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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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嫁帝王,這關系聽著就luanlunyin穢,典禮不用辦禮服送到晉王府,然后把晉王府的匾額改了就成,至于封地什么的,我們都要結親相伴十年了,你應該也不會這時候過河拆橋把東西收回去吧?” 秦筠挑著眼看趙鄴,雖然說錢財是身外物,但她爹著實給了留了不少好東西,那封地的進賬估計都比得上國庫。 見才說好,秦筠就打起了小九九,趙鄴嘴角一松,揉了揉她的頭:“朕不會拿你的東西。” 不止沒有拿,在冊封公主上,趙鄴幾乎把長公主的東西都給了秦筠。 長公主是先皇唯一的親meimei,又陪先皇渡過最艱難的一段時日,趙鄴的圣旨一下,朝臣便紛紛進諫,希望趙鄴收回成命。 王爺變公主,晉王封地不收,反而還多了超規格的公主封地,看著這個架勢,到時候兩人結為連理,趙鄴這個大方的帝王估計聘禮也不會少給。 這樣搞下去,秦筠干脆都能自立為王了,按著那些封地富饒的程度,估計他們這些朝臣都要考慮倒戈。 這些進諫,趙鄴一概不理,每日見的只有禮部尚書,用了銳利壓迫的眼神逼的禮部尚書說出了個最近的吉日,便吩咐下去大張旗鼓的準備大婚。 既然由頭都說是沖喜了,自然就不會有人拿勞民傷財來說事,再者趙鄴大婚拿的是他私庫的銀子,不是從國庫走。 陛下眼里只有明珠公主,根本瞧不上他們,對此大臣們只有愁著臉開始準備帝后大婚。 …… 一晃十多天過去,謝灃大概要死不瞑目了。 因為秦筠跟趙鄴沒有半點犯病的癥狀,而且一個月后便要大婚。 古禮的原因,每次朝會,趙鄴都要聽一回,把秦筠送回公主府,不成親之前不能相見的話。 趙鄴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知道聽了一位老臣道,未婚夫妻未正式成親之前長居一起,會觸怒月老,兩人之間的姻緣紅線會越來越淡。 大臣們怎么勸都沒用,但一項不信鬼神的趙鄴卻因為怕觸怒月老,把秦筠送回了公主府。 秦筠覺得好笑:“本來就沒什么線,也不曉得你擔心什么。” 說完隔天,不知道趙鄴就去那兒求了兩根紅線,微服到了公主府,綁了一根在秦筠的手上。 而且還打了個死結。 以前當王爺的時候,她帶玉扳指,換女裝的時候戴的是玉鐲金鐲,沒想到現在要成皇后了,竟然要帶繩子。 秦筠晃了晃手上的紅繩:“本宮聽過一個說法,若是想讓女人對男人百依百順,這紅繩女人就綁手上,男人就綁腳上,你不會就弄了這個吧。” 趙鄴伸出手,把袖子撈上。 與秦筠一模一樣的紅繩繞在他麥色的肌膚,那個結看起來綁的也格外結實。 “朕與你平起平坐。” “……” 看著趙鄴神情,秦筠猜想他是想讓她露出感動之類的神情。 秦筠舔了舔唇,還沒思索該怎么說難聽話,讓氣氛不那么尷尬,就見趙鄴上前一步捧住了她的臉。 粗糲的手掌可以完全的把秦筠的臉遮住,趙鄴指腹摩挲著她臉與脖頸處的肌膚,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一觸碰就是狂風急雨,啃咬廝磨,長驅直入的侵入,攪動她口腔的汁液。 秦筠想退又被他緊緊摟著,只能被迫的承受。 等到趙鄴吻夠了,秦筠的腿也軟了,手搭在趙鄴的胳膊上才沒有坐在地上。 “朕讓禮部再把婚期提前。”趙鄴聲音沙啞低沉,這話的意思讓人再明白不過。 