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反派[快穿] 第42節
書迷正在閱讀:姑娘今生不行善、藥學女博士穿成渣知青、病弱男二對我蓄謀已久、七零大雜院的嬌軟美人、重生后學霸總想攻略我、當高門找回我后、明珠在匣、天災,我的好大兒、年代文大冤種拒絕走劇情、[綜英美]我的變種能力為什么這么羞恥
莫尹嘴唇上下開合了一下,呼吸都跟著停滯了,隨后他慢慢地垂下眼,不說話了。 正如裴清所說的,他和裴明疏從來不是親人。 血緣算什么?他們之間只剩下你死我活。 對裴清和裴明疏的綜合水平,莫尹在心里也有過評估。 裴明疏有成熟的閱歷、沉穩的性格、剛強的自我,這些都是裴清比不上的,但裴清的優勢則在于——他已經沒什么可失去的了。 裴明疏身上有太多需要背負的責任。 裴家、友成,甚至包括莫尹,他都覺得自己負有責任,渾身全是枷鎖。 裴清就不一樣了。 他已經什么都沒有,也什么都不想要了,只剩下恨意。 這是莫尹一步步刺激他、賦予他的力量,讓他快速成長,足以和自己強大的兄長對抗。 夜里兩人相擁而眠,莫尹在黑暗中觀察裴清,明明還是那張臉,卻感覺他和一開始完全不一樣了。 莫尹略有些著迷,對自己一手養成的作品。 眼神迷惑地看著裴清在黑暗中若隱若現的臉部線條,莫尹不由得想這樣美好的作品破碎時會不會也格外美麗? 那時的快感會和裴清在床上給他制造的快樂相媲美嗎?不,應該要更甚幾倍吧,身體的享受又怎么能比得上精神上的愉悅? 對于自然人來說,精神才是一切至高的終極。 可是為什么身體上的愉悅也會如此強烈,是因為非自然人的身體才會有這樣的感覺嗎? 過度縱欲后的疲勞感漸漸襲來,莫尹慢慢閉上眼睛,腦海中又模模糊糊地想:這種事愉悅是愉悅,就是精力消耗太過了,這算副作用嗎?可是自然人的身體素質那么強大,以他本體的承受能力,就算不吃不喝也能做上一整個月都不嫌累,到底為什么這種事會在進化中逐漸被淘汰呢…… 他睡著了,呼吸又輕又均勻。 裴清睜開眼睛,在黑暗中把莫尹的注視交還回去,視線復雜。 如果莫尹從來沒有真正喜歡過他,只是退而求其次,為什么又要在黑暗中偷偷地用猶如實質般的視線注視著他? 低頭輕輕吻在睫毛上。 裴清手掌輕撫那一雙沒有知覺的大腿,面色晦暗難言。 * 裴明疏的生活從來沒有如此緊繃過。 合達沒有因為裴竟友的突然去世就放緩進攻,趁友成正亂,什么手段都使出來了。 裴明疏在辦完葬禮的第二天立即出國去將國外的財產全部處理了匯到國內,又馬上飛回國內去應對斷開的資金鏈,友成的股價每天如過山車一般波動,去年新拿下的南方市場看友成鬧成這副焦頭爛額的樣子,紛紛以財務造假為由要求解約,公司內部也是人心惶惶,不少人都在計劃著跳槽。 裴明疏一面應付公司內外的各項事宜,一面又要耗費精神去找裴清和莫尹的下落,他在國外待的時間更久,回到國內做事雖然很得心應手,但因為沒有深耕關系網,能使用的力量有限,再加上友成也需要人手,幾天過去都還是沒找到裴清和莫尹的下落。 裴明疏身體和精神都極度疲憊,但他依然沒有倒下,他連續幾天都睡在辦公室里,幾乎日夜不眠地去應對所有的問題,苦苦地支撐著搖搖欲墜的友成。 “大少——” 辦公室門被猛地推開,裴明疏抬起臉,眉頭緊緊地皺著。 丁默海知道自己這樣直接闖進來很壞規矩,但他也是沒辦法了,“二少有消息了!” 裴明疏壓著鋼筆一下起身,英挺的眉毛下眼中射出兩道利光,“人在哪?