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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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工隊還以為他是上頭派下來檢查的領導,紛紛跟他問好。北開源也跟著裝大尾巴狼,聽工頭匯報了半天的規劃。 蔣屹敲了敲球拍,發出清脆的聲響,把樹枝上嘰嘰喳喳的鳥嚇跑了。 祝意回過神:“你今天也上場吧?” “上,這種破活動沒人愿意去,就我最年輕,可著我一個人造。”蔣屹說,“你不要放水,打贏胡一派,我打贏分子系的,然后咱倆來一場。” 祝意被他放出去的大話逗笑了:“行。” 兩人散步一樣溜達到cao場,除了老師們,還有許多學生圍在周圍等著看比賽。 祝意的三個學生都在,見他一露面就趕上前來要給他拿外套和球拍。 “這家伙,”正在對面熱身的胡一派拍了拍手,感嘆道,“祝意這是團寵啊。” 祝意笑笑,朝他舉了舉受傷的手:“現在是重點保護動物。” “唷,”胡一派停下動作,跑過來觀察他的手,“這還能打嗎?” 祝意把外套脫了,用左手拿著球拍適應了一下:“用這只手。” “這我可勝之不武了。”胡一派咧開嘴笑,想了想說,“要不咱倆下個賭注,有個彩頭。” 祝意沒說話,周訓心正拿了瓶水擰開,搶先說:“胡老師欺負人,我們老師手受傷了,本來贏面就不大。” 胡一派指著他笑了笑:“你別得意,小心答辯不讓你過。” 周訓心張嘴要說什么,祝意抬手從他手里拿過水喝了一口,對胡一派道:“行啊,輸了的請客。” 胡一派張了張嘴,見挺多人在,沒好意思繼續說,就點點頭先應了:“小館子可不行,去盛唐齋啊。” · 早晨的清凈寺翠葉欲滴,羊腸小路上被夾道的花草暈染的水汽濃重,從上面趟過去手露在外面的皮膚上都要沾上濕意。 北開源到了門前抹了一把手背,抬步邁了進去。 緣凈大師手里搭著一串佛珠正在打坐,聽見動靜睜開眼看向來人。 北開源凝視著面前的佛像。 他不語,緣凈也不語,兩人一站一坐,各顧各的事情。 直到北開源說:“求財。” 緣凈起身點香,朝著蒲墊伸手示意。 北開源沒有如平常香客一樣跪在上前磕頭,而是伸手行了個佛家的躬身禮。 緣凈把點燃的香插在香火臺上厚重的白灰里,火焰頃刻間燒起來,把煙頂部的一截吞噬的只剩下焦黑的棍。 緣凈看著那火焰:“財在東邊。” 北開源問:“順嗎?” 緣凈又看了那香片刻,直到快要燃盡了,才朝他鞠了一躬,說:“不順。先破后立。” “破財?”北開源問,“小財還是大財?” “大財。” 香火剩下一截,逐漸熄滅了。 北開源看著那黑漆漆光禿禿的幾截,沉默片刻躬身還了他這個禮。 太陽漸漸升起來,小院里偶然傳出交談聲和鳥鳴叫,似乎是有其他香客進來了。 北開源掏出支票簿來,在上面隨便簽了個整數,放在香火臺旁邊。 緣凈看著他的動作,微微一笑:“上次來的時候,手上的佛珠也沒帶,我以為你不會再來了。” 北開源動作一頓,收回手來,表情沒什么波動地說:“送人了。” “尋一塊東邊的金絲楠木,用香灰埋七天,香油搓過再戴手上。”緣凈又朝他行禮,謝他的香錢,解釋道,“聚財。” 北開源不置可否,來時不茍言笑,走時也相差無幾,只是眉間的陰霾更重了。 南嶺高校的法人代表是魏良木,三十歲出頭,五官端正,國字臉上戴著一副無邊眼鏡。 北開源投其所好,叫上另外一個在業界有頭有臉的朋友,約他出來打高爾夫球。 魏良木欣然應約。 北開源先跟他打了前半場,一直在放水,后面怕被人發現是在表演,下半場就借著口渴沒上。 他在遮陽亭下喝茶,望著遠處瑞意集團的老總路評章跟魏良木接著打下半場,摸出手機來看消息。 剛剛打球的時候手機就在震,他一直沒管。這會兒拿出來一看,正是私偵給他發的照片。 只有一張,祝意正在打羽毛球。 燙傷科的醫生說他的手恢復了一些,小動作已經不受限制,但不能太用力。 照片上祝意用左手拿著球拍接球,動作看起來照常流暢自如。 北開源想起高中時期,祝意總是先寫大題,唰唰寫完以后就歇歇右手,用另一只手去做小題,一邊寫還要一邊轉筆,轉的行云流水、眼花繚亂。 這左手大概是高中就練出來了,北開源想。 遠處的路評章朝他招手,示意他快點過去。 北開源起身活動一下,提著球桿朝他們走過去。 “老路,”他走近了問,“戰況如何?” 路評章跟他是老熟人了,不搞那些遮遮掩掩的花架子,看了一眼他:“魏校長快贏了。” 北開源笑了一下,魏良木連忙說:“不到最后可不能說輸贏啊。” 上一桿路評章的球進洞了,魏良木過去打下一個洞,兩人遠遠地站在旁邊拄著桿子看著。 北開源低聲跟路評章說:“累死我了,打的菜,還愛玩。這知識分子真是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