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2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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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稽的案子爆發之后,朝廷雖然及時處置,賑災銀糧先行,又定下欽差主事之人去徹查,但朝中并沒有松懈下來。 而且出了這么一大筆的銀子,戶部年初預算上頭就花超了一大筆。 這兩年朝廷事情太多,又打了一場仗,國庫空虛,又要想法子把這個窟窿給補上。 他本來就忙,就更惦記不上皇后那邊。 況且見了面也是沒話說。 鬧僵的久了,幾十年的感情消磨的差不多,兩個人出現的問題太多,裂痕也太難修復。 皇后自己不肯低頭服軟,不想著如何能修補一二,還要他絞盡腦汁去想去討好。 幾十年時間都這么過來,他突然就累了。 所以索性也不去。 倒是昭陽殿更讓他覺得自在些。 晉和帝沉默,趙行就知道了答案。 “好不容易去一次,雖說也是為了大兄的婚事,但好歹是見著面了。” 趙行幾不可聞的嘆著:“若是為這個事情,您再同母后爭執起來,大兄與兒臣都難以心安的。” 他一面說著,還不忘抬眼去看晉和帝面色:“母后對于大兄也是真的有心彌補,所以即便現在是強撐著精神,也想把大兄的婚事給cao持妥當,只是魏大娘子,的確不應該是大兄的正妃人選。 但母后的心,總還是好的。” 晉和帝心下其實是有些無奈的。 曾幾何時,他對皇后言聽計從,孩子們又怎會有這樣的擔心和顧慮呢? 他嘆著氣說了聲知道了:“朕心里有數,也不會真的拿你母后如何。” 他一面說著,已經翻身下了榻:“你出宮回府去吧,聽說你近些時日連兵部衙門都少去,恨不得天天待在家里陪著王妃。 王妃是頭胎,那也是朕的第一個孫兒,朕心中亦很看重,但是你——你在朝中領了職的,多少收斂著點兒,差不多就行了,別真叫御史言官們把參你的奏本堆積成山,擺到朕的御案上來! 知道的說你是心疼王妃,緊張孩子,不知道的只說你是色令智昏,不成體統!還不夠丟人的。” 然后也不等趙行開口反駁什么,沉聲叫李福:“送他出宮去吧。” 趙行只得把想說的話收回來,咽回肚子里面去。 等出了福寧殿,還沒有要下玉階的時候,趙行駐足停下來。 李福察覺到這是有話要吩咐,便貓著腰站頂住,一動不動等他說。 趙行略想了想,還是先問他:“李內官,父皇近來跟貴妃一切都好?” 李福猶豫了一瞬,竟難以猜得到他到底是想做什么才問的。 但那樣的遲疑確實很短暫,畢竟也不好不回話:“貴妃一向都很好。” 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 看似什么都回答了,又根本上什么都沒有回答。 趙行無聲笑了下:“內官不必太擔心,我沒別的意思。” 他雖然這樣說,李福卻不敢松口氣下來。 然后就聽趙行又吩咐他:“這大半年以來,父皇和母后之間出了許多問題,我們做晚輩的沒法子插手。 過會兒父皇要到含章去見母后,我只恐怕一言不合又要起爭執。 倘或這些時日父皇一向肯聽貴妃勸上兩句,還請內官多留心著些,要是瞧著過會兒父皇與母后之間情況不大對,就派個人到昭陽殿去請貴妃來勸一勸吧。” “王爺……” 趙行一擺手:“內官想說什么我都知道,你聽我的,貴妃是最和善的人,也曉得分寸,要真是有什么,內官派人去請,她一定會去的。 至于母后那里,如今也已經不會為了貴妃而心中不受用。 父皇就更不會在母后面前下了貴妃臉面了。 明日我會再進宮一趟,到含章去給母后請安,就算真的有什么不痛快的地方,我明日來開解一二,也沒大事。” 可他就是怕今夜父皇與母后再起爭執。 偏偏事關大兄婚事,他又不好杵在一旁聽。 李福是把這些話都聽進了心里去的,也曉得趙行擔憂的是什么。 帝后鬧成如今這樣,已經很是不妥。 