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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288節

    魏晏明夫婦兩個接了顧懷章的信后,哪里還敢把魏寶珮留在盛京。

    這些事好在是有魏氏立在那兒。

    否則傳到國公夫婦耳朵里,還不定怎么樣。

    真是要禍累家族,把人都給得罪透了。

    那范陽盧氏又怎是好相與的人戶。

    于是匆匆寫了信,又命家中長子快馬加鞭趕至盛京,前后左不過十幾日光景。

    他雖說來了,也是難得進京一趟,卻根本不敢在京中久留,更不敢到各家去走動拜訪,灰溜溜的,接了人當天就走。

    “已經出城了?這樣快?不是早上才到的?”

    趙行把她吃了一半的那碗粥端了來吃兩口,皺了下眉頭:“你這吃的也太甜了,不膩?”

    自打有孕之后,她口味與從前變了許多,前些時日趙行不是沒吃過她吃的那些,糕啊粥啊,甚至是一些可口的小菜都要放些糖。

    從前壓根兒不怎么吃飴糖的人,甚至天天打發人去買飴糖餅回來。

    可也沒有這么甜膩的。

    這怎么還越吃越甜了。

    姜莞虎著臉瞪他:“你要不愛吃就給我放下,我一會兒還要吃呢,什么人吶,同個孕婦搶吃食,王爺說出去都不怕人家笑話你。”

    她話音落下誒的一聲,拿指尖兒戳趙行的手肘:“問你話呢?!?/br>
    趙行是真不喜歡吃這么甜的,可聽她那幅語氣口吻,還是硬著頭皮又多吃了兩口,然后才給她放回去:“不走還能怎么樣?在京城里住上三五個月,到各家去走動拜訪?

    要不為著魏寶珮她鬧得太過分,實在不成體統,魏晏明又怎么可能在這種時候派長子進京來,你細想想是不是?”

    倒也是了。

    魏志朝才出了事。

    眼下交去刑部再行審問調查都不過第三日,魏家唯一正經八百身在要職的眼看不中用了,魏晏明現在真敢讓他的嫡長子在盛京四處走動,落在官家眼里,會怎么想魏家呢?

    多半是為了謀劃。

    為家族前程而謀劃。

    而結黨營私,或是暗地里籌謀,想為自己謀取個一官半職,這本就是天子最忌諱的事兒。

    姜莞撇了撇嘴:“我還以為他怕我爺娘知曉,也與他家算賬呢。”

    “當然也有這么一層意思在的?!?/br>
    趙行又要伸手去拿她面前的糕。

    被姜莞在他手背上拍了下:“甜的,你不愛吃?!?/br>
    趙行皺了下眉:“吃這么甜不好吧?”

    “我問過胡御醫,無妨的,我愛吃什么口味是不拘的,在這上頭不必忌口?!?/br>
    他才不再說什么。

    等她緩過魏寶珮那事兒后,才又與她說:“早上散了朝去了趟含章殿,母后說這兩日想讓舅母帶著魏大娘子進宮去見見。”

    姜莞秀眉緊縮:“為王兄婚事?”

    他嗯了聲:“大約是覺得魏大娘子出身門第也不算差……”

    “魏家才剛出了一個魏志朝,會稽的案子剛剛了結,學子們的怨氣怒火都剛平息,現在說要給王兄選正妃,不日冊立東宮,迎娶太子妃,找到魏家女郎頭上去?”

    姜莞簡直覺得不可思議:“母后是什么意思?”

    “我自也覺得不妥,父皇也這樣想,但母后如今身體……”

    “是,我知道母后身體不好,但也不能為著她身體不好,就仍舊處處順著她吧?”

    姜莞如今脾氣也大,一言不合就要發脾氣,說話的聲音都拔高了不少:“我不是不恭敬孝順的人,也不是要派長輩的不是,可母后干的這叫什么事兒?先頭不是還說很是中意陳家女郎,怎如今來了個魏大娘子,又要見上一見了?

    她這一向在含章殿中,也不知曉外面事情,難不成還有人能去同她說,寶令表姐如何脾氣性情都極好嗎?”

    是啊。

    她既然不知,怎么突然又想見一見魏寶令呢?

    或是有人與她說了。

    可一個魏寶令,初來乍到,與宮中從無交集,誰替她去說那個好話?

    又或者,她私下里同大兄有什么交集,是他們不知道的,然后才有人傳到……

    “正好阿月說下午要來看你,問她,她八成知道!”

