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妻為嫡 第1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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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親自過問了,解二老爺和錢氏沒敢處理,直接把這幾人都帶了來。 秦氏匆匆趕來,看到施碧池躲在解昭的身后,她心里越發鄙夷,但面上卻是半分也沒有帶出來。 跟二房夫妻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她在另一邊的椅子里坐了下來。 這后院鬧出這么大的事情,常曦焉能沒有收到風? 解晉聽周南說了全過程,目光卻是一直落在常曦的身上,這就是她謀劃的事情? 這下子算是徹底斷了施碧池想要嫁進解家的念想了,這么一想,他的心底居然有幾分竊喜。 她這么做,是為了他嗎? 常曦不知道解晉平靜的面容下居然想的是這么個問題,此時她也穩住了自己的表情,也沒有發表什么高論,畢竟她要深藏功與名,只可惜自己不能去圍觀現場。 “你若是想看戲,我帶你去。” 常曦聞言,內心深處不由得有幾分蠢蠢欲動,不過最后理智占了上風,這是解家的丑聞,她湊過去是幾個意思? 避嫌還來不及呢,于是她很遺憾地拒絕了這讓她心動的提議。 第171章 反目 常曦這干脆利落拒絕去看戲的態度,解晉并不意外,畢竟她給他的第一感覺就是務實。 至于施碧池這個人,只能說她咎由自取,對于她的調查應該不久后就會有結果,思及此,他微微斂眉,掩去自己對于施碧池其人的厭惡之情。 解老夫人的院子此時依舊燈火通明,狄氏一看到老夫人容氏出現,立即哭著上前求老夫人為她做主。 容氏看了眼把事情鬧大的狄氏,心里是略有不滿的,就這么點事值得哭成這樣嗎? 男人貪新鮮偷個腥什么的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畢竟沒有人能越過她去,將來男人掙得的榮耀也只有嫡妻才配享受,外面的鶯鶯燕燕都是過眼云煙。 等男人玩夠了,自然就會回歸家庭。 不過想到狄氏到底年輕還沒有看開,她還是憐惜地給她擦了擦眼淚,“好了,把淚水收一收,哭久了自己也累不是?” 狄氏聞言非但沒有收斂,反而還號啕大哭,“老祖母,他要殺了我好給他的新歡騰位置……” “狄氏,你胡鬧夠了沒有?沒有人要殺你?!苯饬鶢斣谖葑永飵讉€長輩投來指責的目光時,忍受不住壓力立即吼道。 “你閉嘴!”容氏怒喝孫子一句,現在不想著收拾爛攤子,反而還火上澆油,他這是惟恐天下不亂。 躲在解六爺身后的施碧池這會兒已經緩了過來,心理素質過硬的她站出來,一副冷靜的樣子道,“你們解家是在冤枉人,我跟解六哥是清清白白的,不信的話可以安排嬤嬤驗身,看看我還是不是在室女?” “對,我們什么關系都沒有,是狄氏在造謠。”解六爺立即把一切推得干干凈凈。 “你們,”狄氏沒想到這倆人會如此厚顏無恥,當即怒罵道,“好一對狗男女,你們能騙得了世人,騙不過老天爺,老天爺遲早會劈一道雷收拾你們……” 施碧池才不怕狄氏咒罵她,如果她逆來順受,早就被蔡氏給磋磨死了,從小到大她只知道想要什么就自己去爭取,“解六嫂,你這是做甚?我不過是收到家里兄長寄來的書,親自給解六哥送去而已,我們一直是規規矩矩的,這個老天爺可證……” 正在這時,外面的天空響起一道驚雷,風刮得越發厲害,這是要下雨的節奏。 施碧池不禁面露驚恐之色,這下子她不敢再說什么大話了,下意識躲到解六爺的懷里。 這舉動真是此地無疑三百兩。 狄氏見狀,頓時狀若瘋顛地笑了起來,“看啊,老天爺都在收拾她,這下子看你還怎么辯?賤人!” 話音剛落,又是一道驚雷聲響起。 這讓本來想要出面調停的錢氏神色不定地跌坐回原位,早就知道這個施碧池不是個好東西,無奈自家兒子偏偏就上了她的當,她這個當娘的是又恨又怒,為了他們的私情,她私下里給他們擦了多少次尾巴? “夠了!”容氏再也看不下去這場鬧劇,再鬧下去六孫兒還要不要科考了? 