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痣 第68節
于似以為自己這么想沒什么問題。 可?事情已經發生了,還?是在心里留有了芥蒂。 于似在學校里多待了兩天,即便是沒有什?么可?忙活的事,也不太想回去姜之煦的住處。 哪怕是幫師兄帶帶學生,幫師弟師妹指導指導實驗,跟導師嘮嘮嗑,或者是和室友出去玩了兩天,這種短暫的逃避似乎能讓她喘口氣,下意識的屏蔽掉那些不愿意想的。 回來后她還是那個于似。 可?以從容的面對姜之煦,可?以和他旁若無人的忘我的深吻,縱容他床上不顧她的意愿故意‘磨’她。 其實她都是享受的,也能感受的到姜之煦的歡喜與愛.欲。 短短的那件事就像是偶然飛過來的一只蚊子,叮了于似一下,不痛不癢并沒有給她造成?多大的影響。 直到,姜之涵提倡的露營活動開始。 地點是姜之涵曾經去的那座矮山腳下,時間是在五一前夕,莊嚴回國?的第二天。 要帶的東西比較多,姜之煦那天開?了輛suv。一同前去的其余三人又開?了另一輛車。 莊嚴算是被迫薅過來的,他還想著先回來調調時差什么的,一路上罵罵咧咧。 一行人是下午四點到的。 環境確實挺雅致的,挨著一條小河,空氣好,溫度都比市區低個幾度。唯一不好的可能是挨著樹木,蚊蟲比較多。 這地方露營的人也不少,隔著一段距離就有幾個帳篷。 下了車,他們?男人開?始搬搬搭搭的建帳篷,于似和姜之涵往下搬各種亂七八糟的用具和食物。 只有莊嚴沒動,搬了個馬扎就找了個陰涼靠著睡覺。 可?能他們那些藝術家都有些怪癖,莊嚴又是個畫畫的,他留著半長的頭發,隨意的在后面梳起來,性格卻散漫不羈的。 頭頂的枝葉綠樹遮蔽不全,還是有稀稀落落的陽光漏下來。 姜之煦和盛昀在地下支了一張特大的帳篷,地下擺了張小矮桌,鋪上桌布,各種水果零食食材以及鍋具擺上,周邊的馬扎也一擺,頗有些閑情逸致。 時間還?早,溫熱的風已經順著水流的方向涌過來。姜之涵和盛昀已經穿著拖鞋踏進?了小河里,相互潑起了水。 這里是下游,河深也只是到小腿的部位。水流不急,卻涼爽。 見于似怔怔的望著遠處潑水的倆人,側身過來擋住了這姑娘的視線,“想過去淌水?” 于似看著他點了點頭。 姜之煦回到車旁,從后備箱拿出兩雙白色的洞洞鞋,拎著走到于似身邊,指了指她身后的馬扎示意她坐下。 而后,從袋子里摸出鞋子,親自給于似換上,又幫她把長褲挽了上去。 莊嚴就那么支著下巴在一旁瞅著。 姜之煦抬了抬眼,問他:“下去玩?” 莊嚴嘖了聲,“不去。” 姜之煦也沒強迫,領著于似踏進?了河里。觸感一瞬的冰涼直擊天靈蓋,而后適應后,是很溫和的水溫。 岸邊鋪滿了密密麻麻的小石子,河里的地面也是凹凸不平的,大石子小石子交錯橫布,有的甚至上面布滿了青苔,踩一腳甚至能讓人滑一跤。 所以,姜之煦始終牽著于似以防她滑倒,而這姑娘卻好幾次想掙脫開往遠處走。 逆著水流,眼見著離姜之涵和盛昀越近,姜之煦拉住于似,說?:“離他們?遠點。” 姜之涵和盛昀‘打?’的有點兇,姜之涵上頭,見盛昀潑了她,就可勁的發了狠的往他身上潑水。 又見姜之煦拉著于似往他們反方向走,姜之涵已然是殺瘋了,也不潑盛昀了,指尖的水漬直沖著她哥的方向而去。 姜之煦側過身,擋在了于似身前,飛撲過來的水漬盡數灑在了他的后背。姜之煦短袖的外面套了件黑色休閑款的襯衫外套,在后面暈濕一片,濕漉漉的往下淌。 “姜之涵。” 姜之煦壓著聲音回頭喊姜之涵。 放在別的時候,她哥這么喊她,姜之涵早就慫了,但現在上了頭,旁邊還有盛昀煽風點火當共犯,簡直是撒開?了丫子,不要命的潑姜之煦。 盛昀也加入進?來,好似要把之前在姜之煦那受的氣全都報復回來。 姜之煦護著于似往遠處走。 又要躲著姜之涵和盛昀的雙面夾擊,又得護著于似,不管那些水滴砸在他身上,也一時分不出神來。 所以在感覺到前襟一片涼爽時,姜之煦還?愣了下。 “你…” 姜之煦不可置信的抬頭,目光帶過胸前濕潤的一片,看向于似。 于似淌著水幾步退開。 笑?得蔫壞的看姜之煦狼狽的模樣。 姜之煦伸手扯了下前襟,舔了下唇,“膽子真是肥了。” 