趙鄴把婚期定的那么急,大臣們都有意見了,還要再提前,估計史書上少不得要寫她是禍國妖后。 不過留下點名頭,總比什么都沒留下的好,秦筠點頭:“那就提前。” 趙鄴狹長的眸子乍然明亮,捧住秦筠的后腦勺,又忍不住吻了下去。 舌尖交纏,極盡纏綿。 …… 趙鄴是個說一不二的,說要提前婚期便要提前婚期。 這絲毫不掩飾迫不及待的樣子,再度震驚了朝野眾人,這些日子就像是在鍛煉他們心臟承受能力。 他們的鐵血帝王,后宮空虛數十載,本以為他一心為國無心兒女情長,哪里想到這一遇到合適的人,就拋下一切,媳婦最大了。 “陛下,圣旨已下,如今修改婚期,那不是陛下你出爾反爾,這會讓人看笑話的……”上了年紀的諫官苦口婆心的勸道。 因為知道自己勸說,趙鄴很有可能會聽不進去,所以聲音格外悲涼凄慘。 “之前是禮部沒給朕挑好日子,出了疏漏只能再補一道圣旨。” 禮部官員無辜中槍,沒想到陛下竟然會把責任推給他們。 “既然帝后大婚臨近,朕就不罰你們俸祿了。”趙鄴細長的眼眸透過晃動九旒冕看向禮部尚書。 禮部尚書立刻帶領屬下們下跪謝恩:“謝陛下恩典,謝公主殿下恩典。” 其他大臣:“……” 陛下為了讓他們閉住不多話也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之后有老臣提出按照舊禮,冊封皇后同時,還要順道納妃充盈后宮。 這提議自然被趙鄴給否了,被否了不止那老臣,全殿的大臣都覺得正常不過。 他們早就料到了,趙鄴要是答應了他們才害怕咧。 …… …… 在趙鄴的決定下,婚事提前了半個月。 這半個月,趙鄴除了每日上朝忙著政務,還抽出了時間去監工大婚的進程。每日的日程安排的滿滿當當,但想到在公主府等著待嫁的秦筠,便有種情緒在心中發酵。 兩人不能見面,趙鄴便用了書信,至于寫什么,他不擅長情話,想到她每日做什么都有暗衛整理匯報給他,干脆就把自己每天做的事,描述出來給她送過去。 秦筠乍接到一封滿的要炸出來的信,這信還是趙鄴寫的,在開信之前她腦海中有各種的猜測,但是把信一打開,就只剩下越瞇越小的眼睛。 這都是些什么鬼。 趙鄴是拿了司禮監記得帝王起居注摘抄了一份給她吧。 其上正正經經的說了他幾時起床,早朝誰提出了什么政論,他覺得有意思,他覺得一派胡言,還有他吃了什么,什么多吃了幾口都寫的清清楚楚。 她沒事知道這些事情做什么,她又不好奇。 雖然那么說,秦筠心中卻因為這些內容,心中勾勒了完整的圖像,趙鄴面對什么人說了什么話,做了什么事,甚至他決定寫這些東西給她的心境,也似乎感覺到了。 提筆了幾次,秦筠最后還是放棄了罵趙鄴有病的想法,既然都快成親了那就隨他意吧。 秦筠的默認在趙鄴看來就是她滿意他的做法,所以雖然嫌麻煩,他還是每日把自己做的事情巨細靡遺的寫在紙上,讓人給她送過去。 到了第三日,秦筠終于忍不住對趙鄴重復乏味的人生不滿了,提筆就把她一日的日程給他寫了過去。 成了封地大把的公主,又馬上要成為大宋的皇后,雖然馬上大婚了,但秦筠每日見的人不少。 首先是她以前的那些哥們,紛紛來她面前哭訴,她騙的他們好慘。特別是唐子哲終于明白陛下看他的眼神一天不如一天,崩潰大哭。 一把鼻涕一把淚,想扯秦筠衣袖又不敢,就像是秦筠是狠心的官人,他是被欺負的不敢吭氣的小媳婦。 出了這些朋友,秦筠還沒少見世家夫人,只不過這種見面就是場面話偏多,沒什么意思了。 特別是秦筠之前當慣了男人,也不擅長跟內宅婦人客套,常常都是沉默收場。 但就是這樣,秦筠也不可能認輸,給趙鄴寫過去的信函,都把自己每天過的日子寫的妙處橫生,連府里大貓生了小貓,那小貓的花色都能寫給趙鄴看。 