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反派[快穿] 第2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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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尹臉色白里透紅,臉上也表情恢復了淡漠平靜。 裴明疏手拿著毛巾垂在身側,另一只手輕輕撫了撫莫尹的頭頂,莫尹頭往旁邊偏了偏,躲開了他的手。 裴明疏收回了手,低聲道:“我擔心裴清會半夜發酒瘋,就留下來了。” “你不用解釋,”莫尹淡淡道,“你們倆兄弟對我,不一向是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裴明疏不說話了。 他并不是心虛,真要公道地來講,無論是他與裴清,都是莫尹先出的手,一步一步精心地將兩人誘入圈套,存的是讓他們兄弟倆同歸于盡的意思,到底是他們對莫尹想如何就如何,還是莫尹一直在擺布玩弄他們? 然而裴明疏沒有跳腳反駁,恨恨陳情,與莫尹算出個是非好歹來。 因為這種事,不講公道,也無論是非。 裴明疏走出了洗手間,幫莫尹帶上了門,莫尹的這個房間各種輔助設施都做得非常好,足夠讓莫尹能夠自理生活,這些都是當時裴明疏親自一樣樣盯著設計采買的,他覺得自己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讓莫尹能夠生活得舒服、自在,而更深層次的原因還是他想通過這種方式買自己的心安,一個原本身體健康前途無量的青年在失去了雙親和雙腿之后,也不可能回到從前的那種舒服、自在當中去了。 裴清也已經醒了,從床上坐了起來,其實他是醒得最早的,趁莫尹在熟睡時,安安靜靜地看了莫尹很久。 裴明疏說叫他無論如何也不要向莫尹索取答案,問莫尹到底在倆兄弟之間對誰動過真情。 裴明疏說:“我們沒有資格問他這個問題。” 談話發生在那天學校的走廊上。 裴明疏看上去下了很大的決心,裴清雖然平常跟裴明疏半點聊不來,也沒有什么血緣上的默契,但是他這次卻是一下子就明白了裴明疏的意思。 裴清當即道:“你認為你沒有是你的事,我認為我有。” 他不是名正言順的裴家少爺,可以說他寧愿不做裴家的少爺,如果不是他母親在臨終前哭求,他內心也存有被欺騙后的自毀叛逆,他是不會回到裴家的。 裴竟友做的錯事又憑什么要算到他頭上呢? 退一步來說,莫尹可以恨裴家所有人,也可以報復他們,可他為什么要選擇那樣的方式……他是真的將自己的心全部挖給了他…… 裴清語速很快道:“你想退出是你的事,你不能替我做決定,我不想比較什么,但是裴明疏,我跟你不一樣,你覺得放手很偉大很有風度,我不需要風度,我只管我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他騙了我,也騙了你,你又反過來騙自己,我卻不喜歡自欺欺人。” 兩人的談話不歡而散,裴清嘴上咬得很緊很硬,心里其實也未嘗沒有產生過動搖。 即便他再堅持著不放手,莫尹心里又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是,裴明疏猜得完全正確,他無數次地想要問莫尹。 有沒有一點點,哪怕只有一點點……是真的? 他也知道在經歷了這么多的事情后還糾結于這個問題聽上去似乎很幼稚愚蠢,可是沒有辦法,他無法不去想。 裴明疏出來后道:“走吧。” 裴清沒有跟他針鋒相對,默默地下了床。 兄弟兩人昨晚都睡在莫尹這里,裴家的傭人們都是不多嘴的,只是眼神上交匯出一點驚詫,大家都是有眼睛,有知覺的人,也都不傻,慢慢也就看出來了,裴家兄弟與莫尹的關系很不一般,但這樣三人同宿,也實在驚世駭俗,不過他們也不好說什么,畢竟也只是在裴宅工作的關系,他們也是見識過有錢人家里那些蠅營狗茍的,早學會了裝傻這一套,唯一發作的只有丁默海。 