小尹呢?也一起回來了嗎?” 他緊迫地一連問了三個問題,丁默海卻是憋著臉色猛然搖頭,“二少正在以超出市場價的價格收購友成的股權,有幾個股東已經出手了!” 第29章 裴竟友死后,遺囑曝光。 他持有的57%的友成股份,其中37%歸裴明疏所有,剩下的20%則歸裴清所有。 這比例雖然談不上絕對的公平,但也看得出他對裴清這個私生子也稱得上一句疼愛,而且他名下的動產不動產幾乎都是平均分割,甚至于一些古董字畫折合市價來看,其實他給裴清的還要比裴明疏更多。 對于裴清來說,這是一份很豐厚卻又很殘忍的遺囑。 裴竟友留給他的遺產越多,裴清內心的自責就會越強烈,這種自責越強烈,對裴明疏的恨意就也會越深刻。 友成現在正是動蕩時分,資金缺口極大,裴清卻是毫不猶豫地將所有的現金拿出來從那些小股東中高價收購股權,對那些股東而言,這是極大的吸引力,這樣短時間內股權的密集交易也同時加劇了友成的動蕩。 裴清不在乎會不會虧,又虧多少,他只想要不惜一切代價地將友成從裴明疏手里奪走,盡管這樣奪權的行為極有可能加速友成的滅亡,但裴清根本不在乎。 從這種意義上來說,裴竟友留給裴清的每一分錢最后都會化作利箭射向搖搖欲墜的友成。 莫尹這么想著,由衷地覺得這真是個完美的閉環。 而裴明疏也不可能坐以待斃。 這對裴明疏來說,其實是個兩難的選擇。 乖乖地當個沉默的靶子,就可以避免兄弟內斗,這樣也許可以讓公司再多喘一口氣,可這么做的代價等于是把友成交到裴清的手里。 裴清在裴明疏眼中是個什么樣的人物呢?裴明疏會放心把友成交給裴清嗎? 只能兩害相權取其輕。 那么,問題就變得很簡單了。 裴明疏會認為友成在誰的手里能更好? 答案顯而易見。 像裴明疏這樣自我到了極點的人,對自己的判斷從來深信不疑,對一切事都并不真的在乎,將一切人都視作弱者,實際來說是比裴清更清高自傲的人,他照顧一切、安排一切、控制一切,他不會犯錯,即使犯了錯,也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彌補。 莫尹哈了口氣在玻璃上,手指輕輕地描繪著那朵他在這個世界里初次見到的美麗花朵。 他后來查過,原來這種花在這個世界里的含義非常復雜,其中就有一種代表了死亡的不詳,他最喜歡這一種解釋。 身后裴清正擁著他,他聽著裴清吩咐他的代理人以比昨天更高的價格去收購某個股東手上3%的股權。 如果成功的話,裴清手上就會有超過33%的股權,這樣他就擁有了絕對否決的權力,可以直接在友成和裴明疏正面抗衡。 莫尹隱隱聽到“面談”這兩個字,裴清的回復很生硬,“不行,他不同意就終止交易。” 電話那頭的聲音似乎也激動起來,更大的聲音傳入了莫尹的耳朵,“可是大少那邊也在爭取他。” 裴清沉默了一會兒,他手掌在莫尹身上游移,莫尹有點怕癢地閃了一下,又被重重地按回去,莫尹低吟了一聲,扭頭看向裴清。 裴清面色平靜,襯衣扣子凌亂地解了幾個,渾身算是穿戴整齊,而莫尹則不同,他只套了件寬松的睡衣,渾身都是中空的,幸好屋子里熱,要不然他一定會感冒。 裴清看到莫尹眼中像是含著一汪水,又隱忍又乖巧的樣子,手掌按住他的小腹,小幅度地輕輕挪動。 莫尹馬上就閉上了眼睛,看上去像是有點受不了地倒向他的胸膛。 比起一開始做這種事的慌亂無措,莫尹現在已經能夠適應裴清的節奏,也不至于全程都稀里糊涂的喪失理智。 