大多的事情趙鄴都從暗衛那兒知道了,但是暗衛的敘述自然不可能有秦筠這般討喜,看著信他就能想象到她眉飛色舞的模樣。 想著,他干脆扯了記錄的暗衛,秦筠那么美妙的樣子,他暫時不能看就算了,怎么能便宜了別人。 就隔了半個時辰不到的路程,兩人就這樣保持著頻繁的書信往來。 一日秦筠提起了唐子哲邊哭邊回家找媳婦安慰,趙鄴下封回信就自然而然的提起了往事。 唐子哲是秦筠的伴讀之一,小時候經常進出皇宮,因為秦筠喜歡纏著趙鄴,所以唐子哲跟趙鄴也經常會遇見。 看到一個小胖子就行了,一下看到兩個球。 聽著兩人傻里傻氣的對話,趙鄴有時候心煩,不能把秦筠這個狗皮膏藥弄開,就會欺負唐子哲。 秦筠還為過唐子哲跟他吵架鬧脾氣,往常只有他不珍惜她心意的時候她才會與他生氣,為了人還是頭一遭,所以趙鄴記得特別清楚。 把這件事寫出來,趙鄴還下了批語,道唐子哲就是個沒擔當,遇事只會哭哭啼啼,躲在女人身后的男人。 秦筠沒理會趙鄴對唐子哲的評價,而是疑惑趙鄴說的這件往事,因為在她記憶里她根本想不起這回事。 不知不覺的兩人就開始回憶往事了,這可苦了送信的侍衛。 旁人寫信就算再密集,一天一封也夠了,他的主子們是一個時辰不到一封,密集的程度就像是彼此住在一起對話一樣。 秦筠跟趙鄴越對,越覺得奇怪,可能是趙鄴在意的東西她不在意,她在意的趙鄴覺得是平常,所以兩人的記憶中,共同記憶雖然多,但是很多小事,都是她記得,他不記得,或是他記得,她完全沒有印象。 她沒有印象的她全部怪罪于她當時年紀太小,所以不記得,而趙鄴不記得,那就是他完全不在意她,覺得她煩人所以不去記她的事。 趙鄴也不與她辯駁,只是不斷的跟她一起回憶往昔,提及那些兩人只有一方記得小事。 “我爬樹掉下來你接了我?這怎么可能,你不應該看我狠狠摔在地上,最好摔斷了腿才高興?”就是信紙,趙鄴也能想象得到,秦筠滿臉不可思議,斜著眼看他的模樣。 當初他當然沒有救她的意思,只是她正好從他的眼前掉下來,那么大一個圓潤物體,他下意識就伸出了手。 當然接住了之后發現是她,他就松了手把人扔在了地上。 rou呼呼的身體砸在地上,他現在都還記得那聲響,但不知道秦筠皮糙rou厚還是如何,竟然沒哭,反而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著他。 那時候他心里有閃過一瞬,自己扔的太重了,而他也因為這個想法拂袖快步離開了那個地方。 當然這些后續,既然秦筠不記得了,他自然不會特別跟她多說。 “你做的飯菜我沒有不領情的扔在地上,我吃了不少,只是那些菜不是生的就是糊的,不是味道重就是夾雜了奇怪的香料,但你又什么都不停的逼著我吃,推阻間在落了地。” 白紙黑字,趙鄴的字里行間還透著一股無奈,這讓秦筠疑惑了半晌。 她就記得趙鄴把她為他學做的菜直接全部砸在了地上,他是吃了才砸的?秦筠仔細回想,覺得趙鄴說的話可能有一半是真的,比如說菜的味道。 她還記得一個畫面,她明明是想討好趙鄴,所以去學他吃的那些菜,但是那些菜做出來,她看了賣相就不想嘗,但卻不知道自己的哪里來的想法,覺得她看著就不喜歡的東西,趙鄴會喜歡,還興高采烈的盛好了端給他。 往事一件件提起來,雖然趙鄴還是個不珍惜她心意的壞人,但好像沒有秦筠記憶中的那么壞,至少他雖然不喜歡她粘著他,但旁人要是嘲笑她沒臉沒皮被他聽到了,他都會出手教訓。 當然這事在秦筠看來,只是趙鄴不想自己被別人議論而已,但既然他說是為了她,那就是為了她好了。 而且她感覺中當初好像的確是個討人厭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