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色驕妻替嫁后 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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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將過,圓桌上的燭火如豆,朦朧的光線籠在逢月熟睡的臉上。 蘇景玉坐在腳踏邊看著她出神。 那日在山洞里,她說生父留了片田給他,和離后打算在那里建房子,守著田莊過活,當(dāng)時他莫名地火氣上涌,現(xiàn)在才明白,原來是因為舍不得她離開,寧愿她無處可去,不得不留在他身邊。 蘇景玉不禁為自己的后知后覺發(fā)笑,迷蒙的目光如水溫柔,指背在她粉嫩的臉頰上輕輕撫過。 書案正中平鋪著他晌午時畫的畫,還沒送到周媽那去,圖樣沒有做出半點改動,唯有中間的房門上,魚形玉佩的旁邊工工整整地添了兩個字——桑婉。 * 皇宮,御書房東邊的暖閣。 孫秋允為皇帝李亢診脈開方過后,跪地叩頭道:“陛下,老臣年邁,恐不能勝任太醫(yī)一職,以免誤了陛下龍體,還請容臣告老還鄉(xiāng)。” 李亢對他的請辭并不覺得意外,在太醫(yī)院的一眾太醫(yī)里,他的年紀(jì)的確是最大的。 手指向上抬了抬,示意他起身,“孫太醫(yī),你在朕身邊服侍三十余年,朕多年來的頭疾也只有你看的最好,你若要辭官,朕的頭疾發(fā)作該當(dāng)如何?” 孫秋允再度跪下,“臣罔顧陛下信任,自知有罪,現(xiàn)如今太醫(yī)院的幾位年輕太醫(yī)醫(yī)術(shù)均不在臣之下,臣會再召集他們指點療法,請陛下寬心。” 李亢剛過五旬,身子時常犯些小毛病,都不算嚴(yán)重,唯獨這頭疾,發(fā)作起來痛苦不堪。 向后靠坐在龍榻上,思量了片刻道:“既然如此,你先把房太醫(yī)指點好,若他能料理好朕的頭疾,朕便允準(zhǔn)你辭官歸鄉(xiāng)。” 祁公公躬身站在龍榻邊候著,偷瞟著李亢,欲言又止,待孫秋允退下后,臉一揚遣走了一眾內(nèi)侍宮女,俯下身向李亢道:“陛下,孫秋允此人不得不防,若是放他回鄉(xiāng),怕是會留下禍患。” 李亢哼笑,側(cè)身倚在明黃色的靠枕上,“你以為這事朕沒想過?太子傳孫秋允去皇陵替他診治,才一個月,孫秋允就要告老歸鄉(xiāng),擺明了是想跟太子劃清界限。他年紀(jì)也大了,只要他能指點房太醫(yī)看好朕的頭疾,就隨他去吧。” 祁公公悄聲道:“陛下,蘇世子十年前在太zigong中嘔血,孫秋允既然能看出他是中了毒,那三十年的事,孫秋允自然也看得出,陛下若是放他離京……” 李亢登基為帝三十年,當(dāng)年的舊事已然淡忘了,聽祁公公提醒方才想起,眉頭深鎖,瞇著眼道:“平殺落艷世間罕有,孫秋允不可能看得出來,十年前他故意說的模棱兩可,是想給自己留下退路。不過你說的也對,此人的確不得不防。” 夜里,一片燭海將祁府的密室照的亮如白晝,墻面的正中掛著一副美人圖,圖中的女子正擁著海棠春睡,風(fēng)采翩然,嫵媚動人。 祁公公面露悲色,虔誠又深情地仰望著畫中人,尖細(xì)的嗓音中透著一股陰戾,“jiejie,巫洛蒲那個庸人何德何能,憑什么能娶你為妻!