他明明說著威脅人的話,卻是笑?著的。 姜之涵在后面大喊:“嫂子,干的漂亮!” 姜之煦回頭看她一眼。 眼神冷冰冰的。 姜之煦從岸上上來,整個褲子都已經半濕不干的了。也幸好他穿的是黑色的,不怎么顯眼。 莊嚴看見了,嫌棄著說:“你也忒狼狽了點。” 姜之煦抖了抖,無奈:“女朋友跟他們合伙欺負我。” 他從帳篷里換了一身衣服出來,拉過馬扎坐下,看莊嚴在一旁畫畫,“你還?帶畫板了?” “你以為呢?當寫生了。”莊嚴抬頭,覷他一眼,“怎么,手癢了,畫一幅?” 姜之煦倒也沒扭捏。 從莊嚴的工具里挑了只筆出來,又拿起他的畫本子,直接墊著大腿開?始畫。 又不是專業的,也就隨性的多了,怎么舒服怎么來。 看姜之煦拿起了畫筆,莊嚴想起了往事,“想當初還是咱倆一起學的畫畫呢,老師夸我的畫風粗獷、抽象,夸你的細膩。你要一直畫下去說不定比我還出色。” 姜之煦拿著筆在紙面上比劃了一下,順著莊嚴的話道:“比你出色那不是肯定的。我要去畫畫了你來給我繼承家業?” “草。” 莊嚴哼笑?著罵出來,聽著他的話都想揍人。 于似沒在河里泡太長時間。 日漸西斜,水也慢慢涼下去,她提著褲子上了岸,囁囁嚅嚅的往姜之煦的方向走。 當時的興致淡去,現在就只剩下了心虛。 姜之煦覷她一眼,沒理。 繼續忙活手里的。 于似抿抿唇,想過來主動搭個訕。 話還?沒開?口?,便先被姜之煦手里的畫吸引了目光。 他畫了一幅素描。 筆鋒走勢很大膽,可?能?是所用的工具及空間有限,并沒有糾結于過多的細節,寥寥幾筆整個畫面便成?了形。 不難看得出來,姜之煦畫的是她。 河水伴著夕陽,緩緩流淌,河中的女生側過半個身子,在笑?,笑?容明媚。 周圍陰影綽綽,傾斜下來,那一瞬間的氛圍感尤其濃厚。 于似想起了姜之涵提到過的那個畫冊。 不知道是她心理作祟的原因,還?是先入為主的感官,亦或是其他。于似總感覺畫中的女生好像是她,又好像不是她,姜之煦是在照著她的樣子畫別人一樣。 于似定定看著,鬼使神差問了一句:“你還畫過別的女生嗎?” 姜之煦愣了一下。 筆鋒頓住,抬眼,挑著眉眼看于似,“我還能畫誰?” 于似目光平靜,自然是沒放過姜之煦那一瞬間的愣怔。 她寧愿相信他是為了哄她而說?出的話。 又或者,他畫的,從來都是那個她。 于似強迫自己不去想那第二種的結果,怕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她回了帳篷,直到晚上要開飯了才出來。 盛昀帶來了野外的炊具以及烤盤。 桌面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切好的水果,煎鍋里烤著rou片及各種蔬菜,滋滋的冒著油興子,鍋里還?煮著面條,香味游游蕩蕩的散出來。 盛昀從小冰箱里拿出來了啤酒,每個人身前一一放了一罐。 姜之煦把于似跟前的啤酒拿開,給她開?了瓶酸梅湯,“喝飲料吧。” 顯然是還?記著她上次喝醉酒的樣子。 于似:“……” 山里徹底的暗了下來,這一片樹木環繞包圍著的一片地里,偶有幾小片是亮著燈光的。 這次拿來的食材特別多,姜之煦他們幾個又和莊嚴好久沒見了,兄弟之間閑聊起來,話不斷,所以這頓飯吃了挺長的時間,桌子上的菜基本上都掃蕩光了。 于似和姜之涵跟他們?聊不到一起去,話題更是摻和不進去。晚上這里飛蟲跟著燒油的露營燈打?轉,蚊子還?不少了,兩個姑娘便提前回了帳篷,留三個大老爺們在外面喝酒聊天喂蚊子。 帳篷里鋪了防潮墊,又鋪了很厚實的毯子,吃飽了的于似躺進去就不想動了。 帳篷的位置離著姜之煦他們的地方不算近,有幾米遠的距離,能?斷斷續續的聽見他們?的談話聲,不清晰,很模糊,偶爾聽見姜之煦的聲調回應幾句。 混合著夜風的聲音,于似迷迷糊糊的在帳篷里睡著了。 也不知道聊了多久,盛昀也是真的喝多了,他是他們三個里酒量最差的。連續跑了好幾趟的廁所,最后爬不起來,被莊嚴攙回了帳篷里,立馬就打?起了呼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