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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業反派[快穿] 第120節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相信神父會不知道教堂里根本就沒有足夠三十人來參加這個儀式。

    提出一個根本不可能實現,也沒有必要的要求,到底是因為什么?

    為了體現對他洗禮的重視?

    所有人都可以相信這一點,唯獨他不相信。

    親王輕輕提起絲襪的邊緣將一整條絲襪向下卷,只卷到大腿中段就停了下來,絲襪的邊緣勒住神父的大腿,顯得原本清瘦的長腿有了那么一絲rou感。

    親王彈了下絲襪,冷聲道:“我親愛的神父,這回可輪到您裝睡了么?”

    第98章

    神父的確睡著了,在相當愉快的境界中慢慢進入了睡眠,不過當親王推開門的一剎那,他就醒了,他假裝沉睡不醒揣測著親王接下來會采取什么樣的舉動。

    神父睜開眼睛,用他那雙美麗的綠眼睛告訴親王他醒了。

    親王的表情很嚴肅,神父看不見,但能從他的呼吸中感覺到親王精神緊繃,情緒壓抑。

    “親王。”

    神父聲音很輕,語氣還帶著點笑意,幾乎是在調情,“我以為您更希望我是睡著的,好讓您能夠任意擺布。”

    “夏爾曼被帶走了。”親王道。

    “是么?”神父縮起長腿,后背靠在床上慢慢坐起,他的金發全亂了,盤起的頭發搞得他頭皮緊張,他干脆摘下頭上那朵裝飾的薔薇花,手指很靈巧地拆發,“我很想安慰您,可我覺得對您來說,王太子的下落好像也并不是那么重要,”神父把玩著手上的寶石發卡,“好吧,我是想說,要上床么?”

    親王站在床尾,左手握住床上銅制的尾板,他沒有接受神父難得主動的邀請,語氣有些生硬道:“我可以理解為你在轉移話題么?”

    神父那雙空洞的綠眼睛在幽暗中射向了親王,在這個瞬間,親王幾乎以為他看得見,那像兩簇鬼火一般,嫵媚又可怕。

    神父的頭發放了下來,他的金發不長,只是齊肩而已,這個長度令他像畫像中的神子,很適合他柔軟的面部線條,顯得無害而純潔。

    因為佩戴了面具,神父沒有多修飾自己的臉,只是出于趣味性的在嘴唇上涂抹了點口紅。

    除去面具的臉孔性別非常的明確,一張美少年的臉孔,金發碧眼,紅唇微抿,看上去驕傲,又有些冰冷。

    舞裙沒有給他帶來一點柔美,反而將他清瘦的身段勾勒得過分清晰,在黑暗中像團起的蟒蛇,靜靜蟄伏著,等待著絞殺他所有的敵人。

    那么他是否也是他的敵人呢?親王冷靜而又心潮澎湃地想,冷靜的是他的理智,澎湃的是他的情感。

    “轉移話題?”神父輕飄飄道,他屈起一條腿,光滑的綢緞長裙從他的腿上散開,絲襪很漂亮地堆在大腿中間,要脫不脫,正是最美妙的誘惑。

    “我只是對別人的事不太感興趣,”神父道,“我現在只想和親王你一起做些有趣的事。”

    “那個革命黨是從修士堆里混進來的。”親王對面前的引誘視若無睹,甚至有些惱火,他難道以為這樣就可以隨便糊弄過去?他在他心里就是這么個沒用的能隨意被美色所誘惑的男人?還是將身體當作可利用的交換工具?!這簡直是在侮辱他們兩個!

    親王壓抑著怒火,“混在那足足三十個修士當中,尤金——”親王的語氣非常的嚴厲,與一開始他們相識時的傲慢不同,這種嚴厲蘊含著痛心、被冒犯的失望、被愚弄的憤怒……“你以為我是傻瓜嗎?”

    神父默默無言,睫毛輕輕垂下來,遮住了他那雙大眼睛,屈起的腿放下,交疊著向后縮了縮,看上去是心虛了。

    “為什么?”

    親王用力拍了下銅制的床尾欄,整個床“嗡”的一聲晃了晃。

    親王甩開手,原地來回踱了兩步,臉色很難看道:“你和革命黨勾結?!”

    神父依舊是回避不說話的樣子,手指摳弄著寶石發卡,看上去像是個無意間把花瓶打碎被逮住后又不得不面對錯誤的孩子一樣。

    可不正是個孩子么?

