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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男二對我蓄謀已久 第58節

    哥哥的安慰是銀行卡里增長的數字,新的跑車,新的馬場和酒莊, 還有對盛西潯交新朋友的期望。就算讓親近的家人盤點,盛西潯哪里都好,好像真的沒什么社交能力。

    明明看上去陽光燦爛,性格也好, 不像是沒人喜歡的樣子,但每次家里要開宴會, 盛西潯也要絞盡腦汁想名單。

    選中了岑觀,就沒有其他朋友了。

    盛西潯看上去很好說話, 但又不是誰能和他深交,朋友同學的區別涇渭分明,實際上符合顏值,并不好靠近。

    盛決比盛西潯大了十多歲, 不知道怎么解決這方面的問題。只能在物質上給予最大的支持, 卻沒想到物極必反, 反而成了盛西潯雨夜里的傷痕。

    盛西潯「就是」了好半天, 卻不敢看對面坐著的人了。

    心跳加速, 緊張到無以復加, 他甚至害怕到差點打嗝,手蹭完眼淚后又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嗝得驚天動地。

    對方卻沒有盛西潯想的慍怒,還坐到了他邊上。

    溫淮期拿掉了盛西潯捂嘴的手,又給對方擦了擦眼淚,問:“你是不是夢到過我?”

    盛西潯的遮遮掩掩效果不大,只要稍微回想,就足夠發現對方的漏洞。

    比如夢里的呢喃,反常的舉動,還有篤定的口氣。

    盛西潯瞪大了眼,脫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他嚇得打嗝都停住了。

    微風吹開了溫淮期的劉海,他眉眼長得實在是好看,就是天生的病氣纏在上面,所以沒有任何攻擊力,他嘆了口氣:“你太明顯了。”

    盛西潯:“有嗎?我沒告訴過你我做過夢啊。”

    溫淮期給他倒了杯溫水,看著盛西潯喝一邊說:“你在我家睡的那一晚是不是半夜拿手試探我呼吸了?”

    可能是怕聽心跳把溫淮期吵醒,盛西潯還摸了摸對方的脈搏。

    完全不知道溫淮期睡眠很淺,半夜下雨的雨聲都足夠讓他無法入睡,更何況身邊睡了個人。

    很多時候溫淮期睡不著,半夜都開著燈復習。

    以前黎小栗還住在小區的時候,開出租車的親爹半夜回家,看到溫淮期家還亮著燈,就拿十一點前睡覺的黎小栗和溫淮期對比。

    導致黎小栗看到溫淮期就煩,覺得對方的睡眠好像被進化掉了。

    這種卷王活該孤獨終老。

    盛西潯沒想到溫淮期居然知道自己干的事,他吸著鼻子點了點頭。

    天生酷臉的少年人哭過之后鼻尖紅紅,眼眶也紅,完全沒有第一眼的高冷,反而全是柔軟,他說:“你醒著干嘛不告訴我啊?”

    他的聲音因為哭過更啞了,又喝了好幾口水,老板娘過來送菜,瞥見盛西潯的哭臉,問了一句:“怎么哭了?”

    盛西潯更覺得丟人。

    溫淮期把菜端到盛西潯面前,說:“他怕吃辣。”

    盛西潯怒了:“你胡說!”

    老板娘笑了笑,也沒多說:“菜上齊了啊,你們慢慢吃。”

    盛西潯:“誰說我不能吃辣的,我和觀觀去旅游的時候,我能把他送去醫院,我還能續一頓麻辣火鍋呢。”

    溫淮期點頭附和,問了句:“你和岑觀還一起旅游過?”

    盛西潯發現這里的菜聞著還挺香,點菜的時候自己猶豫要不要勾選的溫淮期全都點了。

    他又狠狠吸了吸鼻子,感動地說:“下次你可以和我一起去旅游。”

    對面坐著的人刨根問底:“下次是哪一次?”

    盛西潯唔了一聲:“周末也行,元旦也行,但你好忙啊,肯定沒時間的。”

    想到這個盛西潯心情又低落下來,溫淮期給他夾了糖醋茄子,問:“你想和我去嗎?”

    少年人毫不猶豫:“想。”

    溫淮期又問:“還有別的人選嗎?”

    盛西潯搖頭:“沒有啊。”

    他咬著筷子,眉毛蹙起,低低地說:“我和你說過的,我其實沒什么朋友。”

    溫淮期笑了一聲:“那可以和男朋友去。”

    盛西潯啊了一聲,又搖頭:“我沒男朋友啊。”

    他想到了晏嶺發給自己的消息,狠狠搖了搖頭:“我發現我好像也不是喜歡男的,軟件上的都很……”

    盛西潯抿了抿嘴:“太直接了。”

    其實他已經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了。

    可那個人,是這個眼前人。

    不符合盛西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范圍,他要先考慮后果。

    溫淮期一邊聽盛西潯說話一邊觀察他吃什么不吃什么。

    他和岑觀不熟,從岑觀的朋友圈可以翻到過往他和盛西潯的一些記錄。

    旅游聊天的照片,還有吃飯的日常抱怨。

    岑觀取向男,但好像把盛西潯當兒子養,偶爾有共同好友,都會在好有圈評論里開對方的玩笑。

    盛西潯愛吃魚蝦,又討厭魚刺,外出多半選擇片好的。

    現在一邊吃蝦仁一邊壓下心里的難過,佯裝輕松地說:“我和你說過的,亂七八糟,簡直太色了!我不喜歡這種。”

    溫淮期也很配合:“那你喜歡什么樣的?”

