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京城都是我的皇親貴戚 第95節(jié)
原以為逃離了皇宮就安全了,結果到街上一看,媽呀,大街上怎么也有巡邏隊,看來城中也不安全了,得趕緊離開。 他不死心,還繞路去六王府看了眼,只是見六王府也圍著一圈士兵后,只得放棄離開。 六王爺兩條大長腿倒騰的飛快,跑的過程中還不忘在兩邊的攤子上掏些吃食揣懷里,好在城門之下沒有重兵,六王爺順利的逃了出去。 然后便是馬不停蹄的向城外跑去,六王爺雖腳程快,用雙腿卻也快不到哪兒去,跑出兩里地,六王爺覺得這該差不多了吧,然后遠處農民種地時的一聲吆喝,鋤頭深深扎進了泥土里,驚弓之鳥便是如此了,他嚇得一激靈又跑了起來。 到了晚上,在躲在樹后頭看見一群黑衣人呼嘯而過后,六王爺愈發(fā)覺得還是得跑,跑,跑的越遠越好! 是以趕了三日的路后,六王爺恰巧看到路邊一個樹葉坑里那血呲呼啦的人,差點沒嚇厥過去,可下一息,他又看見了那血人手里握著的蘋果。 六王爺饑渴的舔了舔嘴唇,終于走了過去,他雖帶了干糧,卻已經幾日沒喝水了,眼下這蘋果正好能給他解渴。 看那血人沒動靜,六王爺飛快的伸手將那蘋果掏了過來,咔嚓咬上一口,酸甜的汁水在口中四溢,精力都更充沛了。 咔嚓咬上第二口的時候,那血人卻“活”了過來,嘴里喊著:“水……水……” 六王爺一驚,看向自己手里的蘋果,有那么香么? 到底是從他手里掏來的蘋果,六王爺忍痛,還是分給了他——一小塊。 不過果子不夠,干糧他帶的可多,于是客氣的掰開血人的嘴朝里塞了一大把,將人嗆醒了。 有了伴,六王爺終于耐不住連日的寂寞,迫不及待的向他詢問道:“你知道京城宮變了嗎?哎呀在柴房里醒來可給我嚇的,你不知道我跑出來有多不容易!也不知道我娘子兒女如今如何了?誒,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又是誰,為何會血呲呼啦的出現在了這里?” 信使聽著一長串話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又暈過去,虛脫的答自己是被叛軍追殺才受了重傷在這里,至于為何會像現在這樣躺在坑里,大約是他的同伴做的。 “哎呀,你這朋友缺大德啊,給人活埋了,”六王爺一拍大腿,“犯賤嗎這不是?!” 信使抿了抿嘴,覺得還是不將他同伴的身份說出來比較好。 六王爺逃命時想的倒是周到,出城前還去醫(yī)館擼了一堆瓶瓶罐罐,此刻倒是給信使派上用場了。 托這些瓶瓶罐罐的福,信使的命算是保住了,可食物也快沒了,六王爺便自告奮勇出去打獵。 別看六王爺看起來不咋地,抓兔子、打果子卻是一絕,而信使會生火扎帳篷,兩人就這般在樹林里歲月靜好的養(yǎng)起了傷。 信使傷口一直未大好,兩人與世隔絕也不知道宮變已經完結了,于是便一直在林子里住著。 一直到衛(wèi)瑜想起六王爺不見了,杜將軍派兵去找他,而后小兵看到的便是這幅場景: 六王爺身上圍著獸皮——衣裳拿去扎帳篷了; 六王爺手里拿著木叉——正準備去打野物。 總之純純一個野人。 人沒事就是萬幸,兩人回來后,信使立即被拉去給太醫(yī)檢查,而六王爺精疲力竭,狠狠栽倒在床上睡了場大覺。 太醫(yī)診斷后搖頭道:“這箭雖未插入心臟,已是萬般幸運的事,可到底對身體造成了傷害,后又沒有及時的診治,小兄弟這命是保住了,只是以后身子會弱些,若好好養(yǎng)著,壽數可與旁人無異?!?