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痣 第47節
但眼下,姜之煦無?暇顧及,只能?哄著?懷里的姑娘,細細的吻掉于似眼角泛出的濕意,輕哄著?:“別哭。” 于?似心口涌上了一股無法言說的哀傷。有情人尚且不能?終成眷屬。他們太過渺小,永遠不知道意外會在某個時間?里降臨。 她抱緊了?姜之煦。 難以想象,如果離開姜之煦,她會怎么辦… 第28章 那?天傍晚, 于似哭了很久很久。 抑制不住心底的哀傷。她想不明白,明明黎念那?么活潑,那?么健談, 她還有那?么美好的未來,為什么這種事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為黎念的遭遇而?哭泣, 為她和男友坎坷的愛情而哭。她的悲傷里也摻雜了更多的私心,為自己的感情而迷惘了。 姜之煦著實不擅長哄人。 即使他能做到?有所共情,也做不到?像于似這般。內心更多的是唏噓與惋惜, 暗道?世事無常。可能他是有那么點冷血,他所有的情感分不出多得來, 只能全在于似身上。 他的確也因為這件事而?為于似慶幸與后怕。慶幸出事的人不是她, 同時也后怕她自己一個女生住在這邊,若不是他前段時間總往這邊跑, 那?么,會不會那個出事的人就很可能就?是于似了。 姜之煦很少會有這種心理。從一出生就?在象牙塔里的人,從來順風順水。但這次不一樣, 那?是一種鉆進骨縫中撓心撓肺的后怕。 那?天晚上, 于似睡得并不好。 兜兜轉轉醒了好幾?次, 做了兩次噩夢,明明夢里的時間拉的很?長很?長,可?實際時間卻只有那么幾十分鐘。 入眼的都是漆黑的夜,身旁的人呼吸平穩, 牢牢的把她錮在懷里, 姜之煦的懷抱真的很溫暖, 讓她貪戀無比。 于似最后一次醒來時, 天邊已經泛起了白肚,春日里, 天氣?慢慢長上來,朦朧的光從窗簾的邊角縫隙里透出來,映的室內亮了些。 姜之煦也不遑多讓。 他睡眠淺,于似的每一次驚醒他都有預感般跟著醒來。他動了動身子,側對著于似,兩人之?間拉開了些微的距離。 濃稠的嗓音低啞,漫著鼻音,“再睡會兒?” 于似也面朝對著他,因著傍晚哭的太厲害了些,眼睛腫的有些不舒服,如實說:“阿煦,我睡不著了。” 姜之?煦頷首吻了吻于似的眉心,掌心游移到她的背后輕拍著。這一天,心驚膽戰的,誰都有些不好受。 出于于似的安全考慮,這也是姜之煦琢磨了一晚上的結果,他斟酌著與于似商量:“似似,去我那?兒住吧。” “我們同居吧。” 這一點,于似并沒有表示很驚訝。她沒有拒絕,姜之?煦三天兩頭的往她這兒跑,與同居也相差無幾?了,只不過是換個地兩人同住而已。 況且,她也是有點怕的。 這個小區給她留有了不太好且不可磨滅的記憶。 搬離小區那?天,是個周三,春光和煦,小區里的玉蘭仿佛并沒有受到那晚風雨的摧殘,依然盡情的綻放。 就?像小區里的住戶并沒有因那晚的事而受到過多的影響,他們照常的上班,照常的過日子,偶爾談論起來,也不過是唏噓一場。 一切都好像是一場夢,銘記的也僅僅是受害者而已。 那天傍晚下班回來后,伴著斜陽,姜之?煦往下運送行李,于似要帶的東西不多,也僅是當季與幾件夏季的衣服。 這間出租屋她沒打算退,說不清是給自己留有的退路還是什么。在姜之煦面前,她只說爸爸若是從國外回來帝都,起碼有個落腳地。 姜之煦又回了趟樓上。 于似樓下等他,逗弄著樓下的流浪貓。 可?能是黎念這件事給她留有的印象太過深刻了,縱使僅僅才有過一面之?緣,當看到?黎念男友的時候,于似還是一眼就認出了。 他真的落魄了好多。 像是萎靡不振,熬了好幾?個通宵的模樣,不知是剛哭過還是這幾天哭的太多了,那?雙眼睛通紅著。似乎也根本就?不在乎別人的目光,胡子拉碴,整個人像是被吸食了精氣?。 和于似第?一次見到的那個清秀的男人大相徑庭。 他的身邊跟著那只他和黎念共同養的‘摳腳大漢’,那?只藍貓也像是感應到?什么,不如之?前活潑了。 于似想上前去安慰兩句,可?是又能說什么呢,安慰的話再多再好聽,也換不回來那?個人。 況且,她沒有什么立場。 那段感情對他們彼此來說太刻骨銘心,用情至深的人也許永遠也無法釋懷。 - 姜之煦的大平層太大太空曠了,于似搬過來幾?天還有些不適應,覺得不如自己的小出租屋溫馨。她甚至有某幾次在客廳說話時,還聽到?了自己淺顯的回音。 搬過去的當天,姜之?煦便拉著于似在門前給她錄入了指紋,他好似對他們今后的同居生活抱有了很大的興致。 那?件事過后,于似的情緒一直不高,但也算不上低落。姜之煦的話語里總是逗她開心的,雖然嘴上不說,但彼此都明白。 周五那?天下班后,易嘉難得這周末不加班也不出差,可?把她給憋壞了,兩人自那?晚酒吧碰面后,就?好像沒見過了。