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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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幼時體弱多病,跟他們玩到一處的時候便少些。 姜莞每每怕他牽出病來,總是格外叮囑不讓他出門。 時日久了,三個兄長中,自然同姜元瞻感情最好。 趙行垂眸,半晌才說:“我本來也只是怕你不高興,覺得他做什么都瞞著你,你都這么說了,我更沒什么了。” 他說完才抬眼看姜莞,眸中隱含著笑意:“往后不會因為這些跟他置氣了。” · 周府離西市要遠些,出長街向北,橫穿過兩條街后還隔著兩縱街。 越往北邊走,人就越少些,遠離了西市熱鬧與人聲鼎沸。 周宛寧面容恬靜,同姜元瞻比肩行走,時不時側目看他一眼。 在她不知道第多少次側目望來時,姜元瞻終于忍不住問她:“你看了我一路,到底在看什么?” 周宛寧說沒什么:“只是看你今夜好像格外暴躁,先是沖著趙霖和趙策,出了客棧又差點兒跟二殿下起爭執,是心情不好嗎?因為我說你多給人家二兩銀子?” 她當然曉得不為這個。 反正從小到大她在姜元瞻這兒是最肆無忌憚的。 趙行是如何包容這莞莞,姜元瞻對她也就差不離。 不同的無非是趙行心愛莞莞,姜元瞻嘛……是小的時候被她給哭怕了。 但那又怎么樣呢,結果都是一樣的。 姜元瞻無聲嘆氣:“我有些事情要辦,你們女孩子不知道的好,有關于韓沛昭和薛嬋,我自有主張,同姑母也回稟過。二殿下——” 提起趙行,他拖了音,面色仍見凝重:“他大抵是為珠珠,總想插手管我的事。” 他服管教,卻也分人。 這一點周宛寧心里清楚。 除去長輩之外,也就姜元曜和趙禹提點他兩句他肯聽,其余的人若要說教管束,姜元瞻是最不耐煩的。 規勸一類的話,也只她與莞莞說來有用而已。 周宛寧腳步越發放緩下來:“元瞻哥哥,你所說自有主張,女孩兒最少不知為妙,是打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把韓沛昭算計你的那一套,用在他身上吧?” 姜元瞻確實沒想過她會猜到,還猜得這么準。 猛然抬眼看去,周宛寧眸色明亮,笑意清淺,仰面與他對視,眼底越發澄明:“我們又不是小孩子了,且不說幼時也讀過幾本兵書,那在你跟前當然不夠看,便說小時候不懂事,偷看外面那些話本戲文,你如今遮遮掩掩說這樣的話,當然能猜到啦。” 才子佳人的話本里,老有那些個妖魔鬼怪出來搗亂要拆人姻緣,有時能見到各種各樣的手段,自不乏什么下藥什么毀人清白這類。 也不怪長輩們總說那就不是正經書,動輒寫這些,再不然就私奔的,肯定不該高門小娘子看。 那也就正因為長輩越不讓看,她們才越想看,她跟莞莞實在沒少吩咐人偷偷去買,然后圍在一塊兒偷偷的看。 這幾年也看,遇上那些寫得好的,她還會和莞莞一塊兒討論呢。 不過這話不能在姜元瞻面前說,不然她和莞莞都要倒霉。 從小到大姜元瞻在這上面就是管她們最嚴的。 趙行都還好些,即便真的被抓了包,莞莞去撒個嬌,多半也就算了。 她跟莞莞十一二歲看這些被姜元瞻發現的時候,是真被姜元瞻罰著抄過書的,若是抄不好,就提著她們兩個去練功,扎馬步,耍花槍,怎么累怎么來。 