/br> 信使聞言又慶幸又失落,沒有后遺癥是萬幸,可身子變弱了,這軍也就參不了,他還是想念在軍營中的日子,雖他只是一個小卒,那每日cao練時熱血沸騰的感覺卻也令人著迷。 衛(wèi)瑜見此安慰道:“在軍中也不一定要上戰(zhàn)場啊,總有不用殺敵也能同大家一道演練的職位,比如,比如……” 她朝顧玨拋了個眼神,后者立即接收到,從善如流的接口道:“我看你的馬術不錯,在軍中做一個馬術師傅就不錯,在戰(zhàn)場上馬術好也能爭取不少時間,杜將軍,你說是不是?” 杜將軍覺得此法可行:“你說的有理,那便這么辦吧?!?/br> 沒想到這回不僅不用離開軍隊,職位還朝上挪了挪,以后軍中士兵見到他可都要喊一聲師傅,信使,阿不,祁生高興極了,忙謝過幾人。 戰(zhàn)后瑣事大約忙了一旬時日,再然后,便是關于此戰(zhàn)的封賞。 參與此戰(zhàn)的將士們不必說,小功賞金銀,大功賜軍功、升官職,負責調兵的趙問直接升了一個中尉,這會兒高興的嘴角都要裂開到耳根。 大臣中,盛大人、陶大人等都有功,文臣的官位不好因為此事隨意挪動,便賞賜了許多金銀財寶外加御用之物。 大學士格外厲害,只身解救了人質,皇上還多贈予了他一封描述他功勞豐厚、稱贊他武學造詣的圣旨,放在家中可謂是光耀門楣,于是合不攏嘴的人又多了一個。 其他大臣都羨慕死了,但是只能怨自己,沒有大學士那樣肌rou啊,于是無形之間,一股文臣練武的潮流在京城中流傳開來。 皇子中,二王爺有功,皇上賜了他許多金銀珠寶,外加一摞的孤本,十二皇子年紀雖小卻殺敵神勇,取了敵方先鋒的首級,晉封為王爺,賜居十二王府。 再然后,顧玨倒是真被封了一個將軍,雖是最末級的少將,可年方二八的少將,卻已足夠光耀門楣,從沒有人能在如此年輕的年紀便能依靠自己戰(zhàn)功赫赫當上少將的。 老榮威侯高興的不得了,要不是如今不合適,他都想要設宴請客來顯擺顯擺了。 衛(wèi)瑜這回的功勞可大,可以說是大過在場的所有人,若是沒有她冒著危險出宮去送虎符,那也就沒有之后的事情了。 此時此刻,磅礴大氣的金鑾殿中,各位皇子們站在最前端,朝臣們分立與兩邊,衛(wèi)瑜站在朝堂的大殿中央,她亦是大衛(wèi)開國以來,第一個站上朝堂的衛(wèi)氏女子。 李公公笑呵呵的看著她,隨后面色稍稍收斂,攤開手中明黃色的圣旨,唱和道:“長樂郡主接旨。” 衛(wèi)瑜抓著裙擺,端端正正的跪了下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咨爾長樂郡主,六王爺之女,朕之孫女,知書識理,貴而能儉,無怠遵循,克佐壺儀,軌度端和,敦睦嘉仁,朕甚喜,身為大衛(wèi)皇室女,勇送虎符,救駕有功,著封為寧國長樂永嘉慶陽公主,賜爾金冊,謙以持盈,益篤興門之枯,貴而能儉,永垂宜室之聲,勿替令儀,尚緩厚祿,欽此——” 衛(wèi)瑜在眾皇子與朝臣欣慰的目光下拜下謝恩:“長樂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br> 殿上其他人也紛紛跪下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含笑抬手。 