她先是嚴厲地看向狄氏,“你還想不想當進士娘子了?” 狄氏當然想當,丈夫如果科考成功出仕,她也就跟著夫榮妻貴。 “那就給我消停下來?!比菔峡闯龅沂蟽刃乃?,頓時喝令她適可而止。 “可……” 容氏不給狄氏說完,就瞪了她一眼,狄氏頓時不吭聲了。 容氏再看向六孫子,“你呢?” 解六爺忙朝祖母行禮道,“孫兒知錯,日后必定會改?!睘榇藖G了前程,他也是不愿的,所以這事不能讓狄氏往大了鬧,不然影響了他的名聲,那他這輩子就完了。 容氏看到這孫子還不算色令智昏,今晚總算有點安慰,最后看向施碧池的目光是又冷又厭惡,只見她冷淡地道,“施三姑娘,明兒就安排人送你回施家,日后不要再來解府了,這事老身也會下禁口令不許人提及,這樣也不算毀了你的閨譽。” “老夫人……”施碧池還想再辯幾句。 “施四姑娘還在病中,就先留在府里休養幾日,待病情穩定后,兒媳會立即送她歸家?!鼻厥线m時地道。 容氏點了點頭,關鍵時刻還是這個兒媳婦頂用,不像那邊那個就像個死人,怪不得連兒子都教不好。 這樣做最大程度地保存了解施兩家的顏面,不至于成為外頭茶余飯后的笑談。 容氏直接吩咐身邊的嬤嬤上前拉住施碧池,強制地送她回客院。 解六爺滿臉不舍,但又不敢在長輩面前再說什么,只能攥緊拳頭告誡自己一定要高中,到時候他就想辦跟她雙宿雙飛。 狄氏心里還是窩了一團火,一想到丈夫伙同情人要殺了她,她就感到心寒不已,可理智上卻知道老夫人這樣處置是最顧全大局的,可這樣窩囊啊。 “好了,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別為了這個丟了情份?!比菔现苯酉铝硕ㄕ?,然后就讓人強制送走這倆夫妻,只要利益一致,那么就吵不起來。 這事被容氏各打三百大板地強壓下去了,解二老爺和錢氏見到此,準備起身離開,哪知秦氏卻是突然道,“二嫂,我有一事要問你?!?/br> “四弟妹請說。”錢氏偷瞄了眼丈夫緊繃的神色,立即小心謹慎地道。 “知翠是怎么死的?”秦氏在問這話時,兩眼死死地盯著錢氏看,這個一度成為她的心病,后來她想明白了,這人的死并不是她那幾句恐嚇嚇死的,而是另有原因。 直到這次發現了施碧池一連串的心思,她才把這事給連了起來。 錢氏聞言,下意識避開丈夫的目光,直接道,“不就是投井死的嘛?!?/br> “二嫂,舉頭三尺有神明,你也不怕雷劈你嗎?”秦氏步步緊逼。 解二老爺也緊盯著妻子,難道妻子在這件事上有隱瞞?“夫人?” 錢氏最怕的就是失去丈夫的心,于是趕緊看著丈夫道,“我真的不知道,她那天就那樣投井死了,我當時跟四弟妹在婆母這里,等我知情的時候她的尸體都涼了,夫君,你要信我。” 到底是幾十年的夫妻之情,解二老爺眼里的妻子一向是大度溫柔善解人意的,他不愿也不想將她往壞處想,于是他出面對秦氏道,“四弟妹,這事是不是有誤會,你二嫂一向心善,不會做出逼死下人的舉動的……” “二伯,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想知道二嫂是不是早就知道施碧池跟昭哥兒的私情,當初這知翠意圖挑事,我估計是受了這兩人的指使。”秦氏對解二老爺是沒有意見的,所以說話的語氣并不強硬。 一旁的容氏卻是緊皺眉頭,秦氏話里的另一層意思她聽懂了,施碧池不但跟六孫兒有染,還覬覦解晉,這下子是真的點燃了她的怒火,她怒瞪錢氏,“你還不趕緊說,如今一家子人都被一個小姑娘給拿捏住了,我看你們這張老臉還往哪里擱?” 錢氏左右為難,只好祭出哭泣大招,反正她不能認了這話。 解二老爺頓時心疼愛妻了,畢竟幾十年的夫妻之情不是做假的,“好了,娘,你就別逼她了,她連螞蟻都舍不得踩死一只,哪會真的害死人?” “既然如此,婆母,明兒兒媳會開始整頓各院的下人,該審的就審,該逐的就逐。”秦氏釜底抽薪道。 容氏看了眼身體僵住的錢氏,直接同意并支持秦氏的提議。 錢氏這下子知道是瞞不過去了,于是轉身跪下哭道,“都是為了給那孽障遮羞才這么做的,施碧池不知道什么時候把知翠給收買去了,那件事也是她授意知翠做的,當時我讓身邊的嬤嬤去警告知翠,哪知……知翠卻反過來拿施碧池跟那孽障的私情來要脅放她一馬,我……為了那孽障的前程,一時糊涂……就……讓人逼她跳井……” 這些事她當時做得很隱秘,并且全程在老夫人的院子里,不會讓人懷疑到自己的身上,只不過雁過留痕,她身邊的嬤嬤經不住審的,現在再想處理她們也來不及了,誰叫自己舍不得這幾個得用的心腹? 