等罰完了,再買幾塊兒糕,送些藥膏,便揭過不提了。 周宛寧的思緒戛然而止,還是那張燦爛又明艷的笑臉:“所以說你這樣瞞也沒什么用處,還不如直接說呢。” 她又想起趙行來:“我看二殿下也不是真的要跟你生氣,多半還是為著莞莞的緣故,他無非怕你什么都不說,莞莞嘴上不提,卻全都放在了心里。 這憋著心事兒要憋出病來,成天悶悶不樂的,一門心思念著的全是你。 所以二殿下才不高興。” 她背著手,略彎了彎腰,長睫閃爍著看姜元瞻:“元瞻哥哥你說你也是,要么做的滴水不漏,就別叫我們知道一星半點,要么你直截了當說清楚,大家還能幫著你一塊兒出出主意,怎么不都比眼下要好嗎? 偏你是又對我們不設防,行事總要露出個首尾來,一面又想瞞著我們幾個女孩兒,弄得大家尷尬。” 她這樣說,姜元瞻面上就已經閃過了尷尬,等她話音落下,他別開臉,掩唇咳嗽:“我又不知道你們連這些也……” 他說著又蹙攏眉心:“小姑娘家家,也沒個避諱。” 周宛寧嗤笑:“這有什么避諱的?是韓沛昭他不要臉,拿這樣的事情算計人,他做都做了,卻不叫我們說,這又是什么道理? 你就是別扭又固執,說了你也不肯聽。” 她哼了聲:“那當我白說好了。” 姜元瞻心念微動,一抿唇,好半天方才低低回了一句:“我知道了,以后會記得。” 第116章 心事(一更) 第二天一大清早,晨間霧氣尚未退散,天色灰蒙蒙,僅只是初泛魚肚白那時,趙澤就帶著兩個弟弟回了郡王府去。 等兄弟三人在王府門外下車,府內姜氏早已起身梳妝打扮過,叫上了裴清沅和姜莞一塊兒吃飯。 小丫頭打了簾子快步進門,滿臉寫著歡喜二字,姜氏倒不怪她沒規矩,反而笑著問她:“一大早上什么事兒這樣高興,興高采烈的就往屋里沖?” 那婢女年紀雖然小,但在姜氏身邊伺候當差也有三年多,曉得姜氏是個最和氣的主子,這會兒掖著手蹲身一禮:“王妃,小郎君們回來啦,二郎正領著三郎和四郎過來呢!” 姜氏手上的銀筷一頓:“已經進府了?” 算算日子,的確是該從揚州回來。 出去了大半年,總不能連過年都不回京了。 前陣子她飛鴿傳書去過兩封信,催促二郎盡早帶著弟弟們回家,別趕著除夕當日才肯回來。 后來二郎回了信,說是就準備從揚州動身了,結果就再也沒有給她送任何消息。 這些孩子們姜氏一貫都放養的,金尊玉貴是不假,不過她從來也不會把孩子拘在身邊,且二郎年紀又稍長,總是有分寸的,也不會拖到年后才回京,故而也就沒有再問,隨他們去了。 這怎么一聲不響的突然就回來了? 姜氏把筷子放下去,倏爾瞥見了侄女和外甥女淡然的神情,既沒多高興,也沒任何意外。 她察覺不對,眉心一攏,嘖了聲,只問姜莞:“你知道你表哥他們回京了?” 姜莞笑吟吟的說知道,卻挽著裴清沅的胳膊,再不說后話。 眼看著姜氏還要問,姜莞欸地一聲:“見著表兄您不就都知道啦?” 正說話的工夫,趙澤三兄弟就已經進了門來。 行李自然有底下的奴才們去收拾,也用不著他們管那些。 這邊同姜氏見過了禮,趙策笑著就往羅漢床上來,作勢要往姜氏身邊靠。 姜氏一揮手推開他:“你別忙著撒嬌討好我,先前我給你二兄去信,催你們快些回京,免得趕不及過年,你二兄回了信說知道,就要帶你們兩個動身了,怎么到這時候才回京不說,回來了也不派人入城來告訴一聲?” 她想著他們八成也不是今日才回來的,否則珠珠和阿沅兩個人上哪兒去見他們? 