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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京城都是我的皇親貴戚 第34節(jié)

    皇上原本喜悅與自得的笑容在看到樹林另一頭的那一大三小后變得不那么好看。

    衛(wèi)瑜終于反應(yīng)過來,一個勁兒的將身子往后縮。

    她后頭擠著的是如娜仁。

    馬上擠著四人本就搖搖欲墜。

    快被擠下去了。

    砰——

    ……

    ……

    嘭——

    第35章

    如娜仁先掉下去的, 她本就是被盛源后拉過來的,一只在上頭搖搖欲墜,這會兒又被衛(wèi)瑜擠了, 果不其然是第一個掉下來的。

    她還沒從驚恐中回過神呢, 眼眶紅紅的混著淚水,好不可憐,趴在草地上半晌也想不到要爬起來。

    這就便宜了下一個掉下來的衛(wèi)瑜,她是將如娜仁擠下來了,但對方一個掙扎搖晃間, 使得她也沒有穩(wěn)住身子, 便也跟著摔了下去,一時間盛源只來得及伸手按住坐在自己身前的顧玨。

    兩個小姑娘一個接一個掉下去、一個掉在一個身上。

    如娜仁一聲慘叫, 剛爬起來一半的身子又被砸趴下去。

    衛(wèi)瑜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臉,一點(diǎn)都不痛呢。

    如娜仁是真要緩一會兒才能起了。

    雖然衛(wèi)瑜年紀(jì)小,但她體重不輕啊,不然也不會被顧玨喊“團(tuán)子”, 不過三歲出頭的孩子,嬰兒肥還沒褪去,于是便把七歲的小姑娘壓的死死的。

    好在馬背不是太高,不然真是要被砸折了脊背。

    皇帝看著這一切抽了抽嘴角, 想罵,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明顯今日這幾個孩子都被嚇到了, 這個時候孩子被嚇到可不是小事, 說是驚了魂了, 不好好安撫下去晚上不知道會不會燒起來呢。

    皇帝想, 先壓著,之后再說吧, 叫他想想要怎么收拾這兩個皮孩子,至于如娜仁,不是自家的孩子,怎么說叫疆郡王自己看去吧,想也不會少了一頓揍。

    衛(wèi)瑜就被一個錦衣衛(wèi)抱到馬上去了,顯然如娜仁現(xiàn)下這模樣也不可能自己騎馬,便也被一個侍衛(wèi)抱上了馬。

    一行人稀稀拉拉的進(jìn)來,出來的時候一堆人還拖著只大老虎,也是十分神奇的經(jīng)歷了。

    皇上身邊跟著的不僅有侍衛(wèi)錦衣衛(wèi),還有一些大臣,盛大人不在,不然看著自家小兒子在這兒得直接氣暈過去,不過出圍場后盛大公子是在的,不知道他看到弟弟又惹了事會作何感想。

    原本皇帝進(jìn)圍場圍獵,獵得一只大老虎是多威風(fēng)的好事啊,可現(xiàn)在因為后頭發(fā)生的事,圍在皇上身邊的大臣們是一句都不敢提,一群人就這么帶著詭異的沉默,提著大老虎出了圍場。

    可圍場外的人不知道圍場里發(fā)生了什么啊,一看到這丈長的大老虎都一個個涌過來奉承道喜,什么“皇上威武”“圣上天神下凡獵得猛虎”“國之有幸”全都出來了。

    皇上點(diǎn)點(diǎn)頭,似笑非笑的應(yīng)了,老人家看著沒有很高興,也沒有不高興,眾人就迷糊了。

    因著所有人都在他們出來時關(guān)注皇上去了,就幾乎沒什么人注意到顧玨幾人,作為衛(wèi)瑜的親爹,六王爺難得靠譜了一回,眼尖的一眼就注意到自家閨女。

    他心大,原本覺得小孩子在圍場邊緣看看嘛,又有人看著,就不是什么大事,可可可,自家閨女是跟著他皇帝爹出來的,這這這?

    六王爺當(dāng)時就有些心下不安,趁著一堆人圍著皇上,他悄摸摸進(jìn)人堆兒里,抓著自己閨女就將人提溜了出來。

    衛(wèi)瑜還懵呢,只覺得脖子口的衣裳一緊,眼一睜一閉就換了個景色。

    “閨女,”六王爺?shù)降资桥吕罩⒆樱鋈巳汉罅⒓凑伊藟K空地將人放了下去,隨后切入正題,“你怎么會和你皇爺爺一起出來呢?”

