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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達克蘭港在線閱讀 - 19.很甜

19.很甜

    昨晚顏筱回到別墅之后發現房間里只有她一個人,夏甜和程昭問她去了哪里,她說在海邊吹風。

    她們又問她不冷嗎。

    顏筱只搖搖頭。

    來這之前,她準備了很多厚衣服,一直覺得麥特萊頓島很冷。

    但今天為止,她甚至冒出很多熱氣。

    麥特萊頓島有一處綠意盎然的天然風景,重巒迭嶂,有一條上山的徒步小徑,山面另一側有兩道纜車繩索。

    學生可以自行選擇路線。

    顏筱踏上了臺階,來之前她就準備好了爬山的裝備,不能浪費了。

    她還特意買了一臺膠卷相機,來拍風景的。

    跟顏筱一樣選擇徒步的只有夏甜,她快速走了幾步,在顏筱耳邊悄聲道:“你有沒有覺得,西亭好像在跟著我們?”

    顏筱聽了一怔,手指抓緊相機邊框,下意識搖搖頭。

    過了一夜,她漸漸冷靜下來。

    昨晚跟俞西亭的對話太過于曖昧,根本不是正常朋友的距離和交談,況且,她跟他連朋友都算不上,最多是同學。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她不能沉迷。

    顏筱加快步伐,夏甜剛開口:“顏筱,我們來拍張照吧……誒?”

    走了半小時,顏筱開始喘氣,這幾天連續走路,微信步數基本兩萬,她的步伐慢了下來。

    而俞西亭跟在她們身后好似閑庭信步,他朝她伸手,低聲道:“要幫你拎包嗎?”

    林間落英繽紛,拂過他眉間,顏筱看了一眼,便攥緊了書包帶。

    “不用。”

    “西亭,幫我們拍張照唄。”

    夏甜將相機遞給俞西亭。

    他看著鏡頭里的顏筱,眉眼微低,文靜姣好,焦黃落葉就像一塊布丁黏在她的淺色沖鋒衣的領口。

    他忍不住道:“顏筱,看鏡頭,笑一笑。”

    顏筱抬頭,看他舉著相機在找角度,微微彎腰,調整高度。

    于是她順著他的話照做。

    這個秋意濃烈的瞬間,她與眼前少年對視,他為她彎腰,她沖他一笑,少年的眉眼慣是孤高恣意,此刻卻柔和從容,似含笑應她。

    “拍照技術不錯嘛。”夏甜看到成品之后夸了兩句。

    “那可不,練出來的。”俞西亭一笑。

    夏甜笑著說:“幫不少女孩子拍過照才練出來的吧?”

    “確實。”俞西亭沒有反駁,他看到顏筱的眼尾悄悄抬起,笑意更濃,“家里jiejiemeimei可不少。”

    光是外祖那一邊,姨媽都有好幾個,他母親排行第五。

    他們一邊說著,竟不知何時并排走在一起了,只是大多是夏甜在和俞西亭聊天,她走在中間,顏筱和西亭在她兩側。

    這是一個很微妙的平衡,夏甜的存在讓他們意外的和諧。

    突然來了一陣微信鈴聲打破了這個平衡,夏甜跟家里人打著電話,與他們無意識地拉開了距離。

    “好看嗎?”

    膠卷相機與這片落葉秋林的適配度極高,她的下巴埋在圍巾里,笑容淺淺,竟拍出了一種含羞帶怯的青澀感。

    “好看,謝謝。”

    她與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過兩天就回墨爾本了,回去那天晚上我們在外面吃完飯再回家。”

    顏筱的眼睛眨了眨,這句話給她的感覺有點怪怪的。

    “我想吃和牛。”他道。

    顏筱沒忍住掃了他一眼,像是沒好氣的嗔怪。

    她昨天在海邊吃完燒烤就發了一條文字朋友圈——“好想吃和牛啊。”

    他肯定是看到了。

    “你要是不去,就我一個人去吃,我表姐知道了肯定會數落我。”

    “怎么數落你?”

    “你怎么能讓人家女孩子一個人回來,自己在外面瀟灑?”

    他故意裝腔拿調,扮作江南調,模仿寧語馨的語氣。

    西亭的祖母出身于江南世家大族,民國時期,滬城寧家的千金尚未出世便百家求娶,媒人踏破了朱門檻,最終定下了北平俞家,指了娃娃親,把女兒,即西亭的祖母,遠嫁京城。

    寧語馨自小生活在江滬老家,一口的江南軟調,偏與她潑辣性感的外表不相匹配。

    顏筱笑出了聲,他的口音怪里怪氣的,京腔味兒的江南話,說得四不像。

    “儂阿姐都曉得儂的呀,歡喜到外面瀟灑。”

    俞西亭聞言挑眉,聽她吳儂軟語,道:“你會講吳語?”

    “我媽是蘇州人。”

    顏筱的親生母親來粵地上大學,而后認識了顏斌朝。

    她說這話的時候,眉間自然而然就籠上了一層涼霧,顯得凄清。

    俞西亭看了她片刻,手指伸到她前額,輕輕一掃。

    顏筱一怔,下意識往下蹲了蹲,他掌心的溫度正好掠過她頭頂發絲。

    他攤開手掌,“頭上有落葉,幫你取下來。”

    她盯著這片落葉,半晌,輕輕“噢”了一聲。

    “顏筱,你的吳語很標準。”

    “嗯?”

    “跟我奶奶說得差不多。”

    “我很久沒說過了,說得不怎么好。”自從母親去世之后,便再沒人與她說過吳語,她早已生疏。

    “說得很甜,像小甜妹。”他輕笑。

    顏筱的心臟就像這片落葉,被人莫名其妙地抓住了,明明自己并沒有落在別人的頭頂上。