    神父強烈的野心叫親王忘記了他才十八歲。

    “我真不敢相信,”親王雙手握住床尾欄,他高大的身影像發怒的野獸一樣蜷伏在床尾,“你選擇了和我合作,還要與革命黨勾結!”

    “考爾比街區……讓我好好想想……”

    親王的頭腦敏銳極了,要不是這樣,他也做不了一個優秀的領主,他瞪著眼睛,一切都清楚了,“那天在小木棚里的,我是說我去找你的那天,該死的,”他想起來他買了花和蘋果,想要去向神父求愛,親王呼吸急促,臉龐發燙,“躲在木棚里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可憐的病人,那就是那個革命黨,我說的對么?!尤金神父!”

    親王越來越生氣,一股邪火攫取了他的心臟,他用力搖了下床,神父像飄落在水池上的花一樣跟著晃了晃。

    “說話,說些什么,來辯解,用你巧舌如簧的本事來說服我——”

    親王一面大聲說著一面走到床頭,他雙手握住神父的肩膀,胸膛劇烈起伏,眼睛死死地盯著神父美麗的臉龐,“告訴我,從頭到尾,原原本本地告訴我,你休想再隱瞞欺騙我任何事!”

    神父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害怕,他一貫是個鎮定自若的人,那一點掩藏的恐懼顯得特別的楚楚可憐,親王不肯承認,但他的心的確一下就軟了。

    “那是我以前認識的人,他是我的朋友,我沒有辦法拒絕他。”神父小聲道。

    親王的眉頭擰得很緊,“朋友?”他高聲道,語氣中充滿了諷刺的意味,“這么說你是為了友誼了?!”

    神父抿了下鮮紅的嘴唇,在親王逼迫的凝視下輕輕抬起眼睫,上下兩片嘴唇左右交錯了一下,神父笑了。

    這笑容落在親王的眼中,親王感覺那柔軟的心頭像是被猛地扎進了一根刺。

    “那怎么可能呢?”

    神父那怯怯的柔情姿態因這個笑容變了,他笑得很詭譎,聲氣也是笑盈盈的,“我沒有朋友,也沒有友誼,一個窮酸的革命黨,哪配得上做我的朋友?”

    神父伸出手用力推了下親王,親王沒有防備,竟一下被他推開了。

    神父向后退著在床上站了起來,他像是很高興似的道:“蘭德斯,你真聰明,我喜歡跟聰明人一起玩。”

    “玩?”蘭德斯仰著臉看著站在床上的神父。

    天花板逼仄地壓下來,神父笑道:“是的,蘭德斯,我們不是一直玩得很好么?”

    “從你推門進來開始,你的一切言行舉動都好玩極了,”神父笑得很肆意,“你剛才心軟了是嗎?因為我可憐兮兮的,你馬上就心軟了對嗎?”

    蘭德斯感到腦海中有股沸騰的火焰,他的雙眼中快要冒出火來,死死地攥住了拳頭,“你在耍我。”

    “這顯而易見。”

    “你恨我嗎?”

    “當然不。”

    “那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因為我喜歡。”

    神父難得地選擇了誠實,反正他并不打算將主角的身心擊潰,所以他也沒必要再去隱瞞到最后,就這么去盡情地享受主角被玩弄的愉悅,也是一件樂事。

    神父提起裙擺向著床邊走去,“我喜歡你生氣、傷心、絕望、憤怒、崩潰……你的一切痛苦都令我感到愉悅,”他展開雙臂,像鳥一樣向下,蘭德斯的確對自己感到了絕望,因他竟不由自主地也張開了手,將撲下來的人給穩當地接住了,黑色的裙擺揚起,神父摟著親王的脖子,在他耳邊親昵道,“蘭德斯,我真希望我能看見,那樣我就能看到你為我流淚的樣子了。”

    蘭德斯抱著懷中柔軟美麗的軀體,覺得自己擁抱了一個魔鬼,一個天生的壞種。

    這世上竟然會有人因別人的痛苦而感到快樂。

    他甚至都不恨他,就只是那么純粹地從中獲得愉悅,就像孩子從糖果中感受甜美。

    親王早已對神父不抱幻想,他知道他貪婪虛偽、自私殘酷,他的性情不像個高尚的人,比起上帝更信仰權力……

    只是神父的自白依舊超越了他的想象。

    諸多情緒的交織之下,最終還是驚詫占據了最上風,甚至壓倒了憤怒,親王用驚人的意志力使得自己冷靜下來,橫起手臂將神父從床上抱了下來。

    神父抬起雙腿勾在親王的腰上。

    “放了夏爾曼,”蘭德斯冷冷道,“他對我除了責任以外,沒有任何意義。”

