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出身賤奴,上位手段很毒 第121節
三個月后,趙君珩終于回宮。 消息一早就傳遍滿宮了,唯獨瞞著孟嫻湘,素蘭不許宮里的人到她跟前說。她靜靜吃完早膳,終究還是發現了異常,只因今兒昭弦宮的宮人,格外安靜,靜的讓人生疑。 素蘭倒是鎮定,只是孟嫻湘眼尖還是捕捉到了她臉上偶爾露出來的憂。 但孟嫻湘并未說破,只起身往宮門外去,借口說要去御花園散步。 “娘娘,今兒天陰,一會兒許要下雨,娘娘還是待在宮里吧”素蘭追上她,試圖勸住她。 她只笑,并沒有停下腳步。 “娘娘,下了雨萬一……” “不會的,天兒雖陰但眼下應該不會下雨,我去沐心殿那兒看看,許久都還沒有皇上的消息,我去問問。” 一聽說要去沐心殿,素蘭便越發焦急,抬腳直接擋在了她身前。 “怎么了?”孟嫻湘還是笑,繼續道:“擔心一個人跟著我不安全?那便叫上小栓子再跟著幾個人一起去。” 說完,越過素蘭身邊再要往外走。 “娘娘!”素蘭見攔不住,便直接跪了下去,說話的音調也變了,要哭似的。 孟嫻湘抬頭看了看天,心道真是陰的厲害。 片刻后,她慢慢轉身看著跪在地上的素蘭,問:“皇上回來了?” 素蘭哽咽不止,點了頭。 “帶了人回來?”她又問。 素蘭有些驚訝,更因為她猜到了原因而心酸,越發的難過。 “我早就想過了素蘭,皇上為什么會對我態度大變,能有什么事讓他突然變成這樣?明明出事前,他還是一副肯為我去死的模樣,怎么就能突然不聞不問了呢?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沒出什么差子,唯一能讓他這樣的原因也正是我一直藏在心里擔心的那件事,沒有別的了。” “娘娘……” “呵!”孟嫻湘在冷笑,卻又動作溫柔的扶起了素蘭,接著抬腳往回走,一面走,一面道:“來吧,都來吧。” “我原本就是孑然一身什么也沒有,我怕什么?” “來了也好,否則我總擔心它要來。” “娘娘。”素蘭哭著追上她,她卻收手不讓她去扶。 …… 晚上,趙君珩來了昭弦宮。 三個月了,總算是再見到他了。 孟嫻湘端著酸梅湯坐在榻上,連他到了跟前也沒有起身,直至看見他繡著龍紋的鞋尖到了她的眼皮子底下。 她抬起頭,沖他笑,還如從前一般。 只是細看,她這笑意當真是冷漠至極。 “莊嬪宮里的酸梅湯極為好喝,臣妾自孕后就喜歡吃些酸食,尤其她宮里的酸梅湯味道最好。皇上走的那會兒,臣妾的肚子還不明顯呢,這一轉眼就這么大了,沒幾個月便就要臨盆了。” “皇上想好給孩子取什么名字了么?” 她眼眸泛寒,逼問他一般。 他挺直的站在她身前,燭影下的雙眼透著墨一般的黑,他將情緒藏的很深,什么都看不出來。 “果然,你過往一切都是在騙朕?” 第183章 冊封貴妃 趙君珩冷著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他做足了心理準備,可真當對上她那雙冷漠的眼時,還是壓不住心頭的酸楚讓它竄了出來,一直往上爬,酸入瞳眸,酸的眼睛發濕。 他從未見過她這樣冷漠的樣子,是他完全不認識的樣子。 孟嫻湘別過頭,將手里的酸梅湯擱在桌上,蓋下眼睫同時壓下心頭滋生的絲絲疼意,不知道這心是疼的太晚了,還是早了,但事到如今也只覺多余。 “既然皇上心里早有了定論,又何必再來問臣妾?” 隨著漠然的話音落下,她再回頭看他,臉上已是連一絲笑意都沒有,只剩徹骨的冷酷,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幾近破碎自尊舒服一些。 難不成,還要她跪在他的腳邊苦苦哀求他原諒? 她做不到,她才不要低這種頭。 有些輸,是不能認的。 她低頭便是向孟家認輸,想也別想,做夢! 只聽趙君珩低低笑了兩聲,伸了手過來鉗住她的下巴,緊緊的箍著,疼的她皺眉,卻仍是兩眼倔強,一派無畏之色。 “湘湘,朕的湘湘。” “別的朕都可以不同你計較,你是如何進宮的,使了何種手段毒爛了你家中嫡姐的臉,如何脅迫你父親讓你進宮,這些,朕都可以不在意。” “可朕無法忍受你竟從未對朕用過情,從前你對朕所表現的乖順,愛意,全都是假的,你一直在欺朕騙朕。你看著朕一步一步的墮入你編織的情網中,你是什么感受,你是不是很得意?” “湘湘,你真的是演的很好。” “朕也是真的不明白為何朕獨獨就是看不破你的詭計,旁人諂媚獻計,朕總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為何獨獨到你這兒就失了靈?其實很明顯,細想想真的非常明顯,從初次見你,你跪在雨里那時起就已然格外明顯,明顯你是算計了廖羽檸為的便是引起朕的注意。” “可朕當時為何就是看不破,為何就那么輕易的走入了你鋪給朕的路?朕想了許久,后來終于想明白了。” “因為你太狠了,湘湘,你真的太狠了,狠到可以豁出命。不管是初見時還是后來你不顧不能生育的險醉酒去冷宮淋雨,又或是后來割腕自證,你狠的讓朕佩服!” 他低呵著,重重甩下她。 