秦氏長舒一口氣,總算不用背負這個心理債了,遂想到常氏典進來的那天,就有錢氏身邊的嬤嬤挑事想要破壞她的計劃,頓時又氣不打一處來,“看來二嫂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吧?” 那次是自己大意了,沒有往這方面想,只是以為錢氏是借機生事想奪中饋,所以草草地處理了那個嬤嬤,不過好在人還在別莊里,她派人過去再審一通便是。 錢氏忙擺手,“沒有,真沒有了,四弟妹,就這一樁……”頓了頓,她也想起最初被處置的那個嬤嬤,于是道,“當初就是因為那個嬤嬤,我才……知道那孽障與施碧池的私情……”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如果處置得果決點,或許今日就不會這么難堪。 一旁的解二老爺沒想到妻子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他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痛哭流涕的她,“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夫君,真沒有了,你信我……”錢氏哀求道。 解二老爺用看陌生人的目光看著妻子,他突然悲哀地發現自己似乎一直沒有看透這個妻子,這么多年來她哪一面是真的?或者全都是假的? 錢氏看到丈夫大受打擊的樣子,忙上前想要拉住他解釋,哪知丈夫卻是退后幾步不讓她碰到衣角,她頓時一臉受傷地愣在原地。 他怎么能因為她做錯了這事,就全盤否定她? 容氏到底心疼二兒子,“你先回去歇息吧?!?/br> 解二老爺看到老母親眼里的心疼,頓時愧疚萬分,母親提醒過他多少次錢氏有問題,可他愣是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娘,兒子先告退了,今晚開始兒子歇在前院?!?/br> 說完,他向容氏行了一禮,轉身就走。 錢氏忙起身去追丈夫,“夫君,你聽我解釋,我真的沒瞞你別的事情……” “你讓我如何信你?”解二老爺甩開妻子的手,冷漠道,“你知道嗎?我現在連我們當初美好的相遇也開始懷疑是一場有預謀的戲。” 錢氏的瞳孔猛地睜大,他知道了,知道當年是她故意接近他,費盡心機才謀得這段姻緣的。 解二老爺讀懂了錢氏的表情,身體僵了僵,最后越過她直接大踏步離開了。 錢氏掩面痛哭跪在地上。 容氏看到這樣的錢氏,心里是怎么也高興不起來的,當年就是看穿了錢氏的虛情假意,她才會阻止這段姻緣,無奈兒子入了魔,她說什么都沒用,現在倒好還禍及子孫后代。 “扶你們夫人回去吧?!彼菔系南氯说?。 幾個嚇傻的下人福了福,趕緊上前去扶著幾乎哭到暈厥的錢氏離開。 秦氏看到解二老爺夫妻反目,不禁有幾分唏噓,不過這事跟她沒關系,她也不打算多管。 容氏半閉眼轉了轉手里的佛珠道,“該整頓的還是要整頓,你放手去干,這事有我給你撐腰?!?/br> “是?!鼻厥项I命。 翌日,解府里的氣氛十分緊張,常曦在解晉處卻沒有多大感受,不過看到東籬和云朵出去一趟回來神色都變了,這才知道秦氏開始整頓各院的下人,當即挑了下眉毛。 沒想到秦氏終于回過味來了,知道解府的下人都被人家滲透成了篩子,再不整頓,日后弄出什么事來就天曉得了。 “常娘子早知道了?”云朵好奇地問。 常曦笑道,“我從哪里知道?好了,別多想,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們做好自己的份內事便是?!?/br> 東籬和云朵聞言,都福了福,表示聽令。 然后東籬說起施碧池被強令送回施府的事情,常曦問道,“誰送她回去的?” “鐘嬤嬤和老太爺的長隨一塊兒押送的?!?/br> 常曦微瞇了瞇眼,施碧池這回難翻身了,畢竟連不管事的解老太爺都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