有封賞,便會有處罰,九王爺謀權篡位,囚禁皇室,帶兵入宮,勾結外國,數罪并罰,被褫奪了王爺的位子,貶為庶人,并被賜下一壺毒酒。 眾人說起此事卻還道皇上仁慈,畢竟做出了這種事,便是將他五馬分尸或凌遲了也不為過,眼下不過一壺毒酒還能留下全尸,那九王爺就偷著樂去吧。 九王爺離世在京城并沒有掀起什么風浪,大家都嫌他晦氣,不愿提起此事,再過兩月風平浪靜,就差不多將人徹底拋在腦后了。 一切塵埃落定,京城再次傳起了顧少將軍與長樂公主的佳謠,一個是威風凜凜奮戰(zhàn)沙場,將敵國打的落花流水的年輕少將,一個是巾幗不讓須眉,勇送虎符的衛(wèi)國公主,這兩個人,多配呀! 有人說了:“我就知道那顧少將軍是個好的,這回叛賊攻城失敗可有他一份功勞呢!” 這人是先前說顧玨性格頑劣,難當大任的。 有人接話:“可不是么,我打小就看這孩子行,日后是能做大將軍的料,可不被我說中了。” 這人是之前說顧玨整日在京城混日子,日后長大定是紈绔之首的。 還有人說:“長樂公主可真是吾輩女子的楷模啊,敢在叛軍猖狂的京城中潛出城外送虎符,誰敢像她那樣呢,當真是巾幗英雄!” 這是個貴婦人,先前看不上衛(wèi)瑜,覺得她性子跳脫,難登大雅之堂的。 殊不知到現在為止,衛(wèi)瑜想到從李公公嘴里吐出的那一句句圣旨中的形容詞匯還是想笑。 怕是她從小到大被夸的詞兒都沒有那一日的多。 那一卷長長的圣旨上,大約只有那一句“勇送虎符,救駕有功”是真的在說她吧? 如今滿京城都是討論長樂公主與顧少將軍的人,兩人成了京城的紅人,顯然這個熱門話題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消下去了。 雖說六王府與榮威侯府早有結親的意思,但這不是還沒有嗎,是以這段時間踏進兩府門檻的媒婆激增,誰不想與這兩位京城新貴結親呢? 就在這時候,兩府終于放出了結親的消息,京城眾人扼腕嘆息,不過更多的人是恭喜這郎才女貌的兩人。 他們這結親太過突然,就是一些同他們關系好的朋友也是才知道,其實是六王妃與榮威侯夫人覺得那些媒婆太煩了,不若想個法子堵了她們,結親這個法子就不錯。 放出這個消息時他們也沒想過要問兩個孩子,反正做娘的知道他們早就互通了心意,結親又不是成親,這消息放了就放了,都是早晚的事。 于是顧玨和衛(wèi)瑜就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被迫公開了,還被朋友們埋怨沒有義氣,要定親也不提早告訴他們,不聲不響整個京城都知曉了才輪到他們。 這事衛(wèi)瑜和顧玨實在是冤,為了平息朋友們的怒火,兩人只能親自認真為他們挑選定親宴的禮物。 按照衛(wèi)國的習俗,定親宴可辦可不辦,若是要舉辦的話,雙方需要向對方前來參加宴會的親友贈送禮物,用大白話說,就是你送我姐妹禮物,我送你兄弟禮物。 可是第一件就叫他們犯難了,按血緣來說,顧玨與顧悅是兄妹關系,按關系來說,衛(wèi)瑜與顧悅是從小到大的手帕交,所以這顧悅的禮物,該由誰來送? 兩人嘀嘀咕咕了半天,最后決定送一對鐲子,你送一只,我送一只,組合起來就算一對兒的那種。 然后算其他人的,康王,十二王爺,十三皇子,晴王……算下來,倒是顧玨比較吃虧了,衛(wèi)瑜他們家人多。 對此,衛(wèi)瑜嘿嘿一笑道:“我們家是個大家庭……”啪嘰被顧玨捏住臉。 雖然除了一些親近的親戚朋友,其余人的禮物準備統(tǒng)一的就可以,但這仍舊是一場不小的工作量。 