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茶! 第58節(jié)
賀聞帆點頭:“待會兒有點事,你等下去學(xué)校嗎?” 賀聞帆有事的話,意味著沈令要一個人待在家里,但他暫時不太想一個人。 沈令搓搓手臂:“去吧,今天有課。” “身體沒問題嗎?”賀聞帆不太放心。 沈令笑笑:“沒關(guān)系的,沒有不舒服。” 賀聞帆打量著他的臉色,思忖片刻:“那我送你過去,”他說著又補(bǔ)充道:“下課別急著走,我來接你。” 沈令眼睛亮了亮,這樣他就完全不會有落單的時候了,時間被塞得滿滿的,讓他充滿安全感。 他用力點了點頭:“好!” 賀聞帆笑著垂下眼。 今天賀聞帆沒親自開車,沈令和他一起出公寓,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見袁格站在車邊等他們。 沈令暗暗驚訝,原來賀聞帆今天是真的有事。 袁格見到他們,熱情地上前迎了幾步,替沈令拉開車門。 沈令笑著問好:“好久不見了袁哥。” 袁哥快步在駕駛座坐下,轉(zhuǎn)頭沖沈令露出親切的笑容:“是啊,小令你身體還好吧,怎么看著臉色有點憔悴呢?” “沒事,”沈令捂了捂臉:“我都挺好的。” “還是要注意身體啊,”袁格說:“我盡量開穩(wěn)點,你路上可以休息一下。” 從家到學(xué)校原本就沒有多遠(yuǎn)的距離,休息不了什么,但沈令很感激袁格的體貼,笑著應(yīng)了下來:“謝謝袁哥。” 賀聞帆坐在沈令身邊,替他系好安全帶,拍拍前方椅背:“走吧。” 不過袁格駕駛技術(shù)確實不錯,雖然只有短短的一段路,沈令還是小憩了一會兒,不至于睡著,但精神好了不少。 他向袁格道了謝,下車前把自己的課表發(fā)給賀聞帆,下車后沒走幾l步又突然折返,彎腰敲了敲賀聞帆的車窗。 賀聞帆放下車窗,探出頭:“怎么了?” 沈令湊近,悄悄瞄了眼四周,戳著自己的臉頰小聲問:“消了嗎?” 賀聞帆一怔,隨即笑出聲。 他離得近,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沈令白凈的臉頰上殘留著淺淺的壓痕。 但一般人應(yīng)該很難離這么近說話,賀聞帆想了想說:“消了。” 他哄道:“很好看。” 沈令這才露出笑臉,沖他揮了揮手,轉(zhuǎn)身涌入來來往往的人群中。 賀聞帆就這么凝視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才收起車窗讓袁格發(fā)車。 茶色車窗緩緩上升,咔嚓合攏,阻擋了陽光,也帶走了賀聞帆臉上僅剩的笑意。 他呼出口氣,吩咐袁格:“去曦山別院。” 那是謝城的住處。 袁格通過后視鏡看了眼賀聞帆,但暗影綽綽,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忽然想到什么,說:“對了,今天早上謝先生給我打了通電話。” 他停下來,斟酌道:“像是很慌,但他話說得顛來倒去,我沒太聽明白,是出什么事了嗎?” 賀聞帆沒應(yīng)。 紅燈亮了,袁格減速,車子緩緩?fù)?吭诎唏R線前。 往來行人如織,袁格警惕地注意著后視鏡里的動靜。 須臾,后座的人安靜地笑了一下。 “你很快就知道了。” 第41章 曦山別院是謝城家老宅。 這種宅院大多依山傍水遠(yuǎn)離市中心,莊嚴(yán)古樸。和賀聞帆家里一樣,老宅通常僅供舉辦大型家庭晚會,而年輕一輩幾乎不會在這里常住。 普普通通的大白天,工作日,謝城卻藏到這里來,大概是把賀聞帆當(dāng)瘟神一樣躲著了。 賀聞帆毫無阻礙地進(jìn)了庭院,汽車停在氣派的大門前。 袁格按下門鈴,門很快被打開。 開門的是一位身材高挑曼妙,五官大氣的卷發(fā)美女。她看到賀聞帆沒有任何驚訝,只一點頭:“來了?” 賀聞帆客氣地招呼一聲:“汀姐。” 謝汀敞開門,側(cè)身讓了讓:“進(jìn)來吧。” 賀聞帆不是第一次來謝家老宅,和謝汀一起輕車熟路地繞過玄關(guān),穿過長長的露天回廊,到了主堂內(nèi)。 謝汀在旋梯前停了一下,從兜里摸出一把鑰匙給賀聞帆,轉(zhuǎn)頭說:“估計你沒心情喝茶,去吧,在二樓琴房。” 賀聞帆接過來,卻沒立刻上樓。 謝汀略一思忖,“現(xiàn)在家里我做主,放心,我不插手。” 賀聞帆這才笑了笑:“謝了,姐。” 謝汀點了點頭,又沖袁格招手:“來吧小袁,咱們在下面喝杯茶等著。” 袁格朝賀聞帆看了一眼,收到肯定的眼神后,笑著跟上:“好嘞汀姐。” 