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撩,會心動 第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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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半年不到的樣子,我父親就找到了我念書的小學?,將我強行?帶回了沈家。我母親沒有辦法,也只能?跟著回了港城,但她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打擊,爆發出的情緒問題比上一次還要嚴重,她跑去沈家鬧過好幾次,執意要見我,不給見她就發瘋砸門,甚至還去sao擾周圍的鄰居。” “天吶……你母親好可憐……”池芋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父親可能是怕周圍人的議論,就同意她說每周末把我送回別?墅,和她住兩天?。但怕她再帶著我逃走,他?安排了一些人手在別?墅內外,說是照顧她的起居,實則完全將她監/禁了起來。” 沈時?禮頓了頓,眉頭深蹙說,“所以我母親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一開始我父親請了家庭醫生來幫她診斷過,開了些抗躁郁的的藥物,她稍微恢復了一點,至少不會在家里歇斯底里地砸東西了。我回去的周末,她也會給我準備許多好吃的,溫柔耐心地聽我講學校里的事。只是每次我離開時?,她的眼神看上去,就會像是死灰一般,沒有一點的神采。” 池芋心臟痙攣了下,有些不太敢地問他道:“那你在沈家過得還好么……” “湊合吧,習慣就好了。”沈時禮眸光暗了暗,含糊回答了句。 “……”池芋動了動唇,心想他?所謂的習慣就好,究竟是要習慣怎樣的事情呢。 是被繼母冷眼相待,還是被meimei完全?無視,亦或是被周圍人說三道四。 無論哪一件抽出來,她覺的她都是無法承受的,可他獨自負擔了那么多年。 “不過在我五年級的時?候,我母親因為拒絕服藥,躁郁癥又惡化了,家庭醫生建議她去住院治療,但沈家人怕會被人看到惹來什么非議,就不肯送她去醫院,還是堅持讓她在家服藥,如果?她不吃藥,就不讓我去見她。” 沈時?禮慘淡笑了下,繼續說:“所以?我母親就開始表面上裝作在服藥,其實背地里將藥都扔掉了。” “那她豈不是病情會變得更嚴重……”池芋攥緊了拳,心中也逐漸意識到了她最終去世的原因。 “是的。“沈時禮微頓了下,垂下了眼,以?盡可能?平靜的口吻說。 “所以在陪我過完十歲生日后,她在這棟別?墅里,割腕自殺了。” 第68章 十七年前。 沈時禮十歲生日這天恰逢立夏。 被?陳叔送回太平山這棟山腰別墅時, 李蔓如不僅為他準備了?生日蛋糕,還按照家鄉的傳統,給?他煮了?一小鍋的立夏蛋和立夏湯。 喝著清涼的祛暑湯, 沈時禮一路上不安的心平靜了許多。 因?為今天是周四,并不是他可以探訪他母親的日子。 他同繼母撒了個謊, 說學校里有課后活動,要?晚上才能回家。 而且他聽說,上周末他探望離開后,李蔓如因為無法給他過生日,情緒又崩潰了?一次,將自己鎖在臥室里怎么也不肯出來, 保姆徐姨放在門口的飯菜,她也一口都沒有碰過。 所以他很擔心她會出什么事?情,只能求陳叔幫他打個掩護, 在今天將他送了?回來。 此?刻看到她精神狀態似乎挺好地在為他慶生, 他也松了?口氣。 他其實也不清楚她究竟生了?什么病, 但他覺得既然她見到他心情就會好,那應該也沒什么大問題。 他特別不喜歡繼母在提起她時,會直接用“那個神經病”來指代。 她才沒有病,她只是被?這苦悶憋屈的生活壓抑得心情不怎么好罷了?。 等他長大了?,一定可以帶她擺脫這一切的。 看著笑盈盈在為他點蛋糕蠟燭的李蔓如,他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同時在吹蠟燭許愿的時候, 虔誠地閉上了?眼睛, 許下了?可以讓她過得開心的愿望。 怕繼母會懷疑,沈時禮也沒敢在別墅里呆太久。 剛過晚上8點, 他就和李蔓如道了別。 或許是再過兩?天的周六,她又可以見到他, 李蔓如的神情并不似之前送他走那般死?氣沉沉。 她還幫他理了一下校服襯衫的領子,溫柔囑咐他說回去要?聽話,乖一點的話,沈家的大人?也不會太為難他。 沈時禮點點頭,轉身上了陳叔開來接他的黑色轎車。 車子開出十來米后,他在后車鏡里看到李蔓如還站在別墅的院子門口。 她穿著素色的連衣裙,眼睛出神望著他們的車子。 夜風揚起了她散在肩頭的長發,凌亂發絲撲繞在她的臉上,模糊了?她的表情。 隱隱約約的,他看見她似乎是笑了?一下,還抬起手朝著他們揮了揮。 當時他以為她只是舍不得他走,也沒多想。 然而當周六他再來探望的她的時候,她已?經悄無聲息地自殺了?,那天的揮手仿佛是和他最后的再見。 更糟糕的是,他還是第一個發現她死亡的人?。 因?為徐姨早晨出去買菜還沒回來,陳叔送他過來后就在客廳坐著歇腳喝茶。 他看李蔓如臥室門還緊閉著,以為她還沒有起床,因?為她平時晚上總失眠,早晨一般都起得比較晚。 