于是臉色又黑了些:“到底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趙策年紀又小,再姜氏面前一向都是臉皮最厚的那一個,姜氏越是不讓他湊過去,他就偏要湊上前。 硬是往姜氏身邊坐下去之后,抱著姜氏一條胳膊不肯撒手,果然是最討好的語氣叫阿娘:“是我跟二兄說,要給您一個驚喜的。 也沒有很早,就是昨兒快黃昏的時候才回城。 本來二兄接到您飛鴿傳書,的確是帶著我們動身了,可運河上起了好大的風浪,耽擱了些時間,腳程就慢了下來,才拖到這會兒回京。 昨兒夜里在客棧閑著無聊,實在是待不住,我拉了二兄上街去逛,正好遇上阿姐她們在套圈兒,大兄和阿姐這才曉得我們回了京。 大兄確實是非要拉我們回家的,我好說歹說,他才準我們在外面客棧過一夜。 阿娘突然見了我們回來,不驚喜嗎?不覺得高興嗎?” 姜氏只拿白眼去瞪他,又不陰不陽的哼了一聲,旋即抬手撥開他,然后抬眼看趙澤:“你阿耶進宮去了,估計要到中午才出宮,不要出門了,等你阿耶回來,去跟他說一聲。” 趙澤倒是聽話的,她說什么都應好,然后看了姜莞一眼,抿了抿唇,想了須臾而已,還是問了句:“元瞻去官署當值了嗎?” 姜氏嗯了聲:“不過后半天不去,就去一早上,一直到年后開朝就都不用去當值了。他前陣子替了同僚們好既班,總要還給他的,且也還有些別的事情要處置。” 她說別的事情,趙霖眉心一動,想著大約就是韓沛昭與薛嬋的那件事。 姜氏自然瞧見了,秀眉蹙攏:“元瞻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趙澤側目掃了弟弟一眼,幾不可見蹙了下眉頭,然后輕輕點頭:“昨夜元瞻都跟我們說了。” 姜氏又瞇了眼,轉去問趙霖:“你怎么說?” 趙霖啊地一聲,緊接著就明白了她問的是什么,連忙回道:“我昨天就跟表兄說過,我們才是血親骨rou,我不會干糊涂事情,阿娘放心!” 姜氏聽他這樣說,倒也不說什么,后來連飯也沒吃幾口,打發他們去休息,獨留了趙澤一人在屋里說話。 · 趙霖領著弟弟meimei們退出去那會兒,還一步三回頭的往屋里看。 姜莞扯了扯他袖口:“姑母大概有別的事情要交辦呢。不是說從揚州帶回來許多好玩的東西嗎?帶我們去瞧瞧呀,若有特別好的,我們也挑出來,正好到了年下,回頭預備著年禮送人去。” 趙霖才嗯了聲,淡淡的,也瞧不出面上有什么情緒變化。 才出月洞門,趙然從西北方向迎面過來。 一見他們出來,獨不見趙澤,腳下稍頓:“阿娘留了二郎說話?” 趙霖點頭:“怕不是要罵二兄。” 趙然皺眉說不會:“回來了就好,你昨夜里鬧不舒服,跟阿娘回稟了沒有?” 趙霖說沒有:“又不是什么要緊的病癥,告訴阿娘,叫她跟著擔心罷了,我已經無礙了,大兄也別去跟阿娘說。” 趙然嘖聲:“年紀小的時候不注意,等到以后落下一身的傷病就知道厲害了。” 一面說著又不住的搖頭:“等都安置妥當,我去跟阿娘說,好歹也要請了御醫到府上來給你把個脈,才好放心的。” 趙霖心說真不用那么小題大做,他七尺高的郎君,又不是嬌滴滴的小娘子們,一時鬧得不舒服,得這樣興師動眾。 可是他有心事兒,又看趙然一臉的不容置疑,到了嘴邊那些推辭的話,也就沒再說出口,反而沉沉嗯了一聲算應下:“大兄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