    第411章 不成

    “???是我說的啊?!?/br>
    趙曦月是吃過中飯出的宮,徑直往蜀王府來,別的地方一概沒去。

    趙行惦記著魏寶令那個事兒,陪著姜莞一起見的她。

    她坐在那兒連茶都沒吃行一口呢,趙行就把這事兒扔到她臉前問。

    趙曦月一聽,先愣了下,旋即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也不是很放在心上,笑咧咧就應了下來:“二兄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么?有話你就快點說?!?/br>
    姜莞拽了他一把,又瞪他一眼,才哄著趙曦月說:“別理他,今兒早上我說了他兩句,他心氣兒不順,拿你撒氣呢,你先吃茶,我叫人給你兌了奶酪進去,你嘗嘗好不好喝?!?/br>
    趙曦月撇著嘴,也沒有品茶的心了,本來茶盞都端到手上來了,這會兒興致缺缺放回去:“就是之前魏娘子她們剛來,魏夫人幫著辦了個小宴,給她們接風洗塵嘛,不是還特意請了郎君們一道去赴宴。

    大兄也接了魏夫人的帖子,那天也去了的?!?/br>
    那趙行可真是不知道。

    阿兄往日并不常去赴什么宴,更別說是這種小娘子們的接風宴了。

    要說是給阿舅和舅母面前,那也不能夠。

    他都沒去,阿兄去什么去?

    可眼下阿月說……

    “那天阿兄還幫了魏大娘子來著。”

    趙曦月自己是個沒心沒肺的,說完了,又笑起來,那點兒不高興竟只在一句話的工夫便煙消云散:“具體的我也不是特別清楚,大約是魏大娘子去更衣,結果這時節也不知是怎么了,她從竹林過去的時候遇上一條蛇,毒蛇呀!

    那要被咬上一口可了不得。

    幸而大兄路過,正巧把她給救了。

    又派了人送她去更衣,一路護衛的很好來著。

    我聽了覺得稀罕,竟不知大兄還有這樣細心體貼的時候,后來回宮里去含章侍疾,就說給了母后聽。

    前幾日母后又問了我一回,說這個魏大娘子生的怎樣,脾氣秉性如何。

    我說,魏大娘子當與清沅jiejie不相上下,乃是個神仙妃子一般的人物。

    怎么啦?”

    她并不知鄭皇后想見魏寶令,把這些事兒都說了之后,眨巴著眼睛問趙行:“我說的也是實話啊,說錯啦?”

    趙行面色沉沉,心道果然是她。

    之前的許多事情上,阿月對母后失望透頂,不肯去含章侍疾,母后也不耐煩見她。

    可近兩個月以來,聽父皇說,阿月到底還是個心軟的女孩兒,見母后身體總是不好,御醫又沒太好的法子,就這么一日日拿藥吊著精神,她又想起母后從前的許多好處,再加上有貴妃勸著,她倒把牽頭那些芥蒂放下了。

    早上說起這事兒,珠珠說總不見得還有人把外面消息說給母后聽,趙行立時就想到了她。

    如今問清了,還真叫他猜對了。

    姜莞聽完也覺著無奈:“王兄幫她,是隨手搭救,府中既然發現了毒蛇,總不至于還叫她一個女郎自行離去。

    可王兄又不好親自送她,這才派了人送她去更衣。

    你怎好到母后面前去胡說?”

    “我也沒胡說啊,就是如實告訴母后而已?!?/br>
    趙曦月又撇了撇嘴:“那本來也是如此嘛?!?/br>
    趙行黑著臉看她:“你不會在外面也這樣胡說的吧?倒說得像是阿兄對魏大娘子有什么似的?!?/br>
    “那可沒有!我又不是個傻子?!?/br>
    趙曦月連連擺手:“不過頭幾日我在茶樓吃茶,聽說書,倒是聽人閑言碎語的說過兩嘴,但都沒能散播開,肅王府的就抓了人去,后面就沒人敢再議論大兄和魏大娘子的事兒了?!?/br>
    “那你還去跟母后說?”

    趙行越發生氣。

    大兄分明就不是那個意思。

    他才不會考慮著有損女郎清譽這樣的事派人去抓那些嚼舌頭的。

    若真對魏寶令有意,外頭流言一起,他到父皇面前去請旨賜婚就是了,剛好還能順水推舟,說他既搭救魏寶令一場,弄得外頭人誤會,如今損了人家女孩兒清譽,那也只有娶了魏寶令,方能平息。

    這才是大兄的做派與行事呢。

    阿月這傻丫頭——

    “好了,你也別說她,她年紀小又不知道?!?/br>
    姜莞攔了人,才又安撫趙曦月:“也沒什么要緊的,只是外面的事情,你往后還是少拿去煩母后。

    她身子不爽利,要靜養,不能費心勞神,你還與她說這些。

    弄得如今她誤以為大兄對寶令表姐有意,要我舅母帶了寶令表姐進宮去見一見呢。”

    趙曦月也呆了一瞬:“???還有這事兒啊?那我不知道啊,這跟我可沒關系,我又沒在母后面前胡說八道?!?/br>
    她像是有些怕了:“回頭大兄要是追問起來,阿兄阿嫂可不能出賣我呀?!?/br>
    “還用的著人出賣你?誰能知道外頭的事,再拿到母后面前去說,你當阿兄是個傻子嗎?他用頭發絲兒都能想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