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難逃 第173節
容煙立馬警覺起來。 和白玖凝斗了多年,白玖凝慣會玩陰的,她明天要么遠離這個會場,要么就需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她的情緒很快平靜下來,以前無論白玖凝怎么算計她,也沒討到過便宜。 這次,她小心點就是! 和同事們忙到傍晚,一天的工作就結束了。 乘公交車回公寓的路上,康寧和約飯的電話打進來,她婉拒了兩次,但康寧和很執著,她只好硬著頭皮應下。 見到康寧和的時候,康寧和竟然還為她準備了一個鼓鼓的過年紅包。 她連連道謝,但還是把紅包推到康寧和那邊,“我和康先生萍水之交,紅包萬萬不能收。” 哪里想到,康寧和再次把紅包放到她面前,“過年的時候,長輩不都是要給晚輩紅包么,這是我對容小姐的小小心意,還請容小姐收了。” 容煙沒想到他竟然會搬出“長輩晚輩”,凝著眉拿起外套,“如果康先生真的要逼我,這頓飯我是吃不下去的,還是現在就走吧。” “別,紅包我馬上收回。”康寧和快速把紅包放進衣袋,深笑看向容煙。 第153章 動了邪念而已 容煙只好再度坐回康寧和對面。 點完餐,康寧和主動為容煙倒水,“我沒有妻子,沒有兒女,第一次見到容小姐就覺得莫名的親切。” 其實,容煙對康寧和也有這種感覺,與風月無關,只是小輩對長輩單純的仰慕。 但她又怕自己的熱情令康寧和多想,便從第二次見面就劃了道交往的楚漢河界。 見她不說話,康寧和忙解釋,“容小姐別誤會,我對容小姐是長輩對晚輩才有的親切。” 他把話說得這樣清楚,容煙倒有幾分不好意思了,未語先笑:“那我以后就喊你‘康叔’吧?” “好。”康寧和微啞的嗓音透著難掩的欣喜,“從現在起,我也不‘容小姐’‘容小姐’地喊了,就叫你容煙。” “康叔,這是‘旬陽李記’的脆皮燒鵝。”容煙把早就備好的一個禮盒遞過去,“里面是真空密封的,如果能去鋪子里吃現做的,味道更好。” 康寧和曾在容煙面前說過,如果有朝一日去錦城,一定要讓她帶他去吃“旬陽李記”的脆皮燒鵝,竟然沒料到容煙還真把燒鵝給帶回來了。 “每次去錦城,我都要去那家鋪子里嘗一嘗。”康寧和把裝有烤鵝的真空袋從盒子取出,打開,拿起塊鵝rou慢慢嚼起來,惆悵地說,“二十多年了,味道還和以前一模一樣。” “康叔以前經常去錦城么?”容煙隨口問了句。 “二十多年前在錦城住過一陣子,后來就到京城打拼,這些年也就偶爾會去看看。”康寧和眸光幽深,語氣透著無奈。 容煙安靜打量著對面的男人,雖已步入中年,兩鬢有些白發,但五官俊朗,身材高大挺拔,年輕時肯定也是迷死人不償命的那一掛。 明明有顏有錢卻孤身一人,這一定是個有故事的男人。 這時,服務生送菜的敲門聲傳來。 六菜一湯,沒有大魚大rou,每一道卻精致得如同國宴。 兩人邊吃邊聊,康寧和先問容煙最近的工作,容煙自然是報喜不報憂,說工作很充實,和同事們處得很開心。 “在會務公司上班是出了名的累,你能苦中作樂,說明你有一顆強大堅韌的內心,想必你的父母也是這樣優秀。”康寧和說最后一句的時候,目光落在容煙臉上。 容煙垂下眼簾,笑容苦澀,“我爸去年已經去世了。我媽在我七歲的時候就拋下我出國,到現在還不知所蹤。” “真是抱歉,大過年的觸到你的傷心事了。”康寧和不好意思地搖頭,但眸底已經漾出抹不為人知的的欣慰。 容煙的身世他早就派人查得一清二楚,但容煙對他一直懷有戒心,年前談及父母也是用謊言敷衍他。 現在容煙卸下心防向他坦露心聲,他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你是在單親家庭中長大的?”康寧和故意試探著問,“mama不在身邊,你爸應該很疼你吧?” “我很快就有了繼母和繼妹。”容煙訕訕搖頭,“過得就那么回事兒吧,磕磕絆絆就長大了。” 康寧和看出她情緒低落,忙轉移話題,“這次回錦城,有沒有見阿楚?” “沒有。”她收好凌亂的思緒,主動為康寧和續上茶水。 “昨天我和老謝打電話,老謝說阿楚已經回m國了。阿楚那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對感情太隨便。不如我上次在醫院見到的那位顧律師沉穩。” 康寧和看似說的漫不經心,語氣實則意味深長。 “康叔你扯遠了。”容煙用公筷給康寧和夾菜,“我和謝楚,顧律師也就是萍水之交。” “難道你還沒有中意的男朋友?”康寧和問完立馬后悔,“不好意思,我又多管閑事了。” “這兩年要以工作為主,不考慮男人。”容煙笑著敷衍,“工作可比談戀愛有意思多了!” 一頓飯下來,兩人都覺得彼此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這次,容煙搶著付了賬。 掃碼付賬那刻rou都是疼的,但總是讓康寧和掏錢,她過意不去。 殊不知,兩人在收銀臺搶著付款的時候,被下樓的喬以安看個正著兒。 