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11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藥學(xué)女博士穿成渣知青、病弱男二對我蓄謀已久、七零大雜院的嬌軟美人、重生后學(xué)霸總想攻略我、當(dāng)高門找回我后、明珠在匣、天災(zāi),我的好大兒、年代文大冤種拒絕走劇情、[綜英美]我的變種能力為什么這么羞恥、愛情公園
第163章 主人做派(一更) 忽兒一陣北風(fēng),裹著飄零吹落的幾瓣紅梅吹入涼亭中。 姜莞的素色織金馬面裙長落了三五朵梅花。 她低頭,指尖輕拈,將落花拂去。 尚未開口時候,周宛寧想涼涼道:“莞莞正經(jīng)八百的嫡親表姐現(xiàn)坐在這里呢,鄭大娘子可算是哪門子的jiejie呢。” 這話不好。 姜莞低垂的眉眼已經(jīng)往一處攏了下。 寧寧這個脾氣性情,早晚是要吃虧的。 其實似她們這樣的人,jiejie長meimei短,從小也習(xí)慣了。 早前便是對著韓令芙與柳明華那樣的人,她不也能叫上一聲jiejie嗎? 她跟鄭雙宜橫著一條命,與柳明華也差不到哪里去。 所以歸根結(jié)底,并沒有差的。 姜莞知道不好,已經(jīng)皺眉。 果然鄭雙宜呆滯須臾后,眼眶微紅,側(cè)首去看周宛寧:“我才來京不久,從前從沒見過周三娘子,是哪里得罪過你嗎?” 這模樣若給鄭皇后瞧見,只當(dāng)她受了天大的委屈罷了。 姜莞低低嘖了聲,眼角余光正瞥見裴清沅抬手按在周宛寧手背上。 她順勢望去,裴清沅已經(jīng)笑著開了口:“鄭jiejie才來,不知道她,最是個混不吝的性子。 她家中沒有姊妹,獨她一個,與珠珠是一樣的。 從小到大也沒叫過幾聲阿姐,最不愛這樣叫人。 便是我剛來那會兒,為這個也沒少叫她呲嗒我。 這不還是看在珠珠的面子上,才肯叫上一聲清沅jiejie的。” 裴清沅解釋了一番,聲色是平緩且清亮的。 后來舒揚(yáng)而幽婉的打起岔,再不給鄭雙宜斤斤計較的機(jī)會:“鄭jiejie這回要在京城住到什么時候?我瞧jiejie與我倒是一路性子的人,說不得與我能聊得來。 年前我從河?xùn)|來京,爺娘許我多住些時日,橫豎有姨母在,能看顧著我。 倘或jiejie住的久,我便也要多住些日子,得等jiejie離京回滎陽,才肯走了。” 旁人說這樣的話多半像是撒嬌。 偏裴清沅說來只透著真情實感,全然不帶嬌憨二字,不知道的,真以為她同鄭雙宜一見如故,一刻也不愿分開的。 周宛寧眼角一跳,抽出自己的手。 裴清沅也不在意。 姜莞無聲淺笑。 是她小看表姐了。 前世表姐在成國公府飽受磋磨,她倒忘了,這是河?xùn)|裴氏嫡長女,金尊玉貴之余,自幼是當(dāng)宗婦教養(yǎng)起來的。 她小姑母性子雖溫軟,小姑父卻不是讀書人出身。 養(yǎng)出的女孩兒,又怎么可能真是個沒腦子沒眼見處理不了突發(fā)情況的。 只可見小娘子嫁人這事兒,該慎之再慎。 出了門,做了別家人,若得夫妻和睦,公爹婆母和善好說話,那自然沒得說。 可要遇著豺狼虎豹的一家人,怕是再要強(qiáng)的性子也磋磨的不成樣。 譬如裴清沅。 姜莞思緒有些飄遠(yuǎn),心下卻是慶幸無比的。 也在此刻,心內(nèi)又一次感激上蒼。 鄭雙宜不知道她心里所想,只看她一味低著頭不吭聲,倒是裴清沅還熱情些,略瞇了瞇眼,索性丟開姜莞那邊,轉(zhuǎn)而笑著同裴清沅閑話家常起來:“也沒個定期,大兄來京赴任,我們跟著來玩的,又是多少年沒見過圣人。 如今圣人瞧著我們高興,原也是我們的福氣。 總要等圣人興頭過去,我們也在京中痛痛快快玩上兩場,怎么也要幾個月吧。” 她誒的一聲又問裴清沅:“我也瞧著你與我大抵一路性情,過些天,我請你到我們家去玩吧。” 鄭雙宜歪了歪頭:“我家人多熱鬧,底下弟弟meimei們也都是最活潑的人,等三四月里春暖花開,還能相邀踏青去呢。 我在滎陽時跟著我阿娘誦過兩卷經(jīng),臨行前她還特意叮囑過,叫我到大相國寺去替她燒香祈福。 