    “啊,”衛(wèi)瑜這才發(fā)現(xiàn)剛才拎著自己的是自己爹,她撓了撓頭,“在打擂啊。”

    “你皇爺爺帶你進(jìn)圍場打擂、獵?”六王爺摸摸自己的下巴,不太相信,“不應(yīng)該啊。”饒是他也覺得不該帶那么大丁點(diǎn)孩子進(jìn)圍場里頭,更別提還帶著老虎回來了。

    “不不,”衛(wèi)瑜連忙搖頭,“是碰到的,瑜姐兒和顧玨。”

    六王爺還是不明白:“你和顧玨兩個人進(jìn)圍場,然后碰到了你皇爺爺獵虎?”

    衛(wèi)瑜也依舊搖頭,實在是事情多,一會兒是盛源帶他們進(jìn)圍場,顧玨鬧著要去深處,然后是如娜仁那遭,后來又去追她,又是老虎又是逃跑的,期間衛(wèi)瑜一直是迷迷糊糊的,她人小,最后被皇帝帶出來才逐漸反應(yīng)過來害怕。

    那么多事情,叫衛(wèi)瑜怎么說呢,她又找不到重點(diǎn),也不按順序,東一句西一句的,講的舌頭都要打結(jié)了,也沒叫六王爺聽明白。

    “等等,你叫我理理。”六王爺抬手制止,抱著頭捋了捋,然后緩緩的道出結(jié)論,“你們進(jìn)圍場,碰見皇爺爺被大老虎追,然后遇到疆郡那公主被馬追,最后你們一起將那大老虎殺死,一起帶了出來?”

    衛(wèi)瑜聽完一愣,然后點(diǎn)頭,對,好像就是這么個回事。

    話是六王爺復(fù)述的,但是他自己也不信,啊呸,什么和什么呀。

    今兒上午他還看疆郡那公主在騎馬呢,還被馬追,皇上一群人被老虎追,多掉份兒啊,還他們一起獵老虎,衛(wèi)瑜和顧玨能干什么,將老虎賣萌致死嗎?

    六王爺覺得自己真是魔怔了,才會拉閨女出來問話,早知道剛才將顧玨拉出來了,好歹他說得清楚話。

    等到顧玨也從阿諛奉承的人群中擠出來,已經(jīng)是一炷香以后了。

    但這一次六王爺根本都來不及去問,剛擠出人群的顧玨立馬就被叫皇帝叫走了,連剛剛好不容易搶出來的衛(wèi)瑜也一并被叫走。

    兩個小家伙肩并肩腳并腳,幾乎同步的小步走向皇上,面上的表情小心翼翼的,有真的害怕,也有裝出來的成分。

    兩個小孩子自以為自己裝的好,實際上皇帝看的分明,衛(wèi)瑜那縮頭縮腦的模樣格外明顯,看的皇帝想笑,但不能笑,得板著臉訓(xùn)孩子呢。

    “咳咳。”

    皇帝剛裝模作樣的咳了兩聲,就引得兩個孩子一個激靈,而后眨巴著大眼睛一個賽一個的快,但皇上對這種賣萌的求原諒方式已經(jīng)有了一定程度的免疫。

    “錯哪兒了?”他扳起臉問。

    衛(wèi)瑜可憐兮兮的模樣,顧玨看著一臉老實巴交,就是不說話。

    “錯哪兒了?”皇上加重了語氣。

    “不該鬧著要進(jìn)圍場深處。”顧玨道。

    衛(wèi)瑜:“嗯。”

    皇上哼了一聲:“然后你們是怎么做的呢?”

    顧玨低頭,聲音小小:“我們沒有聽話,硬要盛錦衛(wèi)帶我們進(jìn)深處。”

    衛(wèi)瑜:“對。”

    又問了些有的沒的,皇上最后問:“那你們以后該怎么做呢?”

    顧玨背著手:“好好聽話,不淘氣了。”

    衛(wèi)瑜:“嗯……”

    皇上挑眉,看向從頭至尾一句話不超過一個字的衛(wèi)瑜:“瑜姐兒,你自己就沒什么想說的了?”

    衛(wèi)瑜抿著嘴想了想,道:“好好聽話,做乖孩子。”

    皇上這才稍稍滿意,最后再說教了一遍:“這次是你們運(yùn)氣好才能恰巧遇到朕,日后又能有幾個恰巧,人這一生又能有幾個恰巧呢?若是你們今日真出了事,有沒有想過你們的父母會有多難過?故言,三思而后行,以后萬不可再淘氣莽撞了。”

    兩個小家伙乖乖的點(diǎn)頭應(yīng)是。

    “這次就先放過你們,再沒有下次了,好了,回去喝杯熱奶吧。”