謝城趴在門邊聽樓下的動靜,心里慌得要死。 見自己親姐就這么三兩下把自己賣了,連鑰匙都給出去了,他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賀聞帆要是真想干架,他一招都打不過。 樓下動靜小了些,說話聲漸遠(yuǎn),大概是謝汀帶著袁格走遠(yuǎn)了,但腳步聲卻逐漸逼近。 賀聞帆是半點沒猶豫,直直地就往琴房走。 雖說腳步聽著不急不緩,說明賀聞帆心境勉強(qiáng)還算平靜,但他手里的鑰匙扣時不時叮咚響兩聲,也能給謝城嚇出一身雞皮疙瘩。 謝城開始后悔了,他好端端的干嘛去招惹賀聞帆看重的人,吃飽了撐的嗎?最后麻煩的還不是自己。 “砰砰——” 敲門聲忽然響起,伴隨著門框震動,嚇得謝城一哆嗦。 他條件反射地坐到地上,往后退了半米。 賀聞帆沒什么感情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骸澳阕约洪_門,還是我動手?” 仿佛在警告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 謝城咽了咽口水,大腦飛速轉(zhuǎn)動著。 賀聞帆顯然沒那么充足的耐心,三秒沒等到回答,就將鑰匙插進(jìn)了鎖孔里。 “咔噠”一聲,謝城猛地回神,然后在賀聞帆旋轉(zhuǎn)鑰匙解鎖前,飛撲上前主動將門打開。 他訕訕笑著:“喲老賀,親自過來啊。”好像完全不知道賀聞帆過來是為了什么一樣。 賀聞帆平靜地彎了彎嘴角,反手將門輕輕帶上。 他往前走了兩步,腳下差點踢翻什么東西,是幾只花瓶。顯然是用來防賀聞帆的,和早些年農(nóng)家里晚上在門口放一堆瓶瓶罐罐防賊是一個道理。 “唉喲臥槽,”謝城連忙撲上來抱住,“小心點小心點,這可是我爺爺?shù)墓哦ㄆ浚榱宋揖屯炅恕!?/br> 賀聞帆略略掃了一眼,抬腿跨過,“那還放門口,想給它曬太陽,還是讓它吹風(fēng)啊?” 且不說半枝鮮花沒有的花瓶為什么要吹風(fēng)曬太陽,就是需要,也得放陽臺,擺門口有半點屁用嗎? 賀聞帆一般習(xí)慣有事說事,像這樣一張嘴就夾槍帶棒陰陽怪氣的,怕是心情真的不太好。 謝城心尖抖了抖,小心把花瓶放回架子上,用衣袖擦干凈,一步一挪地走過來,尷尬地笑笑:“哈哈,你還是這么幽默。” 賀聞帆坐在琴凳上,手肘支著琴架,毫無幽默細(xì)胞:“解釋吧,兩分鐘夠不夠?” 像在等職員匯報工作,雖然是問句,卻明晃晃告訴你只有兩分鐘的時間。 “不是老賀你要相信我,我一開始真不準(zhǔn)備查了來著,那天我去你家找你,你不是說你自個兒有打算嗎,那時候我就沒別的想法了,我都——” “一分三十秒。” “不是臥槽你來真的?”謝城睜大眼睛,語速瞬間加快:“你你你這定的什么時,不準(zhǔn)吧,我才說幾個字,這樣誰說得完臥槽——” 賀聞帆嘆了口氣,不想再聽他廢話:“我有沒有說過,讓你不要搞小動作。” 謝城一頓,甩了甩胳膊:“哎呀我真的,我當(dāng)時真的沒想了!但你知道我出來的時候看到了什么嗎?” 他抽了張椅子在賀聞帆面前坐下,“就我去找你那天,我走剛走沒多久,他是不是也來找你了?” 賀聞帆皺眉:“所以?” “他是從一輛豪車上下來的!”謝城一臉嚴(yán)肅:“咱倆之前什么都查不到,就知道他是一普通大學(xué)生,普通大學(xué)生能坐這么好的車?” 賀聞帆神情淡淡:“然后呢?” 謝城一直緊緊盯著賀聞帆的臉,卻發(fā)現(xiàn)他表情竟然毫無變化,似乎這件事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刺激。 “這你都不懷疑?”謝城難以置信,“行吧,你不懷疑但我懷疑了。” “這就是你跟蹤他的理由?”賀聞帆眉眼下壓:“你知道這犯法嗎?” 謝城睜大眼睛:“不是這怎么就犯法了……我沒拍照,我也沒竊聽,也沒跟到什么隱私場所啊,我就只是大庭廣眾觀察一下,觀察……” 賀聞帆不可置信地一挑眉:“所以你覺得這樣就沒問題了?” 謝城一愣:“不是不是,我當(dāng)然不是我這個做法是對的,但我還不是不放心嗎。我就這么大庭廣眾地跟了兩天,都又看到他上了輛豪車!” “謝城。” “你聽我說完,”謝城急切道:“那車子我一查,好家伙,車主我認(rèn)識啊,就一二世祖,上個月飆車還報廢一輛蘭博基尼,比我還不學(xué)無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