還有先帝,他得到你又不珍惜,讓你夜夜獨守空房,活該他早死!” 他緩緩向前挪了兩步,粗糙的手指顫抖著撫摸畫中美人曼妙的身姿,聲音細(xì)潤如水,“jiejie,卡贊想你!” 三十多年前那一夜春情仿佛就在眼前,祁公公滿足地笑著,干癟的唇邊勾出兩道深深的豎紋。 “義父”,祁沐恩站在密室的門邊,驚訝地看著墻上掛的美人圖,半晌才回過神來,關(guān)好密室的門朝祁公公走過去,一身月白袍子染著橙黃的燭光,腰間墜著的魚形玉佩隨著腳步輕擺。 祁公公回頭看他,定了定神。 “義父當(dāng)年是不是也有心中所愛?”祁沐恩仰頭凝望畫上的美人,嫵媚,嬌柔,我見猶憐。 祁公公再度望向畫中人,“何止是心中所愛,我為她殘了身子又如何?我愿意為她去死。” 祁沐恩不禁被義父為感情的付出所感動,義父是南疆人,習(xí)慣毫不隱藏地表達(dá)心中所愛,他羨慕,但他做不到,不僅做不到,他還被所謂的婚約牢牢地束縛著,躲都躲不掉。 他本是育嬰堂里的孤兒,自小被祁公公養(yǎng)在身邊,對這位義父言聽計從。 明明才學(xué)出眾,能憑自己的本事考取功名,可義父擔(dān)心他不服管束,不許他參加科考,只安排他在戶部掛個虛職,他也因此遭受了不少嘲諷。 他壓抑、痛苦了好些年,勉強任命了。 畢竟義父將他從小養(yǎng)大,只要義父滿意,他犧牲些也是應(yīng)該的。 二十年來,他唯獨因為與姜姃的親事同祁公公爭執(zhí)過,但祁公公態(tài)度強硬,堅決不肯改變主意。 他想過接受這門親事,大不了與姜姃成親后各過各的,可一個月前在衍王府再次相見,他對姜姃的陰毒與刻薄實在忍不可忍。 回來后他跪地苦求,祁公公依然不肯松口,甚至搬出二十年的養(yǎng)育之恩來壓制他。他無力反駁,知道求義父這條路走不下去,只能另想辦法推掉這門親事。 祁沐恩茫然跟著義父走回到臥房,密室的門在身后關(guān)起,他眼前驟然一暗,回過神來,頷首問道:“義父找兒來可是有事要吩咐?” 祁公公恢復(fù)了往日的神色,他一直想替皇帝尋覓一個能監(jiān)視各公侯世子的眼線,這個義子與他們之中不少人年紀(jì)相仿,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過兩日端午節(jié),陛下照例會賞賜給各侯門公府一批夏衣,為父會親自送去,到時候你隨我同去。” 祁沐恩性子內(nèi)斂,一向不擅長結(jié)交侯門貴子,但想到去定遠(yuǎn)侯府或許能碰到水榭邊那個低頭撿柳條的姑娘,期待地頷首應(yīng)下。 * 五月初五,夏意更濃,明媚的晨光自窗欞映入,撒落在床邊的腳踏上。 逢月瞇了瞇眼睛,手掌一翻擋在眼前,迷迷糊糊地仿佛見到眼前有個人影,放下手臂一看,蘇景玉手肘支在床邊,正半躺著探身向下看她。 淡紅色的睡袍衣領(lǐng)松散地敞開,一大片白皙又結(jié)實的胸膛坦露著,瘦而不弱,線條分明。 逢月臉頰一紅,瞬時清醒過來,局促地轉(zhuǎn)頭看向一旁,初醒時喏喏的鼻音里隱藏著一絲喘息,“蘇景玉,你干什么!” 這并非是她第一次看見他的身體,而且只是胸口,卻不知為何,竟比上次還要緊張,心跳如擂鼓。 蘇景玉目光一滯,低頭看去,才發(fā)覺領(lǐng)口敞開的大了些,伸手向中間扯了扯,盤著腿坐在床邊,瞟著逢月害羞不敢看他的模樣,玩味地唇角向上一勾,心里涌起一股說不出的喜悅。 逢月跟著起身,手中的薄被掩在身前,半晌才轉(zhuǎn)回頭看他,“你怎么這個時辰還不出門呢?”