譬如此刻,裴清很慢,他的理智就也分了一點給裴清和那人的通話。 他聽到那個人在不斷地勸說裴清,說現在正是關鍵的時刻,千萬不能錯過這3%的股權,也許就差這3%,最后只能功虧一簣。 喉結被灼熱的手掌包住,裴清偏過臉親在他的唇角,喉結被包在掌心里不斷地抓捏,莫尹不由張開了嘴,裴清深深地吻了他一下,對電話里回復道:“明天上午10點。” 電話掛斷,莫尹被壓在了玻璃上,他的臉龐貼在那化開的半朵花上,皺著眉咬著嘴唇,看上去似乎很痛苦,可仔細一看,又似乎極其的沉迷。 裴清還在他耳邊說話,“你覺得這會不會是一個圈套?” “他想誘我現身。” 莫尹斷斷續續地答道:“讓你現身……有什么用呢……” 裴清親他的臉頰,嘴唇從他的臉頰一路下滑,輕啄在莫尹微嘟的唇上,語氣很冷靜道:“或許是他想找到你。” 莫尹牙齒咬了下嘴唇,用力地扭過臉。 后腦勺的頭發烏黑的,有點濕地一簇簇跳躍。 他不回答,裴清也不再說話。 他們像大多數時候一樣沉默無言地做了很久。 莫尹從來沒有反抗過,他幾乎都是順從的,表情總帶著一種獻祭般的贖罪,有時候他會說對不起,有時候他又會說放我走。 只是無論他說什么,裴清都不會理會。 這是個與世隔絕的小屋,只有他們兩個人,晚上,裴清給莫尹做了飯,還是燭光晚餐,他道:“明天我帶你一起去。” 莫尹抬頭看裴清,裴清臉上表情平靜無波,他對著莫尹笑了笑,“如果他出現了,你會跟他走嗎?” 莫尹表情凍住了一般,雙眼有些靜止地注視著桌面上燃燒的蠟燭。 過了一會兒,他道:“我的腿廢了,我不會跟任何人走。” 第二天外面很冷,天陰陰的,不知道是天色本來就不好,還是云的顏色太深,一圈一圈盤旋在密林上空,像蟄伏了一條陰森的蛟。 小屋外停了四五輛漆黑的車,中間那輛車前,穿著黑衣的司機正在等候。 莫尹上了車,裴清坐在他身邊,很自然地摟著他的肩膀,“他找你找得很緊。” 莫尹沒說話。 “東湖路口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守著,”裴清的嘴唇靠在他的額頭低語,“對你這么上心,那次真的是你第一次跟他在那里偷會?” 莫尹猜裴清想說的其實是‘偷情’。 他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他也許是在找你,不想讓你再錯下去。” 莫尹感覺到裴清周遭的氣場瞬間變冷了。 車內暖氣開得很足很溫暖,莫尹身上沐浴過的香氣也很柔和,但氣氛卻是如此冷凝。 車輛駛出密林,莫尹有段時間沒看到外面的風景,不由不住地看向窗外,他這樣的行為在裴清眼里就又是偏向了裴明疏。 其實莫尹倒是真的很想見見裴明疏。 對裴清,他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可這里是由兩股力量支撐的世界,他必須將兩股力量一起擊潰,才能看到他夢想中的美麗場景。 車輛停駐的地點依舊是一處叢林掩映的私宅,因為今天要出門,莫尹終于又有了輪椅,裴清要談事情,不能把他全程帶在身邊,于是派了兩個保鏢一左一右地跟隨在莫尹身后,莫尹就在庭院的長廊下看風景,兩面長廊的盡頭也各站了兩個保鏢,把路全堵死了。 對他這樣一個殘廢,裴清還真是夠上心的。 莫名其妙要求面談確實很蹊蹺。 裴明疏會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