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圣大樓頂層，是北開源的私人休息室。

    里面臥室、浴室、棋牌室、觀影室等面面俱全，落地窗從頭連貫到尾，傍晚的時候金燦燦的陽光能照遍每一個角落。

    這面落地窗完全是按照祝意的喜好來裝的。

    但是祝意很少去。

    他回到家，簡單做了碗面吃，等洗漱干凈，換好睡衣，北開源也到了門外。

    宴會還沒有結(jié)束，北開源硬挺到現(xiàn)在，把重要的人都送走之后，尋遍空無一人的頂層，才奔赴到家。

    他輸入密碼開了門。

    一進(jìn)門就看到祝意靠在沙發(fā)上，因?yàn)閯幼鞯木壒剩兠薜囊m口跟睡褲腳之間露出一截干凈的皮膚來，勾著人去看。

    客廳里的燈打的很亮，跟外面孤寂的月光截然不同。

    但是祝意卻和月色很像。

    朦朧的，清白的，高高在上的，仿若花架上的雪山玫瑰，鍍著不近人情的冷光。

    在放肆的燈光下，北開源看了幾眼，又順著他的視線去看電視。

    他認(rèn)出來，正播的這部劇里就有北森這個混小子正在追的那個叫師殷的小明星。

    北開源又把視線移到他身上，站在門邊望了他片刻，才扯開唇角笑了一下，說：“跑什么。”

    祝意的心提起來，緊接著又放下去。

    北開源一邊換拖鞋，一邊抬手把領(lǐng)帶扯下來扔到一邊：“怎么沒去頂樓等我？”

    他把手里提著的晚飯放在桌子上。

    祝意掃了一眼，不在意：“我吃過了。”

    北開源也不在意：“幾口小點(diǎn)心，等晚上餓了再吃。”

    祝意移開視線，繼續(xù)看電視劇。

    一會兒他點(diǎn)評道：“模樣還不錯。”

    北開源挨著他坐在沙發(fā)上，先是拉著他的手捏了片刻，然后奔著他的腰去。

    他將外套脫了，上半身的線條就明顯起來，就連解開兩顆領(lǐng)扣的襯衫下投下去的陰影都彰顯著侵略的意味。

    祝意往旁邊躲了躲，北開源被他躲掉，沒過幾秒鐘，就又摸了上去。

    他肯定喝了酒，絕不是如他所說的一口或者一點(diǎn)。

    祝意皺了皺眉：“你先去洗澡，我有話跟你說。”

    “如果是關(guān)于那個小明星的話，就不用說了。”北開源湊他近了，嗅他脖子上沾染的沐浴液的香味，像正在辨別某一種花的香味，“把北森勾的五迷三道，轉(zhuǎn)頭又去勾搭別人。”

    祝意被他親的身體微微后傾，北開源的手掌上移，擋住了他繼續(xù)后退的路徑。

    北開源低聲說：“把你叫回來正好，不然我也要去找你。”

    祝意喉嚨一動，下一刻要站起來，北開源在這當(dāng)口離開他，說：“我去洗澡。”

    祝意松了一口氣，靠著沙發(fā)出神。

    浴室里水聲淅淅瀝瀝，中間停了片刻，然后又開始響起來。

    這次只持續(xù)了很短的時間。浴室的門打開，北開源一邊擦著頭發(fā)，一邊走出來。

    他沒穿浴衣，就這么坦坦蕩蕩地回到沙發(fā)旁，居高臨下看著祝意。

    祝意起身要去書房，北開源伸手?jǐn)r住他。

    他看著他，卻不說話。

    祝意眼梢微動，說：“我今天有點(diǎn)累。”

    他像塊胭脂，也像絲絨，脖頸修長，亭亭玉立。

    北開源想要將他幽閉在花房中，獨(dú)自去欣賞。他默不作聲，把手里的毛巾扔到沙發(fā)上。

    臥室里的燈光從板正的門框邊透出來，在地上形成一個邊緣清晰的棱格，然后被廳內(nèi)更加明亮的燈光給消弭融合掉了。

    祝意對那扇門有著天然的抵觸，他甚至不能想象在里面曾經(jīng)發(fā)生過多么旖旎的情景。

    北開源沒去強(qiáng)勢抱他，只是低聲說：“我在臥室等你。”

    祝意喉嚨滾動，戒備而抗拒地站在原地。

    北開源無視他的眼神，轉(zhuǎn)身要回臥室。

    祝意張了張嘴，加重了一些語氣：“我今天，不想做。”

    北開源回過身來，微微偏著頭望著他。

    這動作不容忽視，看上去又好似全然不在乎。

    但是祝意知道，他的耐心已經(jīng)快要告罄。

    他今晚已經(jīng)足夠溫和了。

    “什么時候才想？”北開源問。

    祝意不語，在他注視中后退一步，想要繞開他。

    北開源不動，未擦干的頭發(fā)濕濕滴著水，繼續(xù)問：“明天，還是后天。”

    祝意沉默地越過他，朝著書房走去。

    北開源濕潤的眉眼看起來很黑，因此顯得整個人更加桀驁和充滿攻擊性。

    他甚至笑了一下，才緩緩繼續(xù)道：“有你主動想做的時候嗎？”

    祝意不發(fā)一語走進(jìn)書房。

    他站在門內(nèi)出神，余光里看著門外的動靜。

    客廳內(nèi)的北開源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后朝著書房走過來。

    拖鞋踩在木質(zhì)地板上的聲音越來越近。

    祝意‘咔’一聲，給門上了鎖。

    北開源站在門外，微微偏著頭敲門，然后清了一下嗓子。

    “給你三十秒的時間，開門，出來。”他說。

    祝意恍然未覺，他離開門，把備用充電器找出來，放在書房隔間內(nèi)的床頭柜上。

    門外響起來北開源有些沉下去的聲音。

    門把手轉(zhuǎn)動的聲音很輕，但祝意還是能聽到，并覺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