便想先去衛生間洗個手,吃吃桌上擺放好的水果。 結果剛進衛生間?的門,他腳底就踩到了一灘染了紅色的水。 他不禁愣了?愣,緩緩抬起頭,目光追隨著那灘紅水的痕跡,抵達了?最里面的浴室隔間?。 一種強烈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他咽了?咽喉嚨,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推開了?虛掩著的浴室門。 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他身子一僵,幾乎不敢再抬頭去看里面的浴缸。 但在血水的倒影里,他也看到了李蔓如垂在浴缸邊的纖細手腕,已?經沒了?一絲一毫的生氣。 巨大的不適感從他胃里反了?上來,甚至來不及往后退一步,他就難以自持地蹲在地上,對著滿地鮮紅的瓷磚干嘔了?起來。 聽到他動靜的陳叔這才詢問著怎么了快步趕了過來。 在看到浴缸血水里躺著的李蔓如后,他也怔在了?原地。 反應了?好一會兒,他才趕緊彎腰將渾身發顫的沈時禮從地上抱了?起來,送到了?外面的沙發上,然后緊急聯系起了醫院和他父親。 沈時禮獨自蜷縮在沙發上顫了好久,才逐漸平靜了?下來。 但他此?時的平靜,也不是正常的那種平靜。 而像是被人抽離了靈魂,只剩一具呆滯的空殼。 他愣愣看著別墅里來來往往的醫生、警察和家里的親戚,大腦已?經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唯有李蔓如歪躺在浴缸里的畫面,一遍遍在他腦海中重映著。 她還穿著前天給?他過生日時穿的那身素色連衣裙,打濕的頭發也依舊烏黑亮麗。 但她蒼白的臉上已經沒了任何的神情。 他沒想到自己生日許下的愿望,這么快就落了?空。 也沒想到,她根本就等不到他長大能帶她逃離的那一天。 明明她前天還在笑著給他過生日,怎么今天說自殺就自殺了?。 難道是他那天做錯了什么,惹得她不開心了?嗎? 這個想法,在李蔓如死?后又困擾了?他好久,讓他忍不住地去苛責自己所有沒做到完美的事?情。 雖然在他被?送回沈家后,就有醫生提醒他父親,最好給他做個心理疏導與治療,畢竟他親眼目睹了?他母親的自殺。 但因為他外表看起來沒有任何的異樣,每天也在按部就班地上學,甚至期末考試的成績都沒出現任何的波動,依舊穩坐年級第?一,他父親對此也就不了了之。 殊不知?他經常會在深夜里驚醒,閉眼依舊是他母親割腕時的場景。 直到他升入高中時,才有所緩解。 因為那時他也理解了什么是躁郁癥,明白了?他母親不是單純的心情不好,而她的死?也不是他生日那天哪件事沒做好導致的。 如果非要?說是誰的錯,那只能是導致她患上躁郁癥的沈家。 假如不是他們欺騙她、排斥她、搶走她的孩子、耽誤她的治療,她也不會去尋死?。 但沈嚴河畢竟是他的父親,他也無法擺脫掉沈家。 能做的,似乎只剩下奪下沈家的掌控權,凌駕于沈家人?之上。 所以從高?中起,他就為自己?立下了這唯一的奮斗目標。 所有妨礙他實現這一目標的人或事,都會被?他冷漠地踢開。 只有有利于他實現這一目標的人或事,他才會主動去接近。 包括最初和池呈交朋友的時候,他也是看中了他聰明的頭腦和溫和的性格,覺得他未來可以成為他的合作人?。 不過在他大三那年,沈祁成突然診斷出了癌癥,醫生說手術成功概率并不是很高?,他們家人需要做好一定的心理準備。 于是沈嚴河立馬給他安排上了和周家的聯姻,讓他暑期回港城就去見一下周玲玲。 對此沈時禮只覺得十分可笑。 他難道是忘記了?李蔓如的死?因?了?么,竟然覺得他會老老實實去接受他的聯姻安排。 所以他那個暑假打算就獨自在美國呆著,不曾想池呈怕他一個人?太孤獨,十分熱情地邀請他去他家住。 那一刻,他久違地感受到了來自他人的關心與在乎。 而且他那時都沒有和池呈提過他真正的家庭背景,所以他也不是像他過去高?中里的同學一樣,是因為他的身份而來和他交好的。 他終于交到了真正意義里的第一個好朋友。 為了?他,他可以修改兩人的合伙協議,讓渡出自己?一部分的利益。 他以為這就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卻沒想到有一天,他還能為一個人?打亂他整個計劃。 想到這,沈時禮垂眸看了眼呆立在他面前的女孩。 她眼眶里已?經盈滿了?淚水,小鼻子也忍不住抽了?抽,似乎已經沉浸在了他講述的李蔓如以自殺結尾的悲傷故事?里。 “那,那你有看到她自殺的場面嗎?”池芋哽咽著,小手緊緊握住了?他微涼的大手。 他幽深眸光在她撲簌簌輕顫的長睫上停留了?片刻,修長手指輕抹掉了?她眼角的淚,淡淡說:“沒有,是別人告訴了我。” “嗚嗚嗚嗚,那還好。”池芋登時松了口氣,又撲到他懷里哭了?起來,“我感覺你母親已?經很堅強了?,竟然還是會選擇自殺這條路,大概是內心真的太痛苦了吧……” “嗯,或許死亡對那時的她來說是一種解脫。”沈時禮輕撫了?下她的順滑的長發,低聲道。 “可她死?后,你一定很寂寞和難過的吧。”池芋抽噎著,手緊抓著他身后的襯衫不肯放。 像是在擔心她一松手,他就無法得到安慰和陪伴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