    盛西潯看了他一眼,低聲說:“含蓄一點的。”

    “但也不要太含蓄的。”

    他又想到了夢里那大風大雨大雪里的疼痛,清楚地知道很多誤會是不長嘴的原因。

    但很可惜,現在他身處其中,知道不長嘴也情有可原。

    那些話,要怎么說,如何說,才可以不顧一切呢?

    他嘆了口氣:“我沒談過戀愛,也不知道有沒有正確答案,就是……至少談戀愛會讓兩個人都很快樂吧。”

    盛西潯還是不贊同夢里的發展:“都互相折磨成那樣了,怎么還能繼續生活下去的。”

    他吐槽起夢里的自己毫不留情,心想難道就是那種互相折磨到白頭也算愛,那也太可怕了吧。

    這是現實世界啊!!所以我還是得考慮為溫淮期考慮的。

    溫淮期看準了他又在要發愣,一邊把蝦仁撥給盛西潯,順勢問:“夢里的我和誰互相折磨了?”

    盛西潯自然地回答:“和我啊。”

    溫淮期:“怎么折磨的?”

    盛西潯:“你喜……你怎么套我話啊!”

    身邊坐著的人低眉順眼的樣子實在無辜,盛西潯又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嗓門太大了。

    溫淮期已經摸清了盛西潯對自己什么樣沒有抵抗力,垂著眼問:“能和我說說嗎,這個夢?”

    周圍都沒有新客人,天臺的微風吹得老樹樹葉窸窣作響。

    對面的居民樓樓頂還有人在打牌,時不時爆出一句s市本地的方言。

    盛西潯沉默了一會,問:“你會相信嗎?”

    這個夢在岑觀眼里荒誕過頭,他本來就天性樂觀,和盛西潯的表面樂觀完全不同。

    溫淮期點頭:“我相信,那你會相信我嗎?”

    盛西潯沒想到他會反問,他看著溫淮期說,抿了抿嘴,“我怕你會變成那樣。”

    桌上的干鍋酒精還沒燒完,辣椒的味道彌漫在空氣里,盛西潯的嘴唇都被辣紅了,他嘶了一聲:“我就是……”

    溫淮期已經感受到了他的難過,他平靜地不像是在問他自己:“夢里的我是怎么死的?”

    盛西潯搖頭:“我能不說嗎?”

    溫淮期重復了一遍問過的問題:“那為什么你要非要撮合我黎小栗在一起?”

    “我不想聽青梅竹馬,天作之合這種話。”

    他努力地把話題往輕松方向上引,但本質上溫淮期也不是一個能「輕松」的人。

    盛西潯已經開始害怕了。

    他有種溫淮期不用他說都能猜到答案的感覺。

    下一秒溫淮期問:“難道你才是真正和黎小栗在一起的人?”

    盛西潯差點從凳子上彈起來:“不是不是!沒有!我絕對不會和黎小栗在一起的!!”

    溫淮期確認了,“原來是這樣。”

    盛西潯吃辣吃得嘴角通紅,溫淮期也沒差,他是一點辣都不能吃,稍微沾一點就臉紅唇紅。

    那點蒼白仿佛都被辣意驅散,看過來的時候居然讓盛西潯都不敢大聲呼吸。

    他一邊感嘆原來這傳說中完美狙擊,一邊還試圖反駁:“也不都是……不是那樣的。”

    溫淮期:“這就是你開學找我和她的原因?”

    他給自己倒了杯涼水,慢慢悠悠地說:“你夢到的是三角戀嗎?我喜歡黎小栗,黎小栗喜歡你。”

    擁有多年兼職經驗的溫淮期也帶過愛看小說的學生。

    小男生不愛看傳統的男頻升級流小說,反而愛看女頻言情。

    書都藏在書柜里,對方在休息片刻還要拿出來看一眼。

    封面包著嚴謹的書皮,咋看還以為是什么初中生必學書籍。

    溫淮期給他改完錯題,對方手忙腳亂地要放好書,結果書皮掉了。

    書砸在溫淮期腳邊,他撿起來若無其事地放到一邊,心里非常驚訝。

    好幾本書合訂在一起,關鍵詞從校草校霸到出國車禍等等。

    已經足夠拼出一個青春電視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