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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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了一句,想起什么來,皺了皺眉:“你先前到沁芳齋學制糕,究竟花了多少錢?我昨日給了你二兩銀子,應該很夠你一家子好幾個月過活才對。 你是要趕著做繡品去換銀子嗎?還是又要去學什么?” 姜元瞻越說越覺得他猜對了,眉峰更凜:“我給你的銀子,是讓你拿去貼補家用,別為著什么報恩不報恩,弄得自己家里揭不開鍋,你不會拿著那些錢又跑去學別的了吧?” 姜莞簡直要氣瘋了! 管他什么事啊? 他管好自己不行嗎? 趙行看她氣得那樣,往她身邊踱兩步,又靠前一些,身形擋著,無奈搖頭。 薛嬋當然看見了,裝沒瞧見罷了。 姜元瞻問了好些話,她聽過只是把腦袋往胸前埋,那頭低的恨不得下巴尖兒戳到自己身上去。 “讓我猜對了?你怎么……” “沒有,不是的。” 薛嬋聽他像是生氣了,趕忙否認,本想解釋兩句,結果聲音顫了下,帶著幾不可察的哽咽。 她就連忙收了聲,不肯再說話。 姜元瞻雖說是個直性子,但這女孩兒委屈不委屈,他還是能夠區分出來的。 “你……” “薛娘子若是遇上什么不平之事,可以到京兆府去告官的。” 趙行冷冰冰橫了姜元瞻一眼,截住他的話頭,面無表情囑咐薛嬋。 薛嬋后背一涼,低垂的眼皮斂去眼底的惱怒。 早知趙行和姜莞這樣不好應付,她就換個時辰再過來了。 總要等這兩個人走了。 她擰著秀眉,總算抬起頭來,卻是強顏歡笑的一張臉,搖著頭說沒有:“沒有什么不平之事,只是我家中的一些瑣事而已。” 但她心知趙行和姜莞不會讓姜元瞻再行追問。 薛嬋又低頭,烏溜溜的眼珠滾了兩滾,蹲身做禮:“大人,我先回去了。” 她轉身真的要走,可是腳步分明比來時沉重得多。 姜元瞻覺得不大對,在趙行和姜莞都沒來得及攔住他的時候,開口叫人:“薛嬋。” “大人!” 薛嬋與他是同時開口的。 一個左臂抬起是要留人的模樣,一個是紅著眼眶泫然欲泣,猛然轉身,甚至要提裙跪下去求人的姿態。 趙行也愣了。 這姑娘怎么看起來真有天大的委屈……? 他狐疑回頭看姜莞,就發現姜莞臉色難看的要吃人一般。 小娘子裝腔作勢博可憐,她見多了。 前世趙行后宮里不是沒有人,但基本都是他為了堵上朝臣們的嘴,從民間選進宮中的。 他還理直氣壯說后妃出身太高,一則怕外戚專權,二則怕有恃無恐不敬中宮。 而那些女孩兒出身民間,長久無寵,時間久了,有些心思野的,便耍些小手段,去博趙行的可憐,想爭一爭恩寵。 姜莞看在眼里,從來不管。 只覺得那些人的手段五花八門,可真是多的嚇人。 沒成想,今生倒派上了大用場。 薛嬋分明欲言又止,一面裝著懂事扭臉兒要走,一面再跪身來求,顯得她格外可憐。 這些手段要是用在別處,姜莞也就當看戲,是個熱鬧,絕不會管。 可用在她親兄身上,那就不成。 她黑著臉要上前,結果身形剛動,被趙行一把給按住了。 姜莞虎著臉,便要喊他放手。 趙行卻沖她搖了搖頭,拿口型同她說:“靜觀其變。” 她突然冷靜下來。 而那頭薛嬋真的已經跪了下去。 姜元瞻最不慣人來跪他,閃身躲開:“你這是做什么?有什么話起來說。” 薛嬋一味搖頭:“求大人救命。” 姜莞咬緊了后槽牙。 姜元瞻眉目一寒:“是陶六郎又去找你麻煩嗎?” 薛嬋說不是,已經掉了淚下來:“大人有所不知,我……我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女。阿耶三年前過身,臨去前可憐我一人孤苦,恐我無所倚,將我托付給我阿叔照看。 可是這三年,我為阿耶守孝,都是住在我們自家的小院。 