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京城都是我的皇親貴戚 第58節
“還行。”他中肯的評價道,“還是大衛的服飾好看。” 好吧,這話衛瑜沒法兒反駁,總不能說大衛的衣裳沒這個好看吧,且事實的確如此。 “顧玨,我要去找大jiejie了,你要不要一道?”她問。 “你自個兒去吧,代我向大jiejie問好。”顧玨婉拒了她。 “行叭。”衛瑜爽利的點頭,一點兒也不留戀的扭頭就朝外跑,“那我晚些再來找你一道玩兒!” 知畫匆匆向顧玨福了身,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長庚看著這一切暈暈乎乎。 他仍舊搞不明白:“長樂小郡主是什么時候進來的呀,奴才都沒察覺。” 顧玨嗤的一聲。 察覺?他們昨天夜里說了好一會兒話他都沒察覺,早晨知畫姑姑來找人也沒聽著,還察覺。 他看向長庚,真是,當年是看他老實聽話才選了做小廝,沒曾想業務能力那樣不到家啊,也罷,都跟了他那么多年了,也不能就將人換了,慢慢調教著吧。 “長庚,去給本世子弄些吃食來!” “是,主子!” 至少積極向上,不偷jian耍滑,也算是有些優點了。 另一邊,衛瑜去找衛瓊的時候在外圍一排排氈包之間迷路了好一會兒,她跑太快,知畫和山竹還是沒跟上她。 不過就算知畫和山竹跟上她,她們也不認識路,衛瑜想。 就這樣走走停停,問了許多疆郡人,她才終于艱難的找準正確方向。 實在是許多疆郡人口音難評,甚至還有很多疆郡人不會說衛國話,兩方比比劃劃,不明真相的還以為雙方都是聾啞人。 就比如這個半張臉都是胡子的疆郡伯伯,他的年紀看上去挺大了,連胡子都染白了半數,精神卻十分抖擻,肩背手臂上隆起的肌rou好似能打死一頭牛。 “伯伯,你知道新娘子待的地方在哪里嗎?”衛瑜拘謹的抓著手,作出平日里迷惑生人的乖巧模樣道。 疆郡伯伯人很和善,就是講起話來好像在吵架,看著這個過分白嫩的娃娃,他很是喜歡,回屋給衛瑜抓了一大把糖,伯伯的手很大,衛瑜兩只手合隆也接不下那一把糖,只好將多余的放在荷包里,然后一手抓著一把糖。 然后疆郡伯伯才開始回答她的話:“撥弄更白,你往啊現金哈酒,對了嘛也,哪里走阿起阿奇。” 少量的衛國話中纏上了巨大量的疆郡話,衛瑜聽得一頭霧水,實在搞不明白“這里”是哪里,“那里”又是哪里。 語言行不通,那就只好用肢體語言來湊。 衛瑜先是張開手臂在身前畫了一個大大的方形,然后翹起蘭花指將那個方形“蓋”在自己頭上,隨后伸出食指向周圍指了一圈,最后做了一個攤手的動作。 新娘子,哪個方向,知道? 伯伯看了她半晌,最后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神情,衛瑜也松了口氣跟著露出笑,然后用期待的目光看著疆郡伯伯。 疆郡伯伯果然不負所望,伸出了手朝一個方向指去,衛瑜立即挺起了胸膛,向著疆郡伯伯道謝后一手抓著一大把糖向著被指路的那個方向走去。 整個人的背影都散發著一股堅定的氣息。 衛瑜堅定的邁著步伐,她未曾想過疆郡伯伯給她指的路會不會是錯的,以至于她走到一個方形的魚塘前時,整個人都傻在了原地。 不是,這,我,他…… 衛瑜說不出話來。 好在魚塘邊有個大爺,她只能又去問那個大爺路,大爺聽到她的詢問,面上露出茫然之色:“嘰嘰咕咕?” 這大爺還不如上一個伯伯呢,竟是丁點大衛話也聽不懂,還以為衛瑜是來垂釣的,給她遞魚竿呢。 