她身子一顫,急急扶住邊上的小方桌,桌上的酸梅湯受到撞擊,抖落出許多湯汁,身旁他的聲音越來越高,幾乎是吼出來的。 “你最狠的,是對朕的算計——!” “那日,朕是當真愿意為了你去死,你明白嗎?!你明白朕對你的心意嗎?當時你又以是什么的心情看著朕被刺客追著遠去的,你是不是還在心里笑話朕,笑朕是一個傻子?” “朕也終于明白了,為何朕明明抱你在懷里卻又時常覺得你離朕很遙遠,朕總是覺得與你之間隔了什么。從前朕還天真的以為,是朕對你還不夠好,所以讓你不敢真正與朕交心,但現在朕全都明白了。” “朕與你之間隔著的那道鴻溝便是你不愛朕,難怪朕總覺得越不過去,你心里沒有朕,朕又如何能算是真正擁有過你?” 是啊,孟嫻湘心里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 她之前的確從未覺得自己真正歸屬于過趙君珩,所以這個謊注定是再也撒不下去了的,不管她此刻是真喜歡他還是再裝出喜歡他的樣子,不管他還會信或是不信都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已經晚了。 反正于他而言,傷害已經造成了。 他過不去,她能怎么辦? 她回身坐直了些,理了理裙子,轉身又將酸梅湯端在手里,神情淡漠的仿佛趙君珩方才口中說的那些事情與她無關。 “那皇上準備怎么辦呢,要如何處置臣妾?” 瞧她這般無所謂的態度,趙君珩越發覺得心寒,握緊雙拳說不出話來。 她喝了一口酸梅湯,緩緩咽下后又道:“打發臣妾去冷宮,還是如宋昭容一般,賜下一根白綾吊死臣妾?可臣妾記得皇上說過,臣妾肚子里的雙生胎是皇上屬有福之人的證明,怎么回過頭就要將這福氣親手給棄掉了?” 瞧瞧她那滿不在乎,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姿態,哪里還有往日的半點乖順溫婉。趙君珩默默點頭,又低笑了兩聲,原來這才是她的真實面目。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朕的親骨rou,他們是無辜的,朕會讓你生下他們。生下孩子后,冷宮也好,白綾賜死也好,朕給你權利讓你自己選。” 他說這話,等于是要與她恩斷義絕了。 許真是失望至極吧,他話落便拂袖轉身,孟嫻湘沒看他,只輕聲問了句,“入宮的是我那個嫡姐還是嫡妹?” “應該我那嫡meimei吧,畢竟臣妾那父親孟大人在臣妾入宮前就告訴過臣妾,若孟清漪進了宮便一定會是椒房獨寵。不過這事,臣妾也已經好奇了許久,為何孟大人和孟清漪會那般篤定她若進宮就會得您獨寵?” 趙君珩沒回頭,眼里卻透著幾分驚訝。 大概也是驚訝孟岳與孟清漪竟在那么早之前就對孟嫻湘說過這種話,是啊,他們怎么會如此篤定?他們又是如何知道的? 不過,這也無法和孟嫻湘欺騙算計他的事情相抵。 她眼下說這些,無非也就是想拉孟清漪下水,讓他對孟清漪生疑。 他也已經不想再與她多說,他覺得很累。 剛邁步,偏她又再開口。 “皇上碰過孟清漪了?應該還沒吧,畢竟她明年才及笄呢,不過皇上要實在喜歡,先冊封了她也未嘗不可,歷代皇室內,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先例。只是不知皇上會封她做什么,貴人?婕妤?嬪還是妃?” “朕明日便冊封她為貴妃,至于侍寢,朕心愛她自然不會委屈她,會等到她及笄。往后,朕也會與她生許多皇子公主。至于你,你心思毒辣已不配再做朕心頭最珍視之人,這‘珍’字封號,你自然也擔不得了。” 這番話,不知有幾分真心又有幾分是氣話,便是他自己許也是分辨不清的。 他大步走遠,快出門時又聽她高聲再道:“皇上既知臣妾心思毒辣,便將你心愛的貴妃給看好了,別叫她不知死活到臣妾跟前來,讓臣妾給害了去。” “你敢?” 第184章 打斷她的腿 孟嫻湘搖著頭笑,不再說話。 門口的趙君珩冷然收回眼睛,抬腳邁了出去,走的很是干脆。 這昭弦宮,他怕是以后都不會再來了。 他走后,素蘭立馬快步進來,瞧見孟嫻湘帶笑的臉上掛了淚,嚇得她蹲下身去要接孟嫻湘手里的酸梅湯碗,孟嫻嫻卻緊緊的握著不松,按得指甲都泛了白。 “娘娘,皇上與您說了什么?” 說了什么?他說了許多呢! 什么心愛孟清漪,要封她為貴妃,說她孟嫻湘再不配做他心頭珍愛之人…… “貴妃。”她閉上眼,同時又滑下兩道淚。 “什么貴妃,娘娘說的是誰?” 孟嫻湘將手中的碗捏的越發緊,連手腕都在抖,素蘭將手覆上去按在她的右手上,哽咽道:“娘娘,您的右手受過傷,使不得勁兒的。” “憑什么,憑什么?” 孟嫻湘閉著眼,咬緊了牙根,嘴里不斷的念叨著憑什么。 最后,一睜眼掙脫了素蘭的覆著的手將手中的酸梅湯碗砸在地上,咔嚓的響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響亮,素蘭因為她大力的動作導致沒站穩,蹲坐到了地上,她卻不覺得疼,反而是孟嫻湘紅了眼的神情更讓她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