先前是說好了的,阿耶給我留下的有地有房,我不用阿叔養活,阿耶當初也只是托付他,若我遇上什么難處,幫襯一二,別叫人欺負了我。” 姜元瞻的確不知,她竟是個孤女。 薛嬋說著哭得更厲害:“去年阿叔背著我,變賣了阿耶留下的地,他使了些錢,買通了坊正,說我沒有立女戶,爺娘不在,又無兄弟扶持,本就該歸在阿叔戶下。 盡管單主在外頭,那些產業,阿叔當然有權處置。” 別說姜元瞻了,就連姜莞和趙行也對視一眼,不約而同蹙攏了眉心。 這種事得兩說。 坊正所說不算有錯,且又是薛嬋的阿耶臨死前親口托付,是以那些產業雖在她的名下,但她還沒嫁人,孤身一個,她阿叔的確有權利處置。 不過另一宗便要說這三年內她阿叔有否撫養過她。 就是鬧到京兆府去打官司,也是糾纏不清的家務事,難斷的很。 姜元瞻聽著就頭疼:“你阿叔變賣了你名下的田產,如今是又要對你做什么嗎?” 薛嬋跪的筆直,忙不迭點頭說是,聲音里全是急切:“他要賣我的房子!他說堂兄要娶妻,家里缺錢,我做meimei的,合該為兄長出一份力。 我住的房子,他找人看過了,能賣個二十多兩銀子。 把房子賣了,讓我搬去他家里。 可是大人,房子是阿耶阿娘留給我最后的念想了,我從小在那兒長大的,不能賣啊!真的不能賣!” 她說到傷心處,淚如泉涌,又生怕姜元瞻不肯幫她,彎腰下去,磕了好幾個頭。 薛嬋像是被逼急了,迫切想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磕起頭來那樣實在,五六個頭磕下去,額間已經紅了一片。 第96章 不能答應(四更) 姜莞縱使覺得薛嬋別有居心,也總不能真的讓她在兵馬司官署前對著自家兄長磕個頭破血流。 于是快步上前,一彎腰,把人撈起來:“薛娘子,有什么話你最好起身慢慢說,這是官署門前,你跪在我二兄面前磕成這樣,若讓人看了,只會生出無盡的誤會來。” 她手上上了勁兒,幾乎是提著薛嬋,逼她起身。 好在薛嬋乖順懂事,一聽姜莞的這番話,也不敢再跪了,抽抽搭搭站起身來,抹了把臉上的淚痕。 姜元瞻臉色已經陰郁的厲害:“你為你阿耶守孝三年,叔嬸既沒有給過你一文錢,不曾撫養你一日,坊正又是怎么說?” 薛嬋只是搖頭。 趙行嘖聲:“她都說她阿叔使了銀子了。” 姜元瞻并沒處置過這樣的事。 從前在盛京遇不上,去了幽州更遇不著。 在幽州那會兒,即便誰家有個什么困難,受了什么委屈,當兵的總是更直接點,沒有那么多的花花腸子,打一頓,打服了,事情自然就解決了。 但很顯然,薛嬋叔嬸屬于無賴。 要說打也能打服,可是他憑什么替薛嬋出這個頭? 姜元瞻有些為難。 他在街上隨手救下薛嬋,她都非要報什么救命之恩。 要是再幫了她這個忙,她又要怎么說? 可一個姑娘家,遇上這樣的事,難道真讓他袖手旁觀? 姜元瞻覺得頭疼:“你之前說有事要辦,是你阿叔今天就要賣你的房子嗎?” 薛嬋又說不是:“大人,我想立女戶。” 好有主見的小娘子。 趙行把姜莞帶回自己身邊來,冷眼看薛嬋:“既要立女戶,你自往衙門去就是,立了女戶,同你叔嬸劃分清楚,房子在你名下,是你的私產,他自然沒有權利再動,你求姜二郎救什么命?” 薛嬋也怕他,打了個哆嗦。 姜元瞻倒心生不忍:“沒事,你只管說。” 趙行就懶得管了。 拉著姜莞往后退,把姜元瞻自己推到前面去。 姜莞胳膊動了下,趙行拉著她的那只手就緊了緊。 她會意,心說算了,便安分下來,沒有再動。 那頭薛嬋甕聲又說:“阿叔知道我要去立女戶,威脅我說這事兒一定辦不成,我要是真敢去,就算是撕破了臉……大人,您能不能幫幫我?” 她還想跪,感受到姜莞灼灼的目光,才忍住了:“我要立女戶,得過里長的手,可是阿叔他連坊正都買通了,我這個女戶是肯定立不了的。思來想去,我下午想去戶部官署……我也只有搏一搏,到戶部官署去,開立女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