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失蹤
下午五點,符聶杭接到了一通電話。 盡管起身動靜不大,但懷里的人兒還是睜開了眼。剛睡醒的眸子澄澈透底,像是兩片亮玻璃,他看得心癢,低頭吻在額頭。 “出去一趟,晚上想吃什么?” 他晚上還要來嗎?林汨心情瞬間跌倒谷底,想拒絕,但對上他的那雙黑眸,終是垂著腦袋搖頭,“都可以。” 走到門邊,見林汨還在盯著自己看,他挑眉,“怎么了?” 他可不認為是舍不得自己走。果然,就見林汨指了指床邊的抽屜,是開著的。符聶杭了然,哦了聲說:“又給你量了下體溫。” 順便還看到了她那張白紙。 想要個鐲子還自己偷偷摸摸存錢,跟他說一聲不就行了嗎?估計還是不好意思跟他開口。想到這,他又笑了一聲。 林汨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看了眼里面,確實躺著一支體溫計。她只覺得有些局促,換了話茬,“你、你要去干嘛?” “去收拾個爛攤子。” 樓下車子駛離,十幾分鐘后,停在一棟公寓單元樓前。 門打開,符聶杭看見一張蒼老疲憊的中年女人的臉,眼下烏青,一看就是幾天都沒睡過好覺。女人認出他,勉強擠出一抹苦澀的笑說:“是、是小杭啊。” 符聶杭臉上掛著笑,禮貌地叫了聲阿姨,見對方欲言又止,唇角笑意更深,主動開口道:“我是來找陳哲的,他在家嗎?” 李連娜聞言一驚,似是不敢相信,“你不知道嗎?”說完,眼里竟是又流出一行淚,“學校沒人問、問過你嗎?你們都不知道嗎?” 意料之中的反應。 他問:“知道什么?” “我的兒子,陳哲他失蹤了!” 注意到動靜的陳風連忙走過來,見愛人哭得如此傷心,不禁也紅了眼眶。 符聶杭佯裝訝異,“怎么回事?” 兩人皆掩面啜泣不答,但就剛剛那句話,任誰也該明白了。 失蹤都還是往好了說,若往壞處說……那可不得了。 正猶豫要不要再說兩句客套話的時候,李連娜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臂。 兒子丟失多天,報警過后卻仍沒有一點消息,去學校問,也是說正在詢問相關人員,可問了這么久,依舊是沒有半分下落。 就像是,有人故意在壓著這件事一樣。 原本只是猜測,可現在看見面前毫不知情的符聶杭,她確定了——校方和警方分明沒有搜尋,相反,他們把這件事壓得嚴嚴實實。 符聶杭和陳哲初中那會兒認識的,所以李連娜對符家里的情況多多少少也有了解,知道他父母都是任職高官,勢力雄厚。所以盡管平時都在背地里說他是混賬二世祖,但此時此刻,也不得不求助于他。 “小杭啊,阿姨跟叔叔求求你了,幫我們找找阿哲吧。他已經失蹤好幾天了,我們報警也沒有,去學校找也一個勁推辭,阿姨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她說著,又崩潰地哭起來。 然符聶杭神情并無太大變化,他只是安撫地拍拍李連娜的肩,“阿姨放心,我這次來就是為了這件事。這幾天在學校都沒看見他,問別人也都說不知道,我也很擔心呢。” “真、真的嗎?” 陳風驚訝,畢竟他可是見識過這符家小子什么脾性。算起來也快十多年了,當時好不容易爭取到跟符明禹面對面談生意的機會,本來開開心心的,結果人家接到了個電話,頓時冷了臉。 最后才知道,是符明禹家的小兒子符聶杭把家給拆了。真正意義上的拆,餐桌腿兒都在別墅門口扔著。 陳風跟著過去,凌亂不堪的別墅內空無一人,符明禹氣得臉都變了色,但最后還是有風度地說對不住,下次再請陳風吃飯,還說以后有機會會再次合作。 他連連說好,走的時候又聽到電話鈴聲響起,故意走慢了點兒,才依稀聽見電機對面說符聶杭帶著一群人欺負同學,被人逮住了。 當天晚上回家陳風就把這件事當成了飯后談資,還教育陳哲說不許跟符聶杭這樣的人學,結果沒過兩年他就把符聶杭領到了家里玩兒,還說“爸,這我好兄弟。” 自從聽見符聶杭這個名字,陳風就沒聽到過關于他的一件好事兒,怎么也想不到,現在能幫助他們的,竟然只有符聶杭。 正想著,驟然對上一道似笑非笑的目光。 符聶杭瞇著眼睛笑笑,“當然是真的。我會派人去找的,你們不用擔心。” 又說了幾句他便要走,臨到門口,又忽的轉過身。 “對了,這件事,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比較好。” 兩人聽得一怔,正疑惑間,緊接著就聽符聶杭說,“你們不是覺得有人在壓這件事兒么?那就先好好安靜在家待著,別讓人壓我身上,那可就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