要不是這大半年的時間官家都遮掩的好,圣人又確實一直病著,再加上前朝出了那么多的事情,恐怕朝中那些老臣早就看出了端倪,早就應該上折子來勸諫了。 帝后離心是動搖國本的大事。 天知道剛鬧起來那幾個月,官家身邊伺候的這些人都是怎么熬過來的。 素日里脾氣那樣好的人,成了一觸即怒的。 一點兒不順心便要挨上兩句罵。 誰不是提心吊膽的在福寧殿當差呢? 李福深吸一口氣,貓著腰福禮下來:“奴才記下了,王爺放心。” 他這樣說,趙行心里就有了數,也確實稍稍放寬了心下來。 對于李福,他還是信得過的。 就算請不動貴妃,真吵起來,李福也有法子調停一二。 趙行略略頷首,只讓李福不必再送,其余的沒多說什么,背著手提步下了玉階,一路往宮門口方向而去。 第413章 極端 含章女官掖著手匆匆進了內室,面上盡是歡喜顏色。 含章殿的宮人們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歡愉時候了。 素日里氣氛都凝重。 各人辦各自的差去,低頭做事,別的一概不多說,連笑都要背著鄭皇后。 這會兒鄭皇后見了她臉上的笑,眼皮一沉,還沒等她開口,鄭皇后已經深吸口氣,翻身下了羅漢床。 她精神雖然不好,但這半年時間養的其實還算好的,最起碼能下地走動,只不過是胃口總不好,一時吃得多,一時連飯都不想吃半口的,故而才顯得時好時壞,總沒能痊愈。 御醫院也束手無策。 “官家來就來吧,也用不著你高興成這副樣子。” 那女官連話都沒來得及說,面容上的喜色已經被鄭皇后這樣一句話給沖散了。 她收斂起來,又恢復成了往日里的模樣,上前去,攙扶著鄭皇后:“官家御駕正往含章殿來,奴婢先伺候圣人梳妝……” “很用不著。” 鄭皇后撥開她的手:“還沒到宮門口?” 女官遲疑了一瞬搖了下頭。 鄭皇后哦了一聲,又踱回到羅漢床上坐了下去:“等官家來了,再回我,出門迎駕就是了。” 她還不至于是披頭散發,儀容不整。 只是沒有那樣隆重,也沒有那么正式罷了。 后妃接駕,誰也不敢像她這樣。 鄭皇后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卻忽而笑了一聲,上揚的唇角滿是自嘲意味。 曾幾何時,官家往來含章殿是最稀松平常的事情,哪里值得宮人們歡喜高興? 還要梳妝打扮認認真真的接駕。 她知道后宮里那些人。 就算是貞貴妃,往日接駕都很小心謹慎,唯恐有半點錯漏之處,沖撞了官家,叫官家心中不快。 只有她是想怎樣便怎樣的。 如今也淪落到了與她們一樣的境地。 晉和帝至于宮門那會兒,鄭皇后的確是從殿中應了出來。 如今這時節已經很暖和了,不過她還是罩了一件披風在身上。 “你身上不爽利,也不用這樣出來迎。” 晉和帝虛扶了她一把,卻再沒有像從前那樣去握鄭皇后的手。 鄭皇后似乎也習慣了,掖著手往旁邊退半步,把路讓開來:“官家既來了,妾不好不來迎你的。” 晉和帝抿了下唇角,沒有再接鄭皇后這個話,背著手提步上了垂帶踏跺,一路往殿中而去。 鄭皇后的殿中如今一直都熏著很濃的檀香,是為了遮她屋中的苦澀藥味的。 晉和帝還記得她從前的那些習慣。 不喜歡藥味兒,也未必多喜歡檀香的香氣。 總覺得太沉重了些,悶得很,不是那樣活潑的。 是以過去幾十年的時間,她有個病痛時候要吃藥,屋里若是藥味兒太濃郁,便總愛弄那些新鮮瓜果在屋里,要不就是每日早起叫人去摘了鮮花,一日能換上兩三次,也是擺在屋里,能把屋中的藥味兒給壓一壓,散去不少。 看來現在是實在沒有那個精力,也沒有那樣的心氣兒了。 晉和帝入了內室去,女官扶著鄭皇后跟在他身后進門,送了人往羅漢床上坐下去后,接觸到晉和帝的眼神,立時會意,對抄著手恭恭敬敬做完了禮,先叫小宮娥奉茶水點心上來之后,就帶著人一起退了出去。 “官家這個時辰過來,是有事兒同妾說的吧?” 鄭皇后靠著軟枕歪了歪,都沒等晉和帝開口,徑直問道。 晉和帝微怔。 有數月沒見著面兒了,含章殿中的情況雖然每天都有人到福寧殿去回稟,可沒見過人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