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雙百分，考得不錯。”

    這在姜柔的意料之中，心里頗感安慰。

    回到大雜院。

    陳愛荷迫不及待地問：“你哥安全上飛機了嗎？”

    “嗯，他已經(jīng)走了，說處理好海外的事情，就會盡快回來。”

    師嵐在旁邊默默聽著，松了口氣，她低頭看了一眼無名指上的戒指，只希望他能平安歸來。

    此時，豆包還不知道自己的學(xué)習(xí)成績已經(jīng)出來了，他笑呵呵地走過來問：“媽，孫老師都跟你說啥了？她夸沒夸我？”

    姜柔看著他傻白甜的笑容有些一言難盡，沈城東試著心平氣和道:“豆包，你跟我來一下，咱倆聊聊。”

    豆包一怔，下意識去看姜柔，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yù)感。還沒等他有所反應(yīng)，沈城東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攬著他，把人帶走了。

    陳愛荷見狀，有些納悶，“這是咋了，豆包在學(xué)校惹禍了？”

    姜柔低下頭，輕撓一下眉心，回答道：“沒有，他這次考試成績不太好，他爸找他聊聊。”

    陳愛荷聽到這話，被嚇了一跳。“城東不會打孩子吧？豆包細皮嫩rou的不經(jīng)打，可別打出毛病來！”

    姜柔無奈，“媽，他不會打孩子的，您就放心吧。”

    可陳愛荷還是不放心，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兒，去窗戶邊聽聲去了。

    此時，在房間里。

    沈城東和豆包對面而坐，豆包偷偷瞄著他，沒敢吱聲。

    “這次考試成績出來了，你覺得自己能考多少分？”沈城東目不轉(zhuǎn)睛看著他，氣場強大。

    豆包頓感壓力，細如蚊聲說道:“爸，對不起，我這次沒考好。”

    見他認錯態(tài)度良好，沈城東快被氣笑了。

    屋外，陳愛荷只聽到這里，就被姜柔拉走了，“媽，您別管他們了，走吧，我還有事跟您和嫂子說。”

    猜她要說的事和姜博懷有關(guān)，陳愛荷只能跟著離開，他們來到師嵐那屋。

    姜柔從包里掏出三個被報紙包裹的東西，看樣子很厚。

    “這是我哥臨走前給的，一份是給媽的，一份給嫂子的，還有一份是給曉文訂婚用的。”

    師嵐立刻明白過來那里面包著什么，眼睛微濕，同時還有些心慌，怕他以后不會再回來了。

    可手指上的戒指又給了她信心，很快，她平復(fù)好心情道：“曉文訂婚只是全家人吃頓飯而已，用不了這么多錢，曉文那份還是給媽吧。”

    陳愛荷哪能要這錢，雙方推來推去，最后，還是按照姜博懷的意思分了錢。

    當(dāng)天晚上，等孩子們睡覺后。

    姜柔問起父子倆的談話內(nèi)容。沈城東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xue，回答道：“他說考試時，外面正在下雨，有只小鳥在窗戶邊避雨，他怕小鳥遇到危險，所以一直看鳥來著。”

    這個理由讓人遂不及防，姜柔很好奇，那只小鳥最后怎么樣了？

    “沒等考完試，就被鳥mama找到，接走了。”

    沈城東說完，露出一抹驚訝，“你就這么相信他，不怕他騙你？”

    “不怕。他是我的孩子，什么脾氣性格我最清楚，他是不會撒謊的。”

    關(guān)于這一點，姜柔很有信心。也許她的孩子不是最聰明的，但一定是最善良的！

    之后，兩人又聊了很多。沈城東決定從今以后要多關(guān)心孩子們的學(xué)習(xí)，姜柔也想盡份力，可她的工作實在是太忙了，有些分身乏術(shù)。

    最近有傳《國際新聞》和《新聞聯(lián)播》將要合并成一個欄目。

    她和范家申一直忙于開會，大小會議都有，讓人有些吃不消。

    這天開完會，范家申難得露出疲憊之色，小聲吐槽，“再這么忙下去，我覺得自己離升天不遠了。”

    姜柔聽了輕笑，“那倒不至于，我怎么聽說你找對象了？打算什么時候結(jié)婚啊？”

    提起這個，范家申有些不好意思，“是咱領(lǐng)導(dǎo)介紹的，他妻子的表妹，我覺得那姑娘還行，就想給彼此一個機會。”

    “恭喜你呀，祝你早日抱得美人歸。”

    “謝謝，我爭取早點結(jié)婚，到時候請你吃喜糖。”

    兩人說說笑笑離開會議室，剛巧碰到林遠游，他身邊還站著一個瘦弱的女人，手里拎著飯盒兜子，看樣子是來送飯的。

    姜柔一眼認出她是林遠游的妻子，于是微笑打招呼。

    林遠游的妻子叫楊思絮，她在電視機里看過姜柔，很喜歡，可因為性格內(nèi)向，此時只是笑笑，沒說話。

    姜柔還要去播報新聞，又和他們寒暄幾句后便離開了。

    目送她離開，楊思絮這才把視線落在范家申的身上。

    “你和陶桃相處得怎么樣了？她有時候會有點任性，還請你多包涵。”

    楊思絮的父親曾是大資本家，她身上有著大家閨秀的氣質(zhì)。但她以前遭過大難，人也變得緊張兮兮的。只要有點風(fēng)春草動，就像驚弓之鳥一般。

    范家申見狀，忙說：“嫂子，我們相處得還不錯，您不用擔(dān)心。”

