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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和冥主先婚后愛了 第112節

    劉淵好奇道:“陸先生,那我們怎么知道他要在哪里放置‘門’?”

    “這個問題,要先弄清楚他從何而來。”

    陸秉文輕輕一抬手,幽藍色的光芒映在地面,他方才握在手里的那縷魔氣像是箭一般的飛了出去。

    陸秉文輕輕轉了轉自己的脖子,先是溫柔地牽住了夏琰的手,然后才撐起了黑傘。

    “……剛剛就想說了。”李海潮低聲道,“室內打傘長不高,啊啊啊啊啊啊頭好暈啊——”

    天暈地轉之后,一眾玄學弟子都隨陸秉文出現在了一處亂葬崗。

    方才消失的幻影再一次地出現在一行人的視野之中,但它就像是一段被按下了暫停鍵的視頻影像,飄蕩在一處墳頭之上。

    “這是一處養尸地!”劉老道說道,“這里的陰氣重的很,而且那魔物的魔氣也曾到過這里,難道……”

    “不錯。”陸秉文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草垛,“他從這里復蘇,那這里就是陣法的中心——”

    幽藍色的光芒包裹住了白思宙的幻影,沒過多久,這幻影竟變成了一副骨頭架子。

    夏琰驚愕的發現,這骷髏的身體有幾根骨頭的顏色是血紅色。

    陸秉文摸著夏琰的手觸摸著這骨頭,一寸寸地檢查著這魔物的身體,淡淡道:“原來是這樣。”

    所有人都云里霧里,仿佛在聽一個超凡脫俗的學神講量子物理。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劉淵已經成了陸秉文的迷弟,“陸哥,你倒是跟我們也說說。”

    “這魔物自幼便被哥哥拆了五根骨頭,他的哥哥在他鎖骨處打了一條鎮魔鏈,將他關在了魔族的地牢里。本來他理應永遠被困其中,但是人間的某個人以血祭的方式召喚了他,他才借此機會逃脫。”

    劉老道驚愕道:“血祭?”

    “是的。”陸秉文道,“這是一種上古邪術,知道這術法的人類已經所剩無幾了。”

    緝查組的幾人都露出了迷茫的表情,劉老道說:“你們這些年輕人,現在可能不太清楚血祭了。血祭就是用十個童男童女的血液沾滿符紙,在此基礎上施以咒法,從冥界召喚出魔物,魔物幫助他完成某種心愿,而他就繼續用那十個童男童女的血液繼續喂養那魔物七天七夜,算是將那魔物作為邪神侍奉。”

    “臥槽,那十個小孩的血不得被放干了?怎么會這么殘忍……”劉淵驚愕道,“那就是說,白思宙的出現并不是偶然,而是人類中出現了內鬼?”

    “是的。”陸秉文說,“白思宙rou身的骨骼并不完整,昨晚死去的五人,都是同他生辰八字相合的祭品,看樣子像是一場被動獻祭,他們的血rou和精氣化為了他的五根骨頭,讓他勉強有了完整的身體。以人鑄骨需要恢復時間,即便他吃了他哥哥的身體,他現在的力量也并沒有完全恢復。所以,我們還有時間阻攔他,當下最重要的是找到未來他將要打造門的確切位置,才能堵住他。”

    一眾天師有老有少,可都不知這門是何物,更不知道門的位置在哪里。

    “這……老夫也并沒讀過《見魔七法》這本書啊。”趙老道說,“陸先生可有辦法?”

    陸秉文思索了一會兒,沉聲道:“辦法是有,但需要各位助我一臂之力。”

    夏琰原本還對未來有幾分擔憂,可陸秉文依然站在他身側,這又讓他覺得遇到再多的困難都沒有什么好怕的。

    “我幫。”夏琰看向陸秉文,“先生需要我做什么?”

    見夏琰望著自己的眼神柔軟而堅定,陸秉文忍不住彎起了一側嘴角,心道世上只有老婆好。

    他握住了夏琰的手,說道:“需要各位天師的力量。”

    這一人一鬼在一眾天師面前秀著恩愛,劉老道瞥了一眼眾人,發現李海潮背上的三條吃瓜銀龍宛若在看愛情電視劇,有著世人皆焦慮而他仨獨自嗑cp的快樂。

    “我需要匯聚各位的一滴血,用血來編織一張有確切位置的地圖。”陸秉文將自己的手放在了中央,“愿意參與的各位可以開始念聚靈咒了。”