有一天,丁默海來了裴家,和裴明疏爭吵起來,也不算爭吵,因為裴明疏始終是很平靜的,只是丁默海自己說著說著激動起來,聲音也大了,裴明疏書房的陽臺門起初沒有關,聲音傳到了樓下,傭人們也都互相看看不說話。 “大少……” 丁默海語氣很焦急道:“無論如何,三個人這么光明正大地攪在一起,傳出去實在太難聽了。” 他之前就隱隱約約有點猜想,沒想到真的被他猜中了,跟男孩子在一起也就算了,到底現在也不是什么新鮮事,只是兄弟兩個類似于“共妻”一樣,對象還是個殘廢的男孩子,這簡直是要把裴家的臉都丟光了,哪怕稍微遮掩一二呢? 裴明疏淡淡道:“沒這回事。” 丁默海啞然。 裴明疏將手指間夾著的煙碾在煙灰缸里,對丁默海道:“丁叔,你坐,我有正事要跟你說。” 四月八號是裴家倆兄弟的生日,往年都是大cao大辦的,今年生日的氛圍卻幾乎沒有,一大早,裴明疏和裴清都西裝革履的,丁默海早早地就在門口等待了。 莫尹推著輪椅在暗處默默地看著兩人一齊上了車。 等到車輛離開后,莫尹深深地吸了口氣,他覺得,今天是個好日子。 時隔差不多一年半的時光,友達易主,坐在發言臺上的也變成了裴氏兩兄弟。 裴家兩兄弟前段時間斗法不斷,接連上了許多新聞,記者們已經對這兩張臉孔十分熟悉,筆記本鍵盤敲擊的聲音此起彼伏,都等著第一時間去發新聞。 今天的新聞發布會很奇特,沒有風聲說是什么主題,記者們有點稀里糊涂的,同時又很好奇這豪門之中又要翻起什么波浪。 出乎在場所有人的意料,今天的發布會卻是舊事重提。 “8.29事件中,友達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對于普通員工的壓榨,使用過勞駕駛員等事實我們今天要再次進行說明道歉……” 記者們禁不住竊竊私語,都非常驚詫。 8.29事件在去年轟動全城,其中力挽狂瀾的公關cao作至今也為人所津津樂道,沒想到時隔一年多,居然叫臺上的裴氏兄弟全給推翻了,他們不僅承認了當初友達的確是在惡意壓榨勞動力,事后又對唯一幸存的那位莫家遺孤怎么威逼利誘著一起做戲公關。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媒體記者們當年對友達的一系列暗地里的事情其實也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友達財大氣粗,公關手段又極其了得,加上唯一的幸存者都與友達達成了那樣史無前例的和解,記者們也只有感慨大集團不愧是大集團,哪怕是三條人命也輕易不能撼動。 現在友達即將被收購,又在這個節骨眼上自暴家丑,豈不是股價做低,又是自損無數?真是叫人看不懂。 裴氏兄弟斗法之時,兩個人可都是數一數二的狠角色,怎么會發了狂一樣干這樣對自己百害而無一利的事?! “……家父已經過世,在這里,我們僅代表友達向遇難的職工、受害者,以及相關家屬表示我們最誠摯的歉意。” 兄弟二人起立鞠躬,臺下快門閃得飛快,記者們紛紛舉手提問。 裴明疏和裴清卻是徑直下臺,在隨從們的護送下從會場側面的出口上了車。 丁默海已經提前在車上等待,兩人上車后,他不禁道:“大少,二少,這樣真的值得嗎?” 裴明疏沒有作答,裴清拉了下領帶,也沒有回應。 丁默海心里難受氣苦,他一直跟著裴竟友在商場浮沉,商場如戰場,在商場上能走得遠的,哪個不是爾虞我詐,又有哪個是良善之輩?! 車到了裴家,裴明疏和裴清下了車,這件事他們是齊心協力辦的,沒有一點矛盾針對的地方,下車后,兩人的神色也是相似的深沉。 裴清徹底把領帶扯了下來,問傭人,“小尹呢?”發布會是直播的,但就不知道莫尹有沒有看。 裴明疏清高的不得了,說一切都只是給他們自己一個交待,裴清卻是嗤之以鼻。 “可能在花園。” 裴清直接去花園找人。 裴明疏看著他來回地跑,對一旁仍滿臉愁容的丁默海道:“有些該做的事,已經是做遲了,如果能在一開始造成傷害時……” 他話還沒說完,裴清又急匆匆地從花園里返回了,裴明疏是聽著裴清和傭人對話的,當即手攔了一下,“怎么了?” 裴清眉毛緊擰,“花園里沒人。” 裴家內部幾乎都沒有裝監控,建筑內部結構復雜,房間又多,傭人們一時也沒注意,趕緊活動起來找人,不知道外面誰忽然“啊”了一聲,裴明疏和裴清齊齊地向外看去,那傭人半捂著嘴,一臉驚慌失措地手直直地向上指,“在上面!” 樓梯傳來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莫尹背靠在半開的窗戶上,循聲望了過去。 “小尹——” 兩人的呼喚疊在一起,帶著緊張的顫音。 莫尹的手掌攤開著,手機正在播放直播回放。 “……事故發生后,比起反思,我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如何掩蓋集團在勞工使用上的錯誤行為,這是我們犯下的第一個錯誤……” “道歉,有用嗎?”他緩緩道,“這樣,你們就能夠心安理得了嗎?” 裴明疏面色緊繃,“小尹,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我一直想,到底怎么才能讓你們跟我一樣痛苦呢?” 莫尹手掌緊緊地攥著手機,“裴竟友死之前的表情,我看得很清楚,他是很痛苦的,我也很滿意。” “你們呢?” “你們也會有那樣痛苦的表情嗎?” 莫尹點了點頭,“我想也是會有的。”他語氣也很溫和,“可是,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你們再痛苦也沒有辦法彌補我,不值得,”他低頭看手機,裴氏兩兄弟鞠躬道歉,閃光燈一片,他緩緩道,“不值得。” 話音落下,電光火石之間,一直默默不言的裴清已經沖了上來把人攔腰摟住,莫尹手掌一抖,手機掉了下去,輕輕的一聲落在了花叢里。 裴明疏扶著一旁的桌子慢慢俯下身。 裴清把人從窗臺上抱了下來,路過裴明疏身邊時,腳輕輕踢了下他,裴明疏擺了擺手,他一只手捂在胸口處,臉色很不好看,其實裴清的臉色也很不好看,煞白一片,他看到裴明疏這副模樣,抱著莫尹的手臂也忽然失了力道,慢慢也坐了下去,胸膛起伏的力道上來,后知后覺地有點喘不上來氣。 “為了你們去死,”莫尹上半身靠在裴清胸膛上,淡淡道,“沒那個必要。” 身后傳來裴清的一聲冷笑。 面前,深深彎腰的裴明疏也抬頭看了他一眼,他過去,忽將莫尹的肩膀拉住,一把拽到自己的懷里。 裴明疏的氣息急促地在莫尹耳邊震顫。 片刻之后,裴清也從背后將莫尹的腰給死死纏住。 “路還長,”裴明疏啞聲道,“為了誰去死,都不值得。” 裴清的聲音也在人他耳邊低低響起。 “你想怎么樣,頂多我陪你。” 莫尹輕閉上眼睛。 他說:“我不恨你們了。” 裴明疏和裴清同時呼吸一滯。 “還有,”莫尹低聲道,“我同意出國。” “以后,我們就再也別見面了。” 第228章 卡薩布蘭卡 一輩子都沉溺在過去,將自己所有的生命、欲求全部投入到對他人的恨與報復之中,那樣的人生,真的是他莫尹該過的嗎? 裴家兄弟開了新聞發布會,算是對他們自己的良心有了個交待,那他呢?他對自己又該有個怎樣的交待? “出國的費用全部由你們提供,先出國再申學校,學校的申請我自己做,房子我也自己來挑,剛過去我應該會有不適應的地方,頭一個月,你們得雇一個人協助我,這些都是你們裴家該的。” 裴明疏和裴清雙雙聽著,莫尹說完,不等他們回復,手轉著輪椅向外走。 裴明疏抱著的手臂放下,神色莫名,裴清盯著莫尹離開的方向,提步要跟,被裴明疏伸出手臂擋住。 裴清看向他,臉色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