    林遠游也跟著附和，“他倆的事，咱們不摻和。不如想想今年除夕，你弟回來了，咱們要怎么過年？”

    聽他提起弟弟，楊思絮這才轉(zhuǎn)移注意力，真的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

    時間匆匆而過，轉(zhuǎn)眼到了姜曉文訂婚的日子。

    大家齊聚[陳家餃子館]，姜曉文穿得紅彤彤，看著特別喜慶。

    袁旗也穿著中山裝，臉上盡是傻笑，他那頭披肩發(fā)早已剪成短發(fā)，人看著比以前精神許多。

    在訂婚宴上，師嵐送給姜曉文一套金首飾，說是姜博懷送的。

    她開心收下，忽然發(fā)現(xiàn)多個有錢爸爸還是挺好的！

    雖然只是訂婚，但師嵐還是紅了眼眶，覺得這和嫁女兒沒什么區(qū)別，終有一天，要接受現(xiàn)實。

    姜柔坐在她身邊，輕聲勸說：“千萬別哭，如果讓我哥看見了，一定會心疼的。袁旗是個有為青年，你放心吧，曉文嫁給他會幸福的。”

    師嵐點頭，吸了吸鼻子，轉(zhuǎn)移話題道：“咱們店對面好像也要開家服裝店，具體賣什么款式的衣服還不知道，你說咱們該怎么辦？”

    馬上就要過年了，這時候開服裝店是個明智的選擇。姜柔沉思一瞬，覺得沒必要理會，最好是能和平共處。

    半個月后，對面的服裝店開業(yè)了。

    童小雪裝成顧客去那里逛了一圈，回來被氣成了河豚狀。

    “他們太過分了，款式跟咱們差不多，價格卻比咱們便宜一半，這不是惡意壓價嗎？”

    剛巧姜柔在這兒，她望向窗外問：“你看衣服質(zhì)量怎么樣？和咱們一樣嗎？”

    童小雪回憶了一下，蹙眉回答：“質(zhì)量不太一樣，它的質(zhì)量沒咱們的好。”

    姜柔聽完，沒再問其它。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的服裝店確實受到一些影響，很多顧客問，同樣的款式為什么對面賣得便宜，這里賣得貴？

    童小雪和曲婷只能這樣解釋：“一分錢一分貨，價格不同穿出來的效果肯定不同。”

    有些不差錢的顧客，仍然選擇在這里消費。另外還有一些顧客，會為了圖便宜，去對面買衣服。

    因為這事，師嵐吃不好睡不好，瘦了好幾斤。

    姜柔又讓程夕和葉思易去對面商鋪轉(zhuǎn)了一圈，得到的答案是:質(zhì)量很差價格特別低，款式差不多，走的是薄利多銷。

    聽到這些，姜柔沒再擔(dān)心，她安慰師嵐：“咱們做的是服裝生意，不可能只做一兩年，如果要長久發(fā)展下去，衣服質(zhì)量必須過關(guān)才能積攢老客戶，對面那家只賺快錢，是不會長久的。”

    師嵐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由衷感謝道：“小柔，幸虧有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之后，姜柔又提出在過年期間可以搞活動，比如買一件衣服，第二件八折，再弄個抽獎，一定能吸引人。師嵐聽不懂這些，但還是照她的話做了。

    在活動之前，店鋪還發(fā)了不少宣傳單。活動那幾天，顧客絡(luò)繹不絕，姜柔和師嵐掙得盆滿缽滿。

    之后，對面店鋪也想學(xué)他們那樣搞活動，可馬上就是除夕，再想搞活動已經(jīng)來不及了。

    *

    1982年除夕當(dāng)天，大雜院里熱熱鬧鬧。

    周奶奶最近腿腳不好使，姜德山和沈城東把她背到家中。

    孟書閣閑著沒事，最近迷上了書法，他和田文斌負責(zé)給大家寫春聯(lián)。

    孟雯正在懷孕中，她坐在里屋和姜柔他們聊起計劃生育的事。趙小璐原本也想要二胎的，可惜一直沒懷上，這下徹底要不成了。

    袁旗也留在姜家過除夕，這里面他輩分最小，和姜曉文一起負責(zé)帶孩子。

    自從上次父子談話后，豆包比以前老實多了，他好不容易熬到期末考試，發(fā)成績單那天，心情一直挺忐忑。

    不只是他，姜柔和沈城東也很忐忑。當(dāng)看到成績是66分和60分的時候，三人皆是松了口氣。

    至少，是及格了。

    今天是除夕，是孩子們的節(jié)日，他打算放飛自我，于是領(lǐng)著韓文昊和芒果進里屋玩藏貓貓。

    這時，韓文昊看見炕箱上有一掛鞭炮，他茫然問道：“哥，這炮仗什么時候放啊？我想看煙花。”

    豆包是個好哥哥，弟弟meimei有啥要求都會盡量滿足，他看向那掛鞭，又看了一眼鞭炮前面那條長長的引火線，心思一轉(zhuǎn)，有了主意。

    “你去把火柴和梳子拿來，哥現(xiàn)在就讓你看到煙花。”

    韓文昊不疑有他，邁著小短腿趕緊去取東西。芒果猜不出他要干嘛，但仍然提醒道：“哥，你再闖禍，爸一定會打你屁股的！”

    豆包擺擺手，表情輕松，他不覺得是在闖禍，他只是為了滿足弟弟的愿望而已。

    作者有話說：

    50個紅包，下章在零點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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