    繪制地圖需要的血液必須是人血,夏琰想都沒想,立刻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他的血液流出的剎那間,陸秉文用靈力將夏琰的血滴懸于空中。

    一旁的天師有人還在觀望,畢竟論壇里關于陸秉文的傳言千奇百怪,他們不相信一只厲鬼能夠幫助人類。

    “我也來。”李海潮向前賣了一步,用小刀劃破了自己的手掌,“只要陸先生能幫助我們打敗這魔物,要我們幫什么忙都可以。”

    “我也來!”劉淵說,“那就拜托陸先生了。”

    見其他人還不敢動,陸秉文慢悠悠地抬手,牽起了身旁的夏琰。

    “我知道各位聽過我許多謠言。”陸秉文說,“比如說……我是一只厲鬼。今日,我想告訴各位,我確實是鬼。”

    他此言一出,滿座嘩然,窸窸窣窣的討論聲不絕于耳。

    “我雖是鬼,可我的摯愛是個人類男孩,也是一個心系天下人的優秀天師。我愿意站在夏琰的這邊,也愿意站在天下人這邊。”陸秉文溫柔地看向夏琰,“今日之事,事關天下蒼生,也關乎冥界萬鬼,若各位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我定會全力以赴。”

    此時此刻,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今晚沒有星星,天空詭譎的云朵大有黑云壓城城欲摧的氣勢。

    陸秉文的一番話成功說動了還在猶豫的天師,他匯聚了上百滴帶著天師靈力的鮮血,無名指上的婚戒也緩緩發出了光芒。

    此時,夏琰的戒指也開始發光,五色閃過之后,亂葬崗的夜空之中先是出現了五方鬼王的官印,又出現了酆都大帝的官印,那盛大的景色是眾人未曾見過的宏偉。

    被彼岸花和百鬼簇擁的圖騰像是絢麗的煙花般炸裂在空中,又迅速消失不見。

    在場的天師紛紛發出了贊嘆聲和感慨聲,而李海潮和劉淵兩位高手則已經被驚愕的說不出話來,雙雙看向了陸秉文。

    “師哥,這是……”李海潮迷茫道,“剛剛閃過的印章,難不成是古書上酆都大帝的官印?”

    “是的。”劉淵低聲道,“他怎么會有酆都大帝的官印?我一直聽說夏公子這冥婚是同鬼界的大佬結的,難不成,他的結婚對象就是鬼界最大的官——”

    眾人混亂之時,一個黑影迅速地竄進了亂葬崗旁邊的林子里。

    絲絲原本躺在墳頭曬月光浴,此時,他推了推正在玩土的三只小銀龍,說道:“哎,我的祖先們,你們看那邊是不是個人?”

    三只小銀龍凝視著那黑影好一會兒,便和絲絲一起好奇地跟了上去。

    此時月黑風高,樹林里只有沙沙作響的風聲,那身披道袍的男人抄了個小道溜走,沒一會兒就被停在路邊的黑色寶馬車接走了。

    三條小銀龍凝視著對方離開,說道:“好遠,看不清楚啊。”

    絲絲曾在張氏玄門待過一段時間,此時他意識到了不對勁,因為這個在夜色里溜走的男人正是張氏玄門現在的掌門——張清風。

    此時,陸秉文已用靈力編織出了一張發光的地圖。

    這地圖是夏琰見過最牛逼的地圖。地圖上不僅有具體的方位,而且每一處都有著正在移動的活人和蓬勃生長的植物,地形地貌一目了然。

    此時,在北方有一處道觀正在發光。

    劉老道指了指這處道觀,說道:“陸先生,這里是張氏玄門的道觀,為何還會發紅光?”

    “因為白思宙已經用魔氣和術法在這里放置了第一扇門,現在,他需要足夠的祭品才能開門。”陸秉文道,“張清風人呢?”

    “他走了!”絲絲扭著身體過來,“我們四個親眼看到他走了!他剛剛趁你們在忙跑路了!”

