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高門找回我后 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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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對方眼神掠過自己,仿佛不認識一般。 他略微錯愕,便更不自在了。 林溪單手扶著披風:“既然這是我父母從前的院子,想必我今后就住這里了。” 眾人聽她這么說,當即明白了對方身份。 原來這就是那位流落在外多年,才被找回來的四房小姐。 傳聞她言行無狀,不知禮數,昨日老太太派人去請都不來…… 今日一看,倒也沒想象中的那么粗鄙。 她剛才走過來裙子下擺幾乎未動,頭上步搖也只是輕輕搖晃,其他不說,至少儀態不錯。 林溪雖然看著瘦,但是寬大她核心力量穩,走路自然也很穩。 和那些世家禮儀,算是殊途同歸。 林子良剛來便聽見了這句,有些惱怒。 “這里太偏,我給你另外安排的院子。” 本來他是想私底下和林溪說,這不還沒來得及開口。 林溪明知故問:“為何我不能住這里?” 站在蘇漾漾旁邊的林夫人,怕她鬧起來,忙開口說道:“如今這里是漾漾在住,而且這里也太偏了,不甚方便。” 其他人面面相覷,這姑娘一來就要搶人院子? 未免有些沒眼色。 蕭閑冷笑一聲:“漾漾在這里住了十年。你是哪里冒出來的?憑什么要讓給你?” 林溪默默在心里給人記了一筆。這個眉目俊朗,自帶三分邪氣的男人,想必就是書里常常陪在女主身側的她師兄。 蕭閑天生冷漠無情,刻薄陰狠,唯獨對他師妹一人傾心。 除了蘇漾漾外,把誰都不當人。 后面更毒瞎了她這個女配的雙眼,把林彥帶走做了藥人。 他們做的所謂錯事,嗯,也就是讓他心愛的師妹落淚…… 蘇漾漾聲音明亮,帶著幾分笑意:“這個院子我可以讓給你,只是有些舍不得我看了許多年的桃樹” 林溪看向那棵桃樹。 “這棵樹,據說是我父親在我一歲生辰,特意種下的。” 林府庶子的院子,本來既偏僻又荒涼。后來她父母婚后修葺了房屋,鋪了鵝卵石,重新規整格局。 這才有了如今敞亮的院子。 以前人人嫌棄的偏僻,變成了夸口相贊的雅致。 蕭閑冷笑一聲:“你父母只是種下了這棵樹,漾漾從小在這樹下長大,春天拿桃花釀酒、夏天采桃膠入藥,秋天做果脯,冬日賞枯枝!” 其他人也紛紛贊同。 “蘇姑娘釀的桃花酒味道很不錯。” “不過是一個院子,何必呢。” “既然蘇姑娘都住習慣了,不好逼人換地方。” “不過一棵桃樹!” 蘇漾漾雖然是表小姐,卻是從小養在林府的,很討老太太的歡心。 另外一個則是流落在外多年的妾生子那一脈,和老太太完全沒血緣關系。 孰輕孰重不難分辨。 林彥磨蹭了半天,還是不放心跟來了。 顧不上自己正和林溪冷戰。 林彥剛走進來,就被林夫人拉到了身邊。 林夫人意有所指地問:“你表姐住這個院子沒問題吧。畢竟以前她就一直住著。” 比起才回來的女兒,林彥這個兒子說話分量自然不同。 只要他點頭,那這件事就成了林溪無理取鬧 “這里是我父母生前修葺的,如果我姐想要這個院子,那便只能她住。她和我都不住,才輪到別人。” 林夫人有些意外,畢竟一直以來林彥不在意這些。 再說,他應當和才被尋回的jiejie不親近,不該幫對方說話。 她一臉不贊同:“平時漾漾對你不錯,你可不能讓人寒心啊。” 林彥不為所動:“這是兩回事。” 林溪覺得有些好笑。 書里面的女配,最開始也表示過想要住在父母的故居。 然后被一群人鄙夷,反復質問她是何居心,被嘲笑不自量力,不懂禮數。 仿佛是十惡不赦的大罪,可她只不過想住回走丟前,全家住的院子。 林溪掏出腰間的匕首,徑直走到桃樹前。 她挑了根漂亮的枝丫,手起刀落,利落地削了下來。 蕭閑皺眉:“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在故意找事?” 林溪:“我要把這根枝丫拿回去嫁接,留作紀念。” 這么高大一棵樹帶不走,移植都沒法存活。 這個院子很好,但她不想住在林家,徒惹不快。 蘇漾漾愣了下,回過神勸和道:“我師兄說話耿直,你別往心里去,他不是故意的。” 蕭閑一臉不贊同和心疼:“漾漾你就是性子太好。” 林溪沒有說話,低頭看著手中桃枝。 眾人都有些意外,這姑娘看著怯怯柔弱,但莫名又有種沉靜的生命力。 她站在桃樹下,單手持著那根樹枝,如同觀音手持楊柳枝一般。 整張臉都泛著瑩瑩的光。 不過說出的話卻不太好聽。 “單武,去砍了這棵樹。” 林溪的話剛落音,她身后的人就已經動了。 刀出鞘,勢如破竹,樹從中被截斷,顫巍巍地開始搖晃。 單武生怕自己動作晚一步,他家大小姐就要自己上手了! 而且這事也著實氣人。 院子里的眾人驚呼出聲,全都退后了一步。 “為什么?” “真是瘋了,這棵樹多漂亮。” “這真砍啊!” 林溪一直清楚,逞強未必真的強,示弱未必也就是弱。 能力越強活得越好,但是讓人知道你能力強,那可能也死得越快。 不過對這些人倒不必。 看吧,她雖然是林家小姐,不管丫鬟還是其他人,對她都沒有半點尊重。 蘇漾漾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你若心有不平,我可以賠你一個院子,你這又是何必?” 林溪言:“何必?因為我喜歡。” 剛才還說“不過是棵桃樹”,現在成了“這可是棵樹”! 在書里,這棵樹后來被沈重霄砍了,因為不滿蘇漾漾和男配在樹下聊了一整夜。 他們談戀愛,不但要拿身邊的人祭天。樹木也不能幸免。 那不如她自己動手,總歸是父母給她種的樹。 沈凌薇是深受皇帝喜歡的公主,沒料到有人在她面前這么放肆。 想這是梁境安的外甥女,便也沒說話。 她清楚皇兄對梁境安的倚重,沒必要去開罪對方。 沈重霄也未料到林溪竟這么跋扈不講理,和從前仿佛換了個人。 眾人皆是錯愕,平時哪怕他們私下再有矛盾,面子上還得裝出淡然君子模樣。 這姑娘……還真是不管不顧。 那棵直徑超過10寸,高約3丈的桃樹,慢慢地往前倒去。 京城地貴,這條街更是寸土寸金,房子修得密集。 這棵樹壓壞了院子圍墻,把鄰居院子的墻也壓倒了一片。 陸焰正在曬著太陽睡覺,順便聽幾句墻那邊熱鬧。 兩堵墻被壓倒,院子里的眾人,齊齊望向墻的缺口。 廊下的躺椅有個人,姿態說不出的風流。 眾目睽睽下,他抬手把蒙在眼睛上的布條拿走。 劍眉星目,鼻梁高挺,頭發有些凌亂,卻平添幾分不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