易嘉還想著去于似的出租屋里兩人一起住兩晚,但聽說她和姜之?煦同居了,也就?撇撇嘴著不了了之?。 那?晚,兩人約著重新去把上次于似和姜之煦看得那場恐怖片又看了一遍。在易嘉的逼問下,于似才承認與姜之煦那天沒看下去。 易嘉看破不說破,就?覺得這倆人沒干啥好事。 電影結束后都九點多了。 商場距離地鐵站有八九百米遠,于似陪著易嘉往地鐵站的方向走?,姜之?煦也會去那?接她。 春天的寒涼退去,風吹在身上都是舒爽的。于似穿了件長袖長裙,膚色的小碎花在裙擺蕩漾,外面攏了件薄外套,與易嘉并肩而?站,在路邊游蕩而走。 于似什么性格易嘉門兒清,兩人相處的久了,于似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易嘉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更遑論今天的情緒怎么樣。 易嘉問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這么多愁善感的模樣? 于似看著自己的腳尖邁步,聲音有些低,只和易嘉說了黎念的事,并沒有剖白自己的心理。 對此這件事,易嘉也沉默了。 的確是一個挺不好令人傷痛的消息。 但易嘉明白,這并不足以令于似情緒不振。這種情緒放在人家家人父母身上正常,但對于一個相熟只有兩面之緣的人身上卻不太正常,況且也事發一周了。 看電影的時候,易嘉能看得出來于似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的拿起手機來聊天,偶爾唇畔溢出淺笑,很?溫柔的蕩漾。 聊天的對象很顯而易見了。 一陣夜風迎面涌來,易嘉側了側身子,凝眸去看于似的眼睛,試探道?:“似似,你是不是愛上姜之煦了?” 于似眼睫輕顫了下。 那?個瞬間,她預備是抬頭要看易嘉的,可?被?這句話逼退了回來。 像是被戳中心事的心虛。 但對方是易嘉,于似又覺得其實也沒什么好遮掩的。心中已經有過定論的結果再被?人這么直白的捅出來,只會讓她覺得更加清醒。 所以她很輕的嗯了聲。 姜之?煦的喜歡很?直白,坦蕩,熱烈。讓人沒有辦法不會愛上的吧。 易嘉看她的眼神有些心疼,目光下又帶了幾分歉意。后悔自己沒勸住于似,還說和上了。 有時候,一段感情里最忌諱付出真心,先愛上的那?個人就?輸了。 “嘉嘉,你不用覺得自責什么。”于似抬起頭來,眼底被?路燈晃著泛著柔光,她說:“我沒后悔。” 她沒后悔答應姜之?煦,也沒后悔踏進這段感情。 就?像她之?前說的。 起碼及時行樂,她有理由說服自己。 “嘉嘉,你知道?么嗎。有時候,我真的覺得,我好像就是他的白月光似的,”于似說著說著,嘴角泛起了一抹苦笑,緊跟著,溢出了一道自嘲的笑。 那種感覺很縹緲,并不實際。 就?是一種心底偶爾萌發上來的感覺,他就?是愛我,愛了很?多年。像抓不住一般,很?快的從指縫間溜走?。 于似覺得自己有點自作多情了。 想當姜之煦的白月光想瘋了吧。 “你仔細想想,你以前真不認識他?說不準你真的是他的白月光呢。” 于似搖搖頭。 她翻遍了記憶,真的沒有姜之煦的身影,他們從前不認識的。 易嘉跟著著急,“那你不如直接了當的去問他得了,也好過現在這樣糾結。” 于似又搖了搖頭。 她不敢,她怕這是一場夢,又怕被自己親手打碎。當初說要糊涂的是她,現在就?翻出來開始糾結的還是她。 可能是愛得越多,越是在意吧。 易嘉這種急性子看不得這種情況,瞧著姜之?煦也不太想是能把人當替身玩弄感情的樣子,只能盡力安撫:“你不用想那么多,說不定他真的已經忘了那?個什么白月光了呢,他也許就是真的想跟你好好的呢,畢竟年紀也大了…” “你也不用怕,再不濟,咱們還年輕呢,大不了踹了他從頭再來,改名鈕祜祿似似。” 于似:“……” 把易嘉送上了地鐵,沒一會兒姜之煦也來了。 于似開門上車,姜之?煦傾身過來給她系上安全帶,突然笑著問:“你想不想去看主子?” 許是最近心事重重,她已經忘了姜之?煦還有只小貓來著,搬過來兩天也沒想起來那只跟她住了好幾天的主子。 “它去哪了。” “花姐在養呢。” 姜之?煦頓了下,又說:“明天他們在家里小聚,我看你最近心情不好,想帶你去散散心。” 他聲線放緩了些,認真問:“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話里的意思很?明白了,姜之煦上次就提過了。他想帶她去見家長,去見他的家里人。 帶女朋友去見自己的親人這種事代表的意義不言而?喻,他應該是想過他們的以后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