    “那可不行,”神父的語氣依舊親親熱熱,“放了他,他回來會到處亂說,到時候整個王都都會知道革命黨是我放進王宮的。”

    “他那樣的蠢貨能知道什么?”蘭德斯不屑道。

    “他知道,我告訴他的。”

    蘭德斯不可思議地看向神父。

    “否則他怎么會那么容易地就被人擄走當人質呢?”

    蘭德斯想自己應該發怒的,大發雷霆,可他已經過了最生氣的那股勁,現在反而是越來越冷靜了,“哦,和革命黨勾結還不夠,還要和夏爾曼那種渣滓也勾結在一塊兒?尤金,你的胃口真是不錯。”

    “容我糾正你,那不叫勾結,只能叫利用。”

    蘭德斯哂笑了一聲,他氣惱得簡直無法說話,“真抱歉,夏爾曼就算被擄走一千次,我也不會如你所想的那樣傷心難過。”

    “他被擄走不是關鍵,關鍵是您的罪行被公之于眾了。”

    親王感覺自己再次被激怒了,他直接將人扔到了床上,人覆上去,雙手握住神父的手腕,惡狠狠道:“是你,原來是你——”

    “當然是我。”

    親王的心情像玩具一樣被神父掌控著,他明知道神父是故意一會兒示弱一會兒激怒他,并且以此為樂,然而他實在無法做到冷靜,“你要為希伯來報仇?”

    “別說傻話了,我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

    “我想也應該如此……”親王壓抑地緩緩道,“所以你就純粹地只為讓我難堪?”

    神父反問道:“您因此覺得難堪了嗎?”

    親王手掌攥著神父的手腕,他幾乎快要將神父的手腕捏碎了,“不,我感到很自豪。”親王放開了神父,直起身轉身向外走去,再這樣下去,他真要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神父慢慢從床上重新坐起來,他動了動鼻尖,似乎在嗅聞親王憤怒的余韻。

    他那微小的動作被在門口回頭的親王看得一清二楚。

    親王心中一凜,感覺床上坐著的不是個美少年,而是頭奇異的野獸。

    *

    清晨,一個接一個的壞消息涌到親王這里來。

    親王已經換掉了那身可笑的禮服,是的,他覺得他昨晚用心打扮自己的舉動很可笑,他看上去不修邊幅,頭發凌亂,襯衣也不平整,冷著臉聽侍衛長說沒有找到王太子。

    親王已經大概猜到事實真相。

    對于革命黨來說,活著的王子一定比死了有用,所以他現在并不擔心夏爾曼,他也沒想擔心,夏爾曼死在外頭他也不在乎。

    其次是貴族階層們對蘭德斯的罪行議論紛紛,王室法院、城市法院似乎都在蠢蠢欲動,哈卡特有許多旁支,被擄走的王太子,有罪的親王,加上兩個廢物王子,其余的王宮貴族們看到了眼前的機會,都開始不安分起來。

    親王本就名聲難聽不受歡迎,昨天他選擇了神父,一個神秘的叫所有人都不知道身份的姑娘,比起姑娘的身份,人們更在意親王此舉等于是拒絕了所有其余貴族的聯姻,自然也不會再有力量去支持親王。

    最糟糕的消息是以上這些壞消息,病重的國王亞爾林全都知道了。

    “蘭德斯,救救夏爾曼……”

    亞爾林緊緊拉著親王的手,本就虛弱的身體因接連的噩耗打擊而更受刺激,他面色有些猙獰道,“我必須向你承認,你對希伯來所做的事我只向一人坦白過……”亞爾林拉了親王的手向下,示意親王俯身來聽。

    其實這已經不必要了,但親王還是裝作不知道的模樣,俯身聽亞爾林說出了他意料之中的名字。

    “蘭德斯,這樣叫你的名聲實在太壞了,這件事毫無證據,只要你不承認就沒什么要緊,只是為了平息謠言,你必須要忍辱作出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