他沒有上前和容煙打招呼,而是拿出手機悄悄對著容煙和康寧和拍了段視頻,發給顧行。 喬以安很想看高冷表哥是怎么氣急敗壞吃醋的,但等了十分鐘,顧行也沒做回應。 他不甘心,點開語音鍵對顧行說:“哥,你到底怎么傷害前女友了,她找了位年紀可以做她爸的大叔啊!如果我沒看錯,那位大叔是康寧和,實打實的單身王老五!” 其實,此時遠在錦城的顧行,已經把喬以安發來的視頻看了好幾遍。 看一次,扎心一次。 喬以安的語音令他越發抓狂。 他已經答應葉溫言,試著和葉斐然處一處,但在看到容煙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的時候,心口就像被刀子給戳了。 偏偏這個時候,喬以安又發來一條語音:“哥,這么好的妞兒不能被康寧和占了便宜啊,你真要放棄,我可準備去追了哈!” 喬以安從小愛打嘴炮,尋常女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顧行現在最擔心的是康寧和! 有錢又有社會閱歷的中年單身男人,早就練得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對女人更是手段百出。 容煙身嬌體軟,異性緣本就比尋常女人好,在康寧和這樣的老狐貍面前,也撲騰不了幾下。 顧行看了下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 他敲開顧璋臥室的門,顧璋剛洗完澡躺下,看到他立馬興奮地喊了聲“爸爸”。 “幫個忙。”顧行說著已把顧璋的手機從抽屜拿出,找到容煙的微信,“給阿姨打個視頻。” “阿姨又不理我了!”顧璋撅著小嘴,“我給她打了好幾次電話,她都沒接。” “阿姨怎么會不理你呢,她已經開始上班了,應該很忙。”顧行把手機放到顧璋手中,“這個點兒你試一試,阿姨肯定接。” 顧璋咯咯笑起來,“明明是爸爸想和阿姨說話,為什么要把我拉出來做幌子?” “胡說。”顧行的心思被孩子揭穿,依舊淡定。 顧璋還是向容煙發起了視頻請求,但鈴音響到結束,容煙也沒接。 “再打。”顧行不甘心。 這個點兒,容煙應該回到租房了。 顧璋又打了兩次,容煙也是沒接。 “不能再打了!阿姨生氣會把我拉黑的。”顧璋放下手機,朝顧行露出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好好睡吧。”顧行為顧璋蓋好被子,關上壁燈,回到自己的臥室。 躺床上,他在手機中找到和容煙的合影看起來。 除夕那天的煙火,初一晚上的廟會,不停地浮現在他腦海中。 容煙沒去京城前,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思念過一個女人。 想得狠了,竟連呼吸都是痛的。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魂牽夢繞? 不可能! 他快速否定掉自己這個可笑的想法,哪里是什么思念,是他又動了邪念而已。 其實男人和女人是一樣的,對自己的第一個都會刻骨銘心。容煙對他而言,存粹是rou體的吸引,與情愛無關。 是容煙這個女人讓他意識到,自己就是一個俗人,有著最強烈原始的欲望。 或許是先入為主吧,他已經習慣了和容煙做那件最親密的事,別說靠近別的女人,就是偶爾臆想一下,他都覺得是對自己的一種羞辱。 這種想法很可怕,他必須改變對容煙的依賴! 再度把兩人的合影從相冊中刪除。 上次刪除之后,他沒有在“最近刪除”中清理掉,今天早上又手賤把合影恢復到相冊中。 這次,他盯著手機屏上“所有文件將被永久刪除,無法恢復,是否清空”一行字出神。 這是他和容煙唯一的一張合影,或許也將是此生的唯一。 他已經準備和葉斐然正式交往,下周去葉家見家長,如果心里再惦記著容煙,對葉斐然就有失公平。 盯著屏幕上笑靨如花的容煙,他的手指點了三次,最終還是落在了“否”上。 這一刻,他對自己的行為是深深的鄙視,但又無法臣服在理智之下。 來電響了,看到是顧濟民,他快速滑開。 “這么晚了打電話,有事?” 雖然是父子,但顧濟民作風隨意,他從小對顧濟民就沒有一點敬畏。 “在飯局上聽人說你要去葉家見家長,什么時候有了談婚論嫁的女朋友,連我這個親爸都不知道!”顧濟民很是不滿。 顧行聽到這兒,頭有些疼,“只是準備交往,離談婚論嫁還有十萬八千里。” “這些年你被顧璋耽誤得不輕,早就該考慮一下個人問題了。葉家這個姑娘,我已經替你打聽過,學歷高,性格好,從小到大一心撲在學業上,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單純得很。” 顧濟民興致很高,壓根不知道顧行已經眉頭緊皺。 “去過葉家之后,趕緊把人給我帶老宅來,我也要給份像樣的見面禮。”顧濟民又道,“過幾天我就找人看個黃道吉日,先給你們把婚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