兩個月來,她早起睜眼時看見蘇景玉的次數(shù)著實不多。 蘇景玉神秘兮兮道:“今日我……” “少夫人”,桃枝的輕喚聲打斷了蘇景玉的話。 逢月此時還掩著被子坐在腳踏上,不方便叫桃枝看見,登上繡鞋出去開門。 作者有話要說: 蘇景玉:被人截胡了!嗚嗚 話說老太監(jiān)的情史讓我莫名興奮。 第32章 桃枝知道蘇景玉在房中,不敢高聲,又見逢月一身寢衣,自知失禮,垂下頭道:“少夫人見諒,衍王府的小郡主派人來了,說今日黃昏時想約您一同去碧波湖邊游玩,來人還在等著您的答復(fù)。” “小郡主?”逢月喜出望外,上次在衍王府見面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個多月了,她說過要約她騎馬的,一直沒有動靜。 不過游湖更好,今日是端午,湖邊一定熱鬧極了。笑道:“你去同來的人說,黃昏時我在湖邊恭候。” 聲音不大,足夠被蘇景玉聽的真切,臉上的笑意凝住,垂下唇角。 等了一早上,好不容易才等到她醒來,還沒開口告訴她借了畫舫的事,她竟被小郡主約走了,平日里怎么沒見她這么受人歡迎! 看著逢月朝內(nèi)室走來,蘇景玉刻意掩飾失望的情緒,面無表情地起身更衣。 逢月心情大好,欣喜地抱起腳踏上的枕被扔回床上,回頭問他:“你剛剛想說今日什么?” 蘇景玉抬手扣著前襟的扣子,淡淡道:“沒什么,我今日約了崔東家,乘畫舫游湖去。” 逢月從柜子里挑了一件水粉色的窄袖紗裙對著菱花鏡比了比,饒有興致地向鏡中道:“你要去游湖?黃昏時我也約著小郡主去劃船好了,以她的性子應(yīng)該會喜歡的。” 期待了好幾日與她同游碧波湖,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蘇景玉終于按耐不住心底的失落,甩了甩卷起的袖口,沒好氣地瞥著她質(zhì)疑:“你還會劃船?小心掉水里了!” 逢月轉(zhuǎn)身嗔他,“蘇景玉,你能不能說句好聽的!” 世子和少夫人起了床,不必再刻意壓低聲響,東院的小丫頭們在各處的房檐下掛起了菖蒲,忙忙碌碌,喜氣洋洋。 四喜為逢月挽了個單螺髻,斜插了一根玉簪,略施了些胭脂與唇脂,再穿上一身水粉色的窄袖輕紗羅裙,嬌俏中帶著些艷麗嫵媚,分外動人。 早膳時餐桌上擺著一大盤熱氣騰騰的角黍,翠綠的蘆葉用五色彩線纏裹著,甜香四溢,旁邊還放著半碗砂糖。 逢月喜好甜食,扒開蘆葉把頂角處的紅棗一口咬下,再把白花花軟糯糯的米團(tuán)放在糖碗里滾上幾滾,用銀箸扎著放進(jìn)嘴里,細(xì)碎的糖粒沾滿了嬌唇。 蘇景玉向來不喜這種黏糯之物,看著逢月低頭吃的正香,也勉強吃了一個,權(quán)當(dāng)過節(jié)應(yīng)景。 早膳過半,蘇天壽身邊的常勝進(jìn)來拱手:“世子,祁公公帶著祁公子來送夏衣,侯爺請您一起去前廳會客。” 祁公子來了蘇府?逢月手中的銀箸緩緩放下,那塊與夢中極為相似的魚形玉佩浮現(xiàn)在眼前。 要出去見見他,問他是否知道桑婉的事嗎?可蘇府里這么多人,若是被人瞧見了總歸是不好。 逢月不覺抬眼,蘇景玉正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她,幽黑的眼底滿含深意,身子向前探了探,戲謔地溫聲道:“怎么,想跟我一起去見他?” 逢月臉上一熱,面頰緊繃著搖了搖頭,局促地像是一個對丈夫不忠的妻子被抓了現(xiàn)行,目送蘇景玉負(fù)著手,慢悠悠地出了膳廳,周身漸漸放松下來。 