好在朋友們嘴硬心軟,到底看不過他們兩顆小白菜地里忙,最后紛紛過來幫助他們挑選禮物,康王、顧悅、十二王爺都來了,衛(wèi)瑜連忙叫顧玨先去將門堵上,她要先將給他們的禮物藏好。 幾個朋友懂事的沒有多問什么,自覺的坐下就幫他們開始參謀,衛(wèi)瑜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叫山竹去廚房端了幾盤子糕點過來。 今日有十三皇子最喜歡的山楂糕,衛(wèi)瑜隨口問道:“十三皇叔怎么沒來?” 十二王爺回她:“貴妃如今腿腳不是不太好走了么,今日是太醫(yī)復診的日子,十三弟要在明華宮看著,晚些走時我將糕點帶些給他就是?!?/br> 十二皇子經歷了一戰(zhàn),如今成熟了不少,不過在他們面前還是看不出與曾經的差別。 將父母輩長輩的伴手禮都定下后,他們歇了一口氣,而后繼續(xù)要定祖父母輩的,這時歡兒拿出一包東西借了衛(wèi)瑜院子里的小廚房去煎。 康王隨口問了一句:“出門還隨身帶著,什么好吃的,一會兒分我些。” 顧悅掩著帕子笑:“安胎藥也要吃?” “什么?!” 眾人都驚掉了手里的東西。 又聽到顧悅已經兩個月的身孕了,衛(wèi)瑜生氣:“那你還來,一點不愛惜自己的身子?!?/br> 顧悅只是笑,反正下次該來還來。 一桌子人忙活了兩日,總算將事情都做完,顧悅還想找她說話,衛(wèi)瑜是說什么也不肯叫她來了,麻溜的就把自己打包進了孫府,留下顧玨第二天在空曠的景梨院前滿心幽怨。 見到后衛(wèi)瑜緊急給他順毛,嘴里哄道:“月底定親宴不就能看到了嗎?” 無事一身輕,時間過去的很快,終于到了月底,兩府中賓客云集。 定親宴是要在男女方家中都各擺一桌席面的,按照規(guī)矩,衛(wèi)瑜的親戚朋友要去榮威侯府赴宴,而顧玨的親戚朋友要去六王府赴宴,寓意熟悉一下互相的親戚,不僅如此,中午那一頓,衛(wèi)瑜和顧玨要在六王府待客,到了下午那頓,兩人就該挪到榮威侯府去了。 一整天下來,兩人不僅沒怎么吃東西,凳子也沒沾到幾回,還要全程與賓客你來我往間談笑客氣。 雖結束時眾人特地離開的早了些,好留些時間給這對準新人說一些體己話,可兩人累的夠嗆,回屋后就是一個坐凳子上、一個趴在軟榻上的大動作。 好一會兒他們緩過來,這才有空說話。 “好在是我嫁過去,不是你嫁過來?!毙l(wèi)瑜壞心眼的笑,“婚宴那日我只需當個娃娃在婚房里坐著就好,你可還得再來一回。” “哦?”顧玨含著笑,起身坐到衛(wèi)瑜身邊,“阿瑜倒是有遠見,如今剛定親,卻已經想到洞房了?!?/br> “干什么干什么,”軟榻本就不大,衛(wèi)瑜被他擠的沒位置,只好蜷縮起雙腿,瞪他一眼道:“我說的重點是這個么,是你自己想多了!” 可衛(wèi)瑜自己不知道,她現在臉上紅撲撲的,瞪人的時候眼里含著水,一點也沒有威懾力。 顧玨眼神微暗,輕笑一聲直接俯身下去。 衛(wèi)瑜見他今日都反常的不與自己爭辯,緊張的吞了吞口水,看著對方好看的面孔與自己越來越近,她面色酡紅的軟聲問到:“你做什么?” 回答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被揉碎在唇齒廝磨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