被遞了有兩個她高魚竿的衛瑜:…… 沒辦法,她只能又往回走,可剛才那個伯伯也不見了,原來她根本就沒有走對路,這是又繞到了別的地方。 就這般一波三折,衛瑜將這片氈包繞了三大圈,終于找到了衛瓊所在的地方——不是自己尋摸到的,是終于遇到個中原話說的好些的大叔。 “里閑往拿便軸,阮后寨往漏便轉,的坎到一個順卵色的磚包,幾續往前軸,往鐲拐一下酒到了。” 大叔很熱情很耐心,衛瑜聽他重復了六遍,然后蹲在原地將他的話捋了一炷香時間,再起身尋路,總之是找著了。 不清楚時間,衛瑜也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找了多久,反正她進入衛瓊的氈包后,后者就傳了午膳。 衛瑜一驚,自己居然走了那么久嗎,坐下后才感覺到腿酸的不行,衛瓊忙喚侍女幫她按摩雙腿,等到午膳上來,她就好的差不多了。 桌子的一角堆了一摞小小的糖果山,這是衛瑜剛剛拿來的,衛瓊見小meimei一進來,就左手一把糖果,右手一把糖果,將這些糖果全放在桌上,荷包里又是滿滿的糖果。 衛瓊十分訝異,問她是去哪里的集市進貨了嗎,衛瑜答不是啊,這是一個好心的疆郡伯伯送我的。 衛瓊又問:“他給了你一整袋么?” 衛瑜:“不是啊,他就給我抓了一把。” 衛瓊就望望那堆糖,又張開自己的手掌抓抓看看,隨后面上出現了驚訝和費解的神色。 桌上的吃食十分有疆郡特色,紅rou多綠葉少,衛瑜還是比較喜歡的,先前來的時候她年幼,六王妃管著不讓她多吃,現下就好了,六王妃不在,知畫也不在,她可勁兒了敞開肚子吃。 于是乎就吃撐了,剛好散步回去。 不曾想一到那一片兒,路過顧玨的氈包時,就被抓住手腕猛的拉了進去,拉她的自然是顧玨了,于是衛瑜疑惑的看向他。 “你的枕頭還在我這里,知畫姑姑在你的屋子里頭,我送不過去。”顧玨小小聲的跟她咬耳朵。 衛瑜想了想,也小小聲跟他將耳朵咬回去:“沒事,我晚上還偷偷來找你……” 第62章 夜晚, 衛瑜果真潛到了顧玨的氈包里。 顧玨盤腿坐在床上昏昏欲睡,看到衛瑜悄摸摸走過來掀起了眼皮,因困意上頭語氣有些煩躁:“怎么這樣晚。” “因昨兒山竹沒發現我出來, 知畫訓了她好一會兒, 晚上就寢時,知畫還在囑咐她呢,我等了好一會兒才尋著機會出來。”衛瑜也是一臉郁悶。 這回她是等了知畫走了,直接當著山竹的面離開的,嚇的山竹唷, 她連連保證了三次明早會在知畫過來之前回來, 山竹這才半信半疑的放開了抱住她大腿的雙手。 顧玨沒心思聽這些瑣碎的事,眼下他只想睡覺, 于是他讓開一個位置讓衛瑜上床,衛瑜自覺的爬到了里面的位置。 “睡吧。”他道。 衛瑜倒下去秒睡。 一夜無夢。 第二日顧玨醒來時天蒙蒙亮,他半夢半醒又躺了一會兒,耳邊一陣窸窸窣窣, 一只手啪的蓋在他的臉上提醒了他身側還有人。 “起來,該起來了,再晚知畫姑姑就要過來了。”一個十分困的人試圖喊醒另一個萬分困的人。 “唔……”衛瑜原本還想再賴會兒的,只是聽到了知畫的名字后, 她稍稍清醒了些,努力的睜開自己的一只眼睛, 又一只眼睛, “……醒來了。” 很困的顧玨毫不猶豫的對著她笑了出來, 笑聲因為晨間的沙啞聽上去酥酥的, 如果其中不含嘲笑的意味的話就更好了。 “醒來了!”衛瑜瞪兩只眼愣了一會兒,而后費力的抓著空氣坐起來, 總算是起了來。 顧玨唇角的笑意還未消逝,他坐靠在床邊看著她穿鞋,看她揉眼睛,他喊了她一聲:“團子。” “什么唔——”衛瑜被一只軟綿綿的枕頭蓋住了臉。 “別忘了你的東西。”顧玨一副為她著想的模樣。 衛瑜吸氣,再呼氣,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后卑微道:“就先放這兒吧,我今晚還……” 顧玨搖頭:“明日就是大jiejie的成親大典了,起的更早,天還未亮知畫就會來叫你起來。” 衛瑜頭頂的小花彎垂了片刻:“那好吧……” 顧玨看著彎垂的小花委委屈屈抱著枕頭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唇角彎了彎,他抓起被子再次躺回被窩。 隔壁的氈包,衛瑜原以為山竹會出來迎接她,沒想到剛進門看到的就是山竹趴在腳榻上呼呼睡的香的情形。 她嘟了嘟嘴,什么嘛,原本看山竹昨晚死死揪著不讓她走的模樣,還以為她很擔心嘛,現在看來倒是心大的不得了。 “山竹,起來了!山竹?”她走過去捏住山竹軟乎乎的臉。 “唔……主子?你回來了?”山竹悠悠轉醒。 恰這時知畫掀起門簾進來,看到山竹已經醒了,面色稍霽,又見衛瑜腳上穿著鞋,奇怪道:“郡主這是準備出去么?” “啊?”衛瑜順著她的視線看到了自己腳上,呃了兩聲道,“哦,我正準備去如廁來著。” 知畫看著她一身寢衣不疑有他,點點頭上前服侍衛瑜。 今日仍舊是一身短打袍子,不過發髻換成了平日里的包包頭,帶了兩件稍微不那么精致的疆郡首飾,是阿麗瑪送給她的——昨日她去衛瓊那兒用了膳又說了會兒話后,阿麗瑪就來找她了,兩人于是又去阿麗瑪的氈包里坐了會兒。 今兒的上衫是嫩綠色,下褲則是米白色,顯得衛瑜格外的嫩,往那兒一站活像棵小嫩苗 。 知畫看著被打扮完畢的衛瑜都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主子今日要去何處呢?” 衛瑜搖頭晃腦,腦袋上繩兒做的流蘇搖搖晃晃:“還是去尋大jiejie,然后同阿麗瑪他們一同去騎馬。” 知畫撇了眼她的白褲子,欲言又止,到底還是沒忍心說什么掃興的話:“那奴婢送主子過去?” “不用了不用了,我跟顧玨一起過去。”衛瑜鼓起小胸膛,自信滿滿的說,“而且我昨天都自己去過了,現在對這邊的路熟著呢。” 噢,好吧……有顧小世子帶著……那,去吧。 總之最后衛瑜沒在帶路上做出什么建設性的功勞,還是顧玨帶著她尋摸過去了。 謝過那個給他們指路的疆郡大叔,衛瑜從震驚中回過神,快走幾步跟上顧玨,抓住他的手臂:“你是什么時候學了疆郡話的?” 雖然說的磕磕絆絆,迷迷惑惑,但好歹勉強能聽得懂話呀! “沒事干,正巧要到疆郡來,就學了些。” “哇,你好厲害呀!” “一般吧。”顧玨隨意的回道,耳垂紅了些。 他們沒有同衛瓊說太久話,就被衛瓊的嬤嬤推了出來,說是要準備明日婚典的事宜。 衛瑜不解,明日成婚,那就明日起來再準備好了,今日瞎忙活什么呀? “走吧,去找布和他們。”顧玨用些力攬住了衛瑜的肩,后者望著被合上的簾子,頗有些一步一回頭的意思。 不過同小伙伴們匯合后,衛瑜短暫的將大jiejie放到了腦后。 草原上哪里都是空地,他們就隨意在這大草原上找了一片空曠地,幾個人一人牽了一匹馬出來。 自先前阿麗瑪教過衛瑜騎馬但中道崩殂后,兩年里衛瑜也學會了一些騎馬的大致技巧,是以現下跟著同伴們一同騎馬還是可以的,前提是對方不忽然提速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