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在溫硯還有一點意識之前,他有詢問病因。 得知是自己添置在園子里的那兩盆君子蘭惹的禍后,很是懊悔。 溫硯點點頭,身體還是很累:“季大哥,我想再睡一會。” “睡吧,我在這守著你。” “嗯。”溫硯漸漸合上眼,再度模糊了意識。 床沿的季知遠,眸色深深地盯著躺在床上的溫硯,藏在他睫毛上,眼皮褶皺處的那點痣又暴露在男人的眼前。 時間好像又倒流回很多很多年前。 小男孩稚嫩的童聲又在他的耳邊回蕩:【哥哥,那我做你老婆,你就永遠對我好,好嗎?】 【就算你不做我老婆,我也會永遠對你好。】 他用指尖,輕輕觸上那點痣,聲音喑啞:“小硯,就算你不愛我,也沒關系。” …… 溫硯在家休息了三四天,體力和精氣才漸漸恢復過來,季知遠請了假,在家里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他每天換著花樣給溫硯煲湯,做營養餐,帶著溫硯在園里適當的鍛煉活動,也正因為如此,溫硯這次病倒恢復的很快,沒有像之前那樣十天半個月不見好,還反反復復的。 這天,季知遠實在是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推不了,再者溫硯也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便留好了飯菜出門開會。 溫硯躺在園里的搖椅上,抱著云胡曬太陽,已經是黃昏,天邊紅彤彤一片。 手邊的電話不適宜的響起,溫硯隨手接起:“喂。” “我的寶貝硯硯,我想死你了。”電話里陰惻惻的聲音嚇的溫硯不禁一顫。 “沈焉?” “是我呢,寶貝,我說過,我會來找你的。” 第54章 溫硯捏著有些許發燙的手機后背:“我們沒有再聯系的必要了。”說完,他便想掛斷這個瘋子的電話。 卻被沈焉陰惻惻的一句話給扼住了指尖:“你應該不想我去找賀詞吧。” 頓時,溫硯僵住了呼吸,像是被人找到了命脈所在。 電話里的沈焉低笑出聲:“晚上八點,我在東澄酒吧等你噢,寶貝……如果你不來的話,我就只好找賀詞敘敘舊了。” 幾秒后,電話被掛斷。 溫硯舉著手機遲遲緩不過來。 他一點也不怕沈焉,卻實在不想讓這個人渣再接近賀詞。 況且現在,賀詞的身體一天天好轉,他絕不允許這樣的關鍵時刻再被沈焉給打亂。 夕陽徹底被夜幕吞噬,蕩起一陣晚風。 嵐京時間八點,溫硯準時出現在酒吧里。 根據沈焉發來的卡座信息,找到了位置。 這是個大卡座,里頭卻只坐著沈焉一個人,他松松垮垮的貼在靠背上,渾身都透出一股頹靡不堪的氣息。 上次見面還是在年后不久,已經過去兩月有余,男人的面容愈發憔悴,兩頰下凹,像是暴瘦后的樣子。 這幾個月,溫硯訂婚領證,而他卻過的一塌糊涂。 項目最終還是沒能籌到錢,虧得血本無歸,沈明河一氣之下,收回了他的大平層還有限量款跑車,副總的職位也被撤銷,而溫硯,卻和季知遠恩恩愛愛的走在一起,讓他一時間成了所有人眼里的大笑話。 天大的笑話。 所有人都說他是癡心妄想。 “寶貝,你好準時啊,差一點我就想去找賀詞了。”沈焉見到他,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沈先生,我們已經結束了,不要再這樣稱呼我。”溫硯冷著眼,語氣平淡。 他受不了沈焉這樣叫他,犯惡心。 “寶貝還記得這里嗎?”沈焉壓根不停這些,像是魔怔了一般,轉眸望著周遭。 他永遠不會忘記這里,不久前,他握著溫硯的手,在或羨慕或嫉妒的目光里,享受著,放縱著,那個時候的自己,風光無限。 就是在這家酒吧,這個卡座里。 “我今天來,不是和沈先生敘舊的。”溫硯閉了閉眼,強忍無語,“我只是作為賀詞的朋友,來警告你,不要再靠近賀詞,不然,我保證,我會讓你付出比現在更大的代價。” “所以,從一開始了,你就是為了賀詞嗎?你是為了他,才答應和我在一起的?”其實那天在酒吧見到溫硯和賀詞的時候,他就猜到了,卻始終不愿相信。 如果溫硯從來都沒有愛過自己,那他豈不是,徹頭徹尾的輸了。 那他豈不是個天大的傻子。 接受不了,他接受不了。 “是,我就是為了報復你,沈焉。”溫硯也不再掩藏,他也沒有再掩藏的必要,“你害的賀詞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你害一個畫家握不住畫筆,所以,你種下因,總要嘗到果。” “當然,你這種人又怎么會懺悔,怎么會覺得自己有錯呢,所以,我不要你認錯,我只要你受到報應。”溫硯盯著他,語氣冷到極點,神色間滿是鋒利。 沈焉像是破了心防的瘋子,笑得可怖,那雙向來是他優勢所在的眼也布滿血絲,變得灰蒙:“沒想到啊沒想到…….寶貝,你實在讓我刮目相看。” 他盯著對面的溫硯,企圖在他的眼里找到一點愛意。 可不要說是愛,就連恨似乎都變得淡薄,更多的,只是漠然和厭惡。 這樣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冰刃穿透他的心口。 “我懺悔了,真的。”男人收起近乎癲狂的笑聲,聲線也平下來,拿起手邊的威士忌敬向溫硯,“是我做的不好,這一切都是我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