    倒不是重拿輕放,只是皇上想,孩子的父母都通知到了,且不說六王爺六王妃如何,皇后知道這事一定也嚇得不輕。

    他不罰他們,有人做這個惡人呢。

    才劫后余生的孩子們只知道皇上不再追究了,還沒想到后面那層呢,等到他們回過神來,已經(jīng)被六王妃提溜著跪在榻上了。

    六王妃一想到兩個孩子可能會被猛虎撕成碎片就后怕的不行,兩個孩子哪兒夠大老虎塞牙縫的啊。

    她也不管管教別人家的孩子合不合適了,她想若是榮威侯與榮威侯夫人知道了今天的情景定會支持她這么做的,說不定還會罰的更嚴(yán)。

    她眼下不過罰兩個孩子在榻上跪一刻鐘罷了,原本還想要禁足的,但后來想著難得出來一趟,就將禁足的時間挪到了回京以后,但也不是完全就不實施了,不吃痛就記不得打,后兩天的圍獵顧玨和衛(wèi)瑜是無福再出帳子去觀看了。

    誰叫兩個孩子自己作死呢。

    這兩日禁足期間,顧玨和衛(wèi)瑜學(xué)到了一個道理——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承擔(dān)后果。

    六王妃狠了心,這兩日就算是衛(wèi)瑯和布和他們來找兩個孩子,她也婉拒了他們的探望,說是禁足就是禁足,說到做到,六王妃鐵了心要兩個孩子得到教訓(xùn)。

    第三日出來,什么圍獵第一的勇士得了賞賜,什么皇上獵了猛虎的慶祝宴,什么熱鬧他們都沒趕上,就原本那放獵物的臺子和圍場邊上的警戒線也被奴才清理的干干凈凈,不留一絲痕跡。

    顧玨都后悔死了,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呢。

    他倒也沒忘了被他們所連累的盛源,拉著衛(wèi)瑜一起去看他。

    當(dāng)日雖然是兩個小的吵鬧著要如何如何,但沒有將人看好,叫人進(jìn)了林子里頭,就是盛源的錯,皇上罰他罰的不輕不重。

    說重吧,除了皮rou之苦就沒有別的罰了,說輕吧,二十個板子,著實也算不上什么輕罰。

    宮里用來罰人的板子可都是實心的,打在身上那叫一個酸爽,盛源也不知道為什么在外頭還會有宮里的板子,總之他就是熬過了那二十板子。

    行刑的奴才不可能真下死手,一則盛源是盛尚書的兒子,身份不能說不尊貴,二則以皇上先前的態(tài)度怕之后還是要用這位的,是以這板子就控制著不輕不重的力道,不至于像撓癢癢,但也不會太輕,打完您還是歇著去吧。

    盛源于是趴了兩日,今兒他才能利索起床,勉強(qiáng)也能坐在凳子上一小會兒,他雖也覺得這是無妄之災(zāi),倒也沒怪兩個小的,這會兒聽他們解了禁足就來看自己還挺高興,弄得顧玨生出些愧疚來。

    可說的話還是不中聽:“你這傷藥行不行阿,別是太醫(yī)隨意給了你什么腌臜貨色敷衍,涂了也沒用。”

    盛源聽著這別扭話卻笑了,此時他不再像先前見時的吊兒郎當(dāng),認(rèn)真的道:“謝世子關(guān)心,那些奴才倒不至于現(xiàn)在就敷衍我。”

    可下一秒?yún)s又打回原形:“不過世子若是真擔(dān)心我的話,我也不介意多收一瓶傷藥,侯府的傷藥,好東西呢。”

    這話是盛源故意說的好叫人不擔(dān)心,顧玨也的確不擔(dān)心,心里一股難說的滋味,到底最后還是把傷藥送過去了。到底還是因為他。

    “團(tuán)子,”顧玨捏捏衛(wèi)瑜的包子臉,“我們回去吧。”

    幾個家長們雖然都有意罰兩個孩子,卻沒指望兩個孩子就能就此安分了,不過叫人沒想到,這后面十來天里,他們真就一直安安分分的沒有鬧事。

    期間如娜仁有過來向盛源道謝,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對顧玨不感興趣了,而那興趣,飛快的轉(zhuǎn)移到了盛源身上。

    多好呢,長得好,出生也不差,會騎馬,還英雄救美。

    于是如娜仁紅著小臉扭扭捏捏的朝盛源遞過去謝禮時,兩個小的就在墻角根不明不白的看著。

    真奇怪呢,衛(wèi)瑜想,明明如娜仁只比顧玨大一歲,可她已經(jīng)見人就想成親了么。

    她瞥了一眼身旁的顧玨,又扭回腦袋。

    盛源有點(diǎn)不好意思,但,小孩子么。

    兩個小孩又和疆郡的四個小孩一起在草原散步,這回沒有遇到如娜仁或者其他公主了,布和給他們指綿羊群,一指沒指到羊,指到了旁的兩人,在成群的羊和橙黃的夕陽前頭。

    “咦,那不是布日固德阿哥嗎,邊上那個是誰?”布和眼尖的認(rèn)出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