    第96章 星月觀

    張氏玄門星月觀——

    月影星稀,黑霧濃重。

    張道長沉疴已久,此時正疲憊不堪地坐在輪椅上從冰箱里拿出了一個血包。

    他用血包將符紙染濕,然后對著臥室里的一尊邪神像默念法決,念完最后一個字時,那邪神像口中竟然緩緩流淌出了猩紅的血液。

    邪神像發出了淡淡的金光,那簇金光涌入了張道長的身體,方才還宛若枯木般毫無生氣的張道長,竟緩緩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白大人,感謝您。”

    張道長的臉色露出了一個憔悴而惡毒的笑,他顫顫巍巍地走到了邪神像前,用絹布認真地擦拭著神像溢出的血液。

    血液讓屋子里彌漫著腥臭味,而這種腥臭味張道長再熟悉不過了。

    癌癥讓他的五臟六腑也在慢慢腐爛,這腥臭味是每時每刻都在告訴他,如果沒有這尊神相,他已經死了。

    張道長本名張江川,年輕時因為在玄學弟子中天賦出眾又長相英俊,頗有女人緣,也是個不折不扣的風流浪子。

    他以為自己可以從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可還是留下了痕跡。

    雖然張道長一直對外聲稱張清風為他的大弟子,可張清風并非張道長的侄子,而是張道長年輕時與親meimei交合生下的小孩。

    可他的視線僅僅在meimei身上停留了短暫的三個月,沒多久,他又有了新歡,那就是自己最小的師妹——漂亮又溫柔的千金大小姐沈聰。

    很快,他便拋棄了meimei,和新歡在一起吟詩作對。

    與他的風花雪月截然相反的是,張清風的生母藏在了深山之中,她拼了命生下自己的孩子,卻在生產之際大出血去世,只留下了張清風一人。

    于是,她在臨死前詛咒張清風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子嗣,而且不得好死。

    張江川對這靈力微弱的女人詛咒并不在意。一年后,他同小師妹結婚,可夫人的肚子整整七年都沒有動靜。

    第七年,沈聰發現了張江川的秘密,那就是那個經常被自己丈夫嫌棄愚笨的小孩子,竟是他和親meimei結合的產物。這樣的發現讓她的美夢在一夜之間粉碎,沒多久,沈聰郁郁而終。

    張江川年輕時最討厭小孩,可三十歲之后,竟然也重視起了自己的血脈。

    此后多年,他都想要再有一個聰明伶俐的小孩繼承他的道觀,可卻一直沒有結果。

    張清風成了張江川唯一的血脈。在張清風三四歲的時候,一個東西要反復教十遍,這孩子才能學會。

    張江川對自己唯一的子嗣并不滿意,他不僅覺得這孩子根本無法和天才的自己相媲美,甚至認為這是個比癡兒好一些的智障。

    他對外不想暴露自己的丑事,內心又無比嫌棄這個孩子,因而同張清風很少交流,也沒有任何耐心去做他的父親。他的養子郁之和張清風的年齡相仿,可無論做什么,都要比張清風好一大截。

    可如何是好呢?雖然他知道郁之的能力是張清風一輩子都比不上的,可他依然偏袒自己的小孩,所以他只能對張清風更嚴厲。

    可他又是矛盾的,張江川每每看到張清風和他母親相似的臉,都會對他心生戒備。哪怕他全盛時期道法通天,他的噩夢仍是死去的meimei張丹對他下的詛咒。

    這樣的擔憂持續了五十年,在他五十一歲的這一年,他發現自己得了骨癌。

    此后,哪怕做了手術,他也再也站不起來了。

    更令他絕望的是,狡猾的癌細胞轉移到了他的全身各處,日夜不停的疼痛讓他幾乎無法做任何事。

    每天,他腦子里只剩下幾個字——

    疼啊。

    疼。

    那女人,果然是在報復我。

    那種撕心裂肺的劇痛讓他幾乎無法喘息,他無時無刻不想死,又無時無刻不眷念這給予他名聲威望、金錢美女的人間。他求了無數道法靈藥緩解疼痛,可收效甚微,就連巫醫一族都對他判了死刑——岳行止拒絕給他提供任何藥物,她只說,江川,時間到了,那你就必須走了。

    可就在張江川絕望的時候,一向愚鈍的張清風卻為他帶來了一尊邪神。

    只要以童男童女之血浸泡這邪神像,神像就可以實現每個人的愿望。

    這讓半信半疑的張江川突然發現了逆天改命的機會,星月觀每年都會收不少無父無母或是家境貧困的孩童來修煉玄學術法。

    對他而言,這些小孩和牛羊豬狗沒有什么不同,無非都是些笨拙無用的人類,試一試也沒有什么損失。

    他便向這邪神獻祭了幾對童男童女,先是抽了這些小孩一點點血,發現真的可以續命之后,他便放干了這些小孩子全身的血液。

    都是些沒有父母撐腰的孩子,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任何人知曉。

    而那愚笨的張清風竟也靠著這尊邪神像的力量,在短短一個月內提升巨大,也讓張道長看到了繼承人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