聽圣人說,三月里大相國寺后山桃花盛放,春景最好了。” 她的確很熱情。 像是完全沒有把周宛寧方才的無禮放在心上,順著裴清沅的話揭過不提。 是個很寬容大度的小娘子。 裴清沅下意識去看姜莞。 若不是為著珠珠,她見了鄭雙宜這樣的女孩兒,一定是愿意跟人家相交做朋友的。 等收回視線,裴清沅笑意淡了點兒:“那我可不知道了,我上回來京城小住,還是三四年前的事兒了,來時又是盛夏,正錯過了春日好景。” 她一面說,拿指尖戳了戳姜莞:“那可得問你了。” 姜莞意興闌珊,隨口敷衍道:“春景年年不同,大相國寺的桃花確實開得不錯,今年若是天好,等到三月花開,正好咱們能一同去賞景。” 她抬眼對上鄭雙宜的時候,眸中才染上些許笑意:“本來也是要陪我表姐去踏青的,春暖花開時節(jié)大相國寺香火最好了,熱鬧得很,等到時候,鄭大jiejie你們還在京中的話,剛巧能趕上那樣的繁華景象。” 鄭雙宜不是聽不出她話里的敷衍,但姜莞面上要自然得多。 她再三瞧著,小姑娘臉上真看不出半點不耐煩,連一雙眼都是干干凈凈的清澈澄明。 倒更像是姜莞先前所說的倦怠憊懶,并非對她這個人有什么意見。 但鄭雙宜一顆心還是沉了下去。 她緩緩起身:“中午時候有小宴,圣人叫御膳房做些精致可口的,多是小娘子們愛吃的食物,我一會兒讓人給你們送兩碟子梅花糕過來,你們先坐著,我到那邊去瞧瞧。” 鄭雙宜今日倒識趣的很。 姜莞把她這番做派看在眼里,笑了笑,也慢吞吞起身來同她見個禮,目送她出了涼亭,又直奔沈?qū)氈ニ齻兡沁呥^去。 緊跟著才垮了臉。 連裴清沅都重重嘆出一口氣來:“皇宮大內(nèi),她怎弄得像她自己家里一樣,倒好個主人做派。” 周宛寧咬牙切齒:“還不是仗著圣人寵她!” 鄭皇后當(dāng)然寵她。 這種小娘子,最討長輩喜歡了,就好比裴清沅吧。 過年那會兒她跟著進(jìn)宮來赴宴,鄭皇后見了也很喜歡啊。 嫡親的侄女兒舉手投足盡是大家風(fēng)范,鄭皇后膝下無女,還不拿她當(dāng)親生的女孩兒嬌寵著嗎? 姜莞嗤了聲:“知道圣人寵她,你就別給自己惹麻煩了,勸了你那么多,見了人,你又跟人家擺臉色,她真到圣人面前告你一狀,你說你圖個什么?” 第164章 一丘之貉(二更) 太液池中蓬萊山獨踞,池周回廊小殿數(shù)不勝數(shù)。 中午的席面就擺在太液池東側(cè)一名曰英玉的小殿內(nèi)。 此殿精致,推窗正對蓬萊山,這時節(jié)泛起寒霧,倒好似仙氣繚繞一般。 殿內(nèi)地龍燒的旺,銀屑炭也不知放了多少盆,為的是將殿中門戶全開,能把太液池與蓬萊山美景盡收眼底,而不至于叫凍著了這些養(yǎng)在閨閣的嬌嬌女郎們。 說起來是好生鋪張浪費又奢靡的。 畢竟一筐銀屑炭拿到外頭去賣,足夠農(nóng)戶一家五六口人三五個月的吃穿。 席上的梅花清釀口味最正,適合小娘子們雅宴吃,不醉人且清甜。 姜莞已經(jīng)端著小盞吃了兩三杯,眼前的菜色也確實精致。 她是個從不會跟自己肚子過不去的人。 鄭雙宜的宴再叫人渾身不舒坦,她照樣該吃吃,該喝喝。 只是有人非要上趕著來惡心人,給她添堵罷了。 眼前陰影籠下一片,罩在紫檀小案上的時候,姜莞嘖了一聲,手腕一抬,把盞中酒水盡飲之后才略掀了眼皮看去。 鄭雙宜拉著沈?qū)氈ィ蝗硕酥槐坊ň啤?/br> 姜莞皺了下眉頭:“鄭jiejie有事兒啊?” 鄭雙宜對這個稱呼似乎相當(dāng)滿意,便忽略了姜莞蹙攏的秀眉。 她牽著沈?qū)氈ィ讶松陨酝皫Я诵骸皩氈シ讲胚€說呢,怕為先前的事情你還惱她,弄傷了你一遭,也沒好好跟你賠個禮,借著今兒我這個小宴,叫我陪著她過來,敬你一杯酒,算是她給你賠禮道歉,往后就不要再提啦。” 姜莞真覺得這太離譜了。 沈?qū)氈ゾ褪堑湫偷臎]腦子。 她倒不是笑話誰,就是想起從前的自己。 傻子才最容易給人拿來當(dāng)槍使。 何況像沈?qū)氈ミ@樣的,又是最鋒利的一把槍。 槍尖寒芒,刺出去就是要傷人的。 正常人不太會管這種事。 也就鄭雙宜是個病得不輕的,不肯放過任何一個惡心她的機(jī)會。 這杯酒吃不吃都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