算了,還是等過了一年之約再說吧。 前廳里,祁公公俯身對蘇天壽父子施禮,身后的祁沐恩拱手,“見過蘇侯,蘇世子。” 蘇景玉跟著父親點頭回禮,視線越過祁公公,掠過后方那塊與逢月畫中極為相似的魚形玉佩,緩緩抬眸,盯著祁沐恩那張溫潤瘦削的臉,唇邊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敵意與嘲諷。 剛回京時,崔榮錦日日與蘇景玉聚在醉仙樓喝酒,同他說起京中的形勢及各公府之間錯綜復(fù)雜的關(guān)聯(lián),自然也說起過祁公公的這位養(yǎng)子,溫潤如玉,性情內(nèi)斂,頗有賢名。 碰巧那日祁沐恩也光顧了醉仙樓,從雅間門前閃身而過,匆匆對視過后,蘇景玉不以為然地哼笑。 十年來他跟在拂風(fēng)身邊驅(qū)毒,鮮少接觸外人,遠(yuǎn)稱不上閱人無數(shù),但拂風(fēng)教過他,相由心生,眼為心之門,看人要看眼睛,眸正神清的人通常不是惡人,但明顯祁沐恩并不是。 他看似溫和的眼底暗藏著一絲陰戾與扭曲,騙得過那傻丫頭卻騙不過他。 祁沐恩察覺到蘇景玉像是對他有幾分?jǐn)骋猓唤南乱惶摚牡滥皇钱?dāng)日在衍王府偷藏逢月帕子的事被姜姃透露給蘇景玉了?細(xì)細(xì)一想又很快否定了這個念頭。 姜姃與他有婚約,若是把此事宣揚出去也有損她的顏面,她不會輕易做出這等魚死網(wǎng)破的事來。 不過被蘇景玉這樣肆無忌憚地盯著他瞧,著實令他有些不自在,好在祁公公從身后的小內(nèi)侍手中接過盛放夏衣的玉盤,恭敬地向蘇家父子道: “今日端午了,陛下命咱家代為問候侯爺,并賞賜夏衣一套。陛下還說,蘇世子劫后余生,圣心甚慰,世子雖在朝中未有官職,破例賞賜一套,還望世子將來能助侯爺為大夏再建功勛。” 蘇景玉的視線終于從祁沐恩臉上收回,與父親蘇天壽一起謝過恩后,抬手接過玉盤,看都沒看便轉(zhuǎn)頭遞給身后的小廝。 正事已了,祁公公拂塵一甩,笑著打量蘇景玉,一臉艷羨地向蘇天壽道:“果真是虎父無犬子,蘇世子不止才華過人,這樣貌也世間少有,侯爺真乃有福之人!” 蘇天壽捋著胡子,客套道:“公公過獎了,令郎也是一表人才,后生可畏,將來必有大作為。”祁沐恩瞧著義父的眼色,再次上前對蘇天壽施禮。 那塊礙眼的魚形玉佩隨著祁沐恩的腳步越來越近,左右晃動了幾下,停住不動了。 蘇景玉細(xì)看上面雕刻的紋路,竟與逢月畫中玉佩上的魚鱗完全不同。 她兩次畫下這塊魚形玉佩,還當(dāng)做寶貝一般,怎么連上面雕刻的是祥文還是魚鱗都沒有看清楚? 他瞇了瞇眼,想起逢月曾對他說過,畫上的魚形玉佩是她夢到的,或許姓祁的身上那塊只不過是碰巧相似罷了。 蘇景玉唇角微勾,堵在胸口的滯悶瞬間去了近半。 “難得佳節(jié),今晚上碧波湖畔必定熱鬧的很,蘇世子新婚,正好帶著夫人去散散心,犬子也打算去逛逛呢。” 耳邊尖細(xì)的聲音將他從思緒中拉回,蘇景玉抬眸一笑作為對祁公公的回應(yīng),視線再次移至祁沐恩的臉上,目光交鋒間敵意更甚。 又是碧波湖,今晚真夠熱鬧的! 蘇天壽看著祁沐恩,向祁公公問道:“令公子的親事可定下了?” 祁公公嘴角下笑出兩道深深的豎紋,“定了姜老太太